章节字数：5906 更新时间：19-12-02 23:37
第八章欲壑难填颠倒黑白下篇
学生和家长们都陆陆续续地走出学校大门后，站在校门前一侧的林老师正向刘文正身旁的刘伟问着话：“……杨紫荆一次都没有去过你家？也从来没有见过你奶奶？”
刘伟仰着脸：“老师，杨紫荆从来没有去过我家，也肯定没见过我奶奶……就算我没在家时她去过我家，等我回家我奶奶保准能告诉我，因为我奶奶记性可好了，不可能忘了……”
刘文正接过话头：“是啊，林老师，我老妈别看年纪大，心脏不好，可这记性我都比不了。”
林老师沉思了下：“嗯……看来确实有人在故意造谣中伤……好了，刘总，你们回去吧！”
刘文正：“林老师，请您以后千万别再叫我什么刘总，叫我老刘好吗？”他见林老师笑着点头了，就也微笑了下转过话题,“我非常感谢林老师的教育有方，培养出杨紫荆这样的学生……我也真诚地希望你们学校尽快地调查清楚这件事，不能让经常做好事的好学生受到伤害，让造谣生事的别有用心的人目的得逞……”
林老师：“您放心，好人总会有好报，坏人也终将有坏的结局……我们会尽快查清此事的……”
刘文正：“林老师……您看，这杨紫荆家几次三番地要返还那点钱，求您和学校领导想想办法，别让她家再送回来了……我是肯定不会再拿回去的……”
林老师：“嗯……这确实是个难题……我们再想想办法吧……你们回家吧！”
刘文正：“那好，谢谢林老师！”说着他伸出手与林老师也伸出的手握了下，拉起刘伟的手，“快和老师再见！”
刘伟举起手：“老师再见！”说着转身和他爸朝校大门外一侧的人行道走去。
林老师摆了下手：“再见！”她望了眼这父子俩的背影，转身朝学校大门里走
坐在校长办公室里办公桌后的郭校长，正用桌上的固定电话通话：“……丁科长，我和一年二班的班主任林老师也收到了匿名信，和您说的信内容一样……我们校领导班子和林老师都研究分析了……对，我们做了调查了解……得出的一致意见是，这封信是别有用心……证据？丁科长，咱们是学校……怀疑对象倒是有，可怎么……再深入调查……证明材料……好……我们尽快……好……再见！”他放下话筒，眯起眼睛稍事思索，又伸手拿起话筒，另一只手摁电话机上的号键。当话筒里传出“嘟、嘟”的声音时，响起了“嗒、嗒”的敲门声。随着他“请进”的话音，林老师带着手机的音乐铃声走进门。
林老师微笑着一指电话机：“校长，放下话筒吧！”校长放下话筒，林老师手机铃声立刻停止。
郭校长一指沙发：“林老师，我正要找你……坐下说……我给教委丁科长打电话前……就猜到他们也接到了咱俩收到的那封信，果真如此……丁科长说，如果真如信上所说，那杨紫荆的两次见义勇为都将大打折扣……他说最好能找出谁在别有用心的证据……要是能有否定信上所写内容的事实证明材料也可以……”
林老师侧身坐在沙发上面对郭校长：“校长，我正是来向您汇报的：刚才我又向刘伟同学询问了，他说杨紫荆同学肯定没去过他家，以前也从来没见过他奶，这个他能写证明材料，他全家签字都行……但是，如果尹品红她妈真如咱们怀疑的那样，她母女能出这份证明材料吗？”
郭校长沉吟片刻：“嗯……那封信如果真是尹品红她妈写的，她怎么会写否定自己信上的内容的证明材料呢……不过她要是写出和信上内容相似的证明材料，反而说明了她就是匿名信的炮制者……另外，杨紫荆和她父母可以写否定那封信内容的证明材料啊！”
林老师：“校长，您分析尹品红和她妈对这事的反应，我觉得有道理……杨紫荆和她爸写证明材料也没问题，但她妈……万一不知道她爸还有个女儿……”
郭校长稍作思忖：“嗯，这倒是……那就只请她爸和她写证明材料吧……”
清婉臂弯上挎着皮包推开财务办公室的门走进来，小于从自己的办公桌后站起身：“清姐，郑科长刚才来说，等你来后上他办公室去一趟！”
清婉：“哦，那他说什么事了吗？”
小于：“他没说……”
清婉：“那我现在就去吧！”刚进门的她又转身走出门。
