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人间香益远

花落人间香益远  五、风波

章节字数：1195  更新时间：12-10-29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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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期，修立民做点小工，赚点钱交学费，也为了贴补家用。那时（64年），茶场搞基建，挖埋水管的沟。包工头把这活包给他们。挖一尺深宽一尺的沟三毛钱；填一米一毛钱。修立民干活卖力气，不知道偷懒，小伙伴们喜欢和他一起干。填完沟后，包工头又叫他们背水泥，三百多米远，一包一毛钱，这活不好干。但包工头不睬，拿准了他们想赚钱，黑死命的榨取。他们一面干一面骂包工头。但就是这样，包工头也没让他们干。原因是居委会主任汪大妈插了进来，汪大妈有个亲戚想揽这活。包工头自然把这活给了她。当然，汪大妈的亲戚也不象修立民那样傻，他叫汪大妈向桑科长借一辆小板车，桑科长自然借给她。一车就是十多包。

    这小工的活后来全让汪大妈的亲戚包去了，修立民他们便没有事做。

    别人恨不来，要恨就恨这居委会主任和桑科长。

    修立民和光头成天无所事事，到处游荡。光头是摘帽右派的儿子，姓李，叫李伟国，由于常年剃个光头，小伙伴们都叫他光头。光头和修立民差不多大。他们常坐在池塘边骂汪大妈和桑科长。居委会主任这种人在他们眼里，非常可恨。这些大妈，不但无知无识，还爱憎分明，政策性强，对他们这些出身不好的孩子十分歧视。场里不管出了什么坏事，她首先想到的便是他们。

    “要不，把汪汪抓来打一顿？”光头问。他一边这样问，一边玩着手里的拉炮。

    汪汪是汪大妈的儿子，汪大妈不姓汪，她丈夫姓汪。

    “这不行，”修立民说，“她要到家里去的……”

    想想也是，汪大妈要来家里，爸妈首先受不了。再就是，那时的人也从不护着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是居委会主任。居委会那时虽然没有现在的权力大，但爸妈也不会因此而放弃他们的做人原则——只要别人来告状，首先打的便是自己的儿子。

    虽然恨着汪大妈，也没有办法。

    中午，修立民和光头爬在厕所房顶上，他们把茶场所有的房顶爬了个遍，现在正趴在厕所上。这时，他们看见汪大妈拿着个脸盆走进他们下面前面的浴室，显然是要洗澡。（那时只有公共浴室。）

    也是灵光一动，修立民忙问光头：

    “你还有拉炮吗？”

    “有啊，这不是。”光头从口袋里拿出拉炮。

    修立民俯在他耳朵边对他说。

    “太好了！”光头兴奋起来。

    当他们再次爬上厕所时，浴室门上便系上了两个拉炮。

    中午浴室那边一般不会有人来。

    他们上来没多久，浴室门开了，汪大妈端着个脸盆走出来。汪大妈走出来，便听得“嘭”地一声巨响，那拉炮炸了。同时“咣当”一声，汪大妈手中的脸盆掉到了地上，人也一下子瘫坐在那浴室里的污水里，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卟哧”光头笑出了声。

    修立民一把捂住，但已来不及。

    “哎唷哎唷”的汪大妈听到响动，抬起了头，一眼便看见了光头在闪光，她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们？——是你们！”

    “糟了！”修立民和光头吓坏了，攀上树，立即跳了下来，撩起脚便跑。

    当天晚上，修立民和光头在家里挨了打。父亲打修立民打得不解气，用细篾子抽他的腿。边打边骂：“格勒的（不知道什么意思），还敢用拉炮！怎么就会想到用拉炮？现在场里都知道我养了个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