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章节字数:9516  更新时间:07-04-22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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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女人啊,今天公司里搞联欢,这不又创佳绩了吗!啊——女人是你吗?”庆功宴上,黎天爱喝得酩酊大醉。

    “喂,怎么回事啊?天爱,天爱你现在在哪?喂!”电话这边的郑诺明显开始急迫。

    “啊,我在呢,我喝得多了点,哎呀,你们别闹了,打电话呢……”黎天爱的声音时远时近。

    “你和谁说话呢?喂?还在吗?哎呀,怎么这么吵啊!”郑诺想挂了电话赶紧过去接她,又担心电话那边有什么事。

    “在,在呢,喂,女人……你来接我吧!”黎天爱断断续续地说着,吐字已经开始不清晰。

    “那你现在哪呢?我这就过去,你在那儿等我。”

    “我在公司呢,我车就停在……哎呀,停哪了?你们谁知道我把车停在哪了!……哈哈哈,开玩笑……张薇,张薇去哪了?把车给我开过来……”电话那边黎天爱还在胡言乱语着,看样子真是喝高了,神志已经不太清楚了。

    “行了,行了,挂了吧,我知道,你在那好好待着,我这就去啦,别瞎动啊!”郑诺千叮咛万嘱咐道。

    “你快点啊,人家都要走了!就剩我一个啦!”黎天爱忽然大声说道。

    “你干吗去啊,这都几点了,下半夜了!”崔军也一直站在旁边,他想插几句话,但他知道郑诺的脾气。

    “我去接天爱,她喝多了!”郑诺低声说道。

    “什么?那她可以打车回去啊,干嘛要你接!再说哪个同事不能把她送回去啊!你都结婚了。又不是她的小保姆,你说这么长时间了,她怎么老麻烦你!”郑诺的老公对黎天爱的意见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他觉得黎天爱好像还不太清楚,好像还以为郑诺没结婚,还是那个什么事都要帮她的单身大姐。

    “行了,你这是什么话啊,她是我妹妹,你怎么这么说话,她待我就像亲生姐姐!”郑诺了解黎天爱,她知道黎天爱实在是不能适应这种身边没有郑诺的环境。

    “哎,我这不是……哎呀,这么晚了,我和你一块去吧!”崔军知道在郑诺面前说什么对黎天爱不利的话,郑诺绝对会马上义无反顾的站到黎天爱一边去,和他之间划分出明显的界限,这种态度一时半会还不能改变,不过他也对自己老婆这种仗义的精神感到自豪。毕竟现在这样的女人已经稀罕了。

    “不用了,没事!你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出差嘛!”郑诺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她知道崔军只是关心她而已,并无恶意。

    “还是我去吧……我不放心!”说话的功夫,崔军也穿上了衣服。

    “哎呀,我能有什么事啊,再说是开自家的车,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那你路上千万小心啊!”

    “行啦,知道!待会就回来了!走啦!”郑诺咚的把门关上。

郑诺走后,崔军辗转反侧都不能睡着,他爬起身站到阳台上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郑诺,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天爱,天爱!”赶到电视台的郑诺看见几个同事搀着黎天爱从电梯中走出来,郑诺赶紧跑过去搀扶。

    “谁啊!”黎天爱推了一下郑诺问道。

    “死丫头,是我,郑诺,扶好了!”郑诺赶紧和其他同事道了谢。

    “是你啊,女人。你怎么来了?你不是结婚了吗!”黎天爱忽然说。

    “行了吧,你还知道我都结果婚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说你喝这么多酒干嘛?净给我找麻烦。”虽是冬天,可因为还要拽着黎天爱,瘦小的郑诺就一段五十米的路竟走出一身汗。

    “哎呀,你快走吧,你快走吧,我是叫伍子来接我的,你怎么来了,到时候他该扑空了!”说完黎天爱还推了郑诺一下。

    “好好待着,别动,我这都累死了!”郑诺已经被黎天爱气得没了好脾气。

    “女人,你快回去吧,我不是故意的,哈哈……你说我怎么打给你了!这下,你们家老崔大哥肯定又在家骂死我了!你快走,你快走,不用管我!我给伍子打电话,他一会就来了。”黎天爱举起一支胳臂在天空中胡乱比划着,还哈哈笑着。

    “咳——你老实点吧你。”看着黎天爱的样子,郑诺心中一阵酸楚,她不知道还要怎么来爱护这个从小失去亲情的妹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哈哈……女人!”  忽然间,黎天爱朝旁边一弯腰把刚才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郑诺连忙给黎天爱拍拍背,让她能舒服点。

