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你的路》4

章节字数:9605  更新时间:07-04-22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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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最近都不出来和我玩了,是不是家里那位看得太紧啊?”我的脸上出现了近日来难得一见的暖意,几个经常开我玩笑的朋友知道后又鼓动我一起去玩。

我望了望车外的风景,心情十分放松,我懒得和他们贫嘴,都是些没操守的花花公子。

“喂?老童吗?我——张新。”自从听说他被调到上海后,很久没和他联系过了,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啊,上海的女人好看吗?”我玩世不恭的语气一定已经炉火纯青了。和这群人呆在一起,就是不能正经严肃说话。

“我以为你是我们这群人里的另类,看来我高估你了。”张新那边笑着说,听不出来认真还是不认真,反正大家都是虚情假意,何苦较真呢。官场的事情还不就是睁一眼闭一眼,大家互相行个方便,各取所需。

“废话不和你多说,今天我回北京了,限你以每小时200公里的速度赶紧来红都,否则绝交。”仍然是听不出真正意图的江湖混混语调。

“你以为我超音速啊!”

“总之你自己掂量着办,反正弟妹在我们手上,你要不想她被我们几个送到外星做压星夫人,你就乖乖过来。”透过电话,我听到那边一阵狂笑,我的脸色却已经铁青。

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们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谁都可以,只是她不行。

“这边这边。”一进门,张新那张黄瓜脸就闯进我的的眼睛,我用不易察觉的嫌恶表情扫了他一眼,他倒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小跑着过来拽着我胳膊说,“走着来的啊?怎么这么慢,都等着你呢。”

我怎么不觉得我和他的关系有这般亲密,我强打着笑脸随他到了里面的包房。

一进门,震耳欲聋的噪声混着酒精的浊气就浸灌了我全身,从每一处毛孔使劲往外挣扎着逃窜,我浑身都疼。

看见我进来,老淘和宣子就扯着破嗓子喊:“罚酒罚酒!”我最烦宣子那二百五样子,干正事的时候老是一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蠢态,喝起酒来到生猛得上天下地的。

大威龙也来凑热闹,推了推旁边陪酒的小姐,走到我身边说:“别他妈老一副被压迫剥削的死样子,今儿张新回来,来点激情!”说着还在我后被推了一下,暗示我给点面子。

“就是,在座的除了张新和宣子,都是你哥,没事,喝!有什么事,让小黎来找我们。”老淘很仗义的说道。

我觉得自己很没用,简直就是妻管严的国际代言人。

我强装了笑脸,一仰头把递过来的一扎啤酒全喝了。空荡荡的胃顿时搅起波澜,我有点发虚。

“好样的,这才是童政嘛!”老陶拍了拍我的肩膀,大笑着说。

我坐在张新旁边,敲了敲桌子上又没什么东西能让我暂时缓解一样胃里的翻腾,都是已经吃得一片狼籍的看不出来什么东西的东西,就不再看了。

本来想销声匿迹的在这里坐一下,等时机一到就找借口溜走,没想到大威龙忽然站起来说:“哥们几个都是兄弟,今儿是张新这混账小子杀回北京的第一天,值得庆贺啊!再一个,张新今天正式弃政从商了,哥儿几个得有点表示不是,咱们都得大力支持啊,官爱民,民才能敬官是不是!所以,这个这个,今天我就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啊,我当大哥的敬在座的各位一杯,大家都互相照应着。”

一派官僚主义作风,连在外面一起喝酒都是这种官方台词,我端着杯子心口不一的和大家一起开心地笑着说着。我看了张新一眼,忽然觉得这个人很狡猾。

“这么说,张新将来就留在北京了?”我知道他那次被上面派到地方很不高兴,家里本来动用了一些路子,可还是没留住,我以前听他说本来就不喜欢在官场混,想下海,苦于家里压力一直都没行动,这次正好给了他一个契机,这小子还是有自己的老主意的,“那我可得敬一杯。”

