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5010 更新时间：19-12-05 23:35
第九章护正查邪颠倒黑白下篇
站在方厅里桌旁的小红，把收录机上录音键按下，又打开录音笔的收听键。当她抬眼看坐在桌旁正盯着她摆弄的尹环时，录音笔里响起了张明的说话声：“……好像刘伟和小荆真处对象儿了吧，从他奶奶被小荆救了以后，你没见他俩形影不离吗？”接着是李丽的轻声说话：“你小点儿声，他俩就是真处对象，碍着你啥事儿了？”几秒钟后，李丽又发出象是制止的“嘘”声。小红关上录音笔和收录机看向她妈。
尹环眯起眼睛忖度片刻后说：“把这录音带寄给教委作用太小，光凭他俩只是怀疑这段话，要整臭小荆力度还不够。另外，到时候谁都能想到是你录的带子！”
小红急切地:“那怎么办啊？要不把她整臭，我亲爸也不会更喜欢我呀？”
尹环皱起眉头，须臾后说：“要是能录下刘伟和小荆亲密的对话，或者拍下亲昵的照片、录像那就太好了！有了过硬的证据，我们公开站出来都不怕……”
小荆一只手拎着书包一只手抱着毛毛熊从她的小卧室走出来，把它们放到沙发上。她扭身抬头看了眼墙上挂钟，就走到茶几旁拿起话筒摁号键，少倾接通：“喂，妈呀……你咋还没来接我啊……马上出门了……好……妈妈，一会见！”
杨策拎着一个旅行袋放在沙发上后，瞅着打电话的小荆，见她放下话筒就问道：“小荆，你想在你舅家住几天啊？”
小荆看着她爸：“嗯……我也不知道，看情况呗……爸，你想让我住几天呐？”
杨策微笑道：“你这孩子……是我想的事吗？只要你开心，住几天都行……”
小荆点了下头：“谢谢爸爸…….”
清婉站起身：“……尚大哥，我找好饭店，告诉小梅通知你……那我先走了！”
尚杰也起身站在清婉身前侧：“我也走，正好送送你……”
小梅也起身笑道：“别都走啊，这才几点，再坐一会儿……”
正忙着沏茶的大民直起腰：“这刚沏好茶，还没喝呢……”
清婉微笑道：“我女儿刚来电话都着急了……尚大哥，你再坐会儿，我离这儿挺近的不用送！”她朝小梅转过脸，“明天你们俩口子，要不把尚大哥请去并且陪好，我拿你是问！”说完走向门口。
尚杰：“小梅，大民，我也得回去了，明天见吧！”说完朝这两口子扬了下手，在清婉身后走出门去。
小梅和大民追到半开的门口：“明天见！”“慢走啊！”
清婉和尚杰从临街的一个住宅楼单元门里走到一条大街的人行道上。她将目视前方的目光转向他：“……大哥，你工作调转手续都办完了吗？对了，你那房子多少米，卖了多少钱？”
尚杰：“都办完了……江城市虽说比这松滨市小一点，但各方面还是不错的……主要是我父母和亲属也都在那边，市体委也非常欢迎我回去……那房子三十八米，卖了十七万。”
清婉：“你把房子卖了，现在住哪里啊？你要是住的地方和我家不顺路，就别送我了……”
尚杰：“我现在临时借宿在学校一个同事家里……我把家电送回江城家俱给了这个同事……他家离这也不算远……晚上送女人回家是男人的义务嘛！”
清婉侧脸看着他：“谢谢……”这时，“嘎吱”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响从前面突然传过来。他俩循声望去，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停在前面路中央。只见一人从驾驶座车门跳下来，朝车头前上面察看。
他俩从人行道上走过去，发现身旁电线杆上面滑落下的一根粗电缆斜着向上悬挂横在街道上。正好挡在卡车货物前边。那跳下车的司机见状，又爬上车厢，从车厢边找出一根长约一米多，宽三公分厚约半公分的铁条。他拿着跨过车头一侧车厢板，站在车头上车厢的踏板上，一手把住车厢板，一手举起铁条将悬着的电缆撑起来，正好高于货物。可这司机却摇摇头，缩回铁条，走下车来。
尚杰和清婉在人行道上边慢慢走边侧脸看着这一幕。这时见司机摇头，泄气的神态，尚杰突然站住朝清婉转过脸：“看来，这司机就一个人，他把电缆撑起来却没人开车；他要开车，电缆没人撑起来就得刮住车上货物……你稍等，我去帮帮他……”话犹未毕，他已撩开长腿，跑到车头旁，面对站在那眉头紧锁拿着手机叹着气的司机：“师傅，需要帮忙吧？”
那司机立刻喜上眉梢：“好，好啊……我退回去走别的路太绕远，求助市政还太慢。您开车我撑着电缆……”
尚杰：“您的车还是您开，我来撑电缆！”说着，就从司机手里拿过铁条。
清婉目光充满了赞佩地看着他的举动：他一手拿着铁条，一手扶着车门抬脚迈上从车头上到车厢的踏板。这时司机递上来一根绳子：“大哥，您把绳子系在腰上再绑到车厢铁栏杆上，如果一只手举不动就可以两手举了！”
