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3章

章节字数:3211  更新时间:10-10-11 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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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喻如绣时,她身穿白色布衣在井边艰难的打着水,昔日柔美的脸庞布满沧桑,曼妙的身/材变得骨瘦如柴,脸色蜡黄,短短的两年她就好像老去了二十岁。

    冷宫是在两年前更名为长门宫。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我从来没有怨恨过如妃,她作为慕容尘非的妃有她自己的无奈,她要争宠有她争宠的理由,由始至终我在意的只有慕容尘非的心,可我们的结果是,我死了,她却生死不如。

    “母后,未然来看您了。”未然脸色的表情是复杂,他既想上前接触如妃,又怕上前。

    如妃回过头来,见到未然的时候嘴角稍微扯动了一下,想笑,可比哭还难看。当她的目光看到我的时候,她那不算清醒的眼神变得疯狂了起来。她疾走了几步向我冲来,可是她脚下揣着的链子不能如她所愿,在力的作用下她跌倒了,她嘶吼着在地上挣扎着向我爬来,链子隔着裤袜生生的磨出了血,指甲也在地上抠得翻断了,血染红了一地。

    未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如妃,惊呆了。

    而我,冷静的看着她挣扎。

    月然不似慕容尘非,反而长得很像以前的我,尤其是眉眼。不过月然到底还是流着慕容家的血,在一定程度上也继承了慕容家特有的美貌。而现在,如妃很显然就将她跟前的月然看错为胡蝶,不过此时的月然与胡蝶本就是一个人。

    “母后……您怎么了?怎么了?!”未然颤抖的身体显露了他的害怕,可毕竟血浓于水他还是不顾一切的上前去想要阻止如妃的自虐。

    如妃已经彻底的疯了,她连自己的儿子也不再认得,捉住未然张嘴就咬,可是目光死死盯着的却是我。

    “啊——”惨叫声起,未然的手连皮带肉的被咬出了一块。

    我依旧冷眼的看着如妃的疯狂以及未然的惨况,不语亦不动。

    这里的声响吸引了附近的侍卫,他们很快就赶到来了,七手八脚的将如妃钳制住,可是到底该如何让她松口呢,侍卫们实在是十分的为难。被咬住的是身娇玉贵的皇子,而咬人的虽然被打入了冷宫,可还是挂着皇后的头衔的疯婆子,他们一时进退两难。

    未然手臂上的血越流越多,脸色也越发苍白,有几次还差点痛晕了过去,可不知为什么他却能硬生生的挺住。

    “母后……孩、孩儿是未、未然啊……是您的未然啊……”他边说着边用自由的另一只手安抚着如妃的背,就像哄孩子一般。

    如妃牙上的力度果然减轻了,他再接再厉的安抚着,“母后,未然来看您了……未然很乖,很听嬷嬷的话……未然很懂事,不让父皇操心……”

    如妃的神色依旧疯狂,可眼泪就像不受控制般的流出,喉咙里也发出呜咽声。

    最后如妃在未然的哄说下松口了,而他的手臂早已惨不忍睹。

    他朝我微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其实……母后大多的时候很正常的,她从未如此……”

    我沉默的看着他,一如我由始至终沉默的看着如妃的疯狂,像是观看一出真实而残忍的戏一般。

    他看了一眼被侍卫押送回屋里的如妃一眼,然后对着我说:“我们回去吧。”

    我们一路沉默的走回月湖,为了迁就我不便的腿,我们一路上走得很慢,而他的血也滴了一路上。

    月湖边上早已灯火通明,春秋冬着急的找寻着,连非然也焦躁的在指挥着侍卫。

    旁边的未然笑了一声,“我还第一次见到太子如此着急,怕是找你找急了,你快过去吧。”

    我拉住他想要离开的手,说:“你住哪儿?”

    “听竹宫啊……你都知道我是皇四子了,怎么还问我住哪里啊?”

    我听了眉不自觉皱了起来,“听竹宫太远了,你到我那儿包扎一下伤口吧。”

    “你?!你是住哪里……”未然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只感觉到身旁有一阵风吹过,待他回神的时候,旁边的人已经被他的哥哥太子非然抱在了怀里。

    “月然……”

    慕容未然的瞳孔瞬间放大了,月然?!整个皇宫里就只有一个月然,慕容月然,晨国的二皇子,前皇贵妃的独子。

    我在非常的怀里抬头看着未然,说:“我就住在幻蝶宫。”

    -

    非然感到很生气,或许用妒忌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比较贴切。想他每日在忙不完的功课里硬是挤出时间过来幻蝶宫看望他,凡是有好玩、好吃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还孜孜不倦的逗他开心、讨好他,得到的就是他好不容易的理睬而已,甚至连话都没和自己说过一句,现在倒好了,他此刻正无视着自己和一个才刚刚认识的人热情的搭着话,而这个人还是自己最不待见的人。