“留北京了,等我干大了,就直接杀到国外去。”张新很有气势的举起杯子说到,“以后大家要喝酒就到我这红都来,千万别客气。”张新拍拍自己的胸脯,一仰头把酒喝了个干净。

“红都?”我有点诧异,怎么成他的了。

“啊,就你还跟个傻子似的,哈哈!张新把红都担下来了!这红都今后就是张新的!”宣子喝得满脸都紫了,还扯着大嗓门说着,喷得我满脸酒气,这头猪。

“真的啊?那可是可喜可贺啊!”我不得不惊讶,这红都原来虽然是个酒吧,但几年下来在北京影响力不是一般二般,连锁形式的,不光有酒吧,还有洗浴中心,电影院……原来的老板戴闻在北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我见过一次面,是个特别低调的五十多岁男子,戴个眼镜,为人算是和蔼那种,不多话但是很有力量,向我这样地晚辈自然是没办法接近他的,我看他身体什么都很好,没想过他竟然会把这么好的红都都卖了,再说这全都卖出去可得什么价钱啊,张新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我心中到处都是疑问。北京到底是藏龙卧虎的地方。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张新春光满面。

一转眼,我已经在这里逗留了三个多小时,包厢是全封闭的,看不到外面的天气,我已经喝得跟一摊烂泥一样,印象中好像是张新把我送回来的。其他的什么我都完全不记得了,只知道是第二天刺眼的阳光把我叫醒的。

我又宿醉,然后我又头疼,我懒散的走道楼下,饭厅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条:锅里有黑米粥,凉了就自己热一下。

没说她去了哪里,我坐在椅子上,面前是那碗粥,她能给我的也就这碗粥了,她做饭很难吃,不是一般的难吃。

我以为做饭是女人的天性,自从吃了黎天爱做的饭后我彻底打消了这个天真的想法。

“吃不吃?”我知道她忙了一天,辛辛苦苦地做了饭等我回来一起吃,这对我来说其实就像做梦一样虚幻,但是是真的。我有些受宠若惊的坐在丰盛的一桌菜面前,垂涎三尺。

“吃,吃。”我像捣蒜一样点头说到,连忙夹了菜塞了满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把菜全吐了出来,我没有那种风度,无法支撑着咽下去,我全都吐了。

“怎么了?”黎天爱紧皱眉头,很不高兴的问。

“你想毒死我啊!”我用筷子戳戳一桌的菜,没好气地说。

“爱吃不吃!稀罕你了。”黎天爱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差劲的手艺而惭愧,相反倒是比我还有气势。

“你不会做饭?”我稍稍被她的气焰压下去,沉默了一会问,“第一次?”

“美的你。第一次做给你吃?”黎天爱好像也没想要和我吵,“我是不会做饭,可是我没想毒死你。”

我只是信口开河开了句玩笑,没想到她这么认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看她不知所以的神情,忽然忘了她曾经的所作所为,觉得她如此单纯和善良。陈强说的对,她的眼睛最会骗人。

“我胡说的,你不会做饭倒奇怪,我以为女人天生会做饭。”

“我以为男人和女人结婚不是因为她天生会做饭。”

本来很好的气氛顿时又降到冰点。为了我日后的开心生活,我决定再次忍让,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那就不做好了,我会做,不过也就凑合的水平——”我现在很后悔,我疯了不止这一次,但是我还是会持续疯下去。只是我一定要重申,我从小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开的大少爷,要不是因为那个死女人,我又怎么会开坛作法。

我站起身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可以挽回的,什么都没有,就剩两颗圆白菜,我又拿出来一小块肉泡在水里。回头看看坐在椅子上专著的望着我的黎天爱,笑笑。看到我看她,她忽然转过头去,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低声嘟囔着什么,我没听清。

