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失望

章节字数:2004  更新时间:10-09-18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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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簌俱静、月明星稀,劳作一天的人们都在呼呼大睡,各自做着好梦。晚风卷着水气刮在人身上倍感凉爽,乐中娟脱xia(流汗)身上的白裙放在溪水中摆了摆,然后拧干挂在树梢。

    躺在石上沐着晚风,望望眼前浓密的墨绿,抬头看着明月,“那应该就是爷爷口中的嫦娥仙子了!”

    她眯起双眼,沉沉睡去。自从离开眼前这片竹林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眼前的一根根翠竹被风吹得沙沙响,对她来说就像妈妈在耳边轻唱着摇篮曲。一个黑影轻轻的走到她身边,看着睡梦中的她小嘴中时而轻声的梦呓和脸颊悄悄爬起的小酒窝,苦笑着摇摇头,轻轻的嘀咕:“这孩子!做着美梦呢!”

    片刻之后黑影把身上的夜行衣脱下来为她盖好,抬头望望天上的明月,呢喃道:“出山已有月余,江陵已过,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孩子,你好生珍重!”

    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了默默的夜幕,迎来了初升的阳光。天已经亮了,清泉一般的晨光照着周围的一切,小溪对面的竹林中,小鸟儿在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一只小水獭伸出头,鼻翼狠狠的煽动了两下“扑通”一声跳进水里。乐中娟伸伸懒腰,揉了揉肿起的双眼,莫名其妙的摸摸盖在身上的夜行衣:“爷爷终于添新衣了,也不叫醒我,该是出去了呢!”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穿好衣服,到溪边洗了把脸,顺着爷爷搭起的小石墩跨过小溪向竹林深处走去。

    怀着兴奋,又有些委屈的心情来到茅屋前,乐中娟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残破。的竹门虚掩着,门前还没编好的竹篮已被风儿吹得发黄,栅栏内生出了零星的小草,从门缝向内望去黑洞洞的一片,还隐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霉湿味,静悄悄的让人心生惧意。推开竹门,屋内结满了大的、小的各种蜘蛛网,衣柜里空空如也,就连床上的被单也落了厚厚的灰尘,一丝活人的痕迹也没有。

    “爷爷,你为何要躲着娟儿?呜呜……”乐中娟双膝跪在门前,望着那昏暗又幽静的小屋猛地磕头。“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娟儿了,呜呜……”

    哭了不知多久,上天并没有眷顾她,爷爷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靠近地平线的太阳就像一团快要熄灭的火球,黄昏总是来的太快,还没等把地上的水气蒸干就落入了西山。竹林中夹杂着"沙沙"声的风吹在身上带着浓重的凉意,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不久又被月光烛成银灰色了。

    乐中娟紧紧身上的夜行衣,不再理会怕被爷爷看到心疼而洗净的白裙,靠着竹门坐了下来。门槛似乎碰到什么硬物,"咚"的一响,乐中娟好像想起什么,伸出手从背后取出断肠叟送的玉笛往嘴边一横,也不管它是不是冰寒刺骨,胡乱的吹了起来。笛声本来悠扬,可到了她的嘴边却变得十分低沉,似乎是在哭诉着她的心伤。林中有不知名的鸟儿"呜呜"的和着笛音在鸣叫,或许它也受不了这人世间的哀怨惆怅。一团乌云悄悄的升起,慢慢的覆盖了月光。乐中娟口中不停,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根本看不清的小路,盼望着竹篓出现在眼前的美好一瞬。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小雨淅沥淅沥落在她的身上,穿透了夜行衣,淋湿了爷爷最后唯一留给她的白裙。她似无所觉,继续用音符来发泄内心的愁苦。直到周围积起一个个小水坑才慢慢移开嘴边的玉笛。

    爷爷一定还在镇上!摸摸身上的夜行衣,乐中娟坚定的想到。

    一路上她感觉身子轻飘飘的特别舒服,除了因被雨水淋湿而粘在身上的衣裙令她缚手缚脚外,体内偶尔还会乱窜的激流仿佛被刚才的吹奏抽空了一般,不在威胁她,反而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其实她不知道,正因为刚才的那份投入暗合了《行云流水图》中的--始终。此刻行云图上的武功已经化入她的经脉为她所用,只是她不得自知罢了。

    雨一直下着!在临近江陵的大道上,已是黎明,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有农夫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挑着刚从地里拔来的蔬菜;也有推着小车载着刚从江中打来的鱼;又有猎户提着刚打到的野鸡野兔……

    赶集的队伍一批接一批,而没有穿戴任何雨具的却只有这个小姑娘。一个挑着担西红柿的大婶靠近了乐中娟并捡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西红柿递给她道:“小姑娘,这么早忙着去赶集呀?你家大人呢?你看你,都淋湿完了,也不带把伞!”

    “我不赶集,我来找爷爷,他昨天来镇上一夜没回去。”乐中娟接过妇人递过来的西红柿谢过。

    “哦,看到前面拉车的那位大叔没有?她是我家顺子的二叔,你跟着他的车,还可以遮遮。”妇人指着前面不远装满坛坛罐罐的独轮板车说道。

    “不用了,大婶!谢谢您,都已经湿了,多淋少淋还不是一样!”

    “去吧!遇到上坡没准还能帮她推推呢。”

    听她这样说,乐中娟只好追去。其实她也明白自己这么小,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妇人这么说是想让她安心。农村里的人,相对比较朴实。经聊乐中娟了解到妇人姓金,夫家姓张,在江畔种菜打渔为生,眼下西红柿黄了,便跟了丈夫烧制陶器的弟弟拿到市场来卖。

    到了市集乐中娟闲来无事,就帮妇人卖西红柿,在散集的时候爷爷还没出现,这时她才确信爷爷真的不在这里。妇人告诉她自己有个弟弟在江湖打滚多年,人缘极广,找他帮忙也许找起人来要方便得多。乐中娟想了想也不知去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便跟妇人回了家,夫妇俩对她很热情。

    住了一晚上,妇人便要带她到南漳找做什么盟主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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