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暗香浮沉  第一章 暗香浮

章节字数:3429  更新时间:09-05-04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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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袋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夜渐深,然每日的折磨却才刚刚开始。

    我起身,寻向冰箱,才发觉,酒已喝完。这无酒的长夜更加漫漫无边,而我的人生也似这的长夜一般无边无尽。。。

    拉开窗帘,阳台的瓷砖仍然那么的白净,一如那窗外的世界仍然喧闹如常,却不知那黑夜里还有多少不归的灵魂?靠墙坐在阳台上,泪无声流淌。

    突然手机传来短信的提示。近些日子,已经极少收到短信了。偶尔有一些父母关心的字语。这回也是他们吧。

    “你在哪?”居然是阿枫。我一怔,下意识回了一个:“什么事?”

    “你在家吗?我来接你,我们去逛夜市。”他这次发短信的速度真快。这个向来懒于发短信的人怎么回事?

    “怎么了?”我觉奇怪。这么晚了,他不太正常。

    “我想买些换季的衣服。我女朋友很忙,没空陪我。”没几秒钟他又回了。

    这话就说得更奇怪了。只是看到他”女朋友”这三字,略微来了些兴趣,这阿枫居然不声不响交了女朋友。于是我回道:”哦?那下次一起请我吃饭。”

    这次许久,才收到回音:”唔。这样的男人,我可不喜欢。”

    这会是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大为疑惑。看了两遍,才有些明白。有可能是他刚交的女朋友吧?或许是。我仅回了一个字:”嗯?”

    又不知过了多久,短信铃音响起。

    “你知道吗,他一直都很喜欢你呢?就连我和他交往了,他的手机上到处是你的相片,还有电脑桌面上也是你的相片。。。”

    一时之间,我看呆了。或许是惊呆了。自从。。。以后,就再也不习惯这种把感情挑开来说的方式了。

    阿枫?她说阿枫喜欢我,还有我的相片?深深地叹息。

    或许,或许,她说的是真的,我也许有那么一点知道。。。

    上上个周末,阿枫的生日,我们一群人为他庆祝。歇嘶底里的呐喊和胡闹。

    散后,他和师弟说送我回。

    这个城市常年吹着恣意的风。那天也不例外。我们喝了好多酒,只觉得满大街都是飘香酒味。

    师弟说他刚交了个女朋友。那时我见他有些醉态。不太相信他说的话,叫嚷:”你小子,有女朋友了,也不带来给你师姐看看。。。太不够义气了。。。”

    他说:”刚交往两天,不是很熟啦!”

    阿枫在我右边,从我身后探头笑他:”你小子,隐藏得够深的嘛。。。”

    师弟不语。

    我冲着阿枫一笑:”阿枫呵,倒是你,又大一岁,一把年纪了,赶紧找个女朋友吧!!?”

    阿枫却突然沉下了脸:”不找!”

    我却不怕他火,继续打趣他:”为什么呵?”

    “等你啊!”突然很低沉的声音。我诧异地转头,看向他,那一刻,我看到了夜色中,他眼里有莹莹发亮的东西。

    我或许听错了。他说的是等我吗?也许我听错了。

    这时,左边的师弟惊叫:“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我回过神来,赶紧接话,道:“他说他要等一年。等一年!?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了。。。”我感觉到阿枫偏着头在看我,可是我不再看他了,不再看他那深沉而明亮的眼睛。这夜,他一定是喝高了。

    师弟突然吃吃笑了,说:“他是说要等你一年吧?咯……。”

    醉了,他们都醉了!俩个醉鬼,还说送我回家。还不知道谁送谁呢!

    这夜,风比以往都大。吹呵吹的,吹来了远处再远处的花香,却又马上吹散了,吹散了那本就不会停留的芬芳……

    铃音响起,短信又来了:“就算我跟他交往了,他心里面的还是你,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显然,那个她吃错醋了,她对我不满。但是,我能说什么呢?良久,我还是回了短信她:”你是谁?”

    她又迅速做出回应:“贱男人,你也喜欢吗?”

    有点莫名奇妙,令人气愤。我可以容忍那些误会和不满,但是,我不能容忍她用这样的字眼来说我的朋友!我打通了对方的电话。响了两下,有人接了。是个睡意朦胧的女声。

    我喂了一下,却一时又说不出话来。久久才问:“他呢?”

    她含糊地说:“在我旁边。”

    我说:“麻烦你让他接下电话。”

    她说:“他睡着了。”

    我有点晕眩:“那算了吧!”

    我知道误会大了。这女人,真的是吃醋了。而且吃错醋了。如此试探我。我不喜欢。

    不复理会。

    第二日清晨,太阳照入窗台,我开始有了困意。

    刚想可以入睡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入。

    “喂?”

    “喂,我是阿枫。”

    “阿枫?!”

    “是啊。我手机掉了。真倒霉!怎么样?这些天有没有找我啊?或者想我?”