“喂,不会做饭的那位,多少过来打个下手好不好。”我系了围裙左手拿着菜刀,右手握着圆白菜简直就是一个家庭妇男。

黎天爱抬起头抻了抻懒腰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说罢向客厅走去。

我看了看她那可恶的背影,真想把手上的菜刀飞到她身上去,忍了忍,只是把脚上的拖鞋踢向她。还好拖鞋没有辜负圣命,英勇无敌、义无反顾的飞到她的小腿上,被拖鞋打中的黎天爱回过头,望了望拖鞋又看了看我,拣起来走到窗边,一个漂亮的弧度,扔了出去。然后拍拍手说:“让你知道珍惜的意义。”

看她无辜的表情,我真是哭笑不得。她有时候真像个孩子。我毫不留情地把气愤全撒在圆白菜身上,悼念着自己的拖鞋,刚刚还追随着我的拖鞋只因为我的意气用事现在正躺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受千人踩万人踏,而且是从二十八层的高空摔下去的,就算不会粉身碎骨,也难保它不筋脉尽断,我一转头,企图用恶毒的眼神杀死那个凶手,没想到她竟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缩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动画片。

好容易和那两棵圆白菜斗争完毕,幸得全身而退,很自豪的看着盘子中色香味全无的东西,不禁感叹祖国的教育制度!

“喂!猪——”我叫黎天爱,“吃饭了。”

黎天爱伸伸懒腰踱过来,坐在饭桌上,皱着眉盯那盘菜看了半天,才不情愿的拿起筷子。

    我习惯吃饭似打仗,大家对着一盘菜,听见一声令下,便可对准目标,如狼似虎。可是现在就这样看着心爱的人心满意足的吃自己做的东西,即使不用吃饭也那么开心。

“怎么不吃?忘了祈祷?”不知道是真关心我还是因为我给她做饭菜对我稍微起了些怜悯之心,竟然在自己酒足饭饱后才想起来我一直都没动筷子。

“是啊!忘了祈祷!圣母玛利亚观世音姐姐,保佑我永远忘了你;圣母玛丽亚观世音姐姐,保佑你永远忘不了我。”我赌气地说。

“噢?灵验吗?”这个死女人竟然还一脸天真地问我。

“每天说一百遍就会灵验。”说完我就后悔了,真是作茧自缚。

“这样啊,那可是辛苦你了,原来让你忘了我,让我记得你这么难。”

让我怎么办?怎么办?

“明天去看看爸妈吧。”黎天爱第一次主动要求去看爸妈,我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看到我这样的表情,她又绷着脸说,“爱去不去。”

我笑了,看她像个孩子一样和我赌气,明明想要还要硬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

“当然要去了,都好长时间没去看过爸妈了,怎么样?要不今天就去吧,爸爸老是跟我说要我们常回家呢。”我把刚炒好的菜放在桌子上,摘了围裙走到她身边,温柔地说。

“随你便,反正是你爸你妈。”还是一脸无所谓的倔强表情,我真是又气又笑。

有时候想我真是欠了她的,活生生折磨了我整整十年,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才换来今天这样的生活。我怎么还能如此有耐心?

“爸妈,我们回来了。”一开门,我的声音向所有宣布我有多么得开心。

“嗯!还知道回来呢?我以为你们忘了来这的路了。”爸沉声说道,接过天爱给他买的棉马甲,又说,“下次别买了,家里都能开超市了。”

“那不是心疼您嘛!怎么老不满足。”我积极为天爱说话。

“嗬,您瞧瞧,爸!这就是您的宝贝儿子啊!我可什么都没说,妈在旁边可全听见了,娶了媳妇就开始造反了啊。”童琛在旁边开玩笑揶揄道。

“你这丫头,让你老公宠坏了脑袋吧。”我一听就抢白她,我姐夫对我姐那真是没的说。我要是个女人,我就把我姐夫抢来,管她是不是我姐。

“这小子,又没大没小的。”我妈拉着天爱的手说我。天爱也笑着看我们。忽然觉得她的笑真明朗,像空气一样让我依赖。

千万不要消失,我一定不会让这笑容从你脸上消失。

“你小子最近工作没问题吧?”一看见我,我把就抓着我问工作的事,一个头两个大。

我不耐烦的说:“没问题,您老既然已经功成身退了,就安享晚年吧,别操心啦。”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没长进,连天爱半分稳重都没有,迟早是要吃大亏的。我现在不管你,将来看你怎么办。”