清婉快步走过去：“大哥，需要我做什么？我怎么能帮上忙？”
尚杰边接过绳子边对清婉一笑：“你帮不上，快到人行道上等我就行……”说着他按司机说的照做了后，司机上到驾驶座位上。
尚杰先一只手举起铁条，将货物前一尺左右的悬着的电缆撑起来，撑到高于货物半尺多时就喊道：“可以起车了，慢点开……”随后他两只手握住铁条这端。
司机将车发动后，慢速起车——电缆与车上货物的前后距离，由一尺减到七寸，三寸，直到货物的上方。电缆与车上货物的上下距离始终在半尺左右，车向前行，而尚杰的身体和手臂却随着不动的电缆向后倾斜。随着汽车前行，长度有限的铁条从不动的电缆下脱离开。电缆落在较平坦的货物上面的帆布上滑动了片刻就落到了车厢后面。
这卡车又慢速行驶了半米左右停下来，司机跳下车过来先接过尚杰手中铁条，发现他右手在淌血：“哎呀大哥，还让您受伤了……”他帮着解尚杰腰上绳子，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百元人民币，“大哥，太谢谢您了……真不好意思，这点钱您去看看手上的伤……”
已跳下车的尚杰左手握着从虎口里流血的右手：“没事，这是铁条边割破的……快把钱收起来……”
这时，就在车旁跟着车走的清婉捧起他受伤的手看了下，马上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纸袋抽出两张纸巾捂在伤口上：“快跟我上医院……”
尚杰：“没那么严重吧……”
那司机：“大姐，这前边有医院吗？我送你们去……”
尚杰：“兄弟，你走吧，我没事……”
清婉：“师傅，你忙吧，我送他去医院……”
那司机又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百元票，合到另一只手上的两百元里：“大哥，你收下钱吧，这手可能得缝两针，还得打破伤风针……”
尚杰左手捂着右手，边转身走边说：“兄弟，我可不是为了钱，你快走吧……”
清婉赞赏地看着他，又转过脸：“你走吧，他说不要你钱，就肯定不能要！”
那司机两手捧着四张百元票呆呆地站在那，目送着快步而去的这一男一女，眼圈湿润起来。
清婉边和尚杰并肩走到另一条街道上，边说着话：“……都怪我，你要不送我就碰不上这事了，还让你受了伤……前边有医院，就是不缝针也得包扎一下，打针破伤风……”
尚杰笑道：“这怎么能怪你？都是我自愿的……这点伤对于我这搞体育的来说不算什么，而且我皮肤非常合……不包扎也不用打破伤风针，两天就好……”
坐在方厅里沙发上的小荆，抬头看了下挂钟，撅起小嘴儿：“又过去半小时了，还没回来……”说着，她伸手拿起话筒，另一只手摁号键。一会儿，她对着已接通的话筒：“喂，妈妈，你咋还没回来呀……还有几分钟就到家……那好了……”她刚放下话筒，就听见手机短信的提示铃声在她爸卧室里响起来。
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杨策起身朝卧室走去。
他从卧室门后的衣帽架上挂着外裤的兜里掏出手机，摁了两下键子，屏幕上显示出尹环的信息：大策，今天我给你打电话时，你说小荆今晚跟她妈去她舅家，走了吗？你来我这，还是我去你那?他看后马上按键删除，关上手机走出卧室。
沙发上的小荆仰脸看着杨策，欲言又止。
杨策瞅了眼小荆：“怎么了，小荆，你是想问谁来的短信吧……是问我要不要生肖邮票，我也不搞集邮……真是，随便扒拉个号就问……”
小荆一听脸色马上平和起来：“噢，生肖邮票？我有个同学她爸就搞集邮，第一二三轮十二个属相的邮票全都有。她听她爸说一枚第一轮的猴年邮票现在都升值到两万多元了……”
杨策支支吾吾地：“嗯……我也不懂这个……没看明白……”正在杨策支吾应付时，随着开门声响，清婉走进门来，他立刻转身迎上前，“回来了？！”
清婉答应了声“啊”后，就走到已起身扑过来的小荆旁边，“小荆，穿的用的和你录辅导课的录音笔都带了吗？”
小荆一指沙发上的旅行袋：“都装好了，妈妈……我都急坏了”
清婉面向杨策：“你给我准备七万元钱吧……现在一室半都得十七八万……”
杨策一愣：“你、你看好房子了……我听说，我们单位调换房子还得加钱……”
清完神色淡然：“这跟我没啥关系吧……我现在要的钱是买房子，你答应的！”
杨策点头：“是……是，我没说不给你……你容我点时间，好吧？”
清婉拿起沙发上的旅行袋和书包，拉起已抱起毛毛熊的小荆的手，边朝门口走，边说道：“你最好快一点，我总不能天天住在我弟弟家吧？”话音一落，她领着小荆走出门时，又回头，“下次我来取钱时，把这房子的钥匙给你留下！”
