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魏宫秘事,身世实堪伤

章节字数:4340  更新时间:09-08-14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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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景阳宫中。

    午时已过,刚刚用过午膳,银月在锦榻上轻轻靠着,凝烟在旁执了《孙子兵法》对着银月的肚子念了起来:“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银月原本只想与凝烟话话家常,看看在凝烟口中能不能套出一些话来,并不不乐意听凝烟念什么兵法,可凝烟说是三哥临行前吩咐了这样做,好使他宝贝儿子早早懂了兵法韬略。银月无奈,也只得由着凝烟去了,肚子中的孩子倒像是乐意听这兵书一样,一但凝烟讲了起来便不再动,不讲时又开始动动以示让凝烟继续。凝烟试了几次,眉眼俱笑:“我才算长了见识了,人真是从娘肚子里就可以看出:这孩子说不得比我三哥还强,真是我大魏千里驹也!”

    银月有闻言十分厌恶地瞧了凝烟一眼,心中冷笑:堂堂的燕王公主,竟不以亡国为耻,说什么我们大魏?悄悄的握了握拳,强将厌恶压了下去。也不再去听什么:“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将头转向一边,自己想着心事:萧远枫不知为何事匆匆离开,只说是逢诏要西去,只带二千人,几日便回。本想以子要出生哭闹不让他去,可他分明又不是去出征,也只得随他去了。皇甫峰与凝烟前来看到她两次,也无时机与她单独一起。有一回好容易公主离得远了几步,偷偷问及有无叔父消息,他只来及摇头。谴了雁儿去问,也没问出什么。

    可是,银月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萧远枫何以在此时离开?何以明明叔父已是过了黄河,应该是魏国朝野震惊之时,为何却是这样平静?

    不过,如果要与叔父开战,这萧远枫应该带了兵马才是,可闻说他只带一千轻骑,根本不可能是去打仗。想到这儿,心中稍安。

    那么,为什么会没有音讯?为什么皇甫峰似是满了她什么?银月不得其解。

    凝烟又接着拿了兵书来念,念不多时,觉得有些疲倦,掩口悄悄打了个哈欠。银月见状,笑着拿过她手中书卷:“瞧你这可怜样儿,如是累了,便回去休息就是。”

    “不,不!”凝烟振了振精神不好意思地指指那依旧吐着袅袅香雾的香笼,嘟了嘴:“都是这香,是什么香嘛,让人想睡。三哥还是心疼嫂嫂。他打小就不喜欢香料,住的屋子穿的衣裳从不让人熏香。可是自打知道嫂嫂喜欢闻香,便千方百计地令人寻了这上好的香料来。……”

    “凝烟还是了解王爷,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一准知道!”银朋打趣道。

    凝烟红了脸,:“我与三哥一同长大的……自小没了娘,跟着我姑姑长大,我也打小被父亲托给姑姑抚养……”

    “这样急急的解释什么?怕我误会了不成?”银月笑了,将凝烟的手执在中,:“我自知你们兄妹情深,我自小也没有姐妹,也是拿你当自个的亲妹子。”

    凝烟感动,将脸伏在银月手上:“我非但没有亲姐妹,连亲兄弟都没有……幸得三哥待我至亲。幸得有你愿做我姐姐。”

    银月脸上还了厌恶,声音却温柔敦厚:“妹妹,这魏国的许多子事我也不清楚,有时真怕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对得罪了人,甚至于得罪了王爷,真得想有个姐妹常常对我提点着些……”

    凝烟扑哧笑了抬起头来:“三哥宠你都是不及,你怎么会得罪于他?”

    银月拍拍凝烟的手,语重心长:“爱之所深,自然思之甚远。就是不怕得罪于他,也怕无意间提到他不乐提之事,引他伤心。”

    凝烟思忖片刻,挥手让左右宫女退下,方道:“姐姐说得有理,姐姐想知道些什么三哥的事,只要小妹知道的,知无不言。”

    银月心底暗笑,直想问知不知他三哥去做什么?又忍了下来。猛然又想起一事,相传那魏皇萧嗣对这个三子并不好,可是,这些日子却看不到迹象,是真是假?随笑道:“王爷身上有许多伤痕……”

    “我三哥打仗一直身先士卒,身上是会常常有伤。”凝烟不以为然。

    “不是那些刀剑之伤,”银月摇摇头:“我见到他一些旧伤,似是他小时候留下的,居然是鞭伤。我想不明白,他贵为王子,有谁敢鞭打于他?又伤的那样厉害?”

