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玄机  第一章:新帝登基

章节字数:6436  更新时间:23-04-28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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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月悬空,天空闪烁着无数星子,忽明忽暗。

    刚过髫年的小丫头坐在屋顶上,双手托腮望着天上的星星,而下方一阵喧闹,她不由得蹙了蹙眉,轻声说道:“吵死了!看个夜空也不安逸,真不知道你们在紧张些什么?我武功那么高强,又岂会摔死?”

    家丁仆从们皆在下方高声呼喊:“小姐!快下来吧小姐,上面太危险了!”

    林千亦低头看了看下方众人担忧的神情,心情大好,便肆意在上方伸了个懒腰,这不伸倒好,一做出这动作,便让下方仆人们心惊胆战。

    “诶!小姐别!”林千亦的贴身侍女又容在屋檐下焦急地呼唤着,而后对着身旁一位男家丁说道:“快去请老爷过来!”

    家丁点头,赶忙跑到前厅去找寻正在与镇国大将军何卓商讨战事的林崇。

    林崇与大将军相谈甚欢,正于喝茶清嗓之际,便见家丁像丢了魂儿似的跑到跟前来跪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喊着:“老爷!老爷!”

    “何事如此慌张?”林崇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老爷,小姐,小姐她又爬到屋檐上去了,说是要摘月亮!”

    “什么?!”林崇一惊,而后便起身对大将军作揖,“让大将军见笑了,犬女顽劣,近几日不知从哪儿学到了轻功秘籍,整日吵嚷着要去摘月亮。还请大将军恕罪,臣实在担心犬女发生什么意外。”

    大将军亦起身,笑着说道:“令爱调皮,倒是可爱,林大人爱女心切便去罢,今日所谈也让何某醍醐灌顶,如此,何某便先告退了。”

    “恭送大将军。”林崇恭敬行礼,身边的家丁亦行礼。

    后院一片嘈杂,林崇见林千亦还坐在屋檐上捧腹大笑,心下怒气渐涌,怒吼:“林—千—亦!”

    林千亦听见呼声,便止住了笑声,见着下方立在门前的身影,立马变得乖顺起来,见林崇没有下一步动作,挑了挑眉,便笑眯眯地说道:“爹爹!给我一把玄弓箭,我可以将月亮射下来!”

    “射月?我看别人射你还差不多。”

    她冲着林崇吐了个舌头,而后翻了个跟斗便从屋檐上下来,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红缨枪耍了一把回马枪。

    “哪家官家小姐像你这样?整日吵吵嚷嚷,恨不得把整个林府都给翻过来。”林崇抽出一只放置在壶里的箭,朝着林千亦的红缨枪处甩去,千亦退避,便停了下来,对着林崇说道:“阿爹要谋杀我!”

    林崇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红缨枪,无奈地摇摇头,再用食指戳了戳林千亦的脑袋:“若我林崇是个文官,或许你就不会这般顽皮了。你瞧瞧尚书令家的那位小姐,知书达礼、温柔娴静,哪里像你?整日上房揭瓦弄得家宅上下鸡犬不宁。”

    “孩儿也可以温柔娴静在书房看书呀,但她们不觉得这样的日子略显单调么?”

    “就你?还看书?我看是书在看你,你不知书。”

    “女儿在阿爹眼中就如此不中用?”她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阿爹,听闻圣上九月要去上林苑打猎,阿爹可否带我一同前去?”

    林崇戳了戳她的脑袋:“上林苑岂是我等微下之人可以去的?虽说你阿爹我官至五品,但终究是个庶族,在朝中人微言轻,比不得那些股肱大臣,你也知道,咱祖上虽曾出过一品大员,但也是家族身份原因没有受到太多重用,所以,不属于我们的,我们不该去想。”

    “好吧。”林千亦有些失落。

    “我们小门小户的,能得大将军赏识已不胜感激,能得圣上庇佑久住京城已是无上荣耀。不过千亦,为父不希望你如我这般畏首畏尾,惧前怕后。即便你是女子,也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

