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生死劫

章节字数:13843  更新时间:12-03-19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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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楼城的人为了沈寒烟的事,这几天是忙得不可开交。身为西门楼主的西门冷连日来在往返于朝廷、官府衙门、死者的家属之间奔波,墨少白也还要向前来协助调查的捕头徐三交待。红素得知此事的危险,自知沈寒烟性命难保,于是匆匆赶往西蜀王府请求郡主聂小星同西蜀王爷想法帮忙。西蜀王爷得知此事也感到很是棘手,但仍就答应会替他们想办法。

    这日红素刚从西蜀王府心神不定的走出,一脸心事重重的走在大街上。突然听得身旁有人叫唤着“卖花!卖花!”正当她从旁边经过时,那卖花姑娘热心的拉住她问:“小姐,你买一束花吗?”她回过身去本想拒绝,突然那卖花女子“啊——”的一声大叫,像见到鬼一般惊恐失措,手中的大把鲜花也洒了满地都是,买花的女子看着她,惊恐的叫道:“小姐!小姐!**小姐,你复活了吗?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红素感到不解的看着她的脸。

    看这眼前这位与生前的**小姐一模一样的小姐迷惑的看着自己,女子忙上前说道:“小姐,你不认识听香了吗?我是你身边的近身丫鬟听香呀,小姐!”

    “听香?”红素迷茫的看着她问。

    女子一身布衣打扮,头上发髻用降蓝色的碎花棉布包裹着,一脸清素的村姑打扮。

    “小姐,你记得听香了吗?当时我以为小姐已经死了,又害怕老爷夫人会责备自己没有好好看着小姐,一想到自己会因此而受到惩罚,所以一时害怕,就携带了小姐的金银首饰偷偷的从上官府跑了出来。当时我真的以为小姐你已经死了!小姐对不起!对不起!这些年我……我……连去拜祭你的勇气都没有,后来还听说上官府惨遭灭门,但万万没想到小姐你还活着!小姐,请你原谅我,原谅听香的胆小怕事,听香不该丢下小姐不管的,可是听香当时真的是很害怕呀!”

    “徐三哥——你说什么?”墨少白大为惊讶的看这眼前的徐三。

    “没错,我说如果沈姑娘这次真的要在“公讨大会”上被判决死刑,我一定会帮助你们离开京城,就算是丢掉官职或陪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墨少白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在此刻如此窘境,竟然还会有人肯这样义无反顾的帮助自己同寒烟,“徐三哥,你为什么要这样……”

    徐三正色说道:“当我知道沈姑娘是你的红颜知己的时候我就决定要这样做了。墨少侠,还记得当初我在“三虎镖局”做总镖师的时候,因为路上托运的镖被匪徒劫走,托镖的雇主认为是我们镖局内自己所为,可是当时只有一面之缘的墨大侠你竟然肯为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作担保相信我没有盗劫镖银,这样托镖的雇主才肯给我机会抓到盗镖银的山贼赔罪,否则我徐三镖在江湖中的名声被毁不算,还要连累了“三虎镖局”的声威。所以,当时我就记住了你,记住你肯为一个放下错又素不相识的人说话,我记得当时坐上的侠客也不少,却只有墨大侠你一人肯替我说话,相信我!你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雇主选择了我们镖局就该相信我们,当时我真的被大侠你的义气之举深深感动。”

    “徐三哥——”

    “墨大侠不必多说,既然当年你肯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义气,我也不能有恩不报,徐三愿意为此抛弃一身来帮助你!”

    “徐三哥!你的大恩重义墨某以无语来言谢。你肯为我们抛弃官职,性命,江湖中人看作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名誉……徐三哥,你的所作所为是墨某不能比拟的,像你这样在江湖中重情重义的人已经太少了,对于我来说你虽已不是江湖中人,但却是真真正正的大英雄!一生能得到你这样一位重情重义的大哥,墨少白真是三生有幸!”

    “墨大侠!”

    英雄惜英雄,二人此刻不由得男儿热泪盈眶,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能在大险、大难中舍身救你的朋友是