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烽火  第六章 突围

章节字数:6172  更新时间:17-02-28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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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火信升天,华芒夺目。

    孙孝哲看在眼里却是面色凝重,他深知建宁王殿下一旦放出这等讯号,之前的担忧都成微现实,他们终于要上战场了,敌人却是自己的长辈。

    “小孙,你看见了么,咱们出头的机会来了!”

    田乾真倒是异样的兴奋,当即翻身上马,那杠比他还要高出个头的大长枪高高耸立着,冰冷的枪尖仿佛也在狂笑。

    孙孝哲看在眼里,吐了口气,如今可不是感慨的时候,康胡儿离去之后他便有此觉悟了。

    孙孝哲收拾心情,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朗声说道:“诸位兄弟,今次我们的对手是正统军,其间有是你们的兄长甚至父亲,正如之前建宁王殿下所言,若是不敢动手,此时大可离去。大家不要忘记,今日咱们是真的上战场了,并不是之前的操练,可是要见血的!”

    众童子军你望我我望你,有人大声答道:“这些事我们早就明了了,胆小鬼都跑回家去了,今日来的都是真正的勇士!”

    “如此最好!”

    孙孝哲朗笑一声,翻身上马,双枪并起,化成长枪,一夹马腹,那坐骑仰头长嘶,犹如猛虎出匣。

    这支童子军年纪都在十三四岁左右,且都是骑兵,一路狂奔下来,势若雷霆,顷刻便已至城门口的广场。孙孝哲见前方聚了许多了人,当即催马上前探看。

    但见范阳守城军士围成一个大圈,圈内尽是蓬头垢面,衣衫脏乱的难民。他们聚在一起,或站或立,男外女内,围成圆桶也似。中间地下躺了一男一女,男子颈上有伤,乃是一剑封喉;至于那年轻妇人,却见满头鲜血,伤口在头顶之上,鲜血流了一地,大见残忍。她怀中紧紧抱着个小男孩,那孩子破布娃娃也似,面如死灰,想已死去多时了。

    孙孝哲又惊又怒,手一挥,田乾真诸将迫不及待拍马冲上,宛如利刃,转眼将那包围圈撕开一道口子。

    田乾真一马当先,甚是勇猛,是以身上也多处挂彩。范阳军士见这些后辈如此骁勇,其中甚至还有自己的亲人在内,大半数人迷惘怯战了,此消彼长之下,自然溃败,场面轻而易举救被童子军控制。

    “小孙子,你也敢来坏本少爷的好事!”

    孙孝哲一回头,就见张缺面色狰狞,手中长剑染满鲜血。他心头剧震,顿时一股怒意涌上胸口,大声道:“这些难民都是你杀的么!”

    张缺面色惨白,狞笑道:“小孙子,听你的口气,是要为这些无知愚民复仇么?”

    孙孝哲更怒,斥道:“张缺,你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到底是人不是!”

    张缺哈哈大笑:“胜者为人,败者为兽。小孙子,你是要我做人做兽?”

    孙孝哲暴怒,恨不得立即上前动手,但想到军命在身,不由看了在旁的建宁王李倓一眼。却见他微微点头,当下再无顾及,长枪两分,化作双枪,左守右攻,大声喝道:“张缺,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放马过来吧!”

    方才错手杀死那难民妇人,张缺心中愧疚之极,居然生出不是杀光此地所有人,便是让他们杀死自己的疯狂念头来。如今见站在自己对面的还是孙孝哲这小鬼,虽说对这小鬼倒无多少怨恨之心,但这人是康胡儿的徒弟。那个杂种胡人凭着一张巧嘴,讨取了父亲欢心,分明是要谋取范阳节度使之位,是可忍熟不可忍!

    张缺越想越怒,当即命部下牵来战马长枪。他翻身上了马背,废话不说,扬鞭策马,提枪就是发起冲锋,枪出如毒龙,直取孙孝哲前胸要害。

    孙孝哲没料他一枪既出,竟能如此狠毒,痛下杀手,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了。当下也不及多想,左手枪封住来枪,右手枪一缩一弹,蓄劲刺出,也是张缺前胸要害,是要以牙还牙。

    只是张缺这一枪俨然憋住了气,势头之猛却是震得孙孝哲掌心虎口剧痛不已,不得只好极力抵抗。如此一来右手枪气力势便弱下许多,准头偏了,仅刺中张缺胸甲,就听得一声闷响,未能伤他分毫。

    双方均是催马全力冲刺,瞬间交换了位置,却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不过首回合交手,两人却都已气喘吁吁,旁观的田乾真一手的冷汗,若非有伤在身,他恨不得立马上前助阵了。

    “爽快,再来!”

