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香四溢

卷一  089章 陷入恐慌

章节字数：2789  更新时间：11-09-22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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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的、没事的！”穆澈祁抱着黎央，此时的他看起来甚至比硬闯酒店被困监控室里的时候还要狼狈。明明前一刻还露出那样满足的笑脸，为什么下一秒就会变得如此惊慌呢！“别怕，央，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心中涌起没由来的不安，拥抱的温度同时也给了穆澈祁不少的安慰。

    虽然被抱在怀里，穆澈祁的力量也大得黎央难以挣脱，但是内心的抗拒大于一切，他不断地挣扎着，双手抵在穆澈祁的胸前，不愿意让对方靠近。其实黎央明白，这个时候他应该好好地问问穆澈祁，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心中的怯懦化成万千缕丝线，缠绕得他说不出话来。

    “别、澈、让我安静一下，让我独自呆一会儿！”黎央抬起头，用他蕴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神恳求着穆澈祁。“就一会儿好不好？”紧紧地拥住对方的手因为黎央这一句竭斯底里的“好不好”而本能地松开。穆澈祁站了起来，凝视着用双臂环住自己的黎央，默默地转身。

    心想，也许得先让他冷静一下。

    能轻易预料的就不会是世事；而黎央的不安也促使了穆澈祁日后的疯狂。

    即使一整天蜷缩在墙角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黎央终于扶住墙壁撑着因为长时间没有动作而导致的双腿麻痹。眼神中的迷茫跟早前的幸福截然相反。

    他不明白、他迫不及待地想寻找答案，但是答案在哪里？黎央不知道，他想如果亲自开口问了，穆澈祁也许会说些什么。当初雷若雨为了穆澈祁而接近自己的时候不也是说到了顾君裴么？由此可见顾君裴对于穆澈祁而言……大胆的猜测半路打住，这才发现才几天的时间竟然让他连探索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不管是这所房子还是整个院子都有着穆澈祁的味道，挥之不去。

    黎央双目无神地推开铁闸门，漫无目的地走在小道上；黄昏的余晖披散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层耀眼的金黄，但是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往日的风采。

    不算熟悉的城镇上，许多商铺因为日落而纷纷关上门扉；正因为没有过多的华灯，所以这座城的星空才会如此璀璨。

    走了很多久，直到夕阳完全地没入地平线。黎央站在还算整洁的站台上。猛地回神，看着身边那些陌生却挂着和善笑容的人们，昔日的温文儒雅尽散，任他怎么强撑，也露不出笑容。

    神差鬼使地，黎央掏出身上为数不多的零钱递到售票窗，因为没有目的地，所以他说：“买一张这个金额的票。”握住车票，睨了一眼乘车的时间——18：00，这时候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十分钟。

    将车票递给检票员，黎央看了眼那辆还算新的大巴，毫不犹豫地踏上去。

    因为已经临近发车，所以前面的位置已经坐满了人；但对黎央而言并不存在任何困扰，毕竟现在的他只想找个没有人的角落，避开喧嚣。纵使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能骗过所有人，但终究骗不过自己。

    这个名字带给他的震撼居然比在月天遭受陷害时来的更大；失去工作也好、名誉扫地也罢比起此刻这种心渐渐被掏空的感觉都要轻松得多。

    大巴终于发动了，黎央懒洋洋地单手撑住车窗，没有情绪的视线掠过窗外，在大巴出站的时候，他平静的眼眸摇曳了起来！在车站旁停着那辆熟悉的轿车，摇下的车窗里，青年的侧脸英俊不减，就在黎央企图转开视线的瞬间，青年似乎受到某些东西的牵引，缓缓地转过头来，视线与黎央碰撞，只消一瞬间，黎央便低下头，所以他没有看见穆澈祁脸上融合了震惊、愤怒、以及怜惜的复杂表情。

    穆澈祁皱紧剑眉，视线始终追着大巴的车尾。

    黎央再也无法压抑狂乱的心跳，他看见了穆澈祁，因为视线的相交所以他确定对方也看见了自己！黎央用撑住额头的手捂住胸口，像个胆怯的小偷般转头看着那辆熟悉的车子，直到视线里再也没有了轿车的踪影。意识到穆澈祁没有追来，黎央的心像放下，又像更深一层地揪紧。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黎央自我催眠着，倦意就真的渐渐地袭来，歪着脑袋不甚安稳地睡了过去。

