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松冈

暗渡陈仓  第七章 林荣之死（五）

章节字数：1913  更新时间：11-10-04 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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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荣指引着寒，杨两人进入了一间书房，又从书房进入了一个秘室。那秘室很大，里面的摆设象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卧房。在秘室正中间，放了一张雕刻精美的床铺。那床铺象是有人睡过，起床后却并不整理，被褥有些杂乱。

    “小嬛！”不待寒雪晶与杨翎看清楚整间秘室，林荣却突然嚎叫起来。重伤之下，声音虽然不大，但那悲凄与绝望，却是惹得寒雪晶和杨翎都回头看他。

    只见林荣睁大着双眼，盯着那床铺。他挣脱了杨翎与寒雪晶的扶持，本已无法独自站立的他，居然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冲到了床前。“小嬛，小嬛，小嬛！”林荣扑倒在床前，连声呼唤着‘小嬛’。看他那样子，床上本来应该有人睡着，此时却没了踪影。

    “公子，有封信。”寒雪晶眼尖，看到床铺上放了一张信笺。

    林荣听到，却是猛然抬头，抢着拿起了信笺。那信笺里包有一颗药丸，林荣看完信，毫不犹豫地把药丸吞入了腹内。“恶婆娘，我吃了尊心散，你还我小嬛，还我小嬛！”林荣吃完药，却是又哭又喊，象是完全失了心智。

    杨翎伸手取过林荣手中信笺，却见上面写着：欲取小姐尸身，服下尊心散。半个时辰后，取你腐血洒于信笺之上。

    看那信笺的书写笔迹，正是林夫人。看来，林夫人也是发现了这个秘室。她担心自己的第一步计划未能成功，所以又在此设了第二道坎。而那个小嬛，应该是林荣极为看重之人。林夫人定是知道其中原因，才会转移小嬛的尸身，逼林荣再次服下尊心散。此外，林夫人担心林荣不一定就范，又在信笺上做了第三道坎。也就是说，林荣若不服下尊心散，若没有尊心散发挥功效后的腐血，林荣就永远不可能知道小嬛的尸身去了何处。

    看完信，杨翎与寒雪晶相视无语。两人静默片刻，才开始分头检查秘室。过不多时，杨翎听得寒雪晶发出一声惊叹。他回头，看到寒雪晶站在一个香案前发呆。那香案后挂了一张仕女图，杨翎走近去，赫然发现那仕女图上所画的女子竟与寒雪晶有着八成相似。而且那拈花轻笑的女子，正与寒雪晶穿着一模一样的服饰。

    “公子，她，她与我，我们怎么长得如此相像？”寒雪晶呆呆地看着画像，象是在问杨翎，却又象是自言自语。

    杨翎沉默不语，看那画中的女子，应该仅有十七八岁的模样。而从画纸与颜料上看，画像至少应是二十年以上的作品。显然，画像中的女子应该就是林荣口口声声念叨着的“小嬛”，也很可能就是高忻言口中的“嬛嬛”。只不过，她与寒雪晶有何关联？画像中没有任何题字与落款，杨翎无从推测。

    “雪晶，你可曾听你母亲或是徐姑姑，提及皇宫？”杨翎问道。

    “没有。”寒雪晶回答，她转头看向杨翎，问道：“公子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画像中这个女子，定是宫廷中人。”杨翎回答。起初他猜测寒雪晶的高贵血统，仅是凭着他的感觉。但如今这秘室里，所有的摆设非富则贵。杨翎虽说与皇宫接触不多，但至少也跟着杨老将军去过几回。他可以认出其中的所有物品，都非民间所有，而是来自皇宫内院。

    “宫廷中人？”寒雪晶低呼了一声，难以想象自己竟会与宫廷女子长得如此相像。

    “小嬛，小嬛。”林荣突然又在一边呼唤小嬛的名字。杨翎回过头，看到林荣匍匐在地，正痴迷地看着寒雪晶。显然，神智陷入狂乱状态的林荣把寒雪晶当成了他的小嬛。

    寒雪晶看了看林荣，心中有了主意。她放柔了声音，对着林荣说道：“林荣，我是小嬛。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听到寒雪晶说话，林荣有了几份慌乱。他努力撑起身子，靠着床沿坐下。然后，他又抬手摸了摸自己散乱一片的头发，轻声说道：“小嬛，我马上就可以去见你了。”

    “既然你想来见我，那你告诉我，我们初次见面，是在哪里？”寒雪晶问道。

    林荣低下头，好一会都没有回话。寒雪晶和杨翎对望一眼，不知道林荣是在思考还是不愿意回答。

    “你若是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寒雪晶看林荣回答不上，就准备转移其它话题。却不想林荣猛然抬头，打断了她的话。

    “我怎么可能想不起来，她为了救我，她，她。”林荣的神智似乎又清明起来，说话间，把寒雪晶与他的‘小嬛’区别开来。但他连着说了几个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小嬛是如何救了他。只是说道：“天下间，她是最纯洁，最完美的女子。寒姑娘，你与她长得真像，你还是男子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她长得真像。”

    林荣说完话，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他双手捧着胸口，象是遭到了极大的痛苦。他额头上顿时青筋暴露，嘴里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杨翎心头剧烈一震，迅速过去查看林荣的脉象。在双份尊心散的作用下，林荣的五脏六腑已经开始快速的腐烂。虽说他外表肌肤仍然完好，但内里却已经再无完好的器官。

    “你，把，把寒姑娘，拉，拉开。”腐心蚀骨的痛苦，让林荣再也坐立不住。但他虽然痛得抽搐成一团，却仍然还惦着寒雪晶的安危，要杨翎把企图靠近的寒雪晶拉开。尊心散在初始阶段对边上的人并无毒害作用，但若是中毒之人开始全身腐烂，哪怕仅是一点腐血，也可能是催人至死的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