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5914 更新时间：19-12-11 23:53
第十一章因恨玩阴寒为爱施阳暧下篇
坐在方厅里桌旁的小红，看着桌上的寒假作业直挠头。她拿起数学书翻看了很多页后，转脸面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尹环：“妈，我的第一册数学辅导书在哪呢？”
尹环眼睛不离电视屏幕地反问道：“干啥呀？第一册现在还能用吗？”
小红：“这寒假作业里有道题我不会做，刚上中学时学过，在第一册里……”
尹环：“那时候学的，我都放在阳台了……可能在写字台上面柜子右边柜门里……”
小红起身朝阳台走去。她打开阳台门走进去后，转脸看到一侧下面是写字台上面是木制柜。她见右边柜门前的写字台上放着一盆花，就双手捧起来放到左边柜门前写字台上。她把住右边柜门拉手朝外开，没打开就又使劲拽，柜门只微动了点。她使尽全身力气猛劲一拽右边柜门，不料左右两个柜门同时被拉开，而刚放在左边柜门前写字台上的瓷花盆被倏然打开的左边柜门“咔”地撞落到阳台水泥地上，“哐嘡”的破碎声还未落音，“哎呀”的惨叫声又从小红嘴里惊呼而出。
尹环闻声跑进阳台，见小红坐在地上，鲜血已从她左腿外侧的绒裤里流出来。
一幢高层住宅楼里，杨策和司机小李从电梯间走出来。在一个住宅门前，杨策用钥匙打开防盗门同小李先后走进门里，环视着这套刚刚搬空，格式不错，原先装修也很好的宽敞住房。杨策掏出一盒烟递给小李一支，送到自己嘴唇上一支。小李忙掏出打火机给杨策和自己的烟点燃。他俩边吸着烟边在客厅里观看起来：客厅是明厅，三面墙上有五个门，一间大卧室，两间稍小的卧室，还有厨房、卫生间。
小李走到杨策身前：“杨科长，齐总住过的这套房子还真不错啊！装修也挺上档次……我看你根本不用动，简单清扫擦拭一下就可以搬进来住了……公司给齐总买的房子是新楼，装修了一个多月才搬进去。杨科长，你可省老事儿啦！”
杨策边转着圈打量着各处的装修边笑着点头：“是啊，是省了不少事，过两天就可以找个搬家公司搬家了……”
小李：“找什么搬家公司？你让车队出辆货车，我和你们科同事就能搬！”
杨策：“我们科都是知识分子，搬搬扛扛的体力活吃不消……”他话音未落，衣兜里却发出“嘟嘟”的手机铃声。他掏出手机看了眼举到耳旁：“喂……什么……小红碰掉花盆小腿受伤了……要去哪个医院……我一会就到，好了！”
小李：“杨科长，小红是谁啊？在哪个医院……我送你去！”
杨策边朝兜里揣手机边朝门口走：“快，快送我去市医院！”
在市第一医院大门前，一辆停着的出租轿车旁，尹环蹲在打开的后车门外，双手朝后搂住趴在她身上哭着的小红的两只大腿，起身站起后快步迈上医院大门前台阶，冲进门里。
小李边驾车行驶在街道上，边瞅了眼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杨策。他本想第二次问问小红是谁，见其神情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脑子里琢磨：难道杨科长外面有女人啦？
外科急诊室里，对在一起的两张长方桌后的两名女医生，正在给坐在桌子侧面的两名患者检查分别是脸和手臂的外伤。尹环背着小红疾步走进来，将一只小腿缠着毛巾的小红放到墙边一张诊疗床上。她手扶着小红面向医生急切地请求道：“大夫，求求你们先给我女儿看看吧……她腿上崩进去了瓷花盆碎片……”
在医院走廊里，清林一只手拎着两个装满东西的塑料袋，一只手扶着惠珍朝医院门口走。
这时，从门外匆匆走进来了杨策，几乎与清林撞个满怀。他边说“对不起”边抬头，一见是清林和惠珍，忙强颜一笑：“是清林和惠珍啊……我来看个病人，先走啦啊！”说着，向旁边闪身快步而去。
清林回头望着杨策的背影：“他去看谁啊，这么急……”
