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时针

正文  【十四】

章节字数：2215  更新时间：10-09-05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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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官让我们围成一圈坐好，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丢手绢，我们都乖乖坐好，然后教官在我们身后奔来奔去的叫唤。很抱歉，我用了叫唤这个词，因为她的声音已经突破了人类能够发出的极限。我宁可认为她是在叫唤，而不是在对我们说话。

    教官叫唤加奔来奔去之后会把头上的军帽放在一个人身后，然后继续叫唤加奔来奔去。往往最后的赢者一定都是她，因为没有一个人起来配合。但她却玩的不也乐乎。我很难想象一个人在面对几十个人没有理她的情况时怎么才能这样忘乎所以的高兴，如果说有，那么我们总能在精神不正常人研究中心看见他们。

    教官赢了之后就会让那个手里拿着帽子还坐在原地或傻笑或发呆或不知所措的人出来表演一个节目。很老套的游戏，但是所有人都笑着看这个人的表情就好像看一头待宰的猪。我想我们并不是真正喜欢这个游戏的那个部分，而是单纯地对每个表演者的出丑感兴趣。一个女生很荣幸地成为第一头猪，她战战兢兢地起来，战战兢兢地走到圈子的中央，战战兢兢地对我们说：我给大家唱一首歌，歌的名字叫《黄昏》。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立刻对这个女孩报以很大的希望，因为是自己就很喜欢周传雄的歌。可惜命运总是要在人们皆大欢喜的时候泼下冷水，女孩接下来说的话马上又让我把心中刚刚对她产生出的兴趣狠狠地摘出来仍扔到旁边的柱子上。

    女孩接着说：这首歌是小刚唱的，小刚原名叫周杰伦……

    我突然发现，原来我眼前这个女人来自韩国！

    歌曲唱得怎么样我已经不想去说，我怕我说出来之后每个喜欢周传雄的人都会因此拒绝听他的歌导致周传雄专辑滞销影响他的睡眠。

    总之整个过程用四个字来形容最恰当不过：惨绝人寰。

    这位棒子小姐在残忍的蹂躏完我们的耳朵之后还知道鞠躬说谢谢，这让她在我的心中地位又上升了一点——从极度恶心上升到能控制住不吐。

    棒子小姐坐下之后，教官又开始了她独创的舞蹈，暂且把这称之为舞蹈吧，我不想读者们在经受了我无味的文字之后还要在脑海里面回想一下这动作的出彩之处用来调味。特别爱好者除外。

    舞蹈之后，又一位被迫献技的人站了出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我怀疑他不是出来献技，而是出来献祭。献祭者再次走到中央，未开口先行礼。这个人是很聪明的，因为根据人性的弱点来看，每个人都会嘲笑（哪怕是心里的）比自己差的人和比自己强的人差的一方面。但是如果这个人给你足够的尊敬，哪怕只是表面的，人们就会把嘲笑在一瞬间进化为微笑。微笑和嘲笑在外表看来是没有区别的，它们的区别在内里。同样是笑，不同的是一个在心里默默无语，而另一个在心里极尽其能想到的所有猥琐之词。

    这个人聪明的第二个表现是他没有说要唱什么，也没有说唱谁的歌，至于介绍歌手这样的低级方法更是没用做。也许他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所以行礼之后就是直着嗓子吼了起来。但是人们常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指这个人了。他从头到尾都用喊的来表现他优美的唱腔，可惜的是他面对的是一群没有任何艺术涵养的普通人或者说是一群艺术涵养过高的特殊人。总之他唱完之后没有一个人鼓掌，甚至没有一丝声音出现。我宁可认为我们是在品味歌中的精华所在，但是看着周围和我一样茫然的眼神，我知道，其实我们都没听明白他到底或唱或说或吼地是什么玩意。

    人们总是把不明白的事情归结为神秘，而神秘所代表的就是超越我们认知的高端存在。对于这样的存在我们做的最多的就是尽量的去逢迎或者贬低它。在现在这个场合里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表现出了人类的智慧：那就是对于一个这么没有水准和欲望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去贬低它，所以都用鼓掌这个人类通用的毫无意义的动作去逢迎。

    表演者很兴奋，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要把前面没有说的话统统补充。教官在这个时候倒是展现了她为数不多的明智，迅速的喊道：下一个！

    表演者很沮丧，这就好像村委开会的时候村主任把上级的指示一字不落的读了出来，看在座诸位热烈鼓掌兼满脸不明想要用自己独特的理解方式解释时旁边的支书突然站出来说：这次学习的文件内容我们已经专门影印了小册子以便大家通晓其中所以在这里就不多加解释了，下面我们说一下母猪的产后护理……

    第二头全身而退。教官继续着她的活跃表现，似乎这已经成了她生命中无法抹去的代表动作，这种动作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直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我看着她想，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像她这样没有任何压力的生活着，就仿佛碟子中的酒精被点燃，虽然最终仍然不能奈碟子何却还在那里跳跃的欢笑。

    我不期望这样的事情出现在我身上，同样不希望那顶帽子落在我的身后。世事总是无常的，所以我提前已经想好了如果轮到我时我的理由，诸如嗓子发炎、腿太疼站不起来、屁股长痔疮起来后再坐下会太疼、管不住自己眼睛站在中间乱看会被女生怀疑企图骚扰而大骂出口破坏她们在男生心中的形象……但就像上面说的，世事总是无常的，我的这些理由最后没有一个能够派上用场。这个时候人的嫉妒和不甘就会发作。我看着眼前那些人上上下下的动作却没有我的用武之地很是恼怒，虽然我的武不好，理由却有很多。我恼怒教官让我的理由全部落在空处，于是我用了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咳嗽、乱动外加在不该鼓掌的时候乱鼓掌。事实证明我的方法是有用的，公仆转过来问我：

    你也上去唱唱？

    我连忙接住说：啊？我不去了，这几天嗓子发炎，刚才正步走地腿太疼站不起来，再说了，我管不住自己眼睛，站在中间乱看会被女生怀疑企图骚扰，要是大骂出口破坏她们在男生心中的形象那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说完之后马上就有了一种满身舒畅的感觉，我微笑着看中间站着的人唱歌。公仆到是很识趣地没有再问，即使眼神中全是疑问。管他呢，自己舒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