当小荆说了声“爸再见”后，这娘俩已走出去并关上了门。
握着手机的尹环一脸焦急地在方厅里踱步。半躺在沙发上边吃桔子边看电视的小红，不时地瞟她老妈一眼。尹环抬眼看了下时针已指向九点的挂钟，就抬起握手机的手，另一只手的食指开始按键发短信。手机屏幕上很快显示出：小荆是否已走？我去还是你来？她摁了下发送键，就放下手机。
小红转过脸笑嘻嘻地：“妈妈……是不是给我亲爸发短信呀？”
尹环一脸烦躁地：“是……给他发一次了，不回复……打电话，还关机了……”
她话音未落。手机发出了短信铃声。她忙抬手看手机屏幕，显方出杨策的信息：她们已走，但都有这房子钥匙……还是等小红睡觉后，我去你那吧！
她看后喜上眉梢，旋即又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不让去，还不来……”
一直盯视她妈的小红疑惑地：“妈，你怎么看信息后挺高兴，马上又变脸了？”
尹环搪塞道：“我以为他回信息就能来……结果不来……九点了，睡觉去吧！”
小红笑嘻嘻地：“嘻……妈妈，他要来了能认我吧？我能叫他爸爸吗？”
尹环眨了下眼睛：“他今晚就是来，也不能让他认你……想认女儿，必须得买礼物……没有礼物，他让你叫爸爸你也不能叫……知道吗？赶紧睡觉去吧！”
小红：“嗯……妈妈，过两天到校时我带着你的手机，找机会拍照……”
尹环打量了下小红：“你行吗？干这个人得机灵，还得会抢镜头，我都不一定行……我看你还是找机会把你俩一样的录音笔来个掉包，之后再掉回来……”
杨策弯腰从写字台的柜斗里拿出一卷图纸起身，在写字台上摊开一张一张的仔细看了一遍。他两手压住图纸两边将上身支在桌子上，脑子里思绪翻腾：这本是一套可投入使用的成形图纸，可领导听我提起时好象不太重视……而有个单位却对这类新产品朝思暮想……这时，手机短信的提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卷起图纸放进写字台的柜斗里，走到茶几旁弯腰拿起手机看短信，只见屏幕上显现出尹环的信息：小红已睡着，你快来吧！”他放下手机，穿上外衣裤后，又拿上皮包装进去手机，之后走到鞋架旁换上棉皮鞋，走出门去。
卧室里的一张双人床上，侧身躺着的小荆穿着线衣的胳膊伸出被头，搂着仰卧着的清婉脖子上说着话：“……妈妈，我有好几年没和你一个被窝了吧？”
一直歪着头看着女儿的清婉，弯起枕在小荆脖子底下的手臂，抚摸了下小荆的脸腮：“不是说好睡觉了吗，怎么还说话呀？”
小荆笑嘻嘻地：“那不是我和妈妈有说不够的话呗……嗳，妈，我现在经常想，你不和我爸过了，这不是给小红她妈倒地方吗？”
清婉叹息了一声：“唉，那有什么办法……他有个私生女，不可能和我们一心一意的过。与其天天揪着心过日子，长期痛苦，不如做个了断……长痛不如短痛……只是，只是连累了我的宝贝女儿……”言犹未尽，她的眼角已流出了无声的泪水。
小荆的眼眶里也充溢起热泪。她将搂着清婉脖子的手，拿到清婉脸上轻轻抹着泪水，“妈妈……你不用担心我……只要你能减轻痛苦，我什么都不怕……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挺奇怪……一开始我怕你们离婚不敢告诉你，后来你知道了就和我爸离婚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告诉你吧……”
清婉伸出被里那只手，擦了下小荆已溢出眼眶的泪珠：“你这小啰嗦，快说！”
小荆眨眨眼睛：“小红说她是我姐姐，说我爸当年同时搞两个对象，就是你和她妈，后来我爸又不要她妈了……可我爸说，是她妈提出分手后才认识了你。那时我爸不知道小红她妈已经怀孕。直到她娘俩去医院看我，后来接我放学又遇见她俩，才知道小红是他亲生女儿……我觉得很奇怪，小红和我爸说的怎么不一样……”
清婉眉心微蹙眼睛微眯：“小红说，她是你姐姐？那她说没说比你大多少？”
小荆抬起头看着她妈：“那她没说，我当时挺来气，也没问……”
清婉：“你爸什么时候和你说，他是在接你放学时才知道小红是他女儿的？”
小荆：“就是我送刘伟他奶奶住院那天的晚上，咱们一起回家，我爸和我从食杂店出来后说的……”
清婉皱着眉转动了下眼珠：“那小红和你爸，到底谁说的是真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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