    凝烟听了,咬了咬唇,有些犹豫。

    银月看着她,接着说:“本来我想自个问王爷的,又怕触了王爷什么忌讳……”

    “姐姐千万不可问王爷!”凝烟脱口道。

    “哦?”银月瞧着凝烟,笑道:“妹妹如果觉得姐姐无需知道,不说也无妨事不……”

    “不是,”凝烟下了决心:“这事在魏宫中知道的人很多,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已过了多年,王爷自个儿从不提起,切切不要提醒他……其实,那鞭伤,那鞭伤是当今皇上打的……”

    “是他?”银月震惊万分:“他不是,不是王爷的父亲吗?不是说他善良仁和,怎么用这样打自己的儿子?”

    常带笑靥,从未听到叹气声的凝烟居然先是重重叹了口气,才又开了口:“这,说来话长……三哥的母亲是铁弗部公主。当年咱们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现在的太子母亲那年因病辞世,太祖给当今皇上聘了铁弗公主。就要完婚之时,当今皇上却不知为何喜欢上了一个低三下四的奴隶之女,居然想收了她做侧妃,给她一个名份。这事不知为何被铁弗大汗得知,为此指责太祖让她的尊贵的公主与一个下贱之人同处一屋檐。惹得太祖发了怒,赐死了那宫婢……

    后来,铁弗公正嫁为太子正妃,可是皇上一直对她淡淡,三哥出世时皇上都未看过他一眼。

    三哥那时虽然贵为嫡出皇子,却因母亲不受宠爱,而得不到父亲一点关爱。”凝烟讲到这儿,又深深叹气:“我听宫里老人讲,那铁弗公主性子温婉,待人极为和善,虽然在宫里受了委曲,却从不对太祖,对娘家抱怨。是以太祖与铁弗都不知公主真正外境。”

    三哥四岁那年,太祖终于开始一统天下的宏图霸业。那铁弗部在当今皇上的提议下,成为第一个被灭的部族……”

    银月心里一紧:这铁弗公主与我命运竟有些相象。只不知她会为家族复仇吗?

    “铁弗公主娘家势罢,又不得宠于太子,自然就失了太子妃的位子。带着三哥住在太子宫中一处清冷破败的小院,身边连个服侍之人也没有指派,常常是缺衣少食。那铁弗公主看虽温婉,却也坚毅,不声不响,不怒不争,只是在院中好好教导三哥。”

    哼!受到此等对待都能忍而不发,还在那儿悉心教导那人的儿子?谈得上什么坚毅?整个一个懦弱女子!银月不屑地想。

    “三哥七岁那年,又发生一事。

    那铁弗公主带三哥去井边汲水,碰到一个由宫婢而受宠被立为夫人的李姓女子,这女子仗着正受宠爱,欺辱铁弗公主,言公主水桶溅起泥巴弄脏了她足上新屐,令公主为她试去屐上泥土。

    公主虽然失势,形同下人,却不曾受过这等难堪,当既拒绝。那李夫人居然失态打了公主一巴掌。

    三哥本来强压的火气终于爆发,上前撕扯住李夫人就打。相争中咬下李夫人半片耳朵。李夫人告至太子,大约言三哥母亲见她受宠而生妒,好好地见了她就骂,说她一人下贱的奴隶,居然敢生堂入室,称为夫人。她本以礼相见,不与计较。可三哥受母亲挑唆居然要毁掉她的容颜,使她不能再见喜于太子……

    皇上震怒,带了三哥来,要三哥向李夫人道歉,被三哥顶撞。气怒之下,便将三哥吊起在大殿上,对三哥行了鞭刑。

    鞭打中,三哥一直不哭不叫不讨饶。使得皇上更为生气。命人一直鞭下去,直打得三哥晕去,才放了下来。送还给他母亲。

    当天夜里,铁弗公主……投环自缢……”

    说到这儿,凝烟伸出手试了试眼角流出的泪水。

    银月却轻轻冷笑:如此懦弱,死不足惜!