    张缺双腿猛夹马腹,那马儿吃痛,悲嘶一声,疯了似的狂奔起来,须臾杀到孙孝哲面前。张缺长枪作战刀来使,迎面就是个极凶狠的下劈。

    张缺这下招式简单,甚至可以说太过简陋,然速度奇快,出手狠毒,若非有点真本事,实难招架。孙孝哲随康胡儿学枪时曾听他说起过,范阳节度使张守珪为人沉厚刚毅,武功亦如其性格,这张缺虽是暴躁轻浮,然其武艺却是深得父风,乃是十分扎实的。

    孙孝哲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今日一战可不仅仅关乎自己及一干童子军生死,还有康叔叔那份的荣耀,是决计输不起的。

    此念一动,孙孝哲心如明镜,此时他感觉张缺那一枪已不再那般凌厉了,速度缓了下来。莫非这就是康胡儿所说的“觑敌以隙”么?当下他双枪交叉十字,顺着那枪沉猛之势,借力打力,居然极是轻松得挡了回去。

    之前多次与康胡儿交手,张缺负多胜少,几次三番明明是自己大占上风,却被他轻松自如的化解。父亲说是自己太过毛躁,不懂得临阵应变,如今历史重演,自己居然连这个小孙子也斗不过了么?!

    “中!”

    张缺忽然双手一翻,丢弃了长枪,腰间佩剑出鞘。在这极短的距离内,白光如匹练,刺向孙孝哲下肋,此处铠甲最是柔软,大可一击而中。

    张缺这一招分明就是偷袭,耍起了无赖,田乾真看在眼里,大怒之下已是破口大骂,众童子军自也同仇敌忾,义愤填膺;张缺部下却是噤若寒蝉,谁都没有坑声;难民中不少抱着最好两败俱伤的心态看戏,反是叫起好了。

    孙孝哲当机立断,弃了右手枪,左手枪去架对方佩剑,但此时是无法再借力,只得凭一腔勇力硬拼,换句内家高手的话说,可就是比拼起内力来了。

    双方陷入僵局,谁也奈何不了谁。忽然之间,一物破空而来,直取张缺颈后,竟是有人趁乱偷施暗器。

    “砰”的一声,那物未中张缺,便给打了下来。观战的建宁王李倓看得清楚,后发之物乃是一支羽箭,却是从城门方向射过来的,他恍然有悟,高声说道:“来人可是康将军么?”

    听得康胡儿之名,莫说孙孝哲,张缺也自大惊,回头间,却见城门外一支人马疾驰而入,近了看清领首之人相貌,方脸虬髯,却不是康胡儿是谁。

    与此同时,难民中有人推挤得跑出来,不过他没逃出几步,便又中箭倒地了……

    二

    北疆战场。

    田嗣真率军奇袭可突于大军背后,眼看必胜,熟料大贺宗嶷遭其弟反叛杀害,局势逆转,自己这一千五百人转眼就被对方五千契丹铁骑围困,只道是必死决心奋力一搏之际,康胡儿率军出现了。

    田嗣真心中一定,只要康史二军汇合,加上自己这支军,单论军力可与对方持平。且己方还有康胡儿史窣于这等虎狼之将,胜负七三开成,若是再加上那身怀易武奇术的明离,此战必胜,兴许还能取下可突于首级。

    然而事实却令他大失所望,康胡儿虽然回来,然只有他领走的那五百人,其间不见史窣于,更无明离。如此一来己方只有两千人,单论军力就远远不如,这支援兵倒像是来送死了。

    可是以康胡儿之才,当真会犯如此低劣的错误么,莫非期间竟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

    康胡儿一马当先,冲入阵中,冲田嗣真一笑,说道:“兄弟,无恙吧?”

    田嗣真见他神情之间,自信满满,心中稍安,叹道:“属下莽撞,落入敌人陷阱,还请将军责罚。”

    康胡儿摆手道:“当此危局,突围在先,其余之事,容后在说。”当下一扬手,朗声说道,“兄弟们,此间之事已了,咱们回家吧!”

    他这话说得豪气干云,好像对面那五千契丹军只是堆纸人,根本无力阻挡,本来情绪低落的大唐军士受之鼓舞,无不高举兵刃,朗声而应。

    可突于看在眼里,对左右道:“为将之道,贵在胜不骄;为帅之道,贵在败不馁,这康胡儿确是个帅才了。”说罢也自一扬手,以契丹语道,“青牛和白马的勇士们,敌人已经溃败,将他们尽数杀死吧,以祭祀我们的真神!”