    “平时看你也挺能喝的,今天醉成这样,你喝了多少啊!你想喝死啊!”郑诺皱着眉头,拿出纸巾给黎天爱擦了擦嘴。

    好容易把黎天爱扶上了车,弄得郑诺好像三伏天吃了辣火锅一样,满身满脸全是汗,她站在车外面透透凉气,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后排的黎天爱,忽然一阵哆嗦。这时的黎天爱早已经不很清醒,昏昏沉沉的躺在后座上,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郑诺也没理她,坐到驾驶位上,从反光镜上整理了一下衣服。

    “下回要是再看你喝这么多酒,我就不管你了……听见没有?”郑诺看了一眼黎天爱已经睡着了,只要无奈的摇摇头,“你说你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望着窗外即将飞雪的北京,郑诺自言自语说:“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夜!……”

    “喂,你们干嘛?这帮小王八蛋!”忽然间,从后面开过来两辆车,车里的人向郑诺吹着口哨,一副调戏人时的瘪三形象。

    “大姐,别开得太快,会出车祸的!”其中一辆车的混小子开着玩笑地对郑诺喊道。

    “大姐,前面有个井没井盖!”另一个小子也戏虐般地说道。

    郑诺完全不理会那些混小子,此刻她只想能赶紧回家,现在不要命的孩子到处都是,不知道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好像个个都是问题少年,难道是社会对他们的关爱太少了?还是家庭不幸?可无论郑诺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她都紧张得要命,握方向盘的手忽然开始不听得哆嗦,然而现在另外两辆车却紧追不舍得跟着她,好像要把她引向某种未知的深渊。

    郑诺加足了马力,汽车使劲向前跑去,终于把那辆辆车拉在了后面,也许是他们不像玩了,累了,总之他们不再追上来,这让郑诺一颗紧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帮混蛋……”郑诺惊魂未定的自言自语着,“怎么回事?怎么……刹……”

    “啊——”郑诺的喊声划破了北京静寂的夜色。

朦胧的城市潇洒的等待着黎明的到来,它像一个黑暗精灵,吹着口哨从人们身边走过,每个走过的人都对它充满了不屑的神情,但每一个被它施了咒语的人最终都将以不良的下场告终。

    冬雪未干,寒风呼啸。千里长空,阒寂无声。

    “医生来了,快让开!”杨颂佳焦急地说。黎天爱缓缓地睁开眼睛,忽然发现自己躺在雪白的病房里,她根本就不知道两天前的那个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妞?”

    “嘘!”

    “行了,没事了,再躺会儿吧!”医生的脸永远像死水一潭,泛不起半点涟漪,对待还活着的人,他永远说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对待已经死了的人,他永远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这种话长年累月在人们心中滞留,不禁让人们对医生这个神圣的职业产生疑惑,到底世上的天使都是幻想出来的。

    “吓死我了,一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飞过来,怎么回事?”杨颂佳问黎天爱,“怎么就这么叫人不省心呢!”

    “什么怎么回事,不管我事啊,喝了点酒而已,不用在这里躺着吧?搞得我倍儿紧张。”黎天爱环视了一下四周,握着杨颂佳的手说。

    “醒了?”伍恩梓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看见黎天爱没事就放心了。

    “天爱!觉得怎么样了?”张巧润也紧随其后进了病房。

    “怎么样了?有没有查出来怎么回事?”伍恩梓神色凝重地看了一样杨颂佳。

    “还没呢,大川在那边忙呢,警察说……”张巧润因为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还没等说完,杨颂佳就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到外面说去。

等杨颂佳和张巧润到了外面,黎天爱问伍恩梓:“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你自己不知道怎么了?你出车祸了!”伍恩梓说。

    “我出车祸?我怎么没印象啊!”

    “你……嗯,反正现在没事了,你们台里,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你就安心休息吧,医生说没什么大事。”

    “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啊……”

    “黎天爱!你以为你也躺在那里就可以混过所有的事情吗?装什么糊涂!”崔军咣当一声把门推开,进屋就把黎天爱劈头盖脑一顿乱骂。

    “老崔,你冷静一下!”

    “你们都让开,都给我滚!表面上称兄道弟,天衣无缝,背地里尽干那些昧良心的勾当!”

