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水篇  第四章 水中月

章节字数:3242  更新时间:09-08-16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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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水,一片平静,静如止水,水面如镜。木红喜欢这样的景色,仙气滋生,万物欣欣向荣。

    早在家中的时候,父亲经常对木红说些经理常论,国泰民安的事,大道理她都知道,世俗规矩她也都知道。如果,没有变故,如今应该还是木家的大小姐,虽然有点骄蛮,但是,也是一个千金大小姐。

    水中的鱼儿很自在,木红有点羡慕。抓鱼采野菜不是她生来就会的,但是她要活下去,答应了父亲要好好活,远离是非凡尘。为了什么而活,木红没有一点寄托,如今只要有能活下去的可能,就比什么都重要。

    和狐狸一起住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狐狸的脾气怪了点,爱好怪了点。一想到狐狸,木红就有点火,除了那天出去抓了几只鸡,就又开始偷懒了,整天就会在洞里面看莲花,打坐,不然就出门魅惑人,还不忘记天天念叨着要吃鸡。

    木红咬着牙,心里诅咒凌风,手里拽着一跟芦苇出气。

    “姑娘何来气?”

    身后传来很苍老的声音,木红吓了一跳。只见来着两袖清风,头发苍白,仙风道骨,面目慈祥,应该是个仙家吧!可是转念一想,狐狸说过,这个世界什么样的妖精都有。

    “你……你是谁?”

    “呵呵呵呵,姑娘不必害怕,老道不是妖物。”老道士很和气地说。

    木红看他也不像,妖精一般都很漂亮,没必要变个老道士出来吓人。

    “您老人家出现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有点吓人。”木红连忙说道:“嘿嘿,您是仙人吧?看起来道行很高。”

    “非也非也,老道不过是人世间沧海一粟。”

    “那您一定很大岁数了!”木红想,这个道士肯定过百,说不定还真的是个高人,有什么办法让自己也不怕妖怪。

    “呵呵,姑娘,和你一起住的狐狸,比老道岁数大多了。”老道士笑着捋捋自己的白胡须。

    “吓!”居然知道她和一直狐狸一起,看来来着不善。木红的警惕又高了一点。

    “姑娘可能听老道说个故事?”

    木红点点头,老道士开始说,木红仿佛进入了幻境。

    “几千年以前,这里是一片世间最美丽的仙镜,仙家妖精都安逸有秩序的生活。几千年以前,上古仙物妖物都有很大的力量,却相互不爱打架,相处极好。造物者喜欢这样的安详,也觉得会持续很久,所以他想休息一下。

    三千年前,天地之间出生了一只绝世狐妖,不同于其他狐狸一般火红的皮毛,他全身雪白,而且灵性极强,出生时震撼天地,一千年便神通广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狐狸生来傲性,喜欢独居,可这只狐狸偏偏喜欢热闹。

    一千多年前,妖物纠结,企图消灭神物龙族和凤凰一族,作为上古妖狐,本不应参与,可惜这狐狸凑着热闹,让龙族毁于一旦,凤凰飞上九重天,徘徊三圈,消失于天地之间。“

    “你,意思是,那狐狸凌风,是只坏妖精?”木红傻傻地问。

    “哈哈,姑娘,狐狸本性不坏,只是不知道如何把握,你来自人世间,是非伦理应该明白。无根莲在他手中,自然有一场血雨腥风,今后桃源如何,是妖物横行还是极乐世界,就要看你的了。”老道士说道。

    “可是,这莲花三千年才开花,再三千年结果,我没那么长寿可以等啊!”再说,狐狸会听我话吗?木红想。

    老道士摇摇头,仰望天地。“一切都是缘起,三千年的花,因你而一千年开放。是缘,躲不掉的。”

    一只大鸟在天上翱翔,木红顺声音望过去,青天白云悠悠。再回头,老道士已经消失了。四周还是那么平静,幽幽的江水,自由的鱼儿,桃源真的很美,如果要破灭,她就再也没有地方去了。

    桃妖喜欢在月下漫步,夜可以很长,可是仙子要休息,不能一直停留在夜晚了。她只有一点时间,去把冥灵太子的身体缝补。

    三星望月,冥灵太子的一只脚已经缝上了,可惜其他的碎片,没有能拼凑起来,碎落的魂魄在水晶做的箱子里散成一片,她再也不知道要如何拼凑。

    “你睡觉去吧!”冥灵太子说道,声音温和而清澈:“不必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魂魄再努力了。我当初选择了这样,就没想过要重生。”

    桃妖深深看了一眼冥灵太子,低头叹气道:“如果我不是一个小小的仙子,就好了,我日夜守侯着百生草,没有一点用处。”

    “消失在世间千年,我们停留的魂魄是因为凤凰的泪水。其实,都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早该消失了,就没有什么烦恼了。”冥灵太子望着水晶盒里的碎片,再也逢合不起来,就算能缝合起来,心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继续。

    “不,殿下,你们有无尽的生命,虽然白天不能见光,但是你们还是有永恒的灵魂。”桃妖坚持,她不允许冥灵太子放弃。

    “桃妖,你可知道,当永恒的灵魂,换回来的是千万年的孤寂的时候,那种心碎,有多么难受?你还有死去的机会,而我们,再也没有了。就算灵魂破碎了,意念还在。”

    桃妖坚决地摇摇头:“殿下,是凤凰给了你们一族不死的灵魂,如果你还爱着焰心,就应该好好地活着啊!”