外科急诊室里，一位女医生和一位女护士站在诊疗床旁，正在解开小红一只小腿上已被血染红一大块的毛巾。尹环站在医生护士后面，正探头看着那位护士用剪子从下到上剪开绒裤和里层线裤时，杨策走进来。尹环将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别出声，杨策便欲言又止。当医护人员清洗完伤口周围，打了麻药后，很快，用镊子夹住露出伤口外的瓷盆碎片，朝外轻轻拔出了一块厚约两毫米，边长一寸多完全被血裹着的三角形瓷片。那女医生将瓷片放进一个手术盘里，开始为小红清洁、缝合伤口。
就在医护人员和尹环都在全神贯注在小红伤口上时，杨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套在一只手上，然后他走近手术盘，用那只手抓起被鲜血裹着的那块瓷片轻轻握了下，又轻轻将瓷片放下。他退后一步把里面沾着血的塑料袋，用另一只手将其翻过来退下，随即一卷放进衣兜里。他看了眼尹环和两位女医护人员，见无人注意他，就轻轻喘了口粗气，将目光投向小红正被缝合的小腿伤口处。
李爷爷家里，从厨房、卧室到阳台都是窗明几净；在高处拴着的绳子上，几乎挂满了床单、窗帘、被罩和各种衣裤。李爷爷笑的合不拢嘴地看着小荆、李丽刘伟和张明：“……我这是啥时候积的德啊……能享受到你们这些好孩子的照顾……在我还是青少年的时候啊……听说有个叫雷锋的青年……经常帮助别人……尤其是对老年人、妇女、病残的……那可真是热心肠啊……”
端着杯站在那喝水的刘伟接过话题：“李爷爷，我们就是向雷锋学习的！”
李爷爷跛着脚边朝沙发走过去边笑道：“那敢情好……我那时听**号召，也向雷锋学习过……你们还小，可能不太知道**是谁吧？”
刘伟：“知道，我们都知道，‘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来个**’……”
张明：“**是新中国的缔造者，是第一代国家最高领导人啊！”
小荆：“李爷爷，那时候**题词：‘向雷锋同志学习’之后，是不是人人都学雷锋，做好事啊？”
李爷爷：“是啊……那时候，不管大人、孩子、男的女的，都争着帮助别人……就连我这个年轻时就腿脚不好的人，还帮助盲人过马路呢……起码我的眼睛能看见啊……唉……好几十年喽，也没人提学雷锋，做好事了……倒是你们这几个好孩子……也没人提倡，就主动帮我这个没用的残疾人来了……这大冬天的……可我这心里头啊，却是暖阳阳的……”
小荆：“李爷爷，您可别这么说，连您这腿脚不好的都曾经帮助过盲人，那我们帮您干点活不是更应该吗……以后啊，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干的，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这四个同学的家里电话，都写到您的台历上了……我们都商量好了，过一小段时间就来看您一次……”
李丽：“对，我们隔段时间就来看您，帮您干点活……”
张明：“是啊……等我们挣钱了，还能给你买好吃的……”
刘伟：“李爷爷，您放心，从我们开始，以后就遍地是雷锋啦！”
李爷爷开怀大笑：“哈……那，那可太好了……”
小荆、李丽、张明和刘伟都开心地笑起来。
一辆出租轿车行驶到杨环家所住的那幢楼的一个单元门前减速停下。从车里气下来好杨策，在车门前蹲下身，背起也已下车的尹环扶着趴在他背上的小红，边向单元门前走边说道:“我送小红到屋里后得马上回公司，你别忘了给她按时吃药，也别让她的腿乱动……晚上清婉取东西后要是时间不太晚，我就再来……”
尹环：“就是时间晚点你也来吧，我等你……”
杨策从厨房里端着半碗水走到方厅里.，放到茶几桌上后，从沙发上的羽绒服兜里掏出卷着的塑料袋。他见里面的血已近凝固状态。他立刻将塑料袋翻过来，把里面袋底部的血浸到碗中水里。一会，水已见红，他另一只手拿起茶几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刀，这只手将塑料袋拎出碗中水面，轻轻地把袋底部的血渍刮进碗里。然后，他用一张纸巾把刀擦干净，看了眼碗里下沉的血，在他嘴角浮现出一缕苦笑中，脑海里浮现出古装电视剧里的滴血认亲的场面，两个人的血不能溶到一起，那就没有骨血关系，否则就有……为解除心中疑虑，今天我也不妨一试。想到这，他右手把水果刀放在左手小拇指后端的手掌边上，一咬牙，“嗞”地一声微响，左掌边已划开一条小口，鲜血马上渗出来。他把这只手翻到碗上面，几滴鲜血就滴到碗里。他又将手掌翻上去，随即看碗里。只见他这几滴血倏忽间便与碗里的血溶解到一起，毫无相斥之态。他嘴角上的困惑和心存疑窦的苦笑顿时化作了欣慰、释怀的微笑。
