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爱和时间的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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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夜的回忆

章节字数:3369  更新时间:11-01-18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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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发生就不被大家认可,有些感情从一开始萌发就不被大家祝福。听过杨瑾讲述的那些过往自己并不知情的故事,颜一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站在这出本属于自己现在却与自己无关的悲剧之前。茨威格说,我一生就这样站在你紧闭着的生活面前等着。这一次,颜一很认真的问自己,是否要等下去。爱情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这一次,颜一有些迷惑了。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真的不再回来了。看着安洛琳每天那么幸福,颜一的心渐渐地不会再狠狠的痛了,它好像已经结了很厚的一层疤,只要不去狠心的撕开表皮便不会疼。

    有段时间,颜一一闭上眼睛就会回忆起那晚侧门小树林旁边杨瑾对她说的那些话。原来,从大一进校的时候,颜一还未和安洛琳如漆似胶那个时候,安洛琳就告诉过杨瑾自己看上一个国贸的男生,很有才也很帅。原来,在颜一和左骥的故事开始之前,安洛琳已经开始了漫长的暗恋过程。原来,琳琳加入话剧社团是为了能离左骥近一点。原来,在安洛琳出国那段时间他们是一直在网上联系,颜一开始为自己而觉得羞愧不已,那个时候她还一直在左骥面前说着自己最好朋友每天生活的点点滴滴,谁知道事实上人家早已经一清二楚。这是傻瓜的行径吧,全世界都知道只有自己蒙在鼓里的傻瓜才会这样因为左骥施舍的些许怜悯而感动不已吧。挖地洞钻进去还不够,最好用厚实的泥土把自己给掩埋起来,永远不要再见光了。

    所有的感情都会有说再见的那一天,所有的痛楚也都会有痊愈的那一刻,也许它并不是真正的根治了,至少外人会看不见它的异样。颜一就在这自欺欺人的境界中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新生活。

    和安洛琳是真的没办法做回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了,自从生日以后两个人之间总感觉有些隔阂无法清除,这段友情,只有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持续的更长久。其实,一个人安静的时候颜一心底会有很浓烈的不舍得。这份友情自己看的很重很重,在大学里太多的尔虞我诈和带着面具的人,遇见安洛琳这样坦荡荡的好朋友是自己的福气,她浑身散发的暖暖的气息也的确是温暖到了自己,外热内冷的颜一很难能让人走进心里,可是就在她打开心扉想让琳琳走进来的时候,另外一道门轰然的横在她们之间,可能再也打不开了。多么可怕。

    新的学期里,颜一更多的是和顾悦在一起了。顾悦是属于那种朴实的不能在朴实的女孩子,家境贫穷从农村考出来,就想一心一意的学习以后找个好工作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她话不多却句句能说到点子上,戴着一副无边的眼镜整日不是在自习室就是在图书馆,颜一一直觉得她以后肯定是最有出息的一个。

    因为和顾悦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颜一放在学习的上的时间自然也多了。每天两个人一起上自习,一起吃饭,一起打开水。在自习室两个人一前一后占两个座看着各自的书,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打三个菜一起吃。有时候,颜一看着顾悦的笑容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呵,和好朋友一起为了前途奋斗的感觉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周五的晚上,颜一和顾悦破例没有去自习,两个人窝在床上支着小桌板开着电脑打算看个电影。无意之中点开了一个视频,是芒果台的一个节目,讲了一个聋哑男孩和海归女孩的爱情故事,校内网上分享的次数很多,看来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故事。两个人带着好奇看下去了,原来是个这样悲惨的结局,因为男孩子的残疾,女方家里始终不肯接受两个人在一起,到了最后金沙出场唱了一首《星月神话》,颜一和顾悦都哭得一塌糊涂了。

    爱情真脆弱不堪,敌不过世俗的压力。正当两个人一边擦眼泪一边热烈讨论的时候,颜一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颜一很疑惑的接起来,“喂,你好。”

    那边沉默了良久,就在颜一不耐烦打算挂掉的时候,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依依,是我。”就算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就算自己在心底说过无数次的要忘记这要命的温柔,可是到了这一刻,颜一依旧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左骥的声音。

    颜一穿上拖鞋急急忙忙的走到阳台上,她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仍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更清楚的听见左骥的声音,想要离他更近一点,即使是在电话里。

    “依依,他进医院了,是肺癌晚期。”一听就是装出来的镇定,颜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慌了手脚。

    左骥,我的左骥,我现在一定要立刻去到你的身边。颜一好像已经完全可以感受到他憋在心里的痛,谁说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颜一现在因为左骥的痛而慌乱不已。