    “焰心……”冥灵太子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她已经走了,留下我的孤单,连影子都没有陪伴。”他的眼神暗淡,“就算我灵魂完好,她也再回不来。我真傻,一只属水的龙,怎么可能和属火的凤凰在一起。我真傻……”

    桃妖默默低下头,自己是没用,什么都帮不了。

    飞入桃花林,桃妖很想一袖子拍散所有桃花。就算千年不灭是个美丽的传说,但是承受下来的是无尽的煎熬,一个小小仙子守护的百生草,再没有什么力量。她看了一眼桃林,其实只有一株桃花,就是她自己,其他的,满地的桃树,都是百生草的力量幻化出来的森林,美丽妖娆而虚假。自己又是谁?不过是冥灵太子借凤凰泪幻化出来的仙子。

    夜来临了之后,山洞里的火龙就起床活动。白天小火龙会在哪里?木红不知道,反正不在灯柱上,跑去哪了她也没研究。

    木红是踩着黑夜线回来的,在黄昏的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了狐狸俊秀的脸上有点焦急的神色。本来是低着头犹豫狐狸的本性,可是一看到狐狸的样子,真的不像坏人。

    狐狸还是高傲的狐狸,看到木红回来就转身进了洞里。木红还是灰溜溜地跟进来了。就算狐狸再怎么,还是对自己有恩情的,也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朋友了。以前的大院子,多少人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顷刻时间,都离开了。

    “吃饭吃饭!饿死我了,你也回来得晚,还好我抓了小人参帮我去采点木耳,我还去抓了一只鸡。”凌风看了一眼木红的篮子,有几棵野菜稀稀疏疏还不是很好看,嘴巴撇了一下又说:“还好我出去,不然天天吃野菜我都要成素狐狸了。”

    木红定定看凌风好几秒,发现他除了像小孩子一般的性格,配在他绝色的面容上很古怪。也没有像老道士说的那样,是只做过那么大坏事的狐狸。

    “那个……狐狸哦……”木红吞吞吐吐。

    “我有名字!”凌风对自己的名字很执着。

    “哦,那凌风。我问你哦……”

    “有话快说!”凌风夹一快鸡肉放到自己嘴巴里,又给了块木耳给木红。

    “你说,桃源里,会不会有妖怪比较喜欢修炼成老人的样子啊?”

    凌风想都没想,就说:“有也不是妖怪,是一种类似神仙但是又不是神仙,全身修炼的是仙术的老东西,一般都是植物,比如说人参精,狡猾的东西!抓他很难,不过他找木耳蘑菇倒是很快,都是植物嘛……”

    “那就是说,他们修道咯!所以今天我才会遇到一个老道士。”

    道士!凌风噗地把嘴巴里的东西都喷出来。说到了道士,凌风可是对某个人某个山记忆深刻的。“什么东西?哪里的道士?”

    木红摇摇头,说:“不知道,他没有说。不过他真的很像神仙,要是神仙的话……”

    “我就吃了他!”凌风接着木红的话说。

    “额……”木红眼前一片煞白,看来狐狸还真不是一般讨厌道士,白天那道士跟他肯定有什么关系。

    白天凌风还是俊秀书生样,翩翩风度,晚上他就回到狐狸的样子。已经习惯千年的形态,木红觉得,那些孩子气的话语从一只狐狸口中出来比较合适,从他幻化的人型嘴巴里出来,不是一般的别扭。

    木红见过很清秀的书生和官家子弟,都是斯文人,说话之乎者也有礼有色。再一看凌风,空有一个好皮囊,嘴巴里吐出来的还真不能比。

    莲花池头顶是个可吸收日月精华的天洞,晴天见阳,雨天落水,月夜水里倒影着月亮。无根莲的叶子比较少,尽管花是开了七朵,叶子小小的也就那么点,月亮还是可以很清澈地倒影在水里的。无根莲的水很是清澈,水里没有鱼,水长期被无根莲滋润,自然有一点灵性。所以狐狸喜欢在里面洗澡。

    洞的背后是冥水,冥水周围满是带有仙力,灵性的生物。滋养的是一方水土,所以冥水河很适合冥灵的居住。那些千年前死去的肉体,永久不灭的灵魂,都在这里过着无奈的生活。向往没有目标的向往,思念回不到的过去,展望不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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