奇怪,我什么时候就不稳重了,不知道谁在我小时候总到处向人炫耀说我这儿子就是稳重,聪明。谁说的,这人怎么转眼就全忘了。

“哼!天爱啊,我知道你有很多朋友,路子多,遇到事情多帮政把把关,免得他一激动又犯糊涂。我就相信你。”一看我这边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干脆转换对象。

天爱?她哪来的朋友,她那些朋友都能干什么?虽然她已经回国一年了,可是还没听说过她在这边有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这老头子哪来的消息。

“爸,您就放心吧,我怎么能让政出事呢。”天爱笑着说。

我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沉浸在她的笑容中不能自拔。

一进门发现屋子里黑古隆冬,沙发上蜷缩着一个人影,看不清,吓我一跳。蹑手蹑脚探过去发现竟然是那个死小孩儿。

“困了?”我碰了碰她,刚六点多,就困了,“吃饭了吗?”

“没有……回来了?”歪头看了看我又窝成一团。

“我要是不回来,你还不得饿死?”我等了她一眼,换了身衣服,准备进厨房,“你简直就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懒的活物。”

……

这人真是无语,也不搭理我,多少和我说两句话,我做饭也做的开心点。

“喂!猪——开饭了!”我扯下围裙站在厨房朝沙发上那个蜷成一团的懒人喊。

……竟然不理我,饭都给你做现成的了,难道连吃都懒得吃了!

“喂——”有点不对劲儿,我迟疑了一下,以防有诈,半天没动静,我丢下围裙走过去,打开灯,翻过她一看吓我一跳,那脸白的只能用一个字形容“惨”!

“天爱,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怎么了?”我推推她,也不理我,有点慌。

“喂?姐吗?”我连忙给我那个读过医的姐姐打电话,看她的症状,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她只是满头大汗,面色惨白,嘴唇更别说了,干巴巴的像一个月没喝过水的难民,手冰凉……我就凭着自己粗浅的望闻问切,跟我姐大致讲述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估计我姐那三脚猫的水平也不敢妄自揣度,听我描述了半天,急得直跺脚,最后来了一句:“送医院吧。”

我靠!早知道是这样的答案,我还浪费这么长时间听你的干嘛?我一听,三魂气出去六魄。

急忙把缩成一团的黎天爱抱进车里,还不忘和她念叨:“挺住啊,你可别吓我。”

她这样确实挺吓人的,忽然想起来她以前也总是皱眉,脸色煞白,但没这么严重过,不知道是怎么了,还以为她东施效颦,嘲笑过她好多次,她那时候倒是乖巧很多,也不和我争辩什么,看她样子是在难受,也就不说什么了,没想到那时候粗心,竟然病得这么重。

发动汽车,我以飞越黄河的勇气和速度迅速向医院冲去。

一到医院,就看到姐夫和姐姐两个人站在门口,很焦急的问我情况,我白了她一眼,说:“家里拿钱给你读医都浪费了,还不如拿去支援灾区。”

我姐在后面踹我一脚,我大声喊道:“她有三长两短,全怪你。”

两句话,把责任都推到不相干的人身上是我最大的本事。

我姐夫就在后面说,你看你弟弟,白疼了,下回别跟着瞎操心了。

这俩人还不如不来了,竟添乱了,我在前面忙得像个骡子,他俩倒好,跑到医院来打情骂俏,真是在国外生活过的人,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简直就是有伤风化。

