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260 更新时间：12-05-04 23:26
梁关，傍晚。
楚汐从梁关大牢回来的时候，无毒老人正在替秦暔把脉。沙漠上的天气昼夜温差甚大，随着落日渐渐的西沉，晚风也开始吹了起来，丝丝的冷意从窗口掠进来，一股令人胆寒的凉意袭上心头。
依旧是那副姿容，秦暔静静的躺在床上，整个脸颊极其放松，毫无声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静得仿佛他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楚汐进来的时候，无毒老人朝他点了点头，示意楚汐不要打扰到秦暔。待无毒老人替秦暔把完脉，为秦暔掖好被子后，楚汐随无毒老人来到了外室。
涂翼蒙已等在外室。
刚走出秦暔主卧，楚汐便开了口：“前辈，刚刚在下去了解了一下情况，得知小侯爷的毒，是于潢曲决战那天，有人将一包香魂散混入了侯爷吃的事物中，加之那天下雨，如此，才中的毒。”，楚汐隐去了香魂散是下在他和秦暔吃的事物中的这一段，也就是说，他也吃了香魂散，也淋了雨，只是没有受伤。
无毒老人抚着花白的胡须，意味深长道：“恩，如此说来，小侯爷中香魂散的毒已有半月之久。”
“前辈，那小侯爷这毒，可解还是不可解？”，楚汐接着无毒老人的话问道。
“半月之久，毒以至深。从你去的这段时间里，小侯爷的脉象较之前又紊乱了很多”，无毒老人若有所思的说。
“但今日还是第六日，在下相信还有希望！”
看着楚汐这么坚定的目光，无毒老人开了口：“治，也并非不可。只是…”，无毒老人的话又停了下来。
“有何苦衷，前辈但说无妨！”
“在老夫开口之前，你可否先回答老夫一个问题？”
“前辈请讲！”
无毒老人一转之前的凝重神色，露出捉摸不定的表情：“楚汐啊，老夫看你这身子骨也弱得很，梁关距陌北，真可谓跋山涉水，千里迢迢，你怎会独自一人万水千山的来陌北找老夫？”
涂翼蒙听到这话赶紧到：“俺当时要坚持随公子去的，可是公子不让俺去，要俺镇守梁关，说是要俺照顾侯爷！”
无毒老人抚了抚胡须：“哦？小侯爷不是中毒了么？”
楚汐：“就是因为小侯爷中毒了，完全没有防御能力。当时也是梁关形势紧急，潢曲一战刚结束，侯爷便昏迷不醒，而城内又出了内奸，可信之人不多，若是翼蒙随在下去了，那侯爷岂不更危险？”
涂翼蒙：“是啊是啊，就是俺抓到龚瑞那天的午时，俺在侯爷的主卧就抓到两个来行刺侯爷的人。”
楚汐：“果然如此！”
无毒老人看着楚汐笑意深深：“可你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娃娃独自一人前往陌北也实在太危险了，你对小侯爷。。。。小侯爷有你这样的知己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楚汐轻笑：“在下为侯爷谋士，只愿尽心尽力，还望前辈莫要笑话。”
“哈哈哈。。。”，无毒老人大笑，对楚汐充满了赞赏，“怎么当日我就没有像老鬼收到这样一个好徒弟呢？”
“前辈过奖了！那侯爷这毒…”，待无毒老人问完了话，楚汐归回正题，问道。
无毒老人之所以要问这样一个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实际上其一是为了缓解一下大家的压力，同时也让自己稍微轻松一下，因为接下来便是很沉重的时刻；其二就是看一下楚汐跟秦暔之间如何，接下来的方法他是说得还是说不得。
“可解！”
听到无毒老人的这两个字，楚汐面色依旧平静，可眸子里明显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微微开口：“如此，在下先谢过前辈！”
“老鬼生前跟老夫可是生死至交，他的徒儿，也可算老夫的半个徒儿，老夫能帮忙的，自当尽力。不过，老夫还是得先跟你们提个醒，小侯爷中毒已深，毒攻内脏，若是生病，便已是病入膏肓。”
“这个在下明白！莫不是前辈还有何疑虑？”
“中了香魂散的毒的人，一般在前三天内解为最佳。再随着拖沓的时间增加一天，毒气便会攻入身体更深一步。然而，香魂散直攻的还是伤者的伤口，虽用肉眼看不出伤口的变化，实质上，中香魂散者，伤口是从里面化出来的。也就是说，若一个人的伤口在手臂上，那么中了香魂散后首先开始腐烂的绝对是手肘骨，痛是一阵阵的。故而伤者只觉得痛，不会看到什么异样，而真正当他看到的时候，那他的整只手臂就都废了！”
楚汐终于知道无毒老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明天就是第七日了，这已经是最后的可利用的时间！楚汐像想起什么了似的，快步走到秦暔身边，拆开那被重重纱布包着的伤口，已然泛紫，明显伤口中间的颜色要深一些，周围的颜色呈紫红色。
楚汐顿时觉得像有千万条小虫爬上了他身上，想抓抓不住的感觉，堵得慌！
“怎么会这样？”，楚汐强忍住心头的悸动，艰难的开口。
无毒老人继续道：“时至今日，香魂散已经攻至小侯爷的肺了，若是到明日，那些毒便会往侯爷的心脏扩散，到那时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了。而今日，老夫要提醒你们的就是，侯爷的毒虽还可解，但老夫只有八成的把握救人，救他的腿，老夫一成把握也没有！若是要救，那也得老夫为小侯爷做特殊的治疗，这个疗法时长会达两个半时辰，在这两个半时辰中，若稍有不慎，小侯爷也会有丧命的危险，除去所有的意外，真正成功的把握也就四五成了。你们看这个特殊的治疗是做还是不做？”，虽是问他们，但无毒老人的眼神却是看向了楚汐。
涂翼蒙看了看无毒老人，又回头去看了看小侯爷主卧的方向，最终将目光锁在了楚汐的脸上。
“还请前辈为侯爷治疗！”，稍作思考，楚汐果断开口道。
治了，不一定能好，反而有可能丧命；但若不治，就一定好不了，一样会丧命！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是秦暔常用的战术么？
“好，那老夫现在就进去为小侯爷治疗，在这两个半时辰中，没有老夫发话，任何人都不要进来！”
“在下明白！”，楚汐望着无毒老人，轻声道。
“俺也是！”，涂翼蒙在一旁说到。
看着无毒老人走进去的背影，楚汐心里突然泛起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若是秦暔没有为自己挡那一箭，那现在躺在床上中毒至深的便是自己了。秦暔啊秦暔，你何苦为我背那一箭？
想起秦暔的腿，楚汐的心里很不是是滋味，真不知道到时候他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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