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夜

Ⅱ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第78章 魔鬼的宠儿

章节字数：3123  更新时间：11-06-09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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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上的人们零零散散的分居着。偶尔能看到几顶帐篷似的东西分布这，那就是他们的居住地。

    冥夜跟我前往了其中一顶帐篷，正好有一位女孩在外面玩耍。女孩的眼睛的眼睛有种波斯猫的味道，但也极为特别，一只碧绿的清透，另一只则是烈焰的红，猛然一看，倒是会吓一跳。她看到我们过来，把手往衣服上搓了搓，然后微微一笑。她的门牙有一个掉了，所以这一笑，到也有些喜感。

    她有些拘谨，但是又抑制不住的热情。她叫诺尔•蒂娜。打从出生就在草原上生活。

    我摸了摸蒂娜的发，短短的，毛毛躁躁的，却很可爱。

    小蒂娜口齿有些含糊，她问道“你们，可以和我一起玩吗？”

    我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啊。”正说着，蒂娜的母亲从帐篷中出来，她有些壮，给人感觉就是俩字，结实。矮矮黒黒的，面上倒是挂着很柔和的笑容。她听到了小蒂娜说话，便出来看看。

    蒂娜的母亲邀请我们进入帐篷小坐片刻，我伸手去拉小蒂娜，蒂娜兴奋的就拉着冥夜的手往帐篷里走。欸，我家小美人的魅力的确大。

    帐篷很宽松舒适。这种帐篷的材质很轻便，但是可以防雷防雨，在草原上用最好不过了。柔软的床塌放在最里面，那是他们睡觉的地方。正中放着的矮桌，矮桌下面，是柔软的毛垫，可以坐在毛垫上休息。

    帐篷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奶香味。蒂娜的母亲将刚刚煮好的奶茶端了过来，配上酥软的奶饼，让我口水连连。

    小蒂娜拉着冥夜让他一起玩。她穿上妈妈宽大的衣服，抽了一把木剑，玩起了角色扮演。这个角色，正是十九夜公主。冥夜狡黠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认真的陪着小蒂娜玩耍。

    我喝着热腾腾的奶茶，顿时慢慢的满足感激荡在口中。

    蒂娜的母亲叫希垭，希垭这个名字的意思很有趣，就是黒壮的意思。倒是小蒂娜的名字让我有几分惊异，因为在草原之地，蒂娜的意思是，魔鬼的宠儿。

    “怎么会叫魔鬼的宠儿这个名字？”我不由的问道。

    希垭望着小蒂娜，一脸慈爱。她说“你也看到了，我们家蒂娜的眼睛很诡异吧。正是这样，诺尔族的族长才会取这个名字。”

    从希垭口中，我还得知了一个消息，一个不幸的消息，每百年，红河就要开始咆哮，而今年正好是红河发狂的年份。红河一旦爆发，带给草原的就是灭顶的灾难，以往的解决办法，就是贡献出一个女童，将她放入红河之中，以此来化解红河的灾难。这一次的命运，正是蒂娜……

    这种做法，在我看来根本就是完全不可取的愚昧，我说长老们不管吗？希垭无奈的摇头，说“长老们又怎么会管这样的事。”

    “那就放手让那些小女孩去死？”我叫道。

    “这是草原的规矩。流传已久。每一代草原人，都只是遵循着而已。”

    我豁然起身，听到这种事情就觉得生气。“什么规矩！这中害人命的规矩你们也信？”

    希垭无奈的说道“不得不信。百年之间，没有献上女童的情况也有发生过，那时的草原几乎毁于一旦。最后，是公主挽救了草原。公主离去的时候也说，不要轻易破了规矩，她可不想再为这些事费心。”

    我的眼睛都瞪大了，这公主树的是我吗？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小蒂娜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有重大的波折，而她，还扮演着公主的角色……

    希垭难过的很，却无能为力。如果她带着蒂娜离去，那么红河，将会毁了草原，而她，也将在圣灵族没有立足之地。除了蒂娜，她还有孩子，她不能就这么离去。所以，她只能神伤的看着蒂娜，一点一点长大，默默等待，那个绝望的日子。

    我说道“去它的什么奉献！有我在，谁也别想做这种事。”