    对他后面的话自动忽略。前面说的是,手机掉了?我又不明白了。笑了笑,我说:”你大概不是掉了手机,而是把它遗忘在某个女孩子手上了吧?”

    “哪有哇!”

    “嘿,还害羞呢!我昨天打过去还是个女孩的声音。。。”说到这,突然想起昨天的聊天内容,想来还是不用说下去的好。

    阿枫还在那头装傻,说:“哦?是吗?现在能打通吗?我得好好调查调查是什么样的小偷。。。咦,这么说来,你是有找我了,也就是说。。。”

    “少来了。赶紧把你的小偷正法吧!”

    我的生日仅仅比阿枫的迟了十天。

    从前一天开始,我就关了手机,独自出走。或许我不够朋友。但是这个日子,是完全属于,属于那些过往的……

    西海岸的风,西海岸的浪,总是在我来到的时候变得如此柔情。可是,谁又能想到,当年的她又有多么的无情!

    西海在脚下呜咽了一夜。我静静聆听。

    当我醒来时,已是生日第二天的夜晚。我在客房里睡了一个白天。我开了手机,短信片片飞来。我默默地翻看着,心中掠过无数安慰和关心的话语,忽然觉得,活着或许对不起自己,但是至少对得起许多人……可是……终有一天,我还是……

    但是,不管如何,还是要记着这么一句话:既然活着,就要一日一日好好地过,不要成为大家的负累。是呵,不要成为大家的负累。

    手机响起,这铃音真有些刺耳。

    我接起,传来一阵松气的声音。

    “大姐啊~~~~这么久了,你要吓死我们呀!!差点就去警局报案了!……”是师弟,在那头责怪。

    “你打得可真准时。我手机坏了。现在才好……”我轻轻道。

    “哪里是准时啊,我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你打一下电话……你都不知道,你这样多让人担心……”他突然停了,随后,叹口气道,“唉。好吧,你那破手机不灵光。情有可原。下次别再这样了,晓得不?”

    我说“嗯”。

    忽然有那么小小的一段沉默。

    “咳~迟来的祝福,愿你开心,幸福!”他放低了音量。

    “嗯。谢谢。收到你的短信了。”

    又是一段沉默。我是因为情绪低落不愿多说,而一向嘻嘻哈哈的他却不知道怎么了。想来与前些日打电话贫嘴的阿枫,倒像掉换了一下。

    “你――还好吗?”还是低音量。

    我笑了笑:“还行。怎么了?”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问。

    我就奇怪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还问这些傻呼呼的话。

    “虽然觉得你今天有些怪样,但还是总结一下吧。你呢,平时大大咧咧的,但适当的场合也蛮细心的。另外,聪明开朗,是一个很好很出色的朋友……就这样吧。满意不?”

    他在那头嘿嘿笑了,我可以想象他挠头的样子。他说:“我的确很粗心的。前天打阿枫的手机居然关机了,后来才知道他手机掉了。只是、只是…当他说他手机丢的具体时间时,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我手机没电,正好随手拿了他的手机来用,结果又随手不知道放哪了……我想,很有可能是我给他弄丢了……”

    “啊!”我愣住了。是师弟给他弄丢了?照这么说,那不是某个自称是阿枫的女朋友的女孩拿去了。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尖叫什么呢?没必要这么反应吧?”师弟在那头纳闷。

    “阿枫手机掉了后,曾有个女孩用他的手机发短信给我,说是他女朋友…呵呵……会不会你没把阿枫手机弄丢,是他自己故意落在某女孩手上了?”我于是把上次那女孩找我的事给他说了,并说那女孩还误以为我跟阿枫有什么而在吃飞醋。原以为师弟会在那头爽朗地笑,结果没有。电话那头出奇地沉默。

    许久,才传来沙哑又模糊的一声:“我知道了,那是…是琦儿…是她拿了阿枫的手机……”

    “啊―”我抽气轻呼,顿时明白。

    琦儿就是师弟新交的那个女友,我并没有见过。而阿枫的手机和师弟买的是一样的!她一定是误把那个手机当作是师弟的了!那、那些短信也是她发的?原来,他,她……

    我忽然之间失去了语言。

    “喂!喂?星?怎么了?怎么了?。。。”

    良久,我才轻轻应了句:“嗯。”

    “琦儿她还跟你说什么了?她还说了什么?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好么?”

    “不要!”我断然拒绝。

    又一阵僵持。尔后,他叹气,道:“我知道你一定在西海岸!我也来了,我…”

    我沉默。

    “星?我…你……唉!我到你家看你父母,说过,会把你平安接回家。你现在在什么位置?我来接你,我们一块回吧!”

    “不用了。我会自己回的。你先回去吧。”

    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深夜。酒暖飘香。

    但是,窗外的风却很大。那,就是从西海岸吹过来的吧?西海岸那常年不歇的风呵,还有,还有那些在我耳边夜夜放歌的西海里的呜咽。听到了吗?每当夜幕落下时,便会传来那如泣如诉的声音,低沉而又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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