    世承二十五年,镇国大将军何卓北击匈奴,后被匈奴埋伏,节节败退,攻守异形。上奏朝廷祈求鸣金收兵,帝不允,要求死守边防,镇国大将军坚守数月,弹尽粮绝,前线兵卒不抵匈奴,痛失城池两座,镇国大将军举旗投降,帝大怒,革其职,贬其位,斩首以示众。五品武将林崇却认为镇国大将军投降乃明智之举,属权宜之计。养精蓄锐,方有一日必能打退蛮夷。正因此举,被尚书令苏建坤钻了空子。

    林崇家世清白,为人清廉,见惯了官场的尔虞我诈,故而不愿拉帮结派,尚书令苏建坤有意拉拢,他几次推脱,苏建坤吃了瘪,便串通御史中丞张行简弹劾林崇下位。

    “皇上,镇国大将军,哦不,庶民何卓背叛我大顺百姓,竟被匈奴侵占我国城池两座,理应当斩,回收兵符。而五品武将林崇竟支持何卓投降,岂非有不臣之心?”苏建坤在朝堂中央作揖,说罢瞥了一眼林崇。

    “朕近日倒见到许多奏疏是关于林爱卿的,说林爱卿与大将军欲谋家国兵力,可有此事?”这“林爱卿”叫得实属令林崇惶恐,皇帝不曾重用过他,忽然听到这个称谓,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林崇紧蹙眉头,疾步走到中央:“陛下,绝无此事!”

    “你说绝无此事那便绝无此事,几封奏疏一路请奏上来,你且看看,哪桩哪件没有你林崇的名字?”说着便大袖一挥将案桌上的奏疏一并甩到台下去,众臣下跪,异口同声道:“皇上息怒。”

    林崇即刻跪倒在地,俯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其中一封奏疏,上面写着自己如何苟合官员压榨百姓,如何与镇国大将军密谋国事。确有一段时间他与镇国大将军走得密切了些,但也只是因为匈奴势力过猛,大将军无奈只好与其商讨该如何击退蛮夷,不料,竟被人纠住了小辫子。

    他看着满纸荒唐言,轻笑一声,却不辩驳。

    “皇上,臣记得林大人为官最是清廉,但这是否是真清廉,也未可知啊。”

    皇帝在见到那些奏疏时本已雷霆大怒,而今听苏建坤这番言辞,心中怒火又再次燃烧起来:“张行简,你作为御史官,说说林崇近日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一位身穿黑色官服,手握卷宗的官员从人群中走出,向高台皇帝作揖,而后打开手里的卷宗,念了起来:“回皇上,五品武将林崇,于五月未时在京城西街欺压百姓,强抢民女,还将之强娶为妾室;六月申时搜刮京郊一带民脂民膏,以讨好镇国大将军何卓,常与何卓出入烟柳台共谋国事。”言罢,向皇帝鞠了个躬,便退回原位。

    “皇上,臣与何卓确实一起商谈过国事,可那是将军在出征之前与臣探讨制胜之道,至于强取豪夺,搜刮民脂民膏,一派胡言!”

    “若苏卿在胡言乱语,张卿也要跟着胡言乱语吗?这些奏疏也会跟着胡言乱语吗?若非你品行不端,上面又岂会有你的名字?!今日只是强取豪夺,勾结朝臣,明日是不是要弑君啊?”他怒目圆瞪,眼中似乎藏着火气,“传朕指令,五品武将林崇,目无纲纪,勾结朝臣欲行谋逆之事,着罢免官职,窜为平民。”

    林崇闭眼下跪接旨:“臣,谢主隆恩。”谋逆乃是大罪,皇帝没有株连九族已是格外开恩,他自也识相。

    门外走进一些侍卫,剥去他身上的服制,将之脱出朝廷。

    世承二十九年,皇帝骤然崩逝,谥号“宣”,庙号“成宗”。皇太子李怀琮即位,太傅辅政,改元熙阳。

    新帝初立,民心不安,朝堂不稳,举国上下,顿失滔滔。

    “朕今日登基,秉承先帝遗志,恢宏志士之气,开疆扩土,安定民心,广纳贤才,开科取士,以启忠谏之路。愿诸卿相互协作,共建家国!良臣沈长隆追随先帝而去,特追封国公。”一位仅有十五岁的男孩坐在九重陛阶的龙椅上,俯视着文武百官。身旁的太监照着圣旨念了出来。