    “伍子。”杨颂佳给伍恩梓使了眼色。伍恩梓连忙跑过来把崔军拉了出去。崔军使劲喊着:“黎天爱!你是害人精,你怎么没死啊!整天拖累别人,大家都死了,就你没死……”

    披坚执锐兮,独守山冈;田园荒芜兮,谁与之守;邻家酒热兮,谁与之尝;白发倚门兮,望穿秋水;稚子意念兮,泪断肚肠;妻子思念兮,独守空房;年年草青兮,叛军归故乡。

    多年前背诵过的歌谣,忽然涌入脑海,只是等待和被等待的人不同,可思念之情却分不出高下,天空中浮云一碧,投下斑驳的影,覆盖了医院苍白的墙壁,覆盖了凋敝的心。

    无疑,崔军是恨黎天爱地,黎天爱只是平静地转过身,紧闭双唇,眼睛凝视着窗外的树叶,伸手拽了拽被子,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忽然之间,黎天爱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像过电一样反应。

    “杨妞,怎么回事?”黎天爱抓住杨颂佳的手,坚定的眼神直射着杨颂佳的心。

    “天爱,你先歇着,等你出院了,咱再慢慢说!”杨颂佳看到黎天爱的过激反应着实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没有多想。

    “你告诉我!”黎天爱拽住杨颂佳的手,她的眼睛中透着一种不容逃避的目光。

    “郑姐……,她……,死了!”杨颂佳一时没有忍住,泪如泉涌般流出。她低下头不想让黎天爱看见。

    黎天爱愣了半晌,擎起杨颂佳的头,仔细的看了看杨颂佳因过多的哭泣而红肿的眼睛,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黎天爱想发了疯一样的使劲儿摇晃着床,她喊着:“郑诺,郑诺,死女人,你给我出来,你在哪?”

    医生闻讯赶来,给黎天爱打了一阵镇定剂,黎天爱才又安静下来,不一会就昏昏睡去。

    “病人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有什么事那么重要,非要这时候说啊!”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出现问题总是埋怨病人或病人的家属。

杨颂佳看着睡着了的黎天爱,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那天晚上发生的悲剧。

    “杨妞!”

    杨颂佳回头看见风尘仆仆的杨大川,赶紧把他领到门外,随手把门关上,低声问到:“查出来了?”

    “警方怀疑是有人蓄意破坏了天爱的汽车刹车系统,因不能及时刹车而造成的车祸。结合案情来看,路中间的井盖也是有人之前已经掀好的,就是让天爱她们的车陷进去。”

    “怎么回事?谁和郑诺有这么大的冤仇?”

    “初步看来,是冲着天爱来的!”

    “天爱?这死丫头又跟谁结了梁子?难道是……”

    “姓王的那一家人?有嫌疑,不过现在都不能确定,没有目击证人,不过警方已经在调查了,没关系,我有朋友在那里,这件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的。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得让天爱说说最近她都和谁有过矛盾,给警方提供一些可行的线索,警方才能有效办案。”这两天东奔西走,杨大川的眼睛有明显的黑眼圈。

    “不行啊,现在和她说,她……你不知道,你来之前,刚和她说郑诺的事,她就受不了了,要是……这不,医生给打了一针,才止住的,我怕……”

    “是啊,换了谁,都很难承受啊!”

    “刚才崔军还来了呢,大呼小叫一阵子,伍子把他拉出去了,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了!”

    “噢,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他正在那边和崔军坐着呢!这小子也挺惨的!”杨大川摇摇头,叹了口气。

    “对了,馒头说她回家煮点汤带过来,叫你别着急!”

    “行,我知道了!”

    “对了,川子,你要是那边忙,你先回去吧,画室没人不行,你快回去吧!”

    “那行,我先回去看看,有事马上给我电话!”

    “忙去吧!”

    送走杨大川,杨颂佳回病房里照顾黎天爱,杨颂佳心里琢磨着怎么和黎天爱说这件事才能把刺激降低到最小化,可每次一想起这件事,杨颂佳就禁不住直流眼泪,上次见面时,大家还在一起谈笑风生,亲密无间,一年的光景,彼此之间已经恍若隔世,曾经一起无话不谈的挚友,现在早已阴阳相隔。

    有什么比这样的悲痛更让人忍不住泪流满面。

    “杨妞,我回来了!”伍子推开门轻轻说。

    “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结婚还不到半年,摊上这种事。”伍恩梓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长舒了一口气,“前天一大早出差了,都不知道,你说咱们谁也没敢告诉他,要不是……唉,怎么着都得和人家说一声啊,毕竟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了,按关系比咱们亲。”说着话,伍恩梓有点忍不住,眼圈红了。

    “对了,刚才大川来了。”杨颂佳赶紧打岔过去。

    “啊,我看见他了!怎么说?”