财务科科长办公室里，郑科长在办公桌后正弯着腰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在桌子的抽屉里翻找着什么。随后他又拉开一个抽屉，快速扒拉里面的东西。当他额头上已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时，“嗒，嗒”的敲门声响起来。他有气无力地应声道：“请，请进……”
清婉推门走进来，见郑科长脸色苍白，汗珠密布，捂着心口还在找什么，忙跑到桌后扶住他：“科长，您怎么啦？小于说您刚才还去我们办公室呐，怎么这一会就……我送您去医院吧……”
郑科长气喘吁吁地：“我、我有点领会不了领导意图……突然心脏难受……可找……不，不到药了……”
清婉扶他坐到椅子上：“领导意图您慢慢领会，先顾身体要紧啊！现在咱们必须去医院……”说着她拿起桌上电话的话筒，快速按号键，很快接通：“车队吗……我是财务科，郑科长犯病了，请马上派车去医院……好，谢谢！”她放下话筒，拿起桌上茶杯，见里面有水还冒着点热气，就端到郑科长嘴边，“先喝点热水，我就扶您去医院，车马上到楼门口……”
已满脸汗珠，双手捂着心口的郑科长，把送到嘴边的水喝了两口。之后，在清婉搀扶下，走出门去。
站在办公桌后的杨策正举着固定电话的话筒通电话：“……林老师……还行，不太忙……去学校？小荆她妈不是去了吗……家长会开完了……哦，别的事……好，我马上去……一会儿见！”他放下话筒，走到衣帽架旁摘下羽绒服穿上，正欲朝门外走，“嘟嘟”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他回身走到桌旁拿起话筒举到耳边，“您好……哦，尹环……不是我不去，是她妈要去……还说呢，昨晚幸好回家了，小荆睡醒一觉后发现我不在家都吓哭了……围着被在沙发上哭着等了我两小时……我回去时她正和她妈通电话，再晚回去一会儿，她妈就打车回来了……我现在要去学校……林老师找我……不知道什么事，好了……”他放下话筒，走出门去。
司机赵师傅驾车行驶在街道上。后排座上清婉扶着郑科长的胳膊，关切地瞅着手捂左胸的他已不那么苍白的脸：“科长，好点了吗？”
郑科长微微点了下头：“嗯……以前犯病，我吃点儿药就好……今天却找不着药了……我这心脏啊，好长时间没这么难受了……生气上火就容易犯病……”
清婉：“科长，那您知道这样，就尽量别生气上火呗，身体要紧……”
郑科长叹了口气：“唉……我也不想生气啊……你不知道，我啥亲戚都没有了……就这么一个老婆一个儿子……可这个儿子非要出国，他妈因这件事常和我闹……昨晚又和我大吵一顿……刚才李总又来电话，非让我……”说到这，他转脸看了眼开车的司机便顿住话音，面向清婉，“先不说这个了……”车又行驶了几十米后他又转脸看着司机，“嗳，？赵师傅，我现在好多了，先不用去医院了……你送我回家取点药……再休息一下就好了……”
清婉：“科长，不去医院看看能行吗？”
赵师傅：“是啊，郑科长，让大夫检查一下不更放心吗？再开点药……”
郑科长：“不用，我心里有数……我家里的药是进口的，对我这病有特效……”
赵师傅：“那好吧！”说着，他转动方向盘，将车拐向另一条路上行驶起来。
当这辆黑色轿车行驶到一幢高层住宅楼前街道边，又拐到楼前一个单元门不远处停下时，清婉搀扶着郑科长从车后门走下来。司机赵师傅从驾驶座车门下来，走到郑科长另一侧扶着那只胳膊，仨人缓步朝这单元门口走去。
清婉边走边问道：“科长，您住在几层？我们给您送到家吧……”
郑科长：“我家在12层f座……你俩给我送到单元门里就行，有电梯，我自己上去没问题……等哪天我准备好酒菜再请你们来……对了，清会计，我本来找你了解一下七月到十一月份公司产值和利润情况，好拟定公司还贷计划……这样，你先分月统计一下产值利润情况写个还贷计划初稿吧，明天咱俩再讨论……”
清婉：“好，我一会儿回去就统计然后写……您自己上楼能行吗？”
郑科长：“行，行，我现在好多了，可能喝了两口热水也解决点儿问题……”