    一位年轻官员从人群走出,跪拜叩谢,声音清冽,面上有说不清的憔悴:“臣替家父,叩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人便是沈长隆之子沈云瑾,当朝工部尚书。

    而后众臣齐呼:“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愿为陛下遍寻贤臣良将。”

    文武百官皆叩首。

    登基仪式完毕后,众朝臣纷纷下朝归家,一路上百态尽生。一位身着绛紫色官袍的官员神色落寞地从乾明大殿走出,他最敬重的陛下一朝薨逝,心情不畅,谁也懒得搭理,身旁经过的一些低等官员对他打招呼:“苏尚书令。”苏建坤点了点头,却没抬头。

    昔日巍峨的皇城,如今一片缟素,黑云压城,尽是死寂。新帝尚是孩童,无权无势,朝中众臣不免人心惶惶。届时,宗亲王爷平南王李萧基跪在先帝灵前痛哭,痛心疾首,在说些自悔的话:“皇兄!怎会如此突然呢?你怎么忍心撇下臣弟、撇下这万里江山而去呢……”

    “还请皇叔节哀。”李怀琮跪在一旁,说道。

    李萧基侧过身对李怀琮作揖:“也请陛下节哀。”说罢便起身离去,还不忘对他行礼。

    “祁尚书!”身后一男声响起,户部尚书祁镇回头去看,便见礼部侍郎刘毅书向他跑来。

    “远远便见着祁尚书了,怎么样,最近过得如何?”刘毅书问。

    “害,就这样呗,看不惯的人依旧看不惯,喜欢的人依旧喜欢。”祁镇轻叹。

    刘毅书懂他在说什么,讨厌的人无非是那位苏建坤苏尚书令以及平南王李萧基和御史中丞张行简三人蝇营狗苟,便也默默低下了头,叹了口气:“新帝登基,朝局不稳,加之沈公随先帝而去,无人牵制,只怕这朝中要变天咯!”

    “方才吊唁时他哭得倒是起劲,也不知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罢了,你我皆在他手下干活,脸皮还是莫要撕破了罢。”

    “祁尚书所言极是。”

    “只是,先帝骤然崩逝,确有疑虑……”祁镇没再说下去,“罢了,事关天家威严,我不好说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陛下……?”二人心领神会,未再言其他,刘毅书转了话题,“沈公之子云瑾乃工部尚书,沈公此去,许是要成为苏建坤的眼中钉了。”

    “沈家世代忠良,沈公随先帝而去以示忠心,却独留云瑾应对苏建坤,想来也甚是不妥,不过,云瑾也才二十来岁,想必苏建坤是不会将他放在眼里的。”祁镇说道。

    刘毅书赞同:“苏建坤之心昭然若揭,还是得如祁兄所说那般,与他维持表面关系,走一步,算一步罢。”

    “只希望,苏建坤能早日看清平南王的真面目……若有朝一日大顺覆灭,吾便撞柱,以全名节。”祁镇叹息道,他爱这个国家,却不想如今举国上下满目疮痍,“只希望云瑾能肩负起沈公对他的厚望。”

    熙阳四年,陛下下令征召士兵、开科取士,并加大征收力度,以孝朝廷。

    上京——京郊。

    此地一片鸟语花香,烈日炎炎下,众位农户仍在收割粮食。汗水早已浸湿衣衫,却无丝毫退缩之意。一位老者形如枯槁,上下黢黑,烈日早已将他的手晒得干裂,脸上亦被褶皱爬满,他倒安静坦然,全然不像身旁的人那样,四处哀嚎。

    “改天换地了,怎么还要加大征收?”

