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鸹村

正文  第一回 破屋陋室遭严寒 落魄红颜将生产（上）

章节字数：1100  更新时间：10-12-11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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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破屋陋室遭严寒

    落魄红颜将生产

    【01

    这是在老鸹村人的记忆中一个洪涝过后历史上湿度最大的年份，蒿草和蒺藜秧等植物疯长。这是一个烟雾迷蒙、果实飘香的季节。催熟万物的太阳正福佑爬满屋檐的葡萄藤，让它们缀满果球；葫芦已饱胀肚子，石榴压弯农舍前苍碧的老树；所有的果子已全部熟透。

    这天，斑斓的云朵令悄然隐退的暮色如绽放的花朵，给残梗凌乱的田野涂抹了一片瑰丽的霞光。

    紧接着，太阳的光辉洒满了老鸹村的田野和整个村庄。

    透过农家院树冠枝桠的缝隙，在地面上、墙壁上、窗户上留下了徐徐光斑，刺得人们的眼睛痒痒的。

    【02

    李金莲躺在炕上，强忍着病恹恹的身体带来的疼痛，懒散地翘了翘头，看了看东墙外贴墙根儿的老槐树的树冠在窗户上留下的光斑，翻了个身儿，又眯眯瞪瞪地睡去。仿佛间，她听到，小昆虫们在哀哀低鸣，随着微风的起落时高时低；她听到，羊群在索泸河边、老鸹坑旁放声高叫；她听到，锅台前柴禾里的蟋蟀在鸣唱；她听到，红胸的知更鸟用柔和的高音婉转啼鸣；她听到，一群燕子集聚空中，嘁嘁喳喳。转眼，她看见儿子金平正背着篓筐瞅着知更鸟和燕子发呆，她看见金平突然放下篓筐跑到锅台前，在柴禾堆旁逮起了蟋蟀。平平怎么了，你不去拾柴禾呆在这里干什么？她的话刚出口，金平就不见了。忽然，她看见儿子金平在秋收完的地里哭丧着小脸，被一个尖尖的高粱茬子划破了手，扎破了肚皮。她心疼地想过去瞧瞧，可是自己怎么也走不动，身体被一个黑色的影子拉扯着，心被吓得咚咚地狂跳。一转眼，她又看见丈夫金大成披头散发，脏兮兮地冲着她傻笑，手里端着一个豁口的饭碗，里面盛着他刚刚讨来的冒着热气的剩饭。

    【03

    邻居调皮的孩子们耐不住寂寞，早早地起了炕，在这怡人的阳光里玩铁片、踢毽子、跳跳绳、摸老鸹，尽情地玩耍。

    孩子们的嬉笑声、打闹声从大街上传来，进入了李金莲的梦乡，打扰了她的梦境。她仿佛又看见金平正在和一群孩子捉迷藏，不小心掉进黑魆魆的菜窖里，“金平！”她大声叫喊着，向那边的菜窖奔去。

    “咕咚，啊……”李金莲惨叫一声，追随着金平的身影，也跌入了深深的菜窖中。

    李金莲的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

    李金莲的身体非常糟糕，严重地营养不良。她的腿脚已经浮肿，虚弱得连大声咳嗽的力气都没有。

    她已无力再支撑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近一个月来，她夜夜都要做一些没有边际的梦或者噩梦。因此，她夜夜都要和衣而睡，她害怕自己赤身露体的被“黑白五常”请了去，给世人留下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