    “说是警方怀疑是报复性故意伤害,正在查呢!可得让天爱提供一点线索,你也看见刚才的情景了,这可怎么和她说啊!”杨颂佳为难道。

    “要不就直说吧,好早点破案,不能让犯罪分子逍遥啊!”

    “说得容易,可天爱她现在接受不了啊!”

    “放心吧,她就是不能相信,可木已成舟,事实摆在面前,没办法了,为了郑诺,她会坚强的!”

    “但愿如此吧!对了,伍子,有工作的赶紧去上班,别耽误正事!这里有我就行了,待会,馒头还能过来。”

    “没关系,我再待一会,你都两天没合眼了,身体抗不住,你先回家休息休息吧!我没事!”

    “你就别让来让去了,叫你赶快回去就是了,工作要没事,也快点回家休息去,现在大家的精神都紧张,得有几个有力气的人,现在你先保存体力,到时候有事,你得往前冲呢,听话,快点回去歇着去!”说着,杨颂佳拿着大衣就把伍恩梓往门外推。

    “这,那这边要有什么事一定叫我啊!”

    “放心,叫你,快走吧!”

    “诶,我来了,你们俩干嘛呢?推推嚷嚷的!”张巧润一大堆东西进来。

    “我让他回去歇会,还得工作呢!”杨颂佳说。

    “是,伍子,你快回去吧!这有我们呢,放心!我们没工作,累了歇会就行了,你快回去吧!”

    “行,那我先走了!”

    送走了伍恩梓,张巧润和杨颂佳进屋坐在沙发上看护黎天爱,张巧润说:“你说这天爱到底的最什么人了呢?这人可真够狠的!”

    “嘘,她还不知道呢,我都愁怎么和她说。”

    “现在也没办法了,就只能直接说了,我看这长痛不如短痛,说了吧,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

    就这样,清醒以后的黎天爱迎着落日的余晖,不得不忍痛接受了整件事。

黎天爱偏过脸去,不看任何人,也听不进一句话。眼神变化莫测,瘦削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听我说,天爱,你振作一点,你现在必须坚强一些,你和我说说话好吗?”杨颂佳在一旁不住启发开导黎天爱,可黎天爱根本就听不进去,她背对着杨颂佳,无声地流泪,外面的空气无限新鲜,这是北京冬季里罕见的好天气,天空晴朗的几乎像塞外的草原。

    可那么明亮湛蓝的天空却被病房里这些窗棱分裂了,到处都像撒着伤心的心思,黎天爱紧紧的蜷缩住身体,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冬天来了。

    “天爱,你要是真为郑姐好……”张巧润看见黎天爱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可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要帮助天爱,现在是黎天爱最需要力量的时候,她不能先趴下。可黎天爱呢!她根本就听不进去,只要一有郑诺的名字出现,她几乎要崩溃一样的头痛。

    “黎天爱,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张巧润忽然拽起黎天爱一直蒙着头的被子,一边的杨颂佳连忙说:“馒头!”

    “黎天爱,我跟你说,我现在没有那么多耐心了,我把你当朋友,天天围在你身边,我就是想帮你,可你自己要是就这么堕落下去,那就没人能帮你了,你自己不想好算了,你现在在拖累郑姐,你在拖累得郑姐死不瞑目!”张巧润狠狠地说,“天爱,你振作起来啊,你原来是怎么和我说的,在我们有困难的时候,你是怎么安慰我们的,你现在这样,我好难受啊!”张巧润禁不住哭起来。

    “天爱,馒头她是太着急了,可你也不能这么一直消沉下去啊!你这样,我们真的帮不了你!你原来多坚强啊,你怎么啦?你说说话啊!”

就在大家都在为天爱的事情发愁的时候,浓妆艳抹的王慧兰穿着一身皮毛大衣一步三扭的敲门。

    “请问,这是黎天爱,黎小姐的房间吗?”

    “你是谁?”张巧润站起身问道。

    “你们都不记得我了?一定是我这几年变化太大了,没办法,形势所迫嘛!啊,对了,我是王清兰,兰兰啊!明人不做暗事,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清兰说起话来摇头晃脑,语气能把人嗲死。

    “哟!王清兰?都认不出你来了!”张巧润冷笑着说,“这几年到哪发财去了?没做什么事亏心事吧!”