    “害,当今圣上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屁孩儿,指不定被哪个权臣把控着呢!”

    “诶,天家威严,不容你我置喙。”而后这位中年男子看向在烈日下尽心收割的老父,说道:“林老,去休息一下罢!您都在此地收割一下午了。”

    林崇紧蹙眉头:“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只是朝廷征收加重,若此刻偷闲,怕后半年便要上街乞讨了。”而后复又自嘲一笑,“我倒不打紧,只是可怜我那乖女儿与我一同受苦。”

    众人轻嘲:“即便收割尽了,后半年照样要上街乞讨。”

    “阿爹!”一阵女声在空旷的原野响起,众人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束着双平髻的小女儿,细碎小花插在发髻两侧,女儿家调皮姿态尽显,即便身着一身素白麻衣,也无法掩盖少女妙曼的身姿。林崇在烈日刺激下,双眼勉强睁大。

    “阿爹,我来帮你,你快回去歇着。”

    “你一个女儿家,受不起这样的折磨。”

    林千亦一把抢过林崇手中的镰刀,说着:“女儿能提枪弄棒,跨马射箭,不过割个麦苗,这有何难?”

    众人见千亦正埋头干得起劲,便有一位农民戏谑道:“林公真是好福气呀!”他之所以如此恭敬地唤林崇为林公,是因为他知道林崇曾是好官,只是被奸人弹劾下来罢了。

    苏府。

    苏建坤正与平南王李萧基和御史中丞张行简于会客厅交谈,三人各自心怀鬼胎,仿佛在密谋些什么。

    张行简轻啄一口手中的雨前龙井,而后将之置于身旁的案几上,轻声笑道:“皇上不过下令征收,而苏公瞒着强征,岂不是扰乱民心?”

    苏建坤挥了挥手:“中丞大人可是笑话,民心何以扰乱?皇上登基不久,民心本就大乱,即便太傅辅政为皇上建言献策,寻些措施以稳定民心,但民心本就动荡,早已于事无补。”而后拿起案几旁的雨前龙井,微微吹了吹,细细品来,“况且,我们只是对京郊强征,并非各地强征。”

    平南王李萧基蹙了蹙眉:“可,倘若京郊百姓离开京郊呢?”

    “岂不正好?”张行简拍了拍桌子,“京郊百姓见其余各郡郊并未强征,自然会有人移居,我们便可撺掇守卫关闭城门,至此,已移居在外的百姓,不说全部,起码会有一部分策反其余郡郊。”

    “你这是,要让天下大乱?”李萧基问道,而后顿了顿,“可,民众暴动,必将倾覆王朝,到时,不好收拾啊。”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听见王朝倾覆这四个字时,苏建坤色变振恐,连忙说道:“王爷,苏某从未想过要让家国覆灭呀!苏某只是,苏某只是……”

    “本王明白!”李萧基打断了他的话。

    苏建坤只是贪嘛,至于贪什么也未可知。

    都说相互协作,便可事半功倍,如今三人相携,道虽同,志却不同。

    李萧基轻啄了口茶,以掩内心欢喜,嘴角也敛了微笑,轻咳两声,正襟危坐,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可别高兴太早,沈长隆虽逝,可朝中仍留有沈家势力。”

    苏建坤闻言,一阵轻笑,眼神里充满蔑视:“说得好听,沈长隆这等竖子竟也配追封国公!?若非他胆小如鼠,不敢拥立新帝,才不会追随先帝而去。再者,沈长隆之子沈云瑾,不过一个黄口小儿,成不了大气候。”

    张行简与李萧基听后,嘴角微微上扬,止不住笑意,是了,沈云瑾将才弱冠,即便有何过人之处,但在朝中也无法如他父亲那般与平南王李萧基、尚书令苏建坤以及御史中丞张行简抗衡。

    张行简很快从笑意中清醒过来,轻咳两声:“可,小沈大人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不然,将才弱冠,陛下又如何能让他子承父业,予以工部尚书的位置呢?”

