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岚篇  渊岚篇(1)

章节字数:1565  更新时间:09-04-03 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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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微寒,月影暗淡,清冷冷的街道上,行人无几。尽管如此,还是可以看清长安城中碧瓦青甍的屋舍,远处繁华地段依稀有笙歌艳舞的嘈杂声,他终是把黄沙孤烟,长河落日,驼铃萧索的大漠远远的甩在后面。他大氅紧贴着身形,细看之下,背上突兀,人影佝偻。只有他清楚,那是茵篱瘦小的身子紧贴在自己背后所隆起的,她甜蜜的安睡着,把俗世的沉郁喧嚣交给夜行的他。他从心底发出狰狞的嘲笑,除了背上的人,这繁华,这纸醉金迷不过是背景。想及此,他几乎萌发了撕裂般的快感。

    1长安幻夜

    钟鸣鼎盛,锣鼓响天,延绵万里的锦纱罗缎。琼窗珠帘,金庭玉栋,明丽华贵的色彩将原本大富之家长安唐家装点得更是异彩纷澄,流光宝气。

    莺啼燕语,清荷小径深处,画廊雕檐,阳春晨曦探幽似的缓缓挪入典雅别致的闺阁,瑞脑消金兽,异香袅袅,在暖光下散做氤氲。菱花铜镜前,大丫头手忙脚乱的打点行装。该带的不该带的,陪伴小姐一十载,她自心明。她忙乎了好大一会儿,将目光转向晶幔处,还是没有动静。她无奈的叹口气,大户人家的光景她是见识过的,小姐又何必怄气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想来娇生惯养,一朝受气,就仿若全天下人都欠她似的。

    “小怜,沅儿还不起吗?”威严的声音响起,如无波的幽潭忽的掷入一枚石子。

    “小姐她一宿没睡,刚躺下。”大丫头小怜边收拾边回答。

    “还是那么任性,吉时将至还未准备,让我们唐家怎么向谢家交代!糊涂呀,反反复复,婚姻岂能是儿戏。沅裳还是不明旧理,白费我多年来的教诲。”唐夫人叹息连连。

    “我想小姐是舍不得老爷夫人。”小怜圆了一下冷窒的气氛。

    晶幔内的人微微的动了一下,唐夫人眼明手快,掀起晶幔。错愕。

    “沅儿,你……”唐夫人有些难置信,她的沅儿居然哭了,梨花带雨,幽兰泣露。沅裳哭花的脸上,泪渍纵横。唐夫人口气不由的软了下来。

    “沅儿呀,做女人的终归有这么一天,看开点就没事了。多带几个人手过来,得赶快打理打理。小怜,扶小姐过来。”唐夫人语气虽软动作却不迟。

    许是也于心不忍,唐夫人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他还没来么?”唐沅裳问小怜。刚才伤心欲绝,此刻菱花铜镜内却闪过一丝诡桀。随即温顺的任由小怜梳理如缎秀丝。

    凤冠霞披,璀璨夺目,也就只有唐沅裳配得上如此华美服饰。她叹了口气,他没有来。

    紫陌斜径,春意阑珊,风芜清荷,阶柳庭花。遁径而来,是青砖绿瓦的画屏深处,佳人如水波的双眸。阶前散落红点点,恍如细碎的梦。

    菱花铜镜显现一少年的形影来,长发束冠,面如粉敷,眉若刀裁。银白的锦袍,垂落肩胛的流苏,几缕青丝自然的飘荡在鬓角,化为绕指的缠绵。他的嘴角轻扬,完美的弧度,掠起一园的春梦。

    “谢……公子。”小怜低乎,明明的将一声惊叹咽回肚内。

    “怎么,沅儿要出嫁,相知一场来送送她也不行么?”少年的话语里柔情蜜意,和风流倜傥的外表相得映彰。眼前的佳人,一如往昔的容颜,看得他都要心疼起来。

    “知你终是不负我。”翻转垂落眼帘的珠冠,少女的眉眼含情,带着自在的娇羞。

    “大哥看你这勾魂的样儿,势必更唯你是从。”少年的语词里没有不悦,慢慢的说着。他细长的手指掂起她的脸颊,用戏谑的口吻。

    唐沅裳转头,甩掉他的手。已知今日何苦当初。

    “沅儿真的长心眼了,不枉相知一场,过了今日就要改口称‘大嫂’,哈,大嫂,渊岚这厢有礼了。”既然结局已定,他所来也只为将往事谢幕。

    “渊弟,自家人不必多礼。”唐沅裳重掩凤冠。遗忘就是我们给彼此最好的纪念。

    震天的锣鼓和鞭炮声将细水流年的花龄往事葬送……

    长安城内,迎来奢华非凡的婚典,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排场的讲究不在话下,一时间朱雀大街被迎亲和看热闹的人流围的水泄不通……

    推开破败不堪的朱门大院,剥落的油漆尚自留在手心,有些扎手。他一手护住大氅内的人儿,一手却在揭开门上的封印时停滞在夜空下。孤立无援。

    七年了,终于又回来了。

    这长安城上演了几多繁华,几许没落,他早就不去关注。他闭上眼睛,七年前的一切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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