    “你这人说话就是不招人待见,不过没关系,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一般见识!”王清兰根本就不理会张巧润的冷嘲热讽,径直朝屋子里走来。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不要再往前走了!病人需要休息。”张巧润上前挡住王清兰的路。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黎天爱是我姐姐,你是她什么人啊?”王清兰推开张巧润,一眼看见憔悴的黎天爱,兴奋的说,“哎呀,我的姐姐呀,今天怎么披头散发的?哈哈,都没个人形了?”

    “你给我滚!”张巧润上前拽住王清兰往外拖,杨颂佳用身体挡住黎天爱,以免王清兰在实处什么下三烂的招数害人,一边喊着:“医生,医生,有人骚扰病人!”

    “哎呀,你们别惊慌嘛!我今天来就是想来看看我平时十全十美的姐姐今天怎么变成了这猪狗不如的鬼样子!”

    “王清兰,你给我滚,你要是再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就报警了!”张巧润涨着通红的脸,几乎快要被王清兰气疯了。

    “你报吧!我怕你不成?我现在怕什么?我告诉你们,我王慧兰到了今天,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这都是你们逼的!我告诉你们,你们都给我小心了,她今天的下场算是一个警告,别欺人太甚。”王清兰恶狠狠地说道。

    “是你干的?”黎天爱听到王清兰的话,缓缓的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盯着王清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

    “怎么样啊?我真想不到啊,你这么幸运,我原来以为死的会是你,算你命大,有人给你做替死鬼。不过你给我小心了,以后日子还长呢。”

    “王清兰,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你怎么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这样会遭报应的。”张巧润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倒是希望是我亲手杀了她!”王清兰前倾着身体,眼睛里冒着愤怒的火。

    “王清兰,我最后再说一遍,我黎天爱绝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无论你周围发生了什么事,都和我无关。”黎天爱平静下来,她字字如锥一般钉在王清兰的心口。

    “和你无关?你到现在还在这里嘴硬,要不是你,我爸和我妈能离婚吗?要不是你,童政会离开我吗?不是你干的好事,我哥能有今天?可惜了,你命硬!我告诉你,我今天所有的不幸,都是你,是你!是你黎天爱造成的。这你比谁都清楚!”

    “王清兰,你真知道什么叫不幸吗?你真的知道什么叫失去吗?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今天的结果全是你自己的嫉妒心造成的。”

    “你住口,你胡说!哈哈,你现在还能胡说八道这些?”

    “王清兰,你知道没有爸爸的痛苦吗?你根本就不能了解,虽然你父母离异,但那是因为你父亲早已对你母亲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法忍受,况且,在你们还是快乐的一家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你有父母百般的呵护和疼爱,你爸爸对你的关心让我每次看见都会流泪,这你知道吗?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不知道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她还不知道怎么叫爸爸,她就被剥夺了叫爸爸的权利,因为给了她生命的爸爸根本不愿意承认她,他将她冷酷的抛弃了,从此以后再也没看过她一眼,更不要说什么关心和爱护,这些你能知道吗?那你知道什么是失去妈妈的痛苦吗?你更不能理解,你知道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独自一个人在偌大的北京城里体会着人间百态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十四岁时就只能冷暖自知的悲哀吗?这你怎么会理解,你一直都有母亲的爱围绕,直到现在。可我没有,这一切,我从十四岁那年冬天就全都没有了。可是你有,你到现在都有,你什么都有,可你就是看不到,你从来都看不到自己拥有的那些别人一生都不能体会的幸福,你只看到那些根本就无足轻重的不足,而这些不足都是你可以弥补或避免的,可你把它们肆意夸大了,你让自己的心魔把自己吞没了,你看不到人生赋予的所有快乐和别人根本就不能比拟的天赋……”

    “别说了,别说了——,你比我好哪里了?和你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是害人精!哈哈……”王清兰一边喊着一边跑出病房,屋子里又变得死寂。

    “去报警。”张巧润忽然说。

    “不用了,她既然能说出来,就说明她有把握警察找不到证据,那对她也只能无计可施。”黎天爱心中最后的一丝微弱的火焰都熄灭了。她凝望着窗外那些在寒风中作垂死挣扎的叶子,心中徒生出无限的伤悲。

    “我已经报警了!”