    一时间契丹军士亦是情绪高涨,这五千人怕是能抵得上十万大军了。

    康胡儿深知此时若是死斗,己方即便能够突围而出,恐怕生还之人也是寥寥无几,为今之计,只得兵行险招,一击决胜了。

    他微一沉思,大声说道:“可突于,如果你真是契丹勇士,你我就在真神面前,一决胜负,如何?”他故意以契丹语说出,要的便是这些素来好勇斗狠的契丹武士听得清楚明白,且看他们的统帅是否愿意迎战了。

    依照契丹人的规矩,两军首领决斗,胜负便是此间战胜的胜负了。

    可突于哈哈一笑,以汉语道:“原来康将军身为唐将,也信奉我们的神。如此,归入我契丹帐下岂非正好!”

    康胡儿冷笑,没再给他调拨离间的机会,双枪在手,催马直冲上前。

    可突于也自策马迎上,他手中斩马弯刀呈新月形,最利于劈砍,没等康胡儿出枪,他已大喝一声,弯刀闪电般劈向康胡儿坐骑头颅。

    康胡儿识得厉害,双枪交叉成十字,自下而上封锁对方弯刀来路……

    只听得镔铁撞击的铿锵之声,可突于弯刀被弹开;康胡儿坐骑受惊,长嘶一声,人立起来,他猛然拉紧缰绳,方才将之制服。如此双方交换位置,第一回合下来却是未分胜负。

    康胡儿双枪并在一起,连成长枪,笑道:“不愧是契丹第一勇士,你能单独杀死两代契丹之主,果非浪得虚名,今日你我便来战个痛快吧!”

    此后两人战了近百回合兀自难分胜负,双方军士或是擂鼓助阵,或是扯开嗓子齐声呐喊,彼此声势却也不相上下。

    康胡儿挥舞长枪驾开可突于攻势,猛得长枪一分为二,趁着对方弯刀刚斩出的缝隙,身子猛然俯低,双枪闪电般自左右齐攻对方坐骑躯干,打得也是射人先射马的主意。

    可突于弯刀急回,眼见康胡儿身子俯低后颈露出空挡,只待自己一刀斩下,对手必将身首异处。他举起刀来,还未落下,只听胯下坐骑悲嘶一声,鲜血如注,轰然倒地。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须臾之间,双方军士谁都不曾看清楚,只见可突于坐骑倒地,明里自然是康胡儿胜了。一时间大唐军士欢欣鼓舞,士气大盛;契丹军士个个灰头土脸,有的甚至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是真。

    康胡儿在马背上一扯缰绳,望着扑倒在地的可突于,皱眉道:“你本可以杀我的。”

    可突于哈哈一笑,说道:“并非某家不想杀你,只因你出手比某家快,确是某家输了。契丹人最重胜负,既然你赢了我,便可全身而退,你们走吧……”

    康胡儿见他如此轻易放过了自己,虽说是有言在先,然心中兀自觉得此事甚为蹊跷,可突于分明未尽全力,难道他本就无心杀死自己,若是如此,你答应决斗又是为了什么呢?

    正不解间,他身后一道漆黑的人影疾掠而至,直取他后颈那个相同的部位。

    “二哥,小心身后!”

    话音未落,一道火光急闪而至,自侧面击在那道黑影上……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此间没有人知晓,只见明离站在当地,手腕之上血流不止,滴落于地;他对面那个半跪的黑衣人此时也站起身来,露出一张铁皮面具,那对唯一暴露在外的眼眸在康明二人身上转了转,旋即他笑了,笑声刺耳难闻。

    “埋伏之人,除了明离,还有史窣于吧。可突于那一刀若是真砍下去,死的人多半是他了。”比勒加笑道,“康胡儿,你确实工于心计,但愿不是害人害己。”

    三

    范阳城内。

    康胡儿翻身下马,向建宁王李倓作揖行礼,他见地上尸体鲜血,又见张缺面色苍白,正狠狠瞪视着自己,握着血剑的手不住的颤抖。康胡儿没有睬他,只道:“承嗣,你去看看那人是否真的死了,仔细搜查他的随身携带。”

    田承嗣急忙领命,方才自己一时冲动,射死了那奸细,依康胡儿的意思,是要拿活逼口供的,如今自己坏了事,未遭责罚,那是碍于建宁王之面了。他当即上前,就去翻看那具尸体,仔细拍打揉拿其身体每个部位,果然,腰带里藏有硬物。他取刀割开一看,是块巴掌大小的青铜牌令,其上绘有图案,却是一匹奔腾的烈马,栩栩如生,那铜牌色质漆黑,那马却是以白线勾绘而成,黑白分明,甚是醒目。

    “这是契丹人的图腾。”康胡儿将之接在手中,细细打量,有道,“契丹自栩为青牛与白马的混血,这白马正是其族信奉之物,随身携带,宁死不弃。你且再去翻翻,是否还有青牛牌令。”

    以畜生为信仰,果然都是畜生!

