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256 更新时间：11-04-23 11:03
克都，都令府。
一刻前仍顯虛弱的老人眺望了遠方良久，那是郇暝玥消失的方向。忽然嘆了一口氣，雙眸含著不為人知的冰冷，卻又徘徊著敬畏，倏然抒懷地笑了，那孩子可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能真正看穿他的人呢－那雙琥珀冷瞳，嘖嘖……可是掠食者的銳利光芒呢。不可少看呀，不然吃虧的，很可能是自己呢－
伸了個懶腰，松松跟骨，老人因哭泣而略顯血紅的雙瞳劃過一絲精光，「遊戲開始了。」淡淡地，他張了張口，似是宣告，又似陳述事實。他收回遠眺的目光，轉身往府內走去，沿途不慎踩著親人的屍首，未有半分憐惜。只是蹙了蹙眉，連思量也不屑，提了提腳，連步伐不曾因此緩下，一條條阻擋前路的屍體凌空飛起，以無可看清的速度向兩旁飛去。一下子，鏟出一條血路。原本垂死的老人難以置信地健步如飛，他不可能讓難得的知音失望的……滿是皺紋鬆弛的臉容上浮現出一個微笑，冷酷的、冰冷的，如同死神般那收割生命時露出的－謔笑。
四周瀰漫著的詭譎血腥無法阻礙老人飛快前進的步伐，反倒令他的心情變得愉悅，腳程因此而加快。臉色因運動而變得紅潤，卻全然沒有氣喘如牛的情況，哪裡還有之前病懨懨的模樣？明亮的瞳眸沒半點迷惘，只是閃動著幾分血意的眸底帶著些許趣意，呼出一口濁氣，他走到主院的書房門前，那原好無缺的建築物前，嘴角滑過一絲冷意。
輕啟房門，看著房內完好如初的擺設，老人呢喃：「我該是感謝他們的高抬貴手呢……」隨著話語，一片綠葉在他的指縫飛離，如同離弦的毒矢向書架處高速射去。柔柔的葉片在掌風帶動下像個生命體，飛至擱於架內的古董花瓶處打了個旋，然後「咻」的一聲，穿過書架，往徘徊在架與牆之間空隙的黑影無聲刺去。「還是警告一下，別再多管閒事呢。」望著葉片的消逝，他喃喃續言。
一滴鮮血滑落架上，那清脆聲在寂靜的房內尤為引人注目。老人看著黑影移動，蹣跚著在空隙處舉步艱難地移動。一、二、三、四、五……九。老人在心裡默念，九字未完，書架應聲倒下，價格高昂的收藏花瓶紛紛掉下，清脆的瓷瓶碎裂聲此起彼落，肇事的黑影毫無生息地倒臥於一隅，沒有黑布遮擋下的頸部上插著方才的柔弱葉片，入木三分。
老人瞥了那屍首一眼，冷眸中並無半分情緒波動，「鴻鵠。」心中冷笑一聲，「在旁邊看了那麼久，不知這場戲看得舒適麼？」銳利的眸光一眨，一個白影迅速從樑頂翻下，屈膝在地。
「屬下鴻鵠參見主上。」他沉聲跪安。
「倒還認得誰是主上，」老人冷若冰霜的目光停留在跪地之人的頭顱處，似是謔道。「潔呢？」審視的目光終於錯開，他打量了四周，卻不見以往的冷影。
白影維持著跪地之姿，再次啟唇答道，「稟報主上，潔在帝都被人所傷，誤入雷劫，生死未卜。」
「那為何延至今日才來稟報？」老人開口，望著下位者的目光多了幾分陰森，卻仍是帶著笑意問道。
「屬下知罪！」
「好。」很好。老人睨了對方一眼，不聽話的孩子遲些對付也無不妥。但現時已有要務需理，好，就放他一馬。沉思一陣，老人打定主意，於是歛神再道：「處理好那個可憐的東西，」他語句中毫無憐惜之意，「再守在外面，如此要求清楚麼？」
「屬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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