    “你在哪里?是在医院吗?我马上去找你。”挂完电话,颜一急匆匆的换衣服跟顾悦交代了几句就出门了,照左骥所说的打车到了那家私立医院。在病房外颜一看见了左骥,他和医生站在一起好像在说着病情。颜一远远的看着他,满脸的倦容让她心疼不已。等到医生走开以后她才慢慢的走到左骥身边。

    “等了很久了吧?这么快就过来了,吃晚饭了没?”这个时候还关心着别人,颜一忽然间心里酸酸的忍了很久的眼泪差一点点就掉下来了,红着眼眶说:“我吃过了。你呢?要不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我吃过了,真的。你别忙乎了。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这会儿心里特别乱。刚刚李助理过来了一趟交代了公司的很多事情,爸爸一病我有的忙了。公司的事情我以前没怎么经手,现在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两个人靠着栏杆站着,离得很近,颜一站在左骥的右边,情不自禁的就握住了他的手。左骥没有看她,视线依旧在远处,沉默着加大了手里的力度,把颜一的手握的更紧了。

    这个晚上颜一没有回去,她和左骥一起在病房旁边的陪护套房呆了一夜。到底是私立医院硬件条件好的没话说,两个人和衣躺在床上,一直一直的聊着天。那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五月,天朗气清的海边。大家躺在沙滩上聊着自己说着理想。时光真残忍,一转眼那些稚嫩的孩子们已经必须面对成长的痛苦,必须在超强的压力面前独当一面了。

    即使在床上,左骥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紧紧地握着颜一的手不愿放开,好像这就是他唯一的希望。该死,颜一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安洛琳。如果她知道了今晚两个人在这里呆了一夜她会怎么想,她肯定会很伤心吧。不行,必须在伤害还没造成以前就遏制住。

    “左骥。”颜一转过来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左骥一脸温柔的看着她,眉心的疲惫还没有消失。

    “我想,我还是回去比较好吧。琳琳知道了不太好吧。毕竟你们俩现在在交往,或许你应该打电话叫她过来陪着你。”说完颜一就打算起身回去,却被左骥伸手过来搂进了怀里。他把脸埋在颜一长长的头发里,低低说着什么,当颜一停止挣扎以后才听清楚原来他说的是不要你走。就这短短的四个字一句话就好像魔咒一般,颜一顿时动弹不得了,任由左骥抱着她沉沉的睡去。

    左骥终于睡着了,眉头依旧皱着,好像在梦里也很紧张的样子。他真的好辛苦,爸爸病了,他不但要担心爸爸的病情,还要一下子要承担起那么多的公事,颜一真的很害怕他会撑不住。这一次,颜一真的想陪着他,不想让他垮掉。

    黎明来得很快,颜一在护士匆忙的脚步声中醒过来了。左骥已经不在床上了,隔着门颜一都可以听见外边的慌乱,不是会左叔叔的病情又出了什么问题吧。颜一从床上跳下来还不急收拾自己立刻出去。站在门口里边的人已经很多了,全都是白大褂和护士小姐,行色匆匆看得颜一心都快跳出来了。左骥神情沉重的站在床边,低垂着头,看起来是那么无助。嘀嘀作响的仪器,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凝重,这个时候颜一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好了,唯有等待。

    经过一番抢救,左叔叔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了。医生护士交代些一些注意事项以后就都退出去了,左骥还是那样站在父亲的床前久久不愿离开。颜一轻轻地走进去病房,拉过椅子让左骥坐下,左骥顺势把头靠在了颜一的身旁,眼睛里全都是血丝。抱着左骥的肩膀,颜一压低声音说:“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好吗?”

    “不用了,我让李助理去买。你也饿了吧。”站在门口的李助理在左骥的示意下轻轻地关上门出去了。

    “颜一,就这样陪着我好吗?”左骥缓慢的开口说:“忽然间好害怕,怕你们都一个一个的离开我,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我想起小时候爸爸经常不在家,我只有保姆带着我,那个时候我整天哭着要爸爸。”

    “左骥,叔叔会好起来的,你这么爱他,他肯定不舍得离开你。”颜一轻轻地拍着左骥的肩想让他平静下来。左骥抬起头冲颜一笑了笑,笑容里也满是疲惫。两个人的眼光都移到了床上病人的身上,他们都清晰地看到床上的那个男人的嘴角好像动了动,那分明是笑意,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颜一转过来看着左骥,她在左骥清澈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微微带笑的唇角。

    “嗯。我永远都不离开你。”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爬进来,照在病床的一角,异常温暖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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