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659 更新时间：12-02-21 17:35
掩绿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会突然梦到当年自己还是小青蛇时候的往事，那段往事本已在漫长的日子里死去了，他恢复到了以往好动爱热闹的性子，连轻寒都说他的脾气又急又臭。他抬眼看着晨光透过枝桠照在自己的脸上，温柔的像是轻寒的微笑。他抖擞精神地跳下树，今天的他和以往再也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可怜的小十七，他有了自己的名字。“早……”掩绿中气十足地对着树下打坐的轻寒问候，然后望了望刻着轻寒名字的石头，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他跑到树上，从上面摸出一个在人间得到的小刀，认真地在石头上捶打起来。
本来专心打坐的轻寒被这叮叮当当的声音打扰，睁眼问：“干什么呢？”
“刻名字啊，把我的名字刻在你名字的旁边，这样你有的我都有了，哈哈，我们就真的一样了。”
轻寒老样子摇头不去理他，闭着眼睛继续打坐起来。等到轻寒感到阳光暗淡下来，睁开眼睛时已经接近黄昏了，掩绿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玩，他转头看着今早掩绿一直折腾的地方，果然在自己的名字边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掩绿”二字。
掩绿生性爱动，很少能专心打坐，却总是跑到山脚下附近的村镇，他在那里学着人家穿各种样式的衣服，学写字读诗作画，学弹琴吹笛，还学舞棍弄剑。自己也是经常被他拉下山去转转，本来觉得不打坐修炼是件不对的事情，但是掩绿总能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修炼的意义啦，什么助善惩恶啦，什么世间百态啦……让轻寒似乎觉得说的也对，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跟着掩绿下山。逐渐地也学会了写字穿衣，知道了人类是怎么生活的，学会一点儿舞刀弄剑，至于琴棋书画，自己这个笨脑袋却总是学不好，有时能气的教他们的先生一副快晕过去的样子，还是掩绿机灵聪颖，凡是学的先生都会不住地夸奖，让掩绿本来就自信的性子更加自恋起来。不过他总是耐不住性子，学着学着过了新鲜劲就不再碰了，所以他本是各个出众，却也没有更大的反响。
随着掩绿下山次数多了，轻寒学会了解人类的性子，才知道原来就算是人，也会有五花八门的性子，有的和掩绿一样急躁，有的和自己一样温吞，还有的和隔壁桃花精一样温柔，还有更多的没见过的面貌和性子。然后轻寒知道了在那些掩绿总去的地方，很多姑娘是喜欢掩绿的，她们会在自己和掩绿走在街道的时候故意从身边擦身而过，用绢子遮着半边脸，去还能看到绢子下害羞的表情。当自己和掩绿在茶馆喝茶的时候，也会有姑娘从其他桌子看过来，有些甚至大胆地一直盯着掩绿看，甚至还有豪迈地专门走过来和掩绿搭讪。掩绿想是早就知道这些眼神动作是什么意思，他从不避讳地四处闲逛，和这个搭完话就去和那个聊天。下山的时候总是会穿那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俊秀潇洒的衣服，他穿白色和蓝色的衫子最好看，像是白云和蓝天，纯净又散发光彩。
掩绿喜欢自恋地让大家都为他着迷，喜欢带轻寒去那些没去过的地方，见新奇的玩意儿，欣赏未曾见过的风景，却不喜欢别人靠近轻寒。记得有一次下山，掩绿和轻寒坐在那时常去的茶馆喝茶，没过一会儿，掩绿就和旁边桌上聊什么诗啊词啊的几个公子搭上话，不一会儿就跑到了人家桌上和那群人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那群公子身边都有过来陪饮的艺妓姑娘，各个看到掩绿的样貌姿态都惊喜地向他靠近，这让掩绿更加自恋地聊的起劲。