“喂!你们两个,没事就回家去吧,跑这来演电影啊!”我实在看不过去,狠狠地说。

“这没良心的,我们这不是担心你们嘛,怕你一个人看不过来,怎么说也能换班什么的。”我姐夫通常不会和我说什么,也就我姐才这么盯着名门的帽子说些贫民水平的话。

“算了吧,你俩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跑这来谈恋爱了呢。”握刚说完,我姐噗嗤就笑了,说我还挺幽默。

“家属呢?”和他们斗气,我心里就能放松一点,实在是太放心不下那死小孩了,最不会照顾自己。

“这呢!”我一听见传唤,马上竖起耳朵,全副警惕。

“来来来。”我最烦医生,一个个看起来就好像眼睛长脑袋顶上了一样,拽得没边没沿的,可见我们求着他们了,看谁都不耐烦,看谁都像杀了他全家一样,我要不是因为那死女人,我才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让那个一脸麻子的医生呼来喝去。

“你是家属啊?”真想抽他一巴掌啊。

济世救人?行善积德?普渡众生?白衣天使?狗屁!赚钱才是真的吧……

“啊。”我瘪着嘴答应了一声。我姐和我姐夫随身近来,毕恭毕敬的样子真让我头疼。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具体得做个透视才知道,现在情况倒是维持住了,初步断定是胃痉挛,具体还得看片子……”那医生说话的时候晃着腿,晃得我眼晕,喝了口水,完全无所谓的样子,轻飘飘的说话,根本不像一个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倒像是个江湖术士,浑水摸鱼的白手算命先生都比他敬业。

“那需要注意些什么吗?”我姐倒是完全没注意,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很满意。

“注意什么?”一大男人,尖起嗓子来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恐怖,“别让她喝酒啦!”白了我们一眼,继续晃腿。

“哦!”我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尴尬的笑笑。

“咖啡,茶都不能喝,不能吃凉东西,生的也不能吃,水果的话,像桔子、葡萄类的都尽量不要吃了,还有,切忌辛辣食物,酸奶什么的也不能吃,小心喝出胃穿孔……”我听得这个生气啊,全是那个死女人的最爱,小心喝出胃穿孔?你这是在关心病人还是在诅咒病人啊!

我姐像做笔记一样,严肃认真的一一记下,这时候才发现我姐的重要性。

带那个死女人回了家,我就开始给她的饮食定了全新的计划,严规诫律、三令五申她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耳提面命该吃药了,白开水也不能喝凉的……这死女人真是丝毫不领情,说我虐待她!

    我只好把我姐和我姐夫叫来。我和我姐夫都是妻管严,老婆坐在一起旁若无人的聊八卦,我和我姐夫屋里屋外的忙摘菜。和蔬菜打交道实在要比和人打交道轻松许多。以前我最忌讳别人嘲笑我是农民,现在反倒希望自己是个农民来着。胸无大志活得多爽。  

那晚,我们做了丰盛的大餐,为了她的病,我已经陪着她吃了好多天素,那死医生说病人暂时不能吃油腻食物,偏偏黎天爱是个肉食主义者,离开肉就不能活,为了哄她,我干脆也放弃了,还算她对得起我,看我忍得这么辛苦也不吵着要吃肉了。今天涮锅子,挺好的,终于可以吃肉了,又不油腻,这可乐坏了黎天爱。我使尽浑身解数做了大盘的鸡茸鸽蛋,鸡茸还是用方便面的调味包调制的。我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黎天爱吃的可欢了,我看她吃就高兴。

我姐看我们一会终于忍不住说:“说我肉麻,我看你们俩才麻吧,吃个饭也用得着这样的眼神儿?你要是看她吃饭都能看饱了,可真是给国家省了粮食了。”

黎天爱抬头看看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送走他们,我抱着黎天爱说:“下次给我好好吃饭,再敢让自己出问题,看我怎么收拾你。”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那么紧张干什么!”她倒一点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这两天不疼了就忘了头两天疼的时候。

“喂,喜欢我不?”我没头没尾的忽然冒出一句,可能是开心吧。

不回答?竟然装作没听见!休想得逞。

“喂!”我坐到她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说,“喜欢我不?”这回还敢装听不见。

“不喜欢。”果然又这么说,我偷笑,这死女人就这德行,喜欢就说不喜欢。

“我多好,就说长相吧,再过个十年八年的,也是什么刘德华金城武之辈不能比的;还有我这身材,那话怎么说的?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我推推她,让她能把关注网络的精力放我身上点,“还会做饭,打扫房间,还有本事!我都爱我自己,你怎么这么没眼光呢?”

