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篇  卷一 红颜(三) 情之冢•;红颜

章节字数:1257  更新时间:09-12-24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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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柄绝世的利刃,浴千人之血而生,刃带青色寒光,故名青莲。我可屠尽苍生斩绝万物,却不能自主。我本无情,凝聚千古寂寒千人遗恨,却因她忘却寂寥放下孤傲。

    我没有温暖的双臂,不能拥她入怀;亦没有清扬的言语,不能为她解忧,但我愿做她一生的守护、一世的伴侣,与她同生共死。

    她叫蘖,是我的主人。我因她而生,为她而亡,这是我的宿命。所以,当她死去,我亦死去——任锈迹腐蚀身体,丧失所有风骨——我已不再是剑……

    那夜桂花飘香,月明如镜。蘖淡然回到卧房,没有点灯,却开始梳妆。

    ——妆,是正妆,浓艳华贵;人,是美人,沉鱼闭月。

    妆后,她走向我,痴痴地看着我。我知道她凝视的不是我,而是透过我看着曾经的那些岁月。我看到她的嘴角有一抹微笑。她一定是想到了幼时年华,想到了御花园的小亭,想到了奶妈慈祥的笑还有那些嬉闹的宫女……

    然后她的笑容渐渐消失,神情黯淡下来。是忆起满园飞花的那个黄昏了吗?那时,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

    随后,她长舒一口气,表情渐转甜蜜。是因为想到了“凛”这个令人心醉,也令人心碎的名字了吧?13岁的那场邂逅之后,她曾无数次祈求上天让他们再相遇,无数次幻想与他再相逢的情形——那是她生命中最甜蜜的时光。可是——

    “宝剑配英雄,英雄得天下;美人配英雄,英雄配不得……”是她在低吟,语带幽怨。

    我看到清冷的月光下,她无瑕的脸颊上,有泪滴滑过——正是万点胭脂,一行清泪。

    “青莲啊青莲,蘖儿已不能再活下去。天下之大,却再也容不下蘖儿的自尊了。”说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会陪我到黄泉吗,青莲?”

    她长久地看着我,表情渐转释然,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最后的刹那,她用我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她的血,甘甜如醴。

    曾几何时,我也曾尝过如此甘醇的血。

    我记得那个女人也是绝代的佳人,美到极至。

    她叫绰约,是蘖的母亲。

    那时蘖只有三岁。

    她与她的夫君争执,因为她知道了曾有一千生灵因我而逝。

    她说早知如此宁可不生下蘖儿。

    他愤怒至极,抬手要打她,却始终不忍下手。他的心在滴血。

    她向他请死,让她为那一千人的死赎罪。

    他无论如何都不允。

    她黯然回到寝宫,留下遗书,一人承担了所有罪孽,然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死时是幸福的,因为她是为他而死。如果有来生,她一定还会做他的女人,因为他值得她去爱。

    绰约死后,武王烧毁了她的遗书。他不接受她所做的牺牲。他从来不让别人替自己承担任何过错,更何况是他爱的女人。

    他哀悼绰约的死,心痛欲绝,并因此责怪自己,从此越发孤僻,逐渐怠荒朝政,以至国家走向覆灭……

    其实武王真正在乎的,不是江山,而是绰约。绰约才是他的一切。所以早在十七年前,他就因绰约的死而失去了一切。对于一个已经失去了一切的人,任何人都无法再从他身边拿走任何东西了,他也再不会因失去而痛苦了。所以后来当凛夺走他的江山并逼他自尽时,他并不痛苦,相反他得到了解脱,他终于可以结束失去绰约的悲痛了——在另一个世界,那个娇美动人的绰约一定正盛装等候他的到来吧?因此,他从容赴死。他只希望他的死能赎清所有的罪,让蘖可以安稳度日。只可惜他把蘖的幸福交给了凛……

    自古红颜多薄命,绰约如是,蘖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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