这时一旁招呼客人的老板娘见到那个经常光顾的漂亮公子又一次扔下他那个看起来和蔼老实地同伴和别人天南地北，这个被扔下的青年不生气也不着急，一如既往地低着头喝茶，发呆似地看着四周，间或着听听掩绿在隔壁桌子高谈阔论，微笑着看看他，然后继续发呆。
“一个人坐着不闷？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聊聊？”老板娘看着这个青年孤零零地坐着，不知怎么的就坐在他旁边和他攀谈起来。
“呃，哦……”青年像是没想到有人能和他说话一样，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要答话“我不太会说话，也不太懂他们说的那些。这么坐着挺好，恩，茶很香，屋子很暖。”
老板娘看着那个说屋子暖的青年，他的表情温吞，眼睛有些没睁开的慵懒样子，嘴角上翘，显得那声赞叹那么真心。老板娘忍不住笑起来“多谢这位公子赞扬了，让人觉得自己努力经营的辛苦没白费。”
“怎么会白费？真的很好，我和小……呃，就是那个人已经来很多次了，我们去过很多地方的茶馆，我最喜欢这里，这里有暖洋洋的感觉，看，我坐得这个地方能一直晒到阳光，而且，这里没有那种，呃，呃……那种很多茶馆都有的那种味道。”青年本来真心实意地赞扬这个地方，说到后来自己先红了脸说不下去，这让老板娘觉得更加亲切。“你说的是脂粉味？时下流行公子们出门清谈吟诗的时候带上几个姑娘们，一方面温香暖玉容易有灵感，一方面也是相互比拼家世实力。酒肆瓦当之类的地方未免显得轻浮，所以最近流行来茶馆这样的地方。”老板娘一方面好心地解释给青年听，一方面看着青年有些别扭的红了脸，没想到当事还有这么温柔简单的人，老板娘越看越觉得：乍看起来那个公子俊秀异常、姿容非凡，显得身边的青年土气，细看下来却发现这个青年眉目温柔纯净，让人觉得温暖又想亲近，而且身上总是散发一种木香的味道，像是……和寺院里的树一个味道，好闻地让人心安。
等到高谈阔论中的掩绿偶然间转头，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景象，轻寒微红着脸转到一边别扭地看着窗外，老板娘饶有兴致地深深看了轻寒几眼。“轻寒”还没等掩绿自己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人已经从隔壁的桌子跳了过来，顺带着打碎了那个桌上的茶杯。“你干什么呢？”掩绿抓着轻寒的肩膀把他扳向自己，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轻寒半天。
“公子，这位公子正在夸敝店茶香呢。”老板娘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聊得起劲的人怎么一下子就跑了过来，还连带着打碎杯子。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觉得奇怪，这个青年难道和别人说话都不成？
“是啊，掩绿，没事的，我只是说了几句话啊，你接着去和他们聊天呗，我看你聊的挺起劲的。”轻寒一脸迷茫却略带宠溺地看着掩绿。
“和他们有什么好聊的，轻寒你无聊了吧，才会和别人聊天那么起劲，走，我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一边说着掩绿一边拉起还没回过神来的轻寒离开了，留下一屋子的人莫名其妙地相互看看，只有老板娘隐隐约约感到，原来这个漂亮的公子那么宝贝这个青年呢，连他和别人说句话都能紧张成这个样子。
日子就这样如流水般地一日复一日，旧到掩绿和轻寒都以为能这样一直下去，直到一同真的飞升成仙，继续在仙界一同过着这种心满意足的日子，直到那场大雨。
后来的日子，大雨的时候掩绿会专门跑去城里最喧闹的迪吧，轰鸣的音乐让坐在旁边的人说话都要扯着嗓门大喊，闪烁的灯光和挤挤嚷嚷的身影让人不会记得外面还在下雨。这种夜里有时掩绿会穿梭在各色美女中间和他们打情骂俏，或者拉着连阳来这里拼酒，连阳大概知道些什么，每到这个时候都会答应陪掩绿一起疯，从来不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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