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松冈

深入虎穴  第三章大宋皇帝（二）

章节字数：1773  更新时间：11-12-10 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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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也容不得让人威胁。更何况，皇权至高无上，又岂能让人如此肆无忌惮地挑衅！

    如众人所料，赵构的脸色开始变了。他看着杨翎，目光变得凌厉而又凶狠。与杨翎一样，他也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敢要胁朕！”

    天子之怒，雷霆万钧。与之前赵构刚刚到达时一样，全场静默。寒雪晶心系杨翎，担忧之下不由自主地欲迈步上前。赵瑗眼明手快，迅速拉住她，在她耳旁轻声道：“杨公子自有主张，我们先静观其变。”

    寒雪晶闻言，停了脚步。她原本就不是莽撞之人，只是因为对杨翎太过关心，才会时常乱了分寸。但幸亏赵瑗有了前车之鉴，早在暗中注意着她的举动。有了赵瑗的提醒，寒雪晶马上意识到，自己险些又犯了错误。

    杨翎的举动，在众人看来，那是杨翎仗着自己艺高胆大，所以才敢与皇帝谈条件。虽然杨翎的实力不容人小觑，但他胆敢与皇帝公开对峙，大多数人还是在暗中嘲笑他的鲁莽与无知。他们都以为，杨翎武功虽高，却毕竟年少，勇气可嘉但缺了城府与谋略。

    众人如此想，是按常理推测。他们从未与杨翎接触，并不了解杨翎的为人。可寒雪晶不一样，她与杨翎相处多日，深知杨翎处事的冷静与淡定。虽说劫持宰相府，杨翎的许多举动都让她觉得陌生。但她前后联系，很快就猜到杨翎在狂傲背后，必定还有后招。

    果然，对于赵构的提问，杨翎的回答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只见杨翎双手作揖，一鞠到地，说道：“皇上，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家父有遗训，要我杨翎一生忠于大宋朝廷。身为人子，我决不敢有违此训！”

    杨翎的回答，引得众人面面相觑。寒雪晶与赵瑗虽然都猜到杨翎会有后招，但他们没想到杨翎的态度竟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听杨翎言下之意，他不仅不怪赵构将杨府满门抄斩；相反，他还谨遵杨宗名的遗训，要对赵构尽忠职守。

    “看来，三纲五常你倒记得清楚。”听了杨翎的回答，赵构发出了几声冷笑。他说道：“劫持当朝宰相，协迫大小官员，杀死，杀伤禁卫军士。杨翎，这就是杨宗名教你的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吗？”

    “对！哪有这样的三纲五常！”杨翎尚未开口，赵璩却是大声叫喊。他之前因为想救秦桧犯了龙颜，虽然赵构没有斥责，但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这回找到了给赵构出气的机会，就赶紧抢先发问，想讨赵构的欢心。

    赵璩喊完话，以为赵构会对他表示嘉许。没想到，赵构看向他的眼神却是非常严肃。那种眼神赵璩很熟悉，每次赵璩办坏了事情，赵构就会用那种眼神看他。赵璩本来还想再有高谈阔论，被赵构那么一看，吓得立刻禁声，再也不敢擅作主张。

    “皇上，我乃待罪之身，朝廷钦犯，若不用此法，如何能得见皇上天威！”杨翎虽然说着话，但却一直没有抬头。他仍然保持着他作揖鞠躬的姿势，继续说道：“今日之举，我的确有替父报仇的私心。但我若只想报仇，杀一个秦桧又何需惊动圣驾。家事国事，孰轻孰重，家父从小有严训，我决不敢有丝毫轻怠。”

    “好一个家事国事。杨翎，难道你今日之举，还牵涉了国事不成！”赵构冷笑道。

    “请皇上恩准，让我对此作出解释。”杨翎说道。

    对于杨翎的请求，赵构没有立刻回答。他冷冷地看着杨翎，从上至下，显然并不相信杨翎。而杨翎，却仍是没有抬头。他站在那里，作揖打躬，安静地等着赵构的回答。

    “瑗儿，你怎么看？”所有人都等着赵构的回答。但赵构看了看赵瑗，却是问起了赵瑗的意见。

    那一问，赵瑗便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点。虽然赵构没有表态，但明眼人都知道，是否允许杨翎申辩，将是宰相府被劫的一个转折点。而赵瑗的回答，就决定着这个转折点的方向。

    寒雪晶看看杨翎，又看看赵瑗，紧张地手心里直冒汗。她不怕赵瑗会作出不利于杨翎的回答，她怕的是赵构的反应。这个皇帝阴晴难料，无论赵瑗如何回答，都难保他不会从中做文章。

    “父皇，儿臣有话想问杨翎。”赵瑗开口，但不是回答赵构的问题，反而是请求赵构让他向杨翎发问。

    赵构不说话，只点了点头。赵瑗得到首肯，便转向杨翎问道：“杨翎，你连宰相大人都敢劫持，这会为了说几句话，却要肯请皇上许可。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根本就是非常之矫情。你不如直说，你到底有何企图！”

    赵瑗一番话，很明显是在责问杨翎。他不相信杨翎，认为杨翎那么做是另有所图。赵瑗的话，于赵构，于旁人，那正好也是他们心中想说之语。但于寒雪晶，她却是完全不能理解。她看着赵瑗，冲动之下本想说话。但话到嘴边，她却又停住，没有开口。她相信赵瑗，也相信杨翎。既然他们两人的智慧都远在她之上，在这关键时刻，她知道自己最好选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