尹环家小卧室里，小红盖着棉被躺在单人床上，尹环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走进来。
小红眼圈通红的瞅着尹环：“老妈，我得躺几天才能下地啊？”
尹环把碗放到床头柜上，回身坐到床沿上：“你呀，幸亏没伤到骨头……五天拆线后就能下地了……要不是医院床位紧张，你都得住院……”
小红撅起小嘴：“哎呀，得躺这么多天……那还不闷死啦！”
尹环：“谁让你那么笨，已经学过的当时也会做的题，怎么能忘呢？都十三、四岁了，干点啥事还毛手毛脚的……你比小荆大九个多月，学习成绩却比她相差那么多。等以后我们要和他父女俩一起过，你俩的爸爸会更喜欢谁？你自己说……”
小红咬了咬下嘴唇：“嗯……要是刚认我的这个亲爸，能象辅导小荆那样辅导我，我的学习成绩也会上去的……另外，我可以会来事儿啊……”
尹环：“除这些以外，最主要的是你必须听妈的话，我让你干啥你就得一定干啥，我会有办法让你这个亲爸更喜欢你……”
在一间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里，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前侧靠墙处，长沙发上斜坐着的宽脸膛上有颗痦子的赵处长，正面向与长沙发垂直的单人沙发上的小眼睛的李总轻声说着什么。
这时，“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来。随着李总一声“进来”的话音，郑科长推门而进。他看了眼赵处长就将目光转向李总：“李总，您找我……”
李总站起身笑着走过来，边拉着郑科长的手臂朝办公桌走边轻声说道：“郑科长，现在咱们公司效益不太好，所以请您务必帮个忙……”
郑科长疑惑道：“李总，您怎么这么客气？只要我能做到，您直说就行……”
李总压低嗓音：“就是、是在缴税上，您给另做一本帐……我保证不会有人查的，而且按百分之20给你提成……”
郑科长瞪大了眼睛：“您、您是让我做假账偷税漏税……这要是查出来……我、我可是犯罪啊……”
李总瞟了沙发上坐着的赵处长一眼，脸向前倾嘴巴凑近郑科长耳边压低话音：“谁敢查呀？赵处长主管地税，他己经……嗯、己经……默许了，我你没有絲毫风险……”
郑科长眼里一抹鄙弃扫向赵处长，旋即收回，面向李总：“这、这种帐我从来没做过……李总，我真不行……”
杨策家方厅里，清婉两只手拎着一大一小两个装满东西的旅行袋从大卧室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双手抱着鼓鼓的塑料袋的小荆。娘俩把东西都放到方厅地板上时，杨策端着两盘子炒菜从厨房出来走向餐桌。
他将菜盘放上桌后回身对清婉说：“先吃晚饭吧，吃完我送你们上清林家……”
清婉：“不吃了，你把剩下的买房钱给我，我们现在就走！”
小荆：“妈妈，我们吃完饭再走吧，我爸爸做菜的香味，都让我饿啦……”
杨策：“是啊，我今晚做的菜都是你娘俩爱吃的……再说这么多东西，上清林家楼……”小荆见清婉犹疑了下，忙拉起她的手朝餐桌走过去。
清婉摸了下小荆的头：“要不是我宝贝女儿饿了，我才不稀罕你做的菜……”
杨策忙赔笑脸：“对，对，咱们就得为女儿着想嘛！”说着，他快步朝厨房走去。小荆拉着清婉的手走到桌旁，又使劲拽其胳膊坐到一把椅子上。
杨策端两盘菜走出厨房，小荆跑进厨房拿着三只空碗三双筷子又跑回桌旁。已把几盘菜摆放好的杨策，又回身从厨房端来电饭锅放到桌上。他打开锅盖用一只木勺舀饭盛到小荆递过来的每只碗里，小荆陆续摆放到三个座位前的桌上。
杨策盖上饭锅盖，面向清婉：“喝不喝点啤酒，清婉？”他见她摇头就拿起筷子，“那就吃饭吧，都多吃点菜啊……”他看着这娘俩拿起碗筷开始吃饭，自己也拿起碗筷，吃了口饭后又转过脸：“小荆，你想在你舅家住几天呐？”