    冥夜此刻也走了上来，他拉了拉我，意思是让我别那么激动。我忍了口气，坐了下来。

    五天之后，草原将要升起熊熊的篝火，小蒂娜将会身着盛装被押往红河之地。我看着蒂娜，心情一阵一阵的泛酸。

    希垭招待我们暂时住在帐篷里，她的丈夫被召集去商量奉献的最后事宜。虽然只是和蒂娜短短的接触，这个女孩却让我心疼不已。冥夜说了一句“与其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将她生出来……”

    希垭做了丰盛的晚餐，小蒂娜吃的格外高兴，她眨着眼问希垭“妈妈，因为今天有客人，所以晚餐特别好吃吗？”

    希垭爱抚的抱着蒂娜，眼角泛出泪光。小蒂娜又怎么会知道，这已经是她倒数的晚餐了。

    夜色深沉的时候，极光笼罩着草原，炫出灿烂而绝美的光芒。冥夜和我反复着，怎么也睡不着。我们走出帐篷，小蒂娜已经睡熟了。

    “夜。这件事，你要管吗？”冥夜注视着我。

    我点头“曾经的我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是如今，既然让我撞见了，我就要管。”

    “不觉得是多管闲事吗？草原这么久以来一直流传的规矩，你要打破吗？”

    我看着冥夜，摇头“可是我撞见了。难道要我放手让她去送死吗？”

    “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你救下了蒂娜一个人，却失去了更多的草原人民，你还会这么觉得吗？”冥夜仰望着天空。那里，没有任何东西。

    我沉默。

    冥夜叹了口气“夜，有些事，是应该放弃的。你投入的越多，便会发现，事情，总会在你的掌控之外。你应该做的，便是顺应……”

    我盯着冥夜，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像是不认识了一样。“冥夜……难道，你觉得，我要帮蒂娜是一件错误的事吗？”

    冥夜说道“错误不是我们认定的。我所认识的错误不一定是你认定的，就像你认为正确的事，也不一定是别人认可的。”

    我笑道“我只是不想让良心不安。再说了，我不相信什么红河的谴责，诅咒。靠一个小女孩就能防止红河疯狂了吗？反正我原本就是要去一趟红河的。既然让我撞见了，我便偏要管。”说完，我起身离开。

    晚风吹拂着，一丝丝的寒冷。冥夜追了上来，他从背后拉住我，然后轻拢在怀中。

    “夜，既然是你决定的事，那我自然会站在你这一边。谁让我，喜欢你呢……”

    “你们在说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蒂娜跑了出来，睡眼惺忪的看着我们。

    我上前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呀？”

    蒂娜说“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要走出去，像是要去什么地方一样。可是，等我走出来，却不知道我干嘛要走出来……”

    我愣了愣。这情形，诡异的很。

    我沉声问道“蒂娜是想去什么地方，是什么指引着你吗？”

    蒂娜想了想，又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就是好像，非去不可……”

    我抱了下蒂娜道“乖孩子，回去睡觉。哪也别去。”

    冥夜指了指那璀璨的眩光道“看那光多么美，却不是什么吉兆。草原之地，一旦出现这样的光，则寓意着大凶。你说，会跟红河有关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冥夜问我打算怎么解救蒂娜，这件事，我已经思索过，如果强行的想到带走蒂娜，恐怕会引起民愤，毕竟，要想转变人的行为容易，要想改变思想，那花费的力气可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况且，我们还想通过当地人民了解到红河之地的情况，顺便打探岩浆擎龙的事，惹恼了他们并不好。圣灵界已经一团糟了，草原上要是在动乱一下，恐怕局面就难以收拾了。所以，我只能忍着了。

    救要救，思索之后，我说“冥夜，我们反正要去红河的。就让他们完成所谓的仪式，然后跟着蒂娜一起进入红河，到了红河之地，我让雷勐先将蒂娜弄出去，如果真要是有什么女孩贡品一说，那就由我去当好了。”

    冥夜微笑了一下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就这样吧。有什么事，记住，我会和你一起承担。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孤独的承受……”

    我靠在冥夜的肩头，坐在无望无际的草地，看着星辰坠落，看着黎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