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104 更新时间：24-04-15 10:56
仍旧跪在屋子里的阿昭猜不透谢衍的心思，不知道他去了哪，又怕他中途回来，跪在原地煎熬的厉害。
这院子没谢衍吩咐，也没人敢进来，阿昭跪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没声，膝盖又疼，忍不住从地上爬起来。
肚子里还很饿，她往书房里看了一圈也没见着能吃的东西。
她这才记起，谢衍平日里几乎不吃糕点零嘴，他的院子里更不可能有这些了。
撑着桌沿歇了歇，阿昭的目光忽然扫过旁边桌案上的茶壶。
她的手指动了下，想起放到袖子里的药。
要是自己将药放到茶壶里，会不会谢衍就能中药了。
只是下一秒阿昭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且不说谢衍几乎不喝冷茶，便是这院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要是真出事了，自己定然跑不了。
她本来就没有复仇的心思，一命换一命，她也觉得不划算。
况且还不一定能成，反而暴露了自己。
肚子里实在饿的厉害，饿得阿昭身上都没力气，一下就坐在谢衍平日里坐的梨花木椅上。
她疲软的趴在桌子上，耳朵却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
她也不知道谢衍这人究竟什么意思，他这院子平日里都不许丫头进来，每日里只有早晚规定的时辰能进来收拾，这么大个院子，几乎见不到个伺候的丫头。
他又偏偏独自留了自己在这里。
她以前在这院子里伺候时，几乎都是跑腿拿东西，送东西，扫扫院子这样的杂活。
谢衍在的时候她就做做杂活，他不在自己就缩在角落里混日子。
中间也想过要跑的，可她没有身份户籍，没有通关文书，更没有银子，就是个普通小厮，端王府就出不去。
她有一次倒跑出去过一次，跟着厨房出去帮忙采买，可禹州太大，城关森严，她站在城门口站到天黑也没敢过去。
身上什么文书都没有，出不了城，反而会被端王府当作逃奴抓起来。
那天阿昭深刻认识到除非端王府放她走，不然她永远都走不出去。
本来要是在其他地方打杂，讨好李管家还能有机会出去，偏偏她在谢衍院子里伺候，万事都要问谢衍，根本走不了。
阿昭越想心头越难受，忽又想起以前在宛国皇宫内的日子。
不怀念是假的，她只是没有魏云容那样的执念。
什么都接受。
谢衍半夜回来的时候，一穿过屏风进来，就正见着坐在他椅上，趴在他桌上的阿昭。
跟在谢衍身后的长风见状脸色大变，阿昭平日里也算机灵的，在哪儿睡不好，竟敢坐在王爷的椅子上，怕是这回真要罚他了。
他正想要上前去叫醒人，却见前面谢衍抬了手，那意思就是让他出去。
长风脸上惊疑不定，猜不透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今日在温泉别郊时，按照往常，王爷应该会在那里呆一个晚上的，更不会在半夜里又忽然回来。
现在又看阿昭坐在王爷的椅子上都没生气，他心底越来越有些看不懂王爷的心思了。
轻微吱呀的关门声响起，即便声音很轻，在深夜里也依旧清晰。
阿昭从梦中一个激灵，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曾，连忙从椅子上滑下来跪着，眼睛还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的闭着，不过是身体的本能，听到门的声音就知道是谢衍回来了。
谢衍挑眉看着阿昭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不过眨眼的功夫，这会儿拉拢着头规规矩矩跪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跪了半夜。
视线又落在她身上的脚印上，谢衍默了神情，又转身，却落下一句：“伺候更衣。”
阿昭睡正沉时被惊醒，现在脑子里还蒙着，又听谢衍这样一句，暗暗松了口气，想着自己反应还是快的。
这会儿她早饿过了，就只剩下困。
从地上站起来步子都有些不稳，昏昏沉沉的想赶紧伺候了回去睡。
她眯眼看向前面谢衍的背影，那背影出了好几个影子，她用力眨眨眼才清醒了些。
跟着他进了内室，再一抬头就看见谢衍正站在原地，用冷淡的眼神看她。
霎时间阿昭只觉得后背一阵凉风，脑子又清醒了两分，赶忙低着头走过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身伺候谢衍，更是第一次给人更衣，她努力回想着以前宫女是怎么更衣的，只但愿别出错。
可谢衍的身高太高，阿昭给他除氅衣时不得不抬头，硬着头皮迎着谢衍那压迫的目光。
谢衍低着头，眼神淡淡的看着阿昭的动作，又看向她的脸。
睡眼惺忪的还带着两分茫然，这会儿眼里倒没几分害怕，脸上还留着袖子上压出来的印子，白白净净如山月皎皎，眉目如画。
他认真端详了阿昭的脸，这般容色即便是这样的打扮就已是惊人，若是放下头发，又是什么模样。
他以前便觉得这小奴才模样讨喜，又乖顺听话，知道她喜欢偷懒，竟有些纵容他在院子里挑轻活干。
最爱看她得赏赐时那一闪而过的惊喜，暗地里喜滋滋的样子，面上却谨小慎微的捧着他赐给她的东西。
原来他从许久就开始注意这小哑巴了。
那细白手指落在自己身子，小小柔软的身子贴上来，竟叫他有几分情绪不能克制。
他本是想在郊外静静心，可想到这小哑巴，还是忍不住又回来了。
阿昭给谢衍脱了氅衣又去衣架子上挂着，再转身给谢衍脱中袍。
她弯腰去解他腰带，又听啪嗒一声，阿昭低头，原是谢衍的玉佩落了，吓得她赶忙跪下去捡。
她手忙脚乱的，竟忘了要先解玉佩再解腰带了。
所幸玉佩没碎，她捡起来捧在手里看向谢衍，不知道这人生气了没有。
谢衍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下，捧着玉佩，正仰头看他的人，斐然眉目在灯火下愈加柔软，越看便越错不开目光。
谢衍只觉得喉头一紧，声音沙哑：“起来。”
阿昭一听这话就知道谢衍没怪她，连忙从地上起来，将玉佩小心的放在旁边，又继续去脱谢衍的中袍。
中袍下头是洁白的里衣，阿昭松了口气，想着总算伺候好了，自己也可以退下去了。
想着她抬头，手上拿着谢衍的衣裳，打算示意自己出去。
谢衍看着阿昭泛着星点的眼眸，面无表情：“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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