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缘定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追爱

章节字数:3411  更新时间:12-03-16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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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静的时光总是倏然而逝,不知不觉间妖妖已在敕狼国的都城中度过了一月。这一个月间,她也不觉得烦闷,因为有了红染及两个可爱婴儿的陪伴,让她每天的日子都充满了惊喜和感动。

    生命的延续,新生的希望,这些曾经飘渺疏离的词语,在面对红染那对来之不易的龙凤胎时,妖妖一次次体会了其中的意义。看着他们粉嫩嫩的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握着他们肉乎乎的小手,听着他们咿咿呀呀不知所谓的童言稚语,妖妖仿佛在寒冷的冬季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因为是妖妖救了她们母子三个的命,所以红染与妖妖格外的亲近,连同那两个懵懂的孩子都似乎了解他们生命的不易,每当妖妖来探望的时候,一定会扑闪着双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妖妖,咧开小嘴,嘻嘻笑个不停。妖妖抱着这个,又抱起那个,两个孩子轮流在她怀里撒娇,那股亲热的劲头,简直让人误会他们的亲娘到底是谁。

    最后,妖妖居然能够熟练的一手抱一个,在屋里溜达半天都不闲手酸乏力,只把阿日斯兰和皇甫倾宸看的目瞪口呆,连连感叹这两个娃子和她有缘。

    这一日,阿日斯兰和皇甫倾宸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去干什么,直到正午都不见回来。妖妖一人在寝殿闲的无聊,又慢慢溜达到了红染的宫中,找两个小宝贝解闷。

    “妖妖,这两个娃子简直把你当娘了呢,我哄他们都不见他们这么高兴。”红染恢复的不错,不过十余天,已经能够下床走动。她见妖妖来了,便从床上下来,披了件大袄,和她讲话。

    妖妖一手抱着一个娃娃,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晒太阳,暖暖的金辉斜映在她的脸上,为她的侧影镀上了一层圣洁柔和的光。她的双眸含着浓浓的笑意,伸着手指逗弄怀里两个玉瓷雪肤的孩子:“是啊,这就是缘分啊!这两个娃娃前世一定与我有缘,所以今世我才会不远万里赶来迎接他们出生呢。对不对啊?小哥哥,你说对不对?”妖妖在左边那个早一刻出生的男孩子脸上亲了一口,逗得那个男宝宝眯着眼睛,呵呵笑。

    “妖妖,说来我们还真是有缘,有谁想到当年在锦州一别,我们还能有机会相遇,又有谁会料到,如今我会成了这敕狼国的王后,而你也终于找到了倾宸大哥。”红染怀抱着一个暖炉,在妖妖的对面坐下,脸上是一种初为人母的幸福。可在那表面的幸福背后,妖妖还看到了一种情绪,淡淡的,如微风轻拂般微不可见的悲伤。

    估计是到了喂奶的时间,两人正交谈间,两个乳母和几个随侍的丫头鱼贯而入,在红染身前行了礼,将小王子和小公主抱去了偏殿。随侍的丫头又在妖妖和红染的桌前放下了几叠点心和奶茶,自觉地退到了外殿。

    一室暖阳,照在殿内一幅巨大的十二折屏风上,那幅屏风也不知阿日斯兰从何而得,竟然是用一针一线双面秀出的山水。更为难得的是,那幅巨大的山水画,不是别处,而是红染的家乡,苍龙山。

    巍峨俊秀的苍龙山绵延苍翠,皑皑的白雪在峰顶耀出洁光,妖妖看着红染默默望着苍龙山水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红染,你快乐吗?”

    红染听到妖妖的话,慢慢转回了头,不过一瞬间,她眸中的水氲就消失不见。她拿起手边一个婴儿的摇铃,轻轻摇了摇,淡淡开口。

    “快不快乐,其实都只是一种心境罢了。小时候,我跟着爹爹生活,每天只要他抽空带我去林子里玩一圈,我就会觉得快乐。再长大一点,我便跟在承影哥哥身边,每天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哪怕是做再苦再累的事情,我也会觉得快乐。再后来,人大了,心底的欲望也大了,我不再满足与只是他的随从,而想得到更多的关注和承诺,于是便不再觉得快乐……”

    妖妖细细想着她的话,觉得真的是那样,快乐不快乐,有时候真的只是自己的一个念头而已。当她还是苍龙山间的一只小猫时,每天只要能找到足够的食物就是无与伦比的快乐,可当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命无止后,能够进的奇仙洞拜师学艺才会让她快乐,再到后来,连学艺也没有了乐趣,她整天想到就是为什么别人可以化身成人,而她不可以,可如今当她真正有了人身,却又被旋涡般无法挣脱的情绪所纠缠,难得才能找回当初的快乐心境……