他们说着话已走到单元门口。郑科长微笑了下，“你俩松开手吧，没事了……谢谢你俩送我回来！”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在单元门上电子锁上贴了下，单元门“咔”地打开。
随后，清婉和赵师傅把他扶进单元门里后，在俩人的“小心点儿”“慢点儿”的叮嘱声中，郑科长走进单元门。
教学楼走廊里，林老师引领杨策走到门框上方镶嵌着“一年二班”标牌的教室门前停住步。她开门先请杨策进来后，朝前排书桌指了下，：“杨科长，您请坐吧……这教室现在比较静，我们教师还没放假，办公室人挺多的……”
杨策边走向前排书桌边微笑着问道：“林老师，您也坐啊！不知有什么事……”
林老师走到和杨策刚坐下的座位隔一条过道的书桌后也坐下来：“杨科长，今天我请您来是想问一件事，首先我声明，这不是打听个人隐私，而是我代表学校领导，为维护您女儿杨紫荆同学应该得到的荣誉，而必须要搞清楚的事情……我觉得您应该实事求是地告诉我……”
杨策略显迷茫：“林老师，我有点不明白……您直接问吧，我保证实话实说！”
林老师微笑了下：“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杨紫荆同学是不是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妹啊！”
杨策面呈诧异：“这，这……林老师怎么知道……”
随着钥匙扭动门锁和开门声，郑科长走进一套住宅宽敞的客厅里来。他边换拖鞋边喊：“秀琳啊，快给我拿那瓶进口药……”见没动静，已换上拖鞋的他就直奔一间卧室。可刚一推开卧室门，便令他神色陡然一惊——
郑科长的年轻妻子秀琳坐在床上正惊慌地戴乳罩，她身旁一个光着长满胸毛、蓝眼睛的中年外国人，在掀开一角的被边惊慌地朝腿上穿线裤。郑科长眼睛直直的，嘴张得大大的，良久才喘过来一口气。他闭上眼睛，转过身刚迈出一步，腿脚一软就“啪嚓”一声摔倒在地……
林老师注视着杨策：“杨科长，我怎么知道的等一会儿告诉您，她这个姐妹是尹品红吧？”
杨策犹豫了下后点点头：“是……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林老师：“那杨紫荆是什么时候知道尹品红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的？”
杨策稍事回想:“嗯……小荆是在救助刘伟他奶奶那天中午听尹品红讲的……因此她到校外给我打电话问是不是真的，之后遇见个老奶奶晕倒在地……”
林老师：“那这么说，杨紫荆在救助尹品红时，不知道这个被救的女孩是她的亲姐妹？”
杨策当即摇头：“绝对不知道，那时连我都不知自己还有一个亲生女儿……”
已穿上线衣裤的秀琳对正穿衣的蓝眼睛外国人急切地说：“……你、你快走啊！”
那外国人慌忙穿好衣服疾步走出卧室，绕过门口郑科长倒下的地方快步走到大门口开门而去。
秀琳走到郑科长身边俯身呼唤：“老郑、老郑……老郑……你、你醒醒啊……”
郑科长微微睁开眼，喘息了下了后慢慢他睁大了双眼，瞥了她一眼又左右看了下，便坐起来瞪视着她：“你……你这不要脸的……”他边骂边一只手支在地板上要起身站起来时，她伸出手来扶他，被他一把推开，“滚开……你，你马上滚出这个家……”
她看着他趔趄的站起来，上前去扶他：“老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那间教室里，杨策正在向林老师讲述着：“……尹品红和她妈上医院看望并感谢小荆时，我觉得尹品红她妈是我初恋的女朋友……后来接孩子放学，她才和我相认。再次见面时，她告诉我当年坚决和我分手后发现怀了我的孩子……那个后来的她老公以为是早产的自己女儿。直到孩子六、七岁摔伤需要输血，经化验才发现不是他女儿，做了DNA后他俩离婚了。她把DNA检测报告给我看，尹品红确实是我女儿……”
林老师微笑着询问道：“这么说她保存这检测报告是为找到您，那怎么会才见面呢……”