    田承嗣轻篾得想着,复去翻拍尸体,未见他物,不由笑道:“看来此人也未必如此虔诚啊。”

    康胡儿却是面色凝重,皱眉道:“你可仔细找过,真没有另一块令牌么?”

    “回将军,此人身上并无他物。”田承嗣见康胡儿神情不对,疑惑道,“康将军,难道此事当真如此要紧么?”

    “契丹人断然不会将这两样物事分离的,如此看来,还有一个细作……”忽然间,康胡儿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道,“不好,另一个细作的目标是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方才混乱之际,难民中的细作多半已趁乱逃脱,意在刺杀太子。

    史窣于却笑道:“区区一个细作,三弟等闲收拾。方才进城之前,你要他前去找弟妹,可是做对了。”

    “正因弟妹在,才是真的凶险啊!”康胡儿大为沮丧得道,“我失策了,弟妹怀有身孕,三弟武功再高,如何能够分心两顾?况且我们如何能断定细作只有一人?快快备马,咱们火速追将上去,兴许还赶得及!”

    此时忽听一个人说道:“康叔叔,也带上我吧。”康胡儿回头一看,只见孙孝哲双手握枪,一副笃定的眼神。

    四

    夕阳西下,偌大的街道落下满地橘黄,宛如古画中的世界。许是因为难民进城的缘故,街道两旁住户大门紧闭,街上只有兵容严整的军士,将那位当朝太子的车驾簇拥其中。其侧跟着一骑,马上一男一女,那女子身怀六甲,坐在男子怀里,是对夫妻。二人耳鬓丝磨,相谈甚欢。

    “回头跟你二哥说说,这马儿咱们要了。”柳忆夕笑道,“它驮了咱一家三口,这功劳可大着呢。”

    明离低头望着妻子面容,叹道:“水儿,你有孕在身,该是乘车好些。”

    “莫不是要我与太子同乘?”柳忆夕打趣道,“那可是太子妃的位置,难道你是厌弃了我,要我改嫁他人么?”

    她说话时仰起头来,夕阳余辉落在那雪白粉嫩的脸上,煞是好看。

    明离心头一热,只将她搂得更紧些,大是严肃得道:“便是天王老子要娶你,我也不给!”

    柳忆夕噗嗤一笑,啐了一声,忽道:“你见到她了么?”

    “谁?”

    “自然是你的那位老情人,韩冰儿啊!”

    “韩冰儿?她也到范阳了?”明离经过了初时的疑惑,点头道:“也对,依她的性子,这么大的事,必是要来的。”他见柳忆夕直直得看着自己,猜到她的心思,忍不住笑了:“难得,你也会喝醋啊。”

    “你可是我的丈夫,孩子的爹,那韩冰儿又是那样的美人儿……”柳忆夕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当年的韩离不过是个孤儿,他没有朋友,更无情人……”明离神色严肃,那里没有讨好,没有解释,就像是在说着一个关于自己过去的最真实的故事。

    柳忆夕不再说话了,她偎在明离怀中,让他抱着自己更紧些,大概只有如此做才能令彼此都感到温暖和充实吧。

    “你不要情人,那这人情要是不要?”

    这人说话的声音忽然而来,却又如风般转瞬即逝,却是个女子的声音无疑。

    明柳二人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得前方有人惨呼一声,旋即队伍里发生一阵骚乱,便就停滞不前。

    “是敌袭么?”柳忆夕经过初期的惊骇后,镇定下来,她知明离必要独自前去查探,没等他开口,就先道:“你去吧,我留下等你回来。”

    明离点点头,翻身下马,此时太子业已闻讯而出,一脸惊慌之色:“发生何事啊?”

    “太子殿下莫忧,草民这就前去一探究竟。”说罢明离也来不及向太子行礼,转身即去。

    众军士见明离到来,便即让出道来,明离行至事发之地,眼前所见,着实叫他心中惊愕。

    那是个侍从打扮的男子,仰卧于地,一动不动,想已死去。又见他双手双足均已扭曲变形,身上不见任何伤口,想是给人以极厉害的手断杀死的。此事发生不过须臾之间,那人杀人手法之干脆利索,简直能追得上韩家堡离震两部的武学了。

    明离又见那侍从腰带断裂,身旁地下落下一青铜牌令,色成朱红,其上以绿线勾出一只耕牛,形容逼真,宛如活物。

    明离将那铜牌拿在手中把玩一阵,心中疑惑,此时又听得身后马蹄声响,有人纵马疾奔而来,正是康胡儿。明离见他神色凝重,说道:“二哥,你为何也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康胡儿未答,翻身下马,取过那铜牌看了看,又去查看那具尸体,沉吟不语。

    “若此人也是契丹细作,杀他的又是什么人?”说话之人不是明离,却是自后而来,骑在马背上的柳忆夕。

    康胡儿抬头看她一眼,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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