    未然失神的坐在偌大的寝室里,手上的伤春正为他包扎着,太子非然在旁边阴恻恻的盯着他,使得他说到嘴边的话只能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但他又不舍得不回答跟前向他发问着的人儿的问题,最终导致的就是他一个晚上吱吱唔唔的。

    我不是没有发现非然对未然的敌对,但我主观的认为非然对未然的不待见是出于皇子间的竞争,即使未然没有与非然竞争的能力。

    致远一进门见到的情景就是太子怨恨的盯着与四皇子聊天的自家小少爷,而四皇子既想回答小少爷的问题又害怕太子阴暗的脸色,最诡异的还算自家小少爷,居然笑吟吟的和四皇子有说有笑,完全把太子的脸色和四皇子的不自在忽略。

    这一刻致远有点怀疑自家小少爷是不是精神错乱了,平常一脸面瘫的瓷娃娃摇身一变成了笑脸迎人的招财童子了。

    未然的伤口很深,如妃的那一口咬得还真结实,一点放水的成分都没有。最让我感到好奇的是,未然似乎对如妃的暴行早已习以为常,春为他包扎的时候我留意到他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旧伤,有的已经好了只留下疤,有的正在结疤。

    我问未然,“如妃……喻皇后的情况如此不稳定,你还去招惹她?”

    未然朝我不自在的笑了笑,眼底黯淡,“即使她再怎么不好,她还是我的母亲。”

    这一刻我妒忌起如妃来,因为她有一个好儿子。

    非然冷哼了一声,说:“皇后病情加重,我明天禀报父皇多派几个侍卫过去看守吧。”

    我皱眉,未然咬唇低头。

    非然挑眉,“你们不同意?”

    我点头,未然没有作声只是把下唇都咬出血来了。

    我说:“她……怎么说都是皇后,派侍卫过去看守实属不妥。”

    非然冷笑,“一个图谋毒害亲王的皇后?!我们晨国高攀不起这种皇后歹毒的皇后。”

    谋害亲王?!

    难道是玖叔叔的那壶毒酒?!

    不对!事情不是这样的!那酒明明是……

    “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非然果断的终止了话题。

    我急了,“不……事情不是这样的!非然,你听我说……”

    “月然……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对上非然吃惊的脸,我心里暗嚎糟糕,一时情急把称呼叫错了。

    “月然,你再叫我一声……”

    非然脸上的希企,我不忍拒绝。

    “非然……哥哥……”

    这称呼刚叫出,我别扭得想死,我三十多岁的人叫一十岁的小屁孩哥哥,着实叫人憋屈。

    非然欣喜的笑开了,就像一个真正十岁的孩子该有的笑容,对着未然时的犀利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禀告太子、小主子,听竹宫的金贵嬷嬷求见。”秋进来报告。

    未然啊的一声站起来就想往外跑。

    我示意春把他按回椅子上,对秋说:“宣她进来。”

    一个二十多岁面容普通的女人缓缓走了进来,她朝非然和我行礼。

    “奴婢金贵见过太子、二皇子。”

    “起来吧。”

    “谢太子。”

    未然像是很怕这个叫金贵的女人,由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开始身体就抖得像筛糠。

    我仔细的再三打量了这个女人,可无论我怎么看她都是那么的平凡和普通的宫娥没什么两样,由进幻蝶宫起就因紧张而微微颤者。

    这样一个女人,有什么值得害怕的?!未然连疯子如妃都敢招惹了,会怕这个普通的宫娥?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一个疯子会使到他身边的人都发疯。很多时候,表面上越是与正常人无异的的人,发起疯来才是真正的可怕。

    “你有什么事吗?”我问。

    她依旧低着头,回答道:“回二皇子话,奴婢是来迎回四皇子的。”

    被她点名的未然脸色刷白。

    我更加好奇了。

    “未然与我一见如故,今晚留在我幻蝶宫与我秉烛夜谈,你说是不是啊,未然……”

    被一再点名的未然早就不知该如何反应了,见我望向他,他就愣愣的点头。

    金贵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的发展,一时间也愣住不知该如何应答。

    倒是我身旁的太子非然发作。

    “既然皇子们都这么说了,你还不快退下。”

    太子的口气不好,她也不作无谓的抵抗,“奴婢告退。”

    金贵的后脚刚走,非然就猛的站了起来,朝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也跟着的离开了幻蝶宫。

    我看着非然怒气冲冲的背影,突然觉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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