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雨歌楼上

浮生记  第3章 29岁，心连同时间一起老去

章节字数：1167  更新时间：07-08-27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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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岁，心连同时间一起老去。遇到了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寂寞。两个人就这样一起过平淡的生活......

    她住在城市郊区的一幢旧公寓大楼里，生活很简单。早上起来冲一杯牛奶，化很淡的

    妆，头发很长都披下来，经常会穿曳地的长裙。挤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到她上班的地方，开始一天忙碌的生活。晚上下班回来，买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轻轻地放带点沧桑的音乐。偶尔空下来，会读带点倦意的小说。

    晚上吃饭的时候，成会过来。她煮他爱吃的鸡蛋和黄瓜。炉子上的水咕咕地冒着热气，煮咖啡的香味四下里弥漫。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一张报纸。电视机里正在播放中央台的新闻。桌上的可乐瓶截去了一半，插着一大捧成带过来的新鲜百合。她走过去，递给他刚煮的咖啡。成拉过她的手，把它放进自己温暖的口袋里。

    成看上去三十多岁，剪短短的头发，穿深色的棉布衬衫，喜欢打领带，喝现磨的咖啡。拿到报纸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地先翻到股市行情。偶尔会帮她做菜和收拾碗碟。两个人都不出去吃饭，不喜欢喧嚣和陌生的人群。

    在福州路的书城里撞到他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看她。她冲他微微地笑，脸上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和难以言说的寂寞，像是在夏夜的角落里独自盛开的无名花朵。一刹那给他一种惊悸的振憾。走出大门，他带她去最近的咖啡馆。喝咖啡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加糖。苦涩的味道，就像17岁那年她经历的第一次恋爱。两个人都在沉默着不说话。他送她到家，打开车门，她走下去，微微地向他鞠躬。他目送着她慢慢地消失在楼梯的拐角。那个时候，房东太太正在弄堂里煮饭，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她的丈夫正坐在房门口低头看一张报纸。他们十岁的男孩子正在里弄里跑来跑去。

    她喜欢这个男人，也喜欢这种安定的生活。少年时候的记忆在一点一滴地远去，也不再去追求刻骨铭心的爱和疼痛。生活在当下，就是她最好的活着。有时候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会让人失去所有的锐气。成熟付出的代价，爱和被爱，都变得好像是一种累赘。成和她，两个经历够了感情沧桑的人，沉淀得都像日本传统饮食里的清淡底蕴。爱像清冽的菊花茶水，都不会让彼此太累。

    成和她决定结婚。他们没有海枯石烂的深厚感情，也没有发生过感天动地的生离死别。学会了不再浪漫，带回家的也只有青鱼和蔬菜，让一切都归于平淡，这就是他们所有的足够。两个人都不是天主教徒，可是决定去教堂结婚。因为旧式的婚礼，它把所有的热闹都交给了局外人。

    教堂的屋顶很高，也没有粗壮的柱子，让她有一种庄严肃穆。她慢慢地向他走去，一步一步，脑子里在放电影。一幕一幕，让她回忆起很多遥远的镜头。17岁时候的初恋，雨一在不停地下，她在不停地奔跑。24岁那年的苦恋，他给的爱成了无法兑换的支票，也让她明白了爱情的疼痛。29岁她举行婚礼，决定和他去过琐碎的生活。这是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去回忆。他把戒指给她带上的那一刻，她闭上眼睛，所有的镜头都在定格。不再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