杨策：“是啊，我也这么问她了，她说七年前离婚后，有找我的想法，又觉得当年她太绝情没脸见我……过了几年等找我时，问了好多同学和我原来工厂的同事，都不知我调到哪了。这倒是实情，从当年到现在我工作调动了三次。她说就在尹品红被劫持的前两天她到公安局以寻找表哥的名义，登记了我杨策的失踪人口备案。而且在她娘俩去医院看小荆的当天上午，她到公安局户籍科已查到了我的单位和住址。如果不是因为去医院看望小荆，那天下午她就上我单位了……”林老师听到这心中暗想:杨紫荆她爸是最知情的当事人，所说必定是事实，那连市教委也都收到的匿名信所述内容，己经就是颠倒黑白无疑了，但其目的也许不仅仅是打击杨紫荆做好事的积极性吧？
郑科长踉踉跄跄地走进宽敞大卧室里，来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拿出一瓶药，拧开瓶盖倒在另一只手心里两片药塞进嘴里，又端起床头柜上一水杯喝了口水。他乜了眼大双人床上凌乱的枕头和被，愤恨地瞪视了跟进来的秀琳一眼，就朝门外走。
秀琳的目光跟着他，似乎也挺委屈地：“我，我能有这事，你不能怪我……都是你……你、你经常半个月都不碰我一次……”
郑科长一听这话后抬起有微微颤抖的手抬向她:“你……你、你真不要脸……”
秀琳辯解道：“我、我这不是不要脸……谁没有生理要求？而且我才四十出头……是你岁数大了，不行……这能怪我吗……”
郑科长气得那只手更颤抖了，嘴角也有点痉挛了：“你……你、你现在嫌我岁数大了……当年我、我就告诉你……我比你大二十四岁，现在不适合，以后年令大了……在心理和生理上会更不适合……你、你因为我是教授，有钱有大房子……海枯石烂地起誓……现在嫌我岁数大了……现在乱搞倒有理了……一”
秀琳仍理直气壮：“我、我就是有理……你不让、也不管大刚出国……你不找关系、也不拿钱……为了儿子，我只能想办法找个洋人拉关系……”
已走到卧室门口的郑科长回过头来，语调低沉却透着冰寒：“你给我滚……干了这么不要脸的事，仅仅是为了儿子出国吗？那你和赵滨呢……你就是天生淫荡……明天办离婚……快点滚到国外去吧……”
秀琳犹疑了下后，“扑通”一声跪倒在郑科长身前不远处：“老郑，求你再原谅我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郑科长苦笑道：“呵，最后一次？去年我出差一大早回来正掏钥匙开门……”他眼前倏然浮现出难以言表的一幕——
郑科长一只手拖着带轮的拉杆旅行箱从电梯间走出来，边朝门框上方镶嵌‘F座’标牌的房门走，边用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当他走到离房门不到一米，正要上前一步并伸出拿钥匙的手去开门时，“咔”地一声响，房门从里面向外推开……两人不由同时一怔。宽脸膛上有颗痦子的税务局赵处长却从这门里走出来，俩人不由同时一怔。
就在郑科长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愕然一惊倒退半步之际，惊慌失措的赵处长强装镇定地解释道：“我、我找人、走错门了……郑科长，这、这是你家啊……”他话音未落就从还在发怔的郑科长的身前慌慌张张疾步而去……
郑科长那痛苦掺杂着愤懑的目光瞪视着秀琳：“……那天早晨你不也是哭着求我说‘这是最后一次’吗？我、我当时为了儿子——我们老郑家唯一的骨血、为了我这张老脸，原谅了你、也没追究那姓赵的……可你、你竟然得寸进尺还把洋人领回家淫乱……我、我还能再次原谅你吗……”
秀琳转动了下眼珠：“那、那次赵处长是、是来找你的……”
郑科长一只手捂着心脏部位，另一只手哆嗦着指向她：“你……你还强词夺理……除了你和大刚谁都不知我已搬到这住……怎么会到这找我？你领他来乱搞……还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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