这女人丝毫不为我所动,专心致志的盯着网页看,时不时还咧开嘴笑笑。

“我看你看什么呢?”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到了三十岁又添了成熟稳重气质的男人到哪去找,竟然这么不放心上,太令人心寒了。

我凑过去看网页上全是漂亮的男孩子,长得跟个大姑娘似的,天啊,这都什么人啊?男不男女不女的,原来看这个。

“这都谁啊?”我问。

“走开。”丝毫不照顾我的情绪。

“那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我有点迷惑了,乍一看是个男的,换了一张再看又有点像女的,看黎天爱笑得那叫一个甜,我心里怎么那么窝火呢。

“走开。别瞎指。”仍然不理我。

“偶像?”我不知道哪来的想法,冷不丁一问,竟然被我猜对了。

“是啊!”

“你是追星族?”

“现在叫粉丝,老冒!”

“三十岁了,大姐。”

“不用提醒我!”这会她精力都在那几个不男不女的人身上,我说她她也不生气了。

“那些未成年小白脸有什么好的?说白了也不过是一群资深易碎花瓶,怎么能和我比?”我还在旁边絮絮叨叨的白话,黎天爱着死女人还真顽抗到底了,死活不上道,“就我这身高、相貌、文采,放到古代就算比不上檀奴,至少十大美男子也能进入前三甲了……也就我喜欢你,三十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不成熟,整天喝酒,抽烟,奇装异服,不会做饭,还身体不好,熬夜,上网,喜欢那些不男不女的小孩子,写乱七八糟的东西贴在网上,支持同性恋,脾气差,甚至粗口,不拘小节,还不给我生孩子……”

这回终于引起了黎天爱的注意力,她把眼睛从电脑上移开,严肃地盯着我眼睛看了半分钟,看得我直发毛,冷汗像刺一样扎得我浑身不舒服。

“我这么不好……”她倒不是生气,好像犯错的孩子一样,脸红的低下头。

黎天爱确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至少属于女人中的另类。

原来郑诺活着的时候,我就能看出来她们之间不算纯洁的友谊,郑诺死了以后,她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不知道她去英国那几年都是怎么生活的,就单看她回来这几年来说,就够我操心了。

同性恋酒吧是她最常去的地方。我有几次不放心她,跟踪她,怕她喝多了被别人捡了便宜,谁知道跟着跟着竟然跟到同性恋酒吧,而且还和几个女的勾肩搭背,又是搂腰抱腿又是亲吻,一刹那我以为我只是看到一个和黎天爱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我真不想承认。

我进去一把把她拽出来,那几个女的都不是好惹的,站起来拦住我,其中一个女的抡起酒瓶子就要砸我。我伸手一挡,左臂慷慨赴义,鲜血浩浩荡荡奔腾而出,那几个女的丝毫无所畏惧,其中一个抢过黎天爱,可恨那时候黎天爱喝得昏死过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着她就想杀了她,我也豁出去了,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瓶酒就要和那女的单挑,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个男的,人妖一样在我旁边大呼小叫,我懒得管他,气得我嘴唇发紫,想我童政这么年青有为,壮志畴畴的大好青年,曾几何时也是一票一票女生追捧的偶像级人物,如今竟然如此狼狈的在同性恋酒吧里和女人争爱人……