    三人陷入沉思……

    是夜。

    沈府。

    如今的沈府已无昔日那般热闹,从里到外皆是一片缟素,而旁人口中的“黄口小儿”沈云瑾,正跪坐于其父沈长隆灵前,为之烧纸。身旁跪着一位忠仆——静安,他亦在旁默默为沈长隆烧纸钱,时不时还斜眼看看身旁的沈云瑾,毕竟他已呆在灵堂里整整两日了。

    成日枯坐于其父灵前,面色早已蜡黄,没有任何血色,不复昔日光彩,却也无法掩盖眉宇间的灵气,不过如今他的双眼里已被哀伤覆盖,再察觉不出别的情绪。高挺鼻梁下是一口薄唇,由于两日并未好好进食的缘故,略显干燥。

    “公子,陛下体念您丁忧,便为您保留了工部尚书一职,如今丁忧之期已过,愿您能如老爷那般有所成就。”原是工部侍郎,因子承父业,成为尚书。

    “知道了。”他眨了眨眼,继续往火盆里添着纸钱,静安忙抓住他的手臂,关切地说道:“公子,您已有两日未好好进食了,这些纸钱,已然够老爷通过鬼门关了。”

    沈云瑾顿了顿,收回了手。

    “公子,方才下了圣旨,皇上打算征收天下。”

    “知道了。”他淡淡答道,而后起身,朝门外走去,回头对静安说道,“走罢,进些吃食,沐浴更衣,去见见太傅。”

    他这番话不经让静安心生欢喜,自沈长隆离世起,沈云瑾不是睡在书房,便是到祠堂祭拜,再有甚者,更是将自己关在祠堂,不出半步,如今肯踏出房门自然是好事,哪怕并不是去散心,疏解心结。

    太傅周行之,是国公沈长隆义弟,便算得上是沈云瑾义叔,不过二人在这层关系上并未过多提及,时常碰面,还是以双方官职互称,以防他人诟病。

    吃食席间,沈云瑾心不在焉,心里似是装着大事,又像是因父亲离世而无甚胃口。

    “静安。”他启口,声音沙哑。

    候在门外的静安听见呼声后,便推门进来,对云瑾行了个礼,恭敬道:“公子可有何吩咐?”

    “命人再添副碗筷,陪我用些。”

    “这……”静安呆立在原地,不为所动。

    沈云瑾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埋头吃菜,等他把话说完。

    “这不合规矩。”

    “在沈家,没有这些规矩。”他淡淡道。

    静安听话的向他行了个礼,便传唤其他下人再添置一副碗筷,而后便坐在沈云瑾身旁,局促不安,十分拘谨。

    “不必拘束。”

    “是。”

    “你同我一起长大,早些年便想与你同桌吃食了,但囿于父亲尚在,规矩得守。”他将一口饭送入口中,轻嚼许久,咽下肚后才开口,“从前都是父亲同我一起用食,如今父亲不在,就让静安陪着罢。”

    “是。”

    不多时,碗筷便送了上来。

    “陪我说说话。”他自嘲一番,“这偌大国公府,竟也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如今,也只有静安你了。”

    “公子之恩,静安没齿难忘。”静安自五岁卖身为奴起便一直跟在沈云瑾身边,云瑾从没将他当过仆人,让他陪在自己身边做伴读,凡是自己所接触到的,都会第一时间同静安分享,于是,静安在府上有着不同旁的仆人的气质,读书人文质彬彬的气质。

    沈云瑾唇角微扬,戏谑道:“静安生得白嫩,气质又有些许不凡,引得府中女婢眸波暗送,”而后抬眼看了看静安,“是长开了许多。”

    “静安今年,已十七岁了。”

    云瑾点了点头,眼中藏不住笑意,眉头舒展,已无之前那般紧蹙。

    “十七岁,又得引得府中多少女子为之狂醉?”

    静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公子莫再取笑静安了,这府中可有好些女子,想做沈夫人呢。”

    云瑾不再谈及这话题,只淡淡说着:“奸佞不除,誓不成家。走罢,去见太傅。”

    “是。”静安立即放下碗筷,起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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