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城纪

忆·城  第二章 水牛儿，水牛儿

章节字数：831  更新时间：11-06-12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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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牛儿，水牛儿，先出犄角后出头哎……”

    ——题记

    雨后的天气里，还带着一抹淡淡的潮湿的味道。行走在路面上，偶然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匍匐在地上蜗牛。它伸着小小的犄角，背着小小的壳儿，然后在爬行过的地方，留有一道白色的印记。

    现在，的的确确是甚少见到了蜗牛了，亦甚少在雨后拨开带着水珠的叶子去寻找它的踪迹，甚少去逗弄着它的小犄角，甚少唱起曾经经常唱起的歌儿。如今再见到它，竟有些重逢阔别的老友的味道了。

    想来，曾经在师大的校园里，我是那样的喜欢下雨天。因为雨后，水牛儿便都尽数出来了——在北京，常常是将蜗牛叫做水牛儿——缓慢地在银杏树下的湿泥上爬行着，这愈发显得它白白的身体晶莹如玉。我喜欢用手，轻触它的触角。只一碰，它的触角就迅速地缩短，未几，便又缓慢地伸出来，哆哆嗦嗦地向四周探去。每至此时，我便笑了起来，然后轻轻唱道：“水牛儿，水牛儿，先出犄角后出头。你爹，你妈，给你买来烧羊肉……”然后再笑了起来，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又或是雨后在楼下的冬青树上，捉得了三两只水牛儿，捏着它的壳儿，看着它悬着空，没着没落的样子，然后将它放进小塑料盒子里养起来。镇日地往塑料盒子里放上大白菜叶子，然后看着它贪婪地啃食，发出一阵阵悉悉索索的细声响。再待另一个下雨天，把它放出去，看着它将小犄角向前探着，然后缓缓地离我远去，在它行过的路上，留下一道白色的黏黏的足迹。

    我曾是那样地喜欢水牛儿呵——常常趴在窗台上，望着楼下的冬青树，盼望着下雨天，盼望着水牛儿出现的日子。可是，似乎下雨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而有水牛儿的日子，却渐渐开始少了。

    望着眼前，一边慢慢向上爬，一边摇头晃脑似地挥舞着额前的小犄角的水牛儿，蓦然觉得，唱着这首歌儿去逗水牛儿的日子，似乎离我太过遥远，想起来，竟有些怅然若失。猛可地，好想再唱起这首歌，带着曾经的回味与曾经简单的幸福，让旋律在心中缭绕。只是，这歌词虽记得真切，调子却断断续续，有些遗忘了。

    “水牛儿，水牛儿，先出犄角后出头；你爹，你妈，给你买来烧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