    “童政?”张巧润闻声回过头,竟看到童政拎着很多补品站在门口。

    “天爱,我对不起你,我是罪人。”童政低下头不敢看黎天爱的眼睛。

    “你说什么?童政,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巧润走过去问道。

    “我知道她的阴谋,我从头到尾都知道,可……我没说……,我制止过她,可我没有坚持!”童政转过头去,“我原来真的以为我是恨你的,我也以为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一生只为追求功利的人,但是没想到,我无法说服自己恨你,我越恨你就越忘不了你,我也真的是一个无耻的贪图功利的小人,我做所有的事情都割舍不了自己的前途和地位,根本就割舍不了那些唾手可得的权利和金钱!”

    “童政!我真是眼瞎了,当初天爱拒绝你的时候,我还在旁边给你一个劲的说好话,我当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是这样不知羞耻的浑蛋!滚!真是……”张巧润听完童政的话,气得直哆嗦,“真是白瞎了国家这么多年的粮食,养育了你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畜牲!”张巧润一边说,一边打童政。

    “馒头,馒头,别打了!让他走吧!”黎天爱有气无力的说,她已经不愿意再理会这些事了,

    童政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差不多半分钟的时间,就悄悄地走了。

    “哼,终于走了,难道做了这样的事,还想别人原谅?作青天白日大梦呢你啊!谁要你的东西!”一看见童政走了,张巧润连忙跑到门口把童政带来的补品都扔了出去,“什么玩意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差点害了你啊!天爱!”

    “没关系!”黎天爱握住张巧润的手,笑着说,“天气冷了,你们得多穿衣服啊!”

    “天爱,天爱!”杨颂佳看到黎天爱开始阳光的脸,心情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怎么回事?”还没进屋就听见杨大川的大嗓门在外面喊,“你们医生是怎么做事的?病人的安全还有没有保护啊?什么人都在这骚扰,你们不管啊!”

    “大川,大川!”张巧润赶紧出去,叫住了杨大川,“别说了,都走了!也不看着点!”

    “怎么回事啊,王清兰怎么来了?”

    “不光是她啊,天爱这一出事,童政也来了,都来看天爱是不是还活着,这些人  真是狼心狗肺,心都叫狗叼去了!”

    “童政?怎么回事?”

    “我告诉你啊,这事就是他俩一起捣鼓的,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还有什么……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行了,你也消消气,看给你气的,你再气出点毛病!”

    “我能不气吗!我当时还以为那姓童的是什么好人,原来是道貌岸然,居然还好意思来这道歉,虚情假意,我看是来看天爱是不是遂了他们的心愿死了吧!既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别装得那么……,装什么装啊!”

    “好了,这事要是他们做的,就去报警吧!我这就和小刘联系,他那边还忙活呢。”

    “不用了,童政说他已经报了。”

    “他?他会有那么好心?那他还做什么!”

    “天晓得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堕胎药!不行,这事还真得重视,大川,你再和小刘说一遍情况,万一童政这小子是想来个缓兵之计呢!他告诉我们说他报警了,这样我们就不会马上去报,然后他再利用他老爸的权利在里边斡旋,指不定最后怎么回事呢,好啊,这小子真是老奸巨猾,不能上当,快点,大川,报警!”

    “行,知道。对了,天爱没事吧!伍子那边一过去就被缠住了,拖不开身,让我急忙过来看看。还等我回信呢。”

    “没事,现在好多了,还吃东西了,刚才你都没看见王清兰那样,我的妈呀,简直就是一个泼妇加‘小姐’,也不知道,这几年不见,人的变化就这么大,我一点都没认出来她!还穿了一身貂皮,里边袒胸露乳的,不嫌寒碜。”

    “我早知道她那点历史,傍了一个大款,结果叫人家第一夫人找人臭揍一顿,人家老板二话没敢说,一分钱都没给就把她给踹了,你说这种女人还有什么意思活着,我看,这回指不定这又倒霉谁去了!”

    “你说她原来多积极一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这人要是心术不正,表面再漂亮,文化再高,一样掩盖不住她的恶劣品质,一旦出事,她肯定是最狠毒最坏的人!还真不如那些没文化但有德行的人。”

    “人心叵测啊!就像童政,看得出来吗?”

    “那怎么着,人家天爱就看出来了,当时咱们都撮合他俩,结果怎么样,人家死活不同意,现在明白了吧,这里面最明白的人就是天爱,学着点吧你,傻冒!”

    “哼,你不是也没看出来!对了,家里都没事吧?这王清兰还真挺让人害怕的,我看她是有点不管不顾的架势了,这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来回开车回家都小心点,听见没有,别老不把我的话放心上!”

    “知道啦!放心吧,你也小心啊!哎呀,不用急,我这一报警,她就没多长时间咋呼了,马上就逮起来,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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