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玄机  第十五章:城中失窃

章节字数:3562  更新时间:23-05-09 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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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城中宝物频频失窃,搞得京中众人人心惶惶。苏建坤自然不担心这些,苏家上下里里外外皆有重兵把守,莫说贼人,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每每从睡梦中醒来,千亦总能听旁人说哪条街哪户人家又被偷了哪些宝贝。她怕现在只是偷偷盗盗,来日便是杀人放火,眼见苏贼在家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便是一阵嫌恶,位居高官,却从未视民如命,相比之下,那位自恃清高的小沈大人倒还十分关心民生。

    “我听说啊,工部尚书已让京都府衙追查偷窃之人了。”一位佣兵道。

    “工部尚书?”千亦不解,“府衙的事与工部何干?”

    “是没什么关系,但小沈大人心系黎民,便是一点小事也愿意去管。”

    千亦没再说话,只觉沈云瑾痴傻,忽而想起在夜玉宝珠幻境中,苏贼说沈长隆至纯至善,或许沈云瑾也继承了他父亲的至纯至善罢。

    京都府衙。

    沈云瑾坐于高堂,一言不发,府衙大人裴旻在下方焦头烂额,却又不敢大声出气,生怕下一秒沈云瑾便会将案桌上的笔给扔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见沈云瑾还不开口,裴旻便试探性开口:“沈大人?”

    沈云瑾给他一记眼神,裴旻便又低下了头。

    ”大人,这案件已经调查多日,却迟迟找不到一丝线索,下官实在无能啊!”裴旻说着,便跪了下来,”还请大人责罚!”

    ”责罚你便能将城中百姓的家财悉数找回了?”

    裴旻不敢说话。

    “裴大人大人。”沈云瑾开口,”此番前来叨扰是云瑾的不对,我工部确实不该插手此事,可众多黎民齐跪国公府,你叫本官于心何忍?!”

    “是小人的错,是小人办事不力……”话还未说完,便被沈云瑾打断。

    “你身为府衙大人,却连个小小贼人都抓不住,还有何资格当知府?”

    “大人,是......是小人办事不利!”

    “本官且问你,你们府衙的人可曾确确实实查过此贼?”

    “查......查了......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你!”沈云瑾怒目圆睁。

    “千真万确!下官不敢欺瞒大人!”裴旻跪地叩拜。

    沈云瑾蹙眉,双眸紧闭。那贼人似乎喜欢夜间出没,遂第二日总有一堆百姓在国公府门外哭诉。

    “通知城内百姓,即日起夜间不得外出,违者,严惩不贷!”

    “是!下官遵命。”

    入夜。众人闭户不出,四下一片寂静,沈云瑾与裴旻等人在暗处埋伏已久,始终不见贼人到来。

    此时已是戌时三刻,贼人一人仍未现身,裴旻想要离开,却被沈云瑾拦下。

    “大人您近日才下令叫人不要外出,那贼人又岂敢以身试险?”

    “倘若他正是抓住这一点,才要今晚行动呢?”

    “大人!”裴旻拗不过他,只得跟在旁边等着。忽而,苏府传来巨响,霎时苏家上下一片慌乱。沈云瑾与裴旻面面相觑,便带着府衙护卫往苏府跑去。

    “宝珠!夜玉宝珠不见了!”管家高声呼道,略微带着哭音,生怕苏建坤下一秒便将自己脑袋给摘掉。

    林千亦在睡梦中被惊醒,起床穿衣顺着人群走向库房,只见库房大门敞开,周边任何珠宝依然存在,独独置于中间的夜玉宝珠不见踪影。

    苏府库房的锁乃是千金玄铁,又有迷之机关,整座府内除了苏建坤便再无第二人可将之打开,他站在库房前略显呆滞。

    “报应不爽!果然也让苏贼尝试了番宝物丢失的滋味。”林千亦心想,嘴角便也不自觉上扬。

    这厢,沈云瑾已然赶到库房,见苏建坤呆愣着站在一旁,便上前行礼:“苏大人。府中可有恙?”看着大门打开的库房,沈云瑾心知肚明。

    见来人是沈云瑾,免不了呛上两句:“哟,我当时谁呢?这般声势浩大,原是小沈大人。”他斜眼瞥沈云瑾,“小沈大人真是公务繁忙呐!工部的事尚未厘清,便来染指府衙?”

    沈云瑾不愿与他逞口舌之快,微微蹙眉:“下官一时冲动,还望大人恕罪。”

    “夜玉宝珠丢了。”他说得云淡风轻,却面露忧色。

    沈云瑾微微皱眉:“只丢了这一件么?”

    “是啊,连那贼人也知晓你沈家的东西不配出现在我苏家。盗走也好,免得整日亮光搅得本官睡不好觉。”说着便转身离去,刚没走两步,又回头看向沈云瑾,轻嘲,“刑部尚书尚未有所动作,怎么工部尚书便这般积极?”

    云瑾明白苏建坤言外之意,无疑不是在说他多管闲事。

    “大人此言差矣,不过是城中偷窃,还无法动用刑部。可如今夜玉宝珠丢失,自然得刑部出动。”云瑾道。

    夜玉宝珠之珍贵,众人无不知晓,如今夜玉宝珠丢失,自然引得天下轰动,刑部出动,不足为奇。

    沈云瑾见林千亦在人群中,静静盯着库房看,便不自觉上前,他也不明白为何会走到她身边去。

    千亦察觉来人,抬头看了看:“小沈大人?”