    黑暗持续了一段很长的时间，黎央感觉到有人在摇自己的肩膀；睡得正浓的黎央本能地挥手阻挡对方的骚扰。敌不过对方的锲而不舍，黎央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眼前的人。

    “嗯？”

    身穿乘务员服饰的大男孩因为唤醒了最后一名乘客而露出宽心的笑容。看着对方满脸的不解，他连忙尽职地解说着。“先生，因为已经到站了，所以请您必须下车。”想想又意识到这样的语气有失礼貌便转动着精灵的大眼睛，再次展现出爽朗的笑容，“当然先生您也可以继续坐着，但是这样的话又会跟我们一起回到C城的哦！”调皮的语调让黎央想起了一个生性率真的男孩——南宫安岑。

    黎央满怀歉意地扯出一抹笑脸然后起身。

    一下车，不由得惊讶地微张嘴巴；华丽的灯光掩盖了繁星的踪迹，叫嚣的喇叭声和嘈杂的人声混杂，人们匆忙的脚步毫无疑问是这座城市繁华的象征，黎央心中暗叹：兜兜转转了一圈，居然又回到F市！

    都注定了吗？黎央向来乐观，但是现在却不知不觉地加入了自嘲的行列。

    回家吗？黎央问自己，回家吧，不然还能去哪里呢。

    从车站到居住的小区其实只需要许久的车程，但黎央却不想坐计程车，沿着车辆川流不息的车道旁，黎央慢慢地行走着，夜色笼罩在他身上，衬托着说不出的落寞。

    低着头不停地向前走，视线触及的范围出现一双坑脏的帆布鞋；黎央并不崇尚名牌，但是鞋子那出众的标志，黎央还是认得的，因为他曾无意间在穆澈祁的房间里看到过。

    绕过那双脏兮兮的鞋子，黎央继续往前走。扯住衣袖的重力让他不耐烦地甩了甩，而衣角上的力度显然是不打算轻易松开。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惊愕之情来不及收拢地全挂在脸上。

    曾经俊俏的脸庞、柔软的黑发以及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此刻居然完全变了样；脸上、身上，触目所及的地方都是脏兮兮。红肿的眼眶下是一层深深的黑眼圈，秀丽的短发也纠结到一块，更让人心生不舍的是，那双眼睛里的倦意，给人一种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光泽的错觉。

    任谁看见这样的一幕都会觉得心痛。

    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对方已经一头栽进黎央的怀里。鼻腔里吮吸着熟悉的味道，南宫安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大叔、大叔！”抱紧黎央的腰，将脏兮兮的脑袋埋在黎央的胸膛，冰冷了许多天的身体终于有了体温回升的迹象。

    一阵错愕之后，黎央两眼发酸地用长臂环住南宫安岑。来来往往的人不时地驻足观看，一个美丽的男人搂着一脸脏灰但是仍然掩盖不住漂亮轮廓的男孩；好奇心旺盛的人们不禁猜测起这其中的猫腻。

    直到哭累了，喉咙干涩了，南宫安岑仍然死死地抱住黎央，仿佛将他视为唯一的依靠。

    “安岑，怎么了？”抚了抚安岑的脑袋，黎央关切地询问。虽然没有见到安岑的日子只是一段很短暂的时间，但是黎央能感觉出这个扑到在自己怀中的孩子有些不同，似乎长大了……

    “大叔，我去了好几次你的家，都没有人，我找了你好久、安岑没有其他朋友，只有大叔了。”少年断断续续地说着，听在黎央耳里让他心痛不已，他以为南宫安岑只是在撒娇，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从小就因为南宫安夙的刻意疏离而无数次地闹脾气，对于离家旷课就像吃饭般频繁而有规律的南宫安岑而言，学校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包括那些所谓的同学。

    拍着南宫安岑颤抖的后背，黎央压抑着心中的郁结。

    “先去洗个澡吧。”黎央招了招手，一辆计程车便停在跟前。

    匿藏在人潮中的视线在计程车的疾驰而去后变得光明正大起来，他掏出手机，向那端的人汇报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