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888 更新时间：10-08-23 13:38
吃罢饭，怀恩带着萌萌去街上买了衣服，玄智、玄绝在尚范的授意下跟在怀恩身后，负责她们的安全和付账。而他自己则留在客栈内，让小二送了一壶酒进房，对月独酌，享受难得的清雅。
怀恩回到客栈后没有在房内找到他，四下寻找无果正打算出去时，头顶上传来低沉的叫唤，正是她在心里念了千遍万遍的那个声音：“我在这儿。”
仰脖与他对视，月光下他的眸子深邃精亮，眼里流转出她看不懂的情绪，似乎今日一整天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很复杂。展颜一笑，提气跃上屋顶，在尚范的身边坐下，相视一瞬后仰望起同一片星空。
“五岁的时候，有一日晚上的星星也是这般的漂亮，但星星底下发生的事情却是丑恶不堪。那一晚，我的母妃想要跟着自己的情郎逃出皇宫，不果之后被逼自刎。”尚范的声音平静的可怕，好似在说一个故事，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
“范哥哥……”怀恩错愕的转头看着身边的人，随性的坐姿，慵懒的神情，夜风下吹起了他几缕发丝，整个人呈现出不同以往的沉重。伸手将他紧握的双拳打开，掌心中的热度如火，可见这人刚才有多用力。
“在外人看来，母妃是用自己的生命保全了我，可他们有没有问过我，这是不是我想要的。这样不负责任的决定我的生活，我不知道有这样的父母是我的幸还是不幸。年、节庆典时，看着别的兄弟姐妹被自己的母亲抱着或者牵着，那种感觉还不如看不到。”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面前说起这段往事，可能是因为白天里看见的一些事情，今晚尚范的心情有点沉重，连怀恩的叫唤也没能够拉回他的思绪，“下雨打雷时没有母妃的怀抱和安慰，摔伤弄疼后也看不到母妃的心疼，逢年过节连磕头请安的对象都没有。那时候我经常在想，如果不喜欢我、不要我，那为何还要生下我。”
这一次怀恩选择了沉默，无论是尚范的神情还是话里的意思，都透露出浓浓悲伤和淡淡脆弱，而恰恰这两种情绪都不应该属于他。从九岁第一次见到他起，他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慵懒冷漠，甚少会像今晚这般外露。她的范哥哥一直都是自己和其他人依靠的对象，长久以来他们几乎都忘了他也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人。
“后来我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母妃就没有吧，心不再奢望就不会有欲望。那时起，我封闭了自己的心，不再接受任何人的进入，没有人进入这里就不会疼。”手抚上胸口，那种揪心的疼痛不想再经历，然这一次却不是对自己的母妃，而是对身边的怀恩。
“疼至少说明它还活着，还有感觉。”怀恩的手同样抚向尚范的胸口，手心与手背交叠中传递出自己的心意。虽然不明白为何今晚的尚范要对自己说出这番话，他的失意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如果可以，还真不想有这份感觉。怀恩，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对你不如你对我？”低头吻着她的额头，怀里满满当当的感觉令他安心，尚范挑着眉问怀恩，晶亮的眼里充满诱惑。
埋首无言的摇头，她贪恋着他身上的气味，龙涎香的味道是从小闻惯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恋上了，很难想象当时的尚范那么小就会偏爱这属于成人的熏香。是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人如此早熟，以至养成了他冷然无情的性子。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襟，似乎这样才可以不与他分开，他于自己而言是真的太捉摸不透，太患得患失。
“怎么办，我真的有点生气了呢。这么多年，为你做了那么多，如今你还是这么看我。”两只手交叠底下的心跳节奏在加速，拥抱的手臂在用力，唯有说话的语气仍是平缓如常，“怀恩，这些话我只说一次，所以你给我听好了：金尚范的心里有素怀恩，不是因为从小看她长大，不是因为她是苍国的凤王，更不是因为金国的后宫需要她，唯一的理由是他爱她！”
他爱她！
她的范哥哥爱她！！
金尚范爱素怀恩！！！
如银的月光、星空棋布下，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的话就这么平静的出现在耳边，一向反应灵敏的大脑今晚有点转不过弯来。说不上此刻是什么感觉，是幸福吧，守了这么多年付出那么多终于还是听到了他的回应；是感慨吧，这人不轻易交心，一旦交了就是一辈子了；是疑惑吧，这些话按他的性子绝对可能永远不吐露，为何今晚他轻易说了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尚范的话，怀恩只得继续沉默。
“在你们眼里我很强大，强大到心如磐石，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可那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其实很害怕。我封闭了心门，不让任何人进入，我告诉自己只要不是我心里的人，他人的生死与我无关。从你决定跟着我的那时起，我就严厉要求你要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要变得强于他人，不是我冷血不愿出手保护你，而是因为我害怕自己保护不了你。不只是你，对待玄智和玄绝我也是同样的立场，我在乎你们。”双手扶起怀恩，迫着她与自己相视面对，她眼里的震惊和爱意明明白白的说明怀恩完全听进了尚范的话，“白天你不顾一切的下到底下救人，我的心也跟着你一起下去了。对你我一直很有信心，不担心你救不上人，深一层说即便是你出不来，我也笃定自己可以拉你出来。可坍塌的那一刻，我还是害怕了，甚至感觉连心跳都停止了。”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如此担心我。”双手捧住尚范的脸，意乱之下主动吻上他的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忘了他们现在是在屋顶之上，一举一动底下走过的人都轻易可见。学着他平时的样子，伸出自己丁香小舌去撩拨他的，醇香的酒味随着怀恩的动作四散飘开，醉了的是人，惑了的是心。
儿时的记忆中，这人总是让怀恩自己去面对每一个难题，从来不会给她任何建议或者告诉她要怎么做，总是闲适的站在一旁看着她，等事情了结了才会指出她的不足。而这时他是严厉的，是没有感情的。早已习惯了他淡漠的性子，从未想过会听到这番话，激动之下反倒是不知要怎么回应。
对于怀恩的主动，尚范仅仅是愕然了一下就夺回了主动，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将这个浅浅的吻加深再加深。反复辗转和啃咬下除了酒味外全是彼此的味道，是要记忆一辈子的味道，空气的减少并不能迫使他停下，怀里柔软的身子不断的刺激着自己的情|欲，想要她的念头异常猛烈。
幸好理智还在，还能想起他们是在外面，拥吻变成了轻啄，恋恋不舍后才放开了彼此。怀恩有些虚弱的靠在尚范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红晕早已染满了双颊，冷静下来才惊觉之前实在太大胆了。偷偷抬眼看着那个人，不想却被两潭深渊吸引，直至耳边再度响起他的声音：“在宫中，我不可能做到时时护着你，日日在你身边，但是记住，你从来不是一个人，我一直站在你的背后看着你。你的命连系着我的，我们早就是一体了。”
“范哥哥，你这么说是在为前段日子冷落我而感到内疚吗？”眨了眨眼，怀恩脸上扬起调皮的笑容，有他刚才的那番话，之前受的委屈她决定大方的不与他计较了。
“既然我可爱的小娘子说我冷落了她，那今夜我就努力的补偿她一下好了。可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住了。”藏在心里的话说开之后，人变得异常轻松。嗓子里分明还留着之前情动的沙哑，贴着耳朵说出来的感觉分外惹火，拦腰抱起怀里的人，几个轻跳回到属于两人的房内。
云层遮挡了月色，夜光下即将拉开了一幕原始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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