眼看着就要有一场腥风血雨的恶战,我也算是党培养出来的好苗子,临危不惧,宁死不屈。

后来孙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吼一声:“亚萍!误会!”那女的才收手。

孙旭陪着笑脸打哈哈向那个要和我拼命的叫亚萍的女人赔礼道歉,还挤眉弄眼的朝我使眼色。

我装没看见,依然在愤怒的尾声。

亚萍倒是女中豪杰型的人,也不像一般女人那样得理不饶人,听说是孙旭的朋友,就伸手说,自家人,不打不相识。

我因为想到黎天爱,不愿意和她握手,又怕被人说自己一个男人还没有人家女人宽宏大量,才勉为其难的握手言和。

“我不知道你是她老公,你也不说一声。”亚萍给我倒了酒还有几分埋怨地说。

“我有错,我以为你们……”我承认我一遇上黎天爱的事,就冲动。

“我们是老朋友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亚萍笑得爽朗,“酒吧是我开的,有空就和你女人一起过来玩,放心,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们。”亚萍叼了根烟,拍着我肩膀,很仗义的说。

后来我才知道亚萍是戴闻的女儿,那人谁不知道,提出来,黑白两道都礼让三分。不愧是他得女儿,果然有一种王者的气势,霸道起来也是让人信服的那种。我现在想起来都后背发凉,同性恋都是很极端的人,虽然我并不歧视他们,但我也不想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更何况,我可不想得罪戴闻那样的人,那还不是鸡蛋碰石头。虽然他现在把红都转让给了张新,可他的实力仍在那呢,谁敢碰他的宝贝闺女啊,那还不是找死。

我原来以为什么吸毒、栽赃、借刀杀人、报仇、同性恋都是电影演的,和我十万八千里,没想到全都被我赶上了——黎天爱曾经找人让她那个大舅妈家的表哥染上毒瘾,最后死在戒毒所;又托我的关系让郑诺被诬陷倾家荡产,最后也惨死在她的算计里;为了报仇,她不惜一切,最后夺回老爷的房子,让两个舅舅都家破人亡;现在她又搞同性恋……

我的人生就像一场免费电影,火爆又刺激。就差没拿到奥斯卡参赛了。

“我哪有说你不好?她们谁有你这么个性?我心里你最棒!”我一看她这样子,真是没办法往深刻了说,我搂着她的头,说心里话,我真的很爱你。

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很悲哀,以前安慰孙旭的时候,我就用很庸俗的方式安慰他:“他不要你,那是大损失。他不识货。”

现在陈强一看见我,就指着鼻子骂我没出息,没追求,还重色轻友。

我有什么办法?我以前觉得我生命中如果认识一百个人,这一百个人就是我的世界,所有人都和我息息相关,现在不一样了,我的生命中只剩下那个不把我当回事的臭女人。

    “天爱!”像是我们之间清涩的初吻,我用手指温柔地婆娑着她的嘴唇:“天爱我想吻你……?”

    她轻轻咬住我的手指,依旧满脸的不安。

    “把嘴唇张开,天爱!”我把唇贴在她的嘴唇上,一点一点鼓励着。

    她终于犹豫着舔了舔我的唇,把舌头伸了出来。    

    “好乖!”感觉到她的手也终于从我腰间环过有所回应,我满是感动地吻了过去,把她更紧地揉进了怀里。

    长长的缠绵,终于在他急促地喘息之下收工。

    漂亮的眼睛漫着水光,意犹未尽的模样。

    “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哑着嗓子诱惑她。

    “我饿了……”妈的,那么欲求不满的表情原来是肚子饿了,每次都这样破坏气氛,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吻技下降。

    “怎么又饿了?想吃什么?我去做!”虽然表面有些急躁,心里却美滋滋的,说那种贱人大概指的就是我这样的人吧——

    “随便吧,反正就你那技术做出来的东西都是一个味道,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撇着嘴摇头,看来是不满得很。

“还看不起我做的东西?要不是我,你指不定一天三餐怎么对付呢!怎么说我的手艺也是我妈的嫡传。”我眉飞色舞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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