    红染见妖妖低头不语,知道她也是有着满腹的心事,于是悠悠地为她添上了热茶,继续说道:“当初,我心心念念只有承影哥哥,眼里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可当他将我送来这荒原漠北之后,我才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的爱意,在别人的眼里不过是浮云而已,我只是一枚棋子,只是他们男人棋盘中的一枚棋。可到了这里,我慢慢不再悲伤,因为阿日斯兰的眼里有我,虽然我只是他的侧妃,而且还是一个假冒的天朝公主,可他从未慢待过我一分一毫,这就够了……”

    “那承影呢?你还想他吗?”妖妖捧着热茶,眼神凝着微微波动的茶水,轻轻地问。

    “偶尔会想,可已经慢慢淡了,因为我知道从踏入敕狼国境的那日开始,我的人生已经和他没了关系,我要的幸福和快乐唯有眼前的男人才能给我……”

    “也许你的想法是对的……”妖妖点了点头,看着红染手畔的那枚摇铃。儿女伴膝,夫妻恩爱,这简简单单的幸福远比那份遥不可及的情感要真实的多。

    “妖妖,我不知道你在烦恼什么,可看得出你有心事。其实,倾宸大哥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们很早就认识,当年他为了躲避东灵王的追兵,可以说是大半年大半年的躲在我们苍夷族部。他性子一向很冷淡,无论对人还是对事,喜怒皆不露于形,可唯有对你的事,他不止一次在人前失态。”

    红染看着妖妖默默的样子,继续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当年承影哥哥没有和他商量就把你送进了宫,倾宸大哥知道后,大发雷霆,把承影哥哥一拳打的半个月没下得了床。你也知道承影哥哥的身子不比常人,那一拳简直是要了他半条命去。还有一次,就是三年前你突然失踪,他发疯般地找遍了大江南北,就差掘地三尺。要不是战事紧急,我们都不知他接下去还会作出什么疯狂的事来。最近这一次,也是让人匪夷所思,他呆在天启好好的,忽然有一天就星夜赶来了敕狼国,说你会出现在这里,紧接着就被人刺杀,把我们吓得简直是三魂六魄丢了大半。还好,最后你真的来了,而他也没有性命之忧。要不然,堂堂天启的皇帝死在我们敕狼,接下来还不是又一场浩劫动荡……”

    红染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妖妖听在耳中,反反复复都是倾宸的影子。他的心意,她始终觉得遥远,因为两人相处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她不过是凭着自己内心的冲动才一路跋涉找来了这里。如今,听一个旁人说起,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他没有真正表露出的那份情谊。

    一整晚,妖妖辗转反侧,皇甫倾宸还披着袍子在灯下看书,听到里间妖妖的动静,忍不住放下书本,走到她的床前。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他揉了揉妖妖的头发,寒玉般的星眸里氲满温柔的光。

    “睡不着……”妖妖咕哝了一声,蜷着身子,将脸拱在被窝里。

    皇甫倾宸索性也不看书了,脱了靴子,上了榻,将妖妖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

    “想什么呢?说来听听?”皇甫倾宸难得有这么好的耐心,或许也只有面对眼前这个女孩时,才会流露出他深藏的一面。

    “我……我……我前世喜欢过一个人……”

    “嗯,然后呢?”皇甫倾宸神色不变,只是头窝在她的发间,轻嗅着那股淡淡幽香。

    “然后……然后他不喜欢我……”妖妖吞吞吐吐地继续着话题,她也不知怎么搞的,总觉得前尘往事纠缠地她透不过气来,她想要潇洒地往前走,可如果不挣脱那段过往的记忆,整个人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

    “哦,那正好啊,如果前世他也喜欢你,估计今生就没有我的机会了。”皇甫倾宸语气淡淡,根本听不出喜怒。

    “那你会介意吗?”妖妖听他似乎没有生气,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仰起头望着他。

    “你说的是容若离,对吗?”皇甫倾宸眨了眨眼睛,嘴角溢出一抹坏笑。

    “你怎么知道?”妖妖一惊,努力回想似乎自己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和容若离那段感情纠葛啊。

    “猜也猜的出来,你不是说前世是他救了你,又把你抚养大吗?看你每次提起他时的表情,我早就猜到了。”皇甫倾宸是什么人,七窍玲珑也无法形容他的心。他能把天下化成棋盘,随意执子,妖妖那点小九九又岂能逃过他的眼睛。

    “啊?那你也不生气吗?”妖妖有些气馁,他不生气是不是代表他不在乎她,可万一他真的生气,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妖妖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话题起的不好,真是睡眠不足,昏了头了。

    看着妖妖一阵红一阵白的尴尬模样,皇甫倾宸轻轻笑了起来:“傻丫头,你能够坦白地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很高兴。你前世喜欢过别人,我不会生气,可要是你今生还要继续喜欢别人,我一定会很生气。前世已经是过眼云烟,唯有抓住今生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吗?”

    这一夜,妖妖睡的很香甜,她窝在皇甫倾宸的怀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心。红染说的没错,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一往情深的单恋固然感人,可对于当事人来说实在太过凄惨,她要找一个爱她、疼她、心里眼里都有她的人,她的爱一定要有所回报,这样才会有一份实实在在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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