小荆抬起头：“嗯……我还没想好，反正在哪住，白天都是我自己……”
杨策：“今天我去医院见你舅和你舅妈拿着包裹朝门外走，可能出院了……”
小荆：“那可太好了，舅妈能天天陪我了……爸，你到医院干嘛去了？”
杨策看了眼小荆又瞟了眼正瞧向他的清婉支吾道：“嗯……去看个病人……”
小荆夹了口菜吃到嘴里：“爸，你做的菜真香……咱们一家三口又在一起吃饭了，真好……妈，爸，你们俩不能重归于好吗……要是能象以前一样，我该多幸福啊！求求你俩，和好吧？！”
清婉望着小荆那乞求的眼神，心里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溢满了眼眶。
杨策瞅瞅清婉，又面向小荆：“小荆啊，是你爸做错了事，你妈不原谅啊！”
小荆看看杨策，又转脸望着清婉：“妈妈，你就看你女儿要不和亲妈在一起会多痛苦，多难受的份儿上，原谅老爸一次吧……你要原谅他了就去复婚，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
清婉的热泪潸然而下，她泪眼模糊地望着满眼泪花的小荆，抬手抹了抹泪水，把目光投向杨策：“看在可怜的女儿的面子……你能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杨策神色犹疑地：“你，你问吧……”
清婉口气平和地：“小红是，哪年哪月的生日？比小荆大还是小？”
杨策：“这……我，我不知道……可能比小荆大吧……”
清婉语调柔和地：“大策，如果看在女儿的份儿上，你还想和我过，就实话实说……你和我搞对象后，和尹环又来往过多少次？”
杨策此时思维在高速旋转着——听这柔和的语调，我要是说实话：认识你以后我根本就没见过她，更没来往，直到小荆住院才遇到。那你可能就会和我复婚。要是如此，我今天才滴血验亲已然确信无疑是我亲女儿的小红怎么办？比你漂亮，对我比你更深情、更会“那个”的尹环怎么办？既然你坚持要离婚，还复什么婚啊！思谋到此，他违心地支吾道：“嗯……当牢和你相处后……又来往过几次，现在记不清了……”
清婉脸色有些微微变化：“哦，我记得以前你说过，认识我后，你再没见过她……看来，你现在说的是实话，好，我再问一下，现在，自从我搬走以后，你和尹环经常到一起吧？”
杨策转动着眼珠，内心忖度着——：看来，如果她一心想复婚，以前我和尹环的来往她能原谅，最近的来往也有可能原谅；也许她最不能承受的是，以后是否来往的不敢保证和不确定性。他思肘至此，才有意地嗫嚅道：“这……不，不是经常……只是有几次……”
清婉紧抿了下嘴唇，声调依然平和地：“哦……这个……我也可以理解……可是，为了女儿咱俩要是复婚，重新好好过日子，你能保证不和尹环来往吗？”
杨策不得不佩服自己了：果然让我分析对了！可是要复婚就得保证不和尹环来往，那她能给我你却给不了我的那床第欢悦……我怎能舍得？对，为了满足自己和尹环有长久的销魂之欲，那就下狠心绝不能复婚！他主意已定就面向清婉：“哦……如果小红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以后当然可以不和尹环来往……但事实上小红确实是我女儿……我不能不管她吧？要管她，就不可能和她妈不来往……这得面对现实啊……”
杨策的语调虽不高，但话中含意却似一股冰冷的寒流，瞬间袭遍清婉的全身。随着她心凉的伤感，痛楚的泪水旋即涌进眼眶，又无声地滚落而下。她向小荆转过脸：“小荆……宝贝女儿，老妈为了你有个完整的家，已经全力争取……甚至是委屈求全，把今天以前他们的来往全都原谅了……可是，妈妈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他们以后……你听到了吧？你爸要管他另一个女儿，不可能不和那个女儿的妈来往……”
小荆见清婉已完全绝望的神情和为自己流下的委屈的泪水，转过脸，泪眼婆娑中透着怨怼地瞅着杨策。
杨策不敢正视小荆的目光，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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