    云瑾点头,相顾无言。

    “若小沈大人无其他事,奴婢便先回了。”她如今身在苏府,才不要和沈云瑾沾上关系,若被苏贼知晓,且不说日后无法找机会接近苏贼,就连在苏家都无法再呆下去。

    “那日是我莽撞,向林姑娘赔罪。”

    “那日?”千亦不解。

    “苏府盛宴那日,是我行事不妥,说了些较为冲动的话,还请林姑娘切莫放在心上。”

    “无妨,若什么事都往心里搁,是会被气死的。”千亦笑着说道。

    沈云瑾微怔。自西湖渡初见起,便从没见她笑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千亦笑得如此灿烂。她的笑容是那么纯粹干净,如一汪春水般清澈,却又带着一丝孩子气。

    他也明白苏府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与千亦告别后便同裴旻离开了苏府。

    翌日。

    苏建坤正为夜玉宝珠被盗一事而烦闷,说不上有多在意,却总觉得丢掉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不时感叹:那贼可真会偷啊,旁的金银财宝不要,偏偏要那失了光芒的夜玉宝珠。

    下朝后,他召集苏府众人,言明:所有人若能寻回夜玉宝珠,赏千金,可求承诺一件。

    本来林千亦对这事毫不在意,但苏建坤说了可以得他承诺一件,她惦记苏建坤书房已经许久,若此次能帮他找回夜玉宝珠,想必苏建坤不会拒绝。那书房这般神秘,必定藏着什么东西。

    众人只敢小声议论,却无人主动请缨。

    千亦正想上前,又怕自己太过出头,引来苏建坤怀疑,气得直跺脚。她见姜弋站在一旁蹙眉沉思,心想,姜弋追随苏建坤多年,定然知晓夜玉宝珠的重要性,若能说服他一同找寻,苏建坤也不会起疑。

    “千亦一直盯着我,是有何事么?”姜弋扭头看向她。

    千亦怕与他交谈引人注目,便小碎步往姜弋那边挪了挪,微微侧身询问:“督头可感兴趣啊?”

    “什么?”

    “寻夜玉宝珠。”

    姜弋浅笑:“千亦是想要千金还是承诺?”

    “不是可两者兼得嘛?”她笑了笑。

    “倒可一试。”姜弋明白夜玉宝珠对苏建坤来说很重要,若能帮他寻回,或许苏建坤也不会再魂不守舍了。

    千亦闻言欣喜:“那便承蒙督头照顾啦!”

    “无妨,皆是同袍,互相关照也是应该的。”他对千亦说完话后,便走出人群,向苏建坤行礼,“大人,属下愿尽力一试!”

    众人惶恐。

    以苏建坤的性子,他最听不得“尽力”二字,若主动请缨后未能成功,便会被活活打死。

    “好!此事交与你,吾很放心。”

    “属下想让千亦打打下手。”

    “准。”

    “谢大人!”

    千亦看着周围人皆在窃窃私语,还有人时不时用手指着她与姜弋,这倒是叫她有些弄不明白,不过是一同做个任务而已,怎么这么多人惊讶?

    “你可想清楚,若夜玉宝珠未能寻回,你这小命可算是保不住了。”站在她身后的护卫见她一脸疑惑,便开口解释。

    “何出此言?”

    “你新来的尚不知晓,之前有一护卫主动请缨为大人寻找玄机,苦寻数月未能寻到,回到府后便被大人活活打死。”

    “玄机?这是什么?”苏建坤将人打死她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只是不明白这护卫口中所说的玄机是什么。

    “你竟不知?”话还未说完,他抬眼看了看台上,轻咳一声,压低声音,“一会儿散了再与你细说。”

    千亦点头。

    今日台下这般喧嚣,苏建坤都未发脾气,也没让姜弋加大训练强度,而是交代完事情便离席,着实让众护卫佣兵感到心慌,按照从前的惯例,此时苏建坤不说什么,待事情圆满,必要回头收拾他们。众人开始自觉训练,士气高昂,生怕苏建坤秋后算账。

    身后的护卫见千亦还怔愣着,便拿了把剑,假装与她切磋,同她说着玄机。

    “前些日子平都郡八百里加急入京送来了紧急消息,凌天异动,玄机显现。”

    “什么?”她头一次听见这般玄妙的东西,完全不知所云。

    “你是一点不知啊!”

    “凌天仪与玄机阁相伴相生,据说前几日凌天仪异动,则是玄机现世,而得到玄机之力,便有如神助,做什么都可事半功倍。”

    “当真有这般神奇?”

    护卫点头。

    “大人迫切想要玄机之力,自然有他的道理。”

    千亦还想问些什么,姜弋却冷不丁从后方冒出一句:“聊够没有?这假把式还要混多久?!”

    二人惊吓。

    确实,他二人在讨论玄机时,动作极慢,甚至还有几次只是将剑举起,在个个行云流水的试剑中显得及为突兀。

    “再偷懒,便去扎上两个时辰马步!”姜弋怒呼。

    “是!属下知错!”

    姜弋从未因千亦是女子而略为优待,此次放过她,全然是苏小姐的缘故,他生怕今日罚她蹲两个时辰马步,明日便是小姐罚他蹲三个时辰。他一如既往抬头朝兵场门口看去,明篱依然在那儿守着,叫他更不敢轻举妄动。

    寻找夜玉宝珠一事虽已经得苏建坤同意,但也还需请示月皖小姐,姜弋这次可长记性了,但凡带着千亦做事,必得先告知月皖小姐,此次情况特殊,征得苏建坤同意再去告知也不迟,这也不算先斩后奏。

    苏月皖本是不答应的,却耐不住千亦软磨硬泡,终究还是应下了,她明白自己父亲的秉性,便再三叮嘱姜弋一定要照顾好千亦,若千亦有何闪失定拿他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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