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 月流辉  第九章 月流辉之再会

章节字数:2514  更新时间:10-07-09 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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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成恍皱了皱眉,还是开了口:“司儿,那宁郡主倒也不坏,前那阵子还邀你进宫游玩。”措辞很谨慎,成恍知道凌家一家为皇族所灭,内心自然是免不了对同一类人心生嫌隙。

    成赋虽然不喜欢那丫头一直缠着自己,但是宁王府兄妹数月前才逃过一劫,如今老宁王早已作古,只余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雁司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怎么知道那宁王内心是怎么想的,不过是使了一个下属过来请医,万一治病并不是他的原意,她又一个不小心将病人治愈,她怕那权势的独裁专断,至今闭上眼,爹娘逝去时的模样仍清晰可见,她真的,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天有不测之风云,适才还是云淡风轻,现在便是黑云压城,雁司连忙将还没晒好的桂花收起来,她失神地望着屋檐上潺潺留下的雨水,成恍叹了口气:“你既然那么担心那个孩子,为什么又不愿意去看看呢?”

    雁司摆弄着篮中的桂花,成赋敲了下篮子的边沿提醒她:“花骨都快被你捏碎了!”

    “老爷。。。”秋杏在门外大喊着,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成恍使了眼色,成赋便到外面去,很快便又回来,成赋面有难色:“外面是冲姐来的,是宁王,”顿了会又补上:“他没有撑伞,郡主在马车上侯着,目前神志不清。”

    雁司痛快地下了决定:“把郡主抬进来吧。”成赋唤了小马和肖桀一并去将人请入屋内,雁司在门口遥遥望着,这宁王岁数与自己相差无几,身着锦服,跪在大门口,看样子跪了不短时间,小马和肖桀扶起他,司徒瑾为他撑伞。

    小郡主转移到屋内后,雁司早已将医具备好,小郡主满脸通红,雁司一探她的额头:“她发烧多长时间了?”宁清然忽然又跪在地上:“我求求你,你救救清浣好吗?”雁司耐心地转过头:“秋杏把所有男性都请出去,侍女留下。”

    成恍和成赋对望了下,自己出去,正当司徒瑾也准备将宁清然扶出去时,她却道:“宁王留下。”

    秋杏将家丁都赶出去后,雁司面色平静地将要准备的东西告诉秋杏:“给我烧一桶热水,另外备干姜,甘草,地骨皮,灰毡毛忍冬。。。”

    看着宁清然又对秋杏道:“找几个家丁搬个屏风进来。这屋里哪个侍婢比较精明?”秋杏嚷了声:“筑怜。”灯下看不清那侍婢脸上的表情,她告诉自己现在要信任每一个帮手:“你再找一个能配合你的人,待水好了,较好水温,把剩下的人请出去。”

    筑怜做事很利索,很快屋里变得清净起来,雁司对宁清然说:“你现在最好是保持镇定,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如果你信不过我,就立刻带着人离开,不然,我做什么你都要配合我,听懂了吗?”

    几个家丁搬完东西便又出去,筑怜和另一个侍婢站在木桶旁较着水温,雁司伸手探了探:“再烫点,要能出汗的。”秋杏带着药材回来,雁司拎了一把地骨皮,甘草,和其他几味药:“三碗水文火煎成一碗。”

    煎药的事情她可以放心地交给秋杏去做,她深吸了口气,脱去了外件套,屋中已经充满了水蒸气,极其闷热,最后她告诉筑怜:“把小郡主的衣衫褪掉,浸泡在水里。”她则将准备好的药草,揉碎:“你们把她固定好。”

    她将药草涂抹在小郡主的脖子和肩部,才抹了不久,小郡主便开始伸手去抓:“抓住她的手,别让她把药弄掉了。”原来那些药草涂抹之后会产热,皮肤自然痕痒无比,半个时辰以后,秋杏将药端进来:“筑怜,把药喂了。”

    雁司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秋杏,起火。”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驳她的话,宁清然焦急地问:“清浣,她没事了吗?”怎么可能那么简单,正戏才开始呢:“清浣头痛多久了?头痛时伴随着高烧吗?”

    宁清然没有忘记她先前的嘱咐仔细回答:“自从四个月前回到宁王府,她便时而头痛,开始并没有留意,后来头痛变得剧烈,并且高烧昏迷不醒。”

    “啊,小姐,小郡主把刚喂进去的药都吐出来了。”筑怜眉头紧锁道,雁司走过去探了探水温:“没关系,本来就是要让她吐的,水温再烫点。”

    宁清然看见她将银针摊开,一针一针地过火,有点担心地问道:“清浣很怕针灸的。”雁司镇定地回他:“所以,我才让你待在这里。”接着对筑怜说:“你们给我按住她,别让她动。”

    雁司提针扎入她背部的肩井穴,感觉到她微微挣扎了下,雁司狠下心,很快在她身上扎了三十六针,半个时辰后,拔去针,雁司以为她会挣扎得厉害,倒也没想到她看似柔弱,神志不清还能忍住疼痛。

    她开始烤锋钩针,针长约三寸半,中间粗而长,两端细而短,针头勾回,针尖锋利呈三棱形,三个棱皆成锋刃:“秋杏,准备好干净的纱布。”

    宁清然不忍:“这针扎进去,很痛的,而且有效果吗?或者不扎她应该也没事吧?”雁司继续烤着火:“如果你现在不忍心,我可以住手,三日后为你妹办丧事,不然,就相信我,大夫不会做无用之举。”

    宁清然闭上了嘴,心里明白自己的不忍只会害了清浣,现在只能相信她了。

    雁司咬咬牙,将针迅速地往两指按住的中间绷紧的皮肤刺入,连续割了五下,用纱布按住:“秋杏,你按住纱布。”她换了个穴位,重复之前的动作,约个把时辰后,她把针放好:“可以了,秋杏,给她换上干净的衣物,扶她上床躺着,然后把其他东西都搬走,接下来等烧退了,就没事了。”

    雁司忍着晕眩,扶着桌面,等他们将事情办完,外面的人涌了进来,她看着司徒瑾:“你还是带宁王把湿衣服换掉吧,我可没有力气再医治他了。”语气十分嘲讽,司徒瑾眼睛变得深邃,及时扶住晕倒的她,他轻声道:“现在需要被医治的恐怕是你吧。”

    雁司羞愤地甩开他的手,趁着大家都在看郡主的时候,走出了房子:“我要去休息,按这药方把药煎好,一日三次,十日内戒油腻。”

    针灸是极其费神的,每一针要扎在哪里,每一针的深度和力度都要控制的恰到好处,特别最后的锋钩针,一个不小心,便会使病人丧命,普通大夫是绝对做不来的,就连雁司也是当初跟着师傅用针扎了三个月的动物,才将力度和速度练好。

    雁司睡了整整两天,害得成恍父子以为她生病了,连忙唤来周玉,他把脉之后,考虑了很久说了一句话:“她睡着了。”她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可以吃饭了吗?”

    成赋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治的?”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细长的银针:“你也想试试吗?我会用这个帮你把嘴巴缝上。”成赋连忙捂住嘴巴,拼命地摇着头,雁司心里却道,宁清浣可不只扎这个,她扎的那个更痛。

    秋杏笑着端出酒酿圆子,雁司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她,就知道小姐最喜欢这个了,从前她只道小姐是个只会吃的饭桶子,经过那晚,她才道小姐原来是深藏不露,不过她只盼望自己千万不要有被扎针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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