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青春是聚散有时(一)

章节字数:2535  更新时间:13-03-31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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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C市,春寒不断,气温冷暖不确定。

    学生时代的最后一次返校,苏晨回想起和孙阳之间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勇气再回来,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面对到的种种,当下就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纠结的裂开了,原来,自己随时都在做着错误的决定。

    拖着行李箱一路走出汽车站,风越吹越猛,苏晨穿着单薄的衣衫,觉得格外的冷。走到十字路口,她缓慢地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的按了一组数字,电话拨出的那一刻,一个激灵却猛然按下了取消,转身往公交站台走去。

    本想已经过来开学的热闹节点,人会少些,哪里晓得公交车上人多的出奇,想上车的人上不去,想下车的人也下不来,上下矛盾无止境的熙熙攘攘拥挤占位,此刻苏晨竟然生出希望他们都爆炸消失的念头,人真可怕,很多很多的人更可怕。

    在公交站台等了十几分钟,人却丝毫没有要减少的意思,行李箱又是个巨大的拖油瓶,苏晨此刻又冷又累,无奈之下,只好拖着行李箱穿街走巷的拦车,快走到春风路的时候,人越见少起来,终于在临近街口的转角上了一张计程车。

    计程车司机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大叔,他熟练地帮苏晨把行李放到后备箱,系好安全带后,循例问去那。

    在这一刻苏晨竟无言以对,眼泪开始打起转,止不住的哗哗往下掉,司机大叔一看情况不对,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小心翼翼的问,“小姑娘你是附近大学的吧,是不遇上什么事情了”。

    苏晨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抹了抹眼泪,挤出个笑脸,“不好意思,师傅,我没事,眼睛进了点东西疼的紧”,然后,硬生生的从嘴里挤出“C大”这两个字。

    开学已经两个星期,作为毕业班的学生,苏晨并没有被硬性要求回学校报道,况且家里连实习单位也安排好了,基本上只需要一通电话的时间,回校与否就是可以自己决定的小事了,而辅导老师更会欣喜地批准,一路绿灯将她保驾护航到毕业。

    起初,苏晨说要放弃实习返校的时候,父母自然是坚决的反对,苦口婆心的劝说,问她原因,也只是说论文答辩要开题了,这次选题选的很偏,开题之后时间也很紧,她需要更多时间以便充分准备论文。

    苏晨心里明白,实习单位是父母托了很多关系才办好的,很多人求也求不到,可是,她必须回去,在求一个明白的同时,她希望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成长。在多次沟通无果之后,父母看她态度倔的很,每天不言不语的,对于这个宝贝女儿的心态只得妥协,没有办法之下同意让她回返校,等毕业答辩结束后再去实习。

    因为正巧赶上下班的高峰期,一路上车子走走停停的,耽搁了好些时间,眼看天色渐晚,苏晨更懒得回学校的宿舍楼,给闺蜜王琪发了个短信,告知自己会学校的事情,让她赶紧给在学校附近找个旅馆凑合一晚。

    路上苏晨和司机大叔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司机大叔是个健谈的人,不停的说些家长里短,见苏晨兴趣不大,就干脆打趣说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因为长久在大学城附近跑车,载过很多吵架的、或者失意的男男女女,时常让他担忧自己的孩子会不会也是如此,不禁的感叹,“现在的孩子,可要怎么办才好”。

    苏晨想了想着实觉得词穷,无奈的苦笑,却也懒得再搭腔。

    一下车,苏晨就看到王琪四处张望,她推开车门,朝着王琪的方向唤了一声,王琪立马冲过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回学校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也不叫我们去接,神神秘秘的失去音讯大半个月,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王琪自顾自的说完这一串话,看都没看苏晨,直接走向她的身后,伸手拉开计程车,看到空无一人,满脸都是疑惑,定定神后又四周找寻了一番,转身问苏晨:“孙阳怎么没来接你,我可都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还以为你们一起私奔了”,接着便咯咯的笑起来。

    苏晨没有接话,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回头和司机大叔说了声谢谢,然后从接过他行李箱。

    王琪一头雾水,虽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苏晨那疲惫至极的样子,还有那红肿的双眼,想是或许她和孙阳两个人出现了什么问题,此时内心充满了疑惑和担心,却也没有不合时宜的问东问西,拉起苏晨的手,一言不发地朝着大学城旁边商业街的旅馆方向走。

    穿过马路的时候,苏晨突然停了下来,拉住走在前头的王琪,王琪猜想苏晨有话要讲,半开玩笑的数落起她。

    “苏大小姐,您现在这是唱那出,刚才看你那要死不活的德行,话都懒的和我讲,我还在想什么时候得罪你了,搞的您老如此不待见我”。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那样的苏晨,单薄的衣衫,披头发在风中胡乱的飘着,整张脸素白,没有任何表情,紧咬着嘴唇,红肿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却充满着窒息的悲伤,全身透着一种绝望的气息,让人看得心寒。

    很久以后的某天,王琪同苏晨聊天,形容说,这些年她从来没有真正害怕过什么,唯独那个晚上的苏晨。

    “怎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出来什么事情,要不要。。。”王琪也不知改如何继续组织语言,只得愣愣的望着苏晨。

    苏晨一言不发的,死死拉住王琪的手却也不肯往前走,王琪担心出事,立马掏出手机,反握住苏晨的手,“你给我听着,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现在是在大马路上,以你现在的情况我无法保证能不能控制不住你,我马上通知孙阳过来”。

    “孙阳”,这两字硬生生的刺进苏晨的心里,她使劲把自己的手从王琪的手里抽出来,慌忙抢过王琪的手机。

    王琪都没有想到这句话竟然会刺激到苏晨,她满心以为两个人只是如往日般闹闹脾气,或许只要孙阳过来,两个人面对面把话说开了,一切就如同从前,甜蜜到如春风化雨。

    “我和孙阳分手了”。

    苏晨蹲在地上,双手抱膝,把脸深深的埋在双腿上,良久才抬起头,抽抽噎噎的说出这句话,这也今天她和王琪说的第一句话。她的脸胀的通红,想慢慢站起来,可是蹲下的时间过长,加上身体冷的紧,苏晨猛的晃动了下,王琪还没来不及去扶住苏晨,她就已经瘫在地上,于是干脆索性就地坐着。

    人们常说,口不对心,苏晨当下才觉得动作也是一样的,总算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身不由己”。本来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事情好好说明白,可是当再一次听到这个在心里阔别已久的名字,心里就硬生生的抽起来,身体也被失去力量,脑子更是变得一片空白,所有的伪装都变得不堪一击,她也不知道要如何继续接下来的动作,心里的指令是要理智,可是身体却偏偏接收不到信号。

    于是,苏晨告诉自己,因为累了,所以站不起来,还不如坐这休息休息,这样就有力气继续前进了,这是为了明灿灿的以后,并不算惯用的发泄情节,这样的自我安慰,或许能给自己的出格行为一个美丽而励志的借口,多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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