    “皇知铁弗公主死,心中有些恻然。礼葬了公主后,想将三哥带在身指派人照料。三哥却决然一人回到与母亲同住小院中。皇上无奈,按制在那小院里派了下人。三哥却事事自做,不要人服侍,也不与人说一句话……

    终于在三哥母亲头七之日,下人们在小院中设了贡品,到了祭时,却见皇上带了长公子远翰素服前来,那是皇上第一次进那个小院,却独独不见了三哥。

    皇上正要派人去找,却见三哥由外面进来,手里捧了一个包袱。见了父亲也不见礼,却将包袱打开,取出一物,献在母亲灵位之前。

    众人细看那献品,这才大吃一惊……”

    凝烟说着略作停顿,抬头看着银月,银月直觉这皇三子定是做了不寻常之事,但到底是何事?心里居然有几分紧张,问:“是什么?”

    凝烟咬了咬唇,一字一顿:“是,李夫人的人头!”

    “李夫人的人头?”银月也大吃一惊,当时萧远枫也只不过是一七岁孩子,竟然有胆量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太子宠妃,而且切下她的人头!这萧远枫果然够胆色!够狠!

    “当时皇上惊得差点晕在地下,手指着三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说了一个字:“打!”

    于是三哥被侍卫们按倒,便又鞭打了起来。三哥上次鞭伤本来就未然愈合,这次是伤上加伤,一会儿就皮开肉绽。眼见不支,皇上却不下令停止。大哥远翰不忍,跪地为三哥求情,被皇上踢到一边,大哥无奈之下,只好扑到三哥身上,为三哥挡了不少鞭子,死活不肯下来。皇上无奈,只得停了用刑。

    我姑姑慕容秀刚刚被娶为太子妃只是三日,闻迅赶了来,见三哥可怜,求太子让她抚养。皇上拂袖而去,却是不再追究。

    于是,我姑姑便将三哥带到自己住处,亲自为他清洗捧药……”

    “我明白了,”银月若有所思地淡淡笑着:“定是你姑姑待他极好,他一直待你姑姑如亲生母亲……”

    “其实,三哥是记恩之人,谁对他有一分恩义,他当十分回报……”凝烟目光含着崇敬:“不单单是对我姑姑,他对当朝太子大哥远翰也是如此。大哥当年为他挡了几鞭子,他便一直记着。所以虽说他功高,却从不结党营私,觊觎太子之位……”

    “这么说只要有太子在,你三哥带永远只是过河的卒子了?”银月取笑道。

    “姐姐这比喻说的……”凝烟偏着头思考,笑道:“虽然有些岢薄,也有几分道理,怕是三哥甘当这过河卒呢。三哥恩怨分明,有恩必报,一诺千金,是大魏堂堂男儿。别说我大哥聪慧仁孝,便算平庸,三哥也不会辜负了他……其实,这样有什么不好?当年我大燕国国力如何不强,可是个个都以为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有雄霸天下的能力,谁都不肯相让……如果有三哥这样的王爷在,岂能够相互残杀,以至于亡国?”

    这是银月弟一次听到凝烟提到自己的故国,看她神色悲伤凄然,才知她心中未必便无国破之痛。不由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中轻轻拍打安慰。

    可是,这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早就想过,留在萧远枫身边,上策就是能激起他们皇室内诸子争权混战,就如燕国一样,亡国也并非无可能,可是,听这凝烟所说,再结合这几月所查,这萧远枫真的是不争,不在乎权势地位……这却难办。

    “妹妹说的有道理……看来王爷真是一心向着太子,怪道我在大夏王宫中就听人说他是太子的人。”银月想起在大夏宫时所知的萧远枫资料,只说他与太子交好,是太子权位的守护者,有他在,其它诸子不敢在太子位上打主意。却不知为何,原来如此。那么,又说他深得太祖喜爱,这又是为何?

    随问:“王爷深得太祖喜爱,也是真的?”

    凝烟点头:“那件事发生之后,不知是谁传到太祖那里,太祖听说三哥一个七岁孩童便有手刃仇人为母亲报仇的胆量,深以为奇,便宣了三哥来见,三哥是初次见到祖父。鞭伤未愈,不亢不卑与祖父见礼。祖父问话,也都对答有度。太祖大为称叹,称中兴我大魏都必是此子!所以,吩咐我义父好好教养,并亲自过问三哥的学业,常常带至宫中,手把手教三哥骑射武功,一有战阵,要亲自出征时,便将三哥带在身边……”

    说到这儿,凝烟似有些犹豫,好像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银月见状,笑道:“莫非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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