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之上

上部 庙堂篇  第六十五章(跪求收藏）

章节字数：2697  更新时间：11-11-06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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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夹杂着暖意吹拂在云日暮的脸上，披散在身后的紫发被散漫的吹起，飘飘扬扬，他不想再待在那里，看着司封绝和他的皇子妃颜绯己两人相敬如宾，那不是他认识的司封绝，那只是渊羡的八皇子，战场上的战神，以及住在整个皇城中，最偏僻角落里的男人。他的司封绝，更加残忍，更加冷漠，更加无情，所以才能以一种强硬的姿态生生进入他的内心，不管怎么拔，也拔不掉，不管怎么赶，也赶不走。

    “即使是离开了帝都，也不要站在外面，还是很冷呀。”不知什么时候，司焱靠近云日暮，装似关心的说，伸手，将云日暮露在外面的双手握在他带着薄茧的手中，云日暮抬头看了司焱一眼，然后紫眸轻转，面向着船外宽阔的江面。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宽的江，第一次坐上这巨大的船舶，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他的心却没有像这渐渐变暖的风一样，依旧沉睡在愈渐寒冷的冬日里。

    “他成亲了？”云日暮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话，声音轻的好像失了魂魄一般，双眼迷离，但是司焱听得却异常的清晰，他并没有发怒，只是心中一种奇怪的压抑着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知道云日暮问的是什么，他亦不吝啬于自己的语言，来回答这个根本早就心知肚明的事实。“他早就成亲了，在遇见你之前。你可知道，是莫颜为他指的婚。”说道这里，即使是司焱，也显得略微有些激动了。那心中的关于白莫颜的秘密开始和一个从未见过莫颜的人来分享，更何况，那个人就是莫颜的替身，这种感觉，也许是他从未料想过的，但是云日暮竟没有让他觉得丝毫的厌恶。

    只见，云日暮身体一震，又迅速平静下来，他知道白莫颜在整个皇宫之中恐怕是一个永远沉睡着的秘密，但是他想要知道，因为他最想要得到的东西，竟然被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子给轻易的得到了。他恨，恨自己的这张脸，他是那么的像他，在见司封绝第一面的时候，他目光中流露出的温柔，都是为了他。

    但这种强烈的恨意，也只是一瞬的是，他知道，他明白的一清二楚，活着的人，永远也无法胜过死人。

    他的目光带着冷意注视着司焱，他恨司家的男子，司焱告诉他，他不该爱上司家的任何一个男人，可是他忘了说，他也不该恨司家的任何一个男人，因为他们都没有心，不懂得如何去爱人，假使一个人没了心，那么又何谈爱呢？

    “焱，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才最像白莫颜？”自从白莫颜横插在他们之间，这个话题，就不在是个禁忌。他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个交易，为了他在宫中所能得到的一切，而和司焱的交易，只可惜，他不能从司焱手中的到他最想要的。

    司焱盯着云日暮半晌，那张脸，即使再像白莫颜，但他还是能分清那细微的差别。一个人的容貌只是给人带来第一印象，真正的是一个人的气质，司焱知道，云日暮并不是白莫颜，他即使被自己囚禁在宫中却不会争抢，不会吵闹，不会放肆要求任何东西，这也是他最痛恨的地方，仿佛在得到他的人之后，他就注定了要失去他的心。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云日暮是个会挣会抢，也会在环境的逼迫下使用一切自己不想使用的手段，即使那不是他的本心，但是用了就是用了，不可争辩。

    “其实，你根本就不像他。”司焱低头，却避开那双紫眸说道。江风吹散了他的话，听在云日暮的耳中，只有断断续续的几个声音，但这也足够让云日暮听得一清二楚。

    可笑，那个如此迷恋白莫颜容貌的人，竟然此刻说，他根本就不像他，即使他只是个替代品，他也是最像的替代品。他一直都知道，这样的事实。

    知道云日暮并不相信，司焱伸手，抚上他嘴角的嘲笑，“你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不会挣，也不会抢，即使所有人都欺负他，他也不会辩解。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的人了。”司焱仿佛像是在向云日暮解释，但他听得出来，那语气中带有的一切珍惜，仿佛就是这么几句话，就让别人窥见了白莫颜的分毫。

    司家的男人，大概都是这么的自私，而且占有欲旺盛。

    “那么我会更像他的，司焱，总有一天，即使是你，也会以为我是他。”云日暮对上司焱的双眸，那双眸子没了平时的寒利，仿佛只是一个回忆起自己心爱的人时充满温情的眸子，那逼得云日暮几乎疯狂。

    司焱放开云日暮的手，摇了摇头，走向舱内，他不知道那天会不会来，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即使一个人再像另一个人，他也永远还是他自己，这一点却是不可避免的。

    云日暮看着那渊羡的王者慢慢的回到船舱内，他知道司焱越来越老了，那种衰老并不是指的身体，而是内心，他受不了自己十几年如一日的惦念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如此残忍的留下他一人，在他剩下的人生中，独享那无边的孤寂。

    “站在这里不冷吗？”云日暮看着司焱的背景，直到司封绝站在他面前，他都不知道，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淡淡的看了司封绝一眼，没有了以前目光中的希冀，也没了那中火热的感情，其实云日暮并不是一个拥有很多很丰富感情的人，但是他却将他所有的感情，都给了司封绝一人。他拥有的并不多，却没有一件是属于他自己的。

    云日暮穿过司封绝的身体，看到他的皇子妃，他不知道司封绝知不知道颜绯己跟在他身后，亦或是他知道，只是放任她的行为，只因为，她是白莫颜交给他的？！

    他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他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他只是想要安安静静的活着，像爹爹那样，拥有一个爱他的妻子，这样就足够了。可是他想要爱的人却爱着别人，爱他的人却早已身为人妻。相爱，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云日暮并不回答司封绝的话，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抬起纤细的双手，伸进衣衫之中，解下一个东西，那是司封绝在将他从荷塘里就出来的那天，送给他的荷包。

    那荷包在他身上几百个昼夜，他几乎可以将那每一针一线，甚至是每一个针脚里的感情都感觉的一清二楚，它虽然很旧，但是看得出拥有它的人很珍惜它，但是他终于知道，连这么一小块荷包也要嘲笑他。

    那是白莫颜的，荷包的内侧绣着一个小巧的“颜”字。他将它放在司封绝的眼前，看着司封绝紧张的样子，这个男人，即使是在用生死拼杀的战场上也未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这一切让云日暮觉得新奇，就像一个刚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玩具的孩子一般。但是他更像做的是破坏，打碎司封绝一脸温柔的表情。

    他抬手，将荷包毫不留情的扔下江中，没有丝毫迟疑和留恋。但是就在下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司封绝就那么跳进冰冷的江中，消失在这青绿色的江水之中。

    颜绯己看到这一幕，快步跑到栏杆旁，一直在唤着司封绝的名字。她担心的眼泪留在年轻温润的颊上，划出一道道泪痕。

    若是她稍稍回看一眼云日暮，那一定会被他吓到。云日暮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凝着难以置信的惊讶，还有一团细小的火苗燃烧在心中，这一刻，他想要做的只有毁灭。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白莫颜。

    纤细的指节紧紧抓住栏杆，他全身僵硬着，直到颜绯己的呼唤声引来所有的人，司焱才将云日暮搂进怀中，带着他离开。他在舱内的窗户中看的一清二楚，只可惜，他却不想再制止这个爱上司家男人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