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烈马一程踏春秋,覆水山河情难收  第060章 夜风碎(2)

章节字数:3075  更新时间:12-09-10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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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时了?”缓缓沉声温然道破静夜。

    只是一句话落,却好似有人她心头划了一道的口子,只是探出一分脚步,便看却绯幔后那一身华衣幽然,月下寂静如魅。

    “时至三更。”南宫看着天色稍有些不安得应道。

    “把那药端来吧。”他放下书卷,忽得命道,星眸眉目,若描尽碧穹,枕浮生一世轻狂。

    南宫不由讶异,这么些天来,也从不见他那么自知,竟会看着时辰用药,往日哪次不是倒了去的??

    南宫尚在心疑,却是听命来不及,走到案边,闻到一身异常浓烈的药香,转眸过处厅后裙衫一袭微露,彻然惊至心头,刚要抽剑,却忽的想起什么,却便是倏然收住了内力,按其吩咐,目及手上汤药色浅味浓,显然被换过,却依旧佯作平静走到紫衣身影面前。

    他接过药碗,已然端至唇边,顿了顿,却忽得对南宫晋道:“…这汤药是凉了…”

    他眯起深眸,俊眉微扬,勾唇似笑,袖手收,青碗口一倾,碗中的汤药哗啦一声,流水落花瞬然,缓缓洒出。静静大厅里,琉璃地砖发出清脆的声响,药香瞬然溢满了整座殿厅,手中碗里终是倒尽一滴不剩。

    藏在厅后的脚步,僵在那里,颤尽无声。

    南宫心头狠惊,只觉背上刀芒冰刃,刺得心头恍惚。

    下一瞬,便听到他忽得对着大厅一处缓缓道:“这凉药用不得,不止伤身,兴许还会害死人,若真是心系本相安危,夫人…再替本相去煎一碗,如何?”

    南宫晋俨然恍惧,知道她藏在那儿就罢了,可燕相这到底是作何?!!……龙爪入药,是民方并没有什么不妥。一两个时辰,也不见得能提炼出多少药量,先前被啊七生事给倒尽,这回看已然重新熬过,他一直都在这殿内,就该知道这一碗汤药不是什么害人的毒药。

    静默半晌,不想,厅柱后的女子却终是缓缓步出了脚步。

    那身骨娇瘦静立在厅中,神色木若纸白,唇边还染着南宫方子里所开的墨黑汤药,袖染朱血还未洗净,双眸藏在锦绸之后,默然无声。南宫晋以为她既然带着药殷勤百般前来,该是来请罪,便会多言几番,搏得他的欢喜,不想怯怯得行了礼便就退下,按他吩咐,木讷得往药膳房奔走而去。

    终究是年纪尚轻,涉世未深的女子罢了,不尽会什么心思。

    过了许久,月落起了凉风,云又起,又密密麻麻得下了大雨。府中人除了守夜的都已经睡下,随之,南宫晋的马车在停留了不久后,亦是离开了燕府。

    亭旁一袭白衣湿透行在雨中,庭中草叶已是万分羞涩,龙爪早在白日大雨里,消耗殆尽,如今剩下的只是寥寥幼苗,长势良好的幼株,也不见得有药效,灯油被雨水灭去,伸手五指不见,龙爪身刺扎得她心口一揪,却依旧叙叙往前再寻。

    她是不能就此停下的,自小也是略知他的性子,如今看来依旧未变。

    雨落刺骨,这秋日之夜,渐有冬日之感,那声音似是一落,便落得人哀侯尽哭,待她收尽这院中少许仅存的药草,已经是丑时。

    药香肆意在府上之人的睡梦中。

    而这次为了不使得汤药凉却,她便将其倒进了暖壶里,系着滚烫。可当她攥着暖壶,踏进南厅,厅门吱呀推开的那一幕,却刺得她惊愕无言。

    紫衣负手,他的青剑就扎在不速之客-黑衣夜行人的胸口,在他默然中扣指里忽得又重旋而出,血色瞬然渐染大厅,炫目刺眼。那地上呻吟未有咽下,一再出现的黑衣身影站在他的身后,却血流满面,不过须臾,他的剑已然扫过他的后颈,血涌飞洒。

    “我们……只想知道太子钦点的女子到底是谁…而已……?!!”黑衣人落下最后一口气,话罢就断了气,未留得住任何解释的余地。

    “过来。”沉声温语破响夜落,平静这一声无绪,却唤得让人心底不由生寒。

    而这里别无他人,除了他脚下的尸体,只有站在门厅口看着这血腥启幕的她。

    他在同她说话,她该是知道的。

    静夜无风,大厅的血色漫漫,充斥着腥气,月下容颜俊美无暇,却带了些许邪戾,紫色绯袍染了刺目红浆染地,她的脚一步也未曾移,僵冷无力。

    十年夜雨火光梦寂,逡巡辗转回到故国,当年饮马落袖的少年,看不见边城烽火,在暗夜里默默祭血,可十年已过,如今却长成烈马上的男人,剑破万关终成国相,抵达帝城受尽民欢朝拜,她知于他来说,行疆辟敌也已是常事,也未曾想过那个文质温雅少年,换得戎马绯甲一身,身下血流成河会是今日这番景象……她看不清,也认不得。

    既然这些人是为了太子钦点一事而来,无非是哪个眼红的朝中大臣,或是有背景的赴试学生从中作梗。可若是知道太子钦点了谁,他们能做何?可就算让他们知道,又能如何,为何他就是一命不留,斩除灭口?!

    生死易变,在他眼里分文不值。何时他已成了不仁之人?!

    “没有听到?”他负手而立,月色蹉跎,年华莫测。

    他复又唤她,她听得到。

    她终是端着汤药一步一步走近,每一步都染了血色,让人不由得作呕,只是她未有走近,他的唇边却勾起隐隐笑意。她尚不明,下一瞬看却梁上忽的落下一袭高大黑衣,未有晃过神的瞬息,那刀剑已经绕过她的脖颈,她抬眼,剑锋在前,已动弹不得!

    紧接着四五个黑衣人四处飞窜而来!

    “也不知街头巷闻确切与否,都说燕相正娶的顾家二小姐是个瞎子?看来这位就是相夫人了?若是燕相不老实招出那女子之名,也可以,那我今日便将相夫人带走好好玩玩…”黑衣人在静夜里声斯而笑。

    然而,黑衣人话落,却见紫衣勾唇,反是瞬息收了剑,转身落榻,紫袖落下,晃眼刹那,置身世外般好整以暇,众人已然无策,未有想过他会是这般形同陌路的淡漠。

    夜色无澜,此时从窗外落却进了一抹纤细,空气里却漫开一道香气,相比起这一群夜行人,此人身形稍小,她身未出,便有讪笑已破大厅,道:“顾家二小姐纵然不讨欢喜,燕相却就是如此冷情,竟连生死安危也不顾了?”那一声戏玲珑,婉转莺生翠语,听得人心头惶惶,竟然会是个女人……?

    紫衣身影依旧自在闲暇,望着窗外月色,壶中斟上清茗,饮罢似笑非笑,幽幽道:“太子心性素来捉摸不透,本相也不是很明了,还是各位请回。”

    “太子来过燕府,燕相断然不可能不知!好,若是燕相不明说,那就只能杀了她。”女子清冷而笑,笑声翠翠,伴着沉声令下。

    那黑衣一行狠拽着弄尘,听罢令就是挥高刀架借势欲要向着她挥去,不料直觉手上忽的剧痛狠烈,颔首看却,身前柔弱女子,居然狠力咬着他的手臂,不断挣扎,目上锦绸忽得缓落,挣脱他后,停下抬眼怔望着他,唇边血流不止。

    只消一刻,黑衣人霎时目露惊色,吞吐颤声,蓦然尖喊,一个趔趄向后倒去,傍地而后却是一直望着身前女子,神眸几近凝满血色,低语迷离:……“妖——妖……女!!”

    那一声轻喊,却是伴随着惨吟,破晓了这天际,周围黑衣人一动再不动,看得目瞪口呆。一直以为燕府上的相夫人只是视线不清,却从来不知她身附异色双瞳,让人惊恐至极。

    “相夫人,你可将他们吓到了?”在场唯独黑衣女子却未有丝毫讶异,声微飘渺,却带着轻嘲道,似是早是知晓,也似是胆魄有千百个,根本不知何所惧,

    她看到周围的目光无一人不是如寒针,揣测,打量,害怕,惊惧,心头怔然,便是没有一刻拾起了绸带,慌忙遮住了自己的眼儿,一退再退,为得避开他们的目光,却是颔首无处可躲,只能一动不动站在那儿。

    惊怕倒地的黑衣人,没有把话喊尽,尾音倏然吞进了喉间,目色顿暗,厉色锋锐扎进他的双眸,剧痛绷满,天色昏暗,再也看不见一丝,耳鸣嗡响,只听得见耳边,紫衣男人漫不经心得似在笑和主子那一句怒意愤然:“燕慕寒,你……敢伤他们?!”

    随之便是主子剑出声响,厉风过耳。

    “住手!”一声切唤,喊破大厅。是那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静夜显得分外嘤嘤动人。倒在地上黑衣夜行之人,翻滚在地,苦痛挣扎,他兴许忘不了那一眼,是她在唤吧,只是没来得及回想,这一刻,主子的剑终是没有他的快,救不了他,那坚硬已经刺破他的心口,整个世界静下来,再也听不到。

    厮杀在即,她一句话也留不得一命。

    剑风肆虐,黑衣女子愤然一怒,喝道:“燕慕寒,你难道不知他们是谁?!”

    红颜怒罢,举剑向着紫衣挥去,那剑直他心口,只有几步而已,可他此时却只是落榻而休,闭目,闲暇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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