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511 更新时间：11-08-13 11:41
假想人物
最近常会梦到你，D。
你和我长得一摸一样，旁人依然能分辨出我们。
你开朗大方乐观耀眼。
我自私自卑敏感任性。
在梦里我总是哭，你总是在鼓励拥抱安慰我，唱歌给我听，让我自信些。跟我形影不离，宠溺着我。但正是因为如此，让我的自卑症如杂草一样疯狂生长。
有没有一条公式可以算出在草地里走多久才可以形成一条路。你也许知道吧。L。
你已经在有意无意中可以顺着只属于你的直达我诗化记忆的路简单进出。像是一个游戏的那样漫不经心。
我对你的爱恨轻。像是跟你说话时像是要飞起来的心情。
我对你的爱很重。像是消不了的疤。不管是否喜欢，都在那里。不讲道理。
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关注你。尽自己所能。把视线落在你身上。也许付出十几分钟，也不过是几秒的客气的点头算打招呼。但是那些打击委屈难过失意都被轻易抹去，蒸发。只剩下喜悦。要过很久很久，那些蒸发了的才会有呼吸进自己的身体。和血液一起流动。
我一直固执地相信我懂你。懂你本能地用礼貌划出与他人的界线。你一定和我一样容易害怕。但你更清楚如何保护自己。而我，只能靠D。是她撑起我展现光彩的勇气。
我和你并不热络。只能在学校里见面的关系。你穿着的是学校的运动服。但却很干净，一尘不染，洗旧的痕迹自然舒服。
但在我的梦里，你穿的永远是白色的亚麻衬衫。可以跟我有亲密的距离。手牵手，因为身高的原因，你的手下垂，我的弯成一百六七十度。拥抱时额角靠着你的锁骨。亲吻时踮起脚。你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气。可以聊的内容。一起看的电影和书。不时的冷笑话和脸红。一贯的温和。虽然是梦，让我去勾勒细枝末节。
这是梦中完美的你。
一个人在路上走。无论周围是热闹还是冷清，脑子里要塞很多事。让自己分散注意力。到底是害怕寂寞的人，不能劈头盖脸地全部承受这个力量。
然后你出现了，D。
你那样强大。我对你说你是我的孙悟空。你回过头来说你是我的唐三藏。
你可以为我打某个讨厌的人几拳，可以骂到对方没有办法还嘴，霸气而威风。我在后面极小人地笑。
其实我恨你。恨你这样让我羡慕到嫉妒。恨你怎么可以这样宠溺我，信任我。恨你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我这边。
你总是在跟我相识时一笑。根本没察觉我心里的阴暗。
一次，我上前去扇了你一巴。记得吗？当时全世界都在看着我们。看着我难看的哭象和抖动的肩膀。看着你脸上那个红肿的手印，为你增添的几份让人爱怜的弱势。仿佛是美丽伟大的女主角，而我只是半路杀进来的为剧情搞点起伏的小反派。不足挂齿。
我被这个比喻弄得冲昏了头。脸红涨起来，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这场争执闹得很大。本来不过是很小的事，被我无限的放大。
“不要无理取闹。”你说。平静的语气藏不住怒火。
我停住了，挥动的手凝固在半空。因为你从来没有用那样的语气对我说话。我从来都是你可以纵容的，让着的人。而你现在已经不把我当朋友了吗。
我发现我在害怕，我在崩溃。所以拼命掩饰和武装。却愈显我的不堪和无助。我朝你尖叫，大笑，发疯，竭斯底里。说的内容已经不重要。我只是想把心中的不服气喊出来。
“凭什么!L喜欢的是你！那我呢！凭什么你处处比我好!”鼻涕和眼泪噎住声音，把它变得浑浊。就算是透过泪眼我都可以分辨你不可置信的表情。
“什什么！怎么会……”无论如何你都是受欢迎的，美好的，善良的，无辜的。连台词都可以让讨人厌的自己相形见绌。
你开始向我没理由地妥协、安抚，语气明显柔和。
“你在可怜我吗？”我扯起嘴角。说。心里已经是全然绝望了的。
这真是该死的场面。
而更该死的是，这时L及时的出现，及时的把无理取闹的我和软弱无助的你尽收眼底，那么及时的紧抱你，紧抱起你的无助，为你指责我。和我想象中他安慰我的动作是一样的。
真及时。
我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只能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周围人嘴唇的翻飞和横飞的口水被视网膜接收，但应有的声音却没有落尽我的耳里。
然后“翁”的一声，像是有人挥了我一拳，把我打倒在地，一切突然黑起来。
醒来的时候眼睛有肿又痛。干得像没有水分。
满眼的白和刺鼻的消毒水味提醒了自己身在何处。妈妈在帮我倒水。
“我在这第几天了？”
“三天。”声音无力。她的后脑勺对着我，但可以想象她的表情。
“……D和L，他们有来看我吗？”
妈妈手一松，玻璃杯落在地上，碎片满地。她不发一语，默默地开始收拾。手指被划破了也浑然不觉。我看着她消瘦了很多的身影，不敢再多言。看着吊针因为药物用完而血液倒回导管里。
气氛尴尬。
她推开门去倒垃圾。门一合，压抑已久的哭声爆发出来，顾不上控制分贝，刺得我耳朵很痛。门外有护士安慰的声音。
一个护士进来给我换吊针，我才反应过来哭声已经离开。彼此沉默。护士的胸牌在眼前晃的时侯不长，但足以看到“精神病院”这四个字。
你好L。三天足以让我怀念你。
别再那样看着我，好吗？
你还有D。你们很美好。太美好了。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我能认识你们是我一生中最值得开心的事，不管谁说什么。
L你还是不肯跟我说话吗？
那你可以听我说吗？一会就好。
那一天。我向你告白的那一天，你不知道你告诉我你喜欢的是D时我有多难过。你的表情里是不同平时的光芒。就一瞬间，我就知道，我输了。
多可笑，对吧。
L就算你离开我也会找到你的。不信？赌赌看。
真开心，你出现了。
“可以给我安眠药吗，我失眠。”
已经把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护士明显迟疑了，回头打量我很久。才终于答应下来。
现在是夜晚。月亮又亮又利，像一把匕首。
我把包起来的药丸小心地从口袋里拿出来。
每天向护士要一两粒，随着抗药性的增强可以多要几粒。护士和妈妈欲言又止的表情我装作看不见。我小心翼翼地数着，七十七粒。
这么久D和L都没有来看我。
我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再用水送。来不及判断它的味道，又开始重复动作。直到它们消失干净。药效很好，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D和L。听得见吗？我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了，所有人都试图说服我你们不存在。我很生气。我气自己差点相信他们了。
因为你们这么完美这么不真实。
如果D在，你一定帮我教训那些医生，要他们好看。他们才是神经病，对不对？
你们没有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你们。我说到做到。
你看，我以后可以睡很久很安稳的觉，谁也不能叫醒我。这样我就可以做很长很多的梦。这样就可以遇见你们了。
我会一直道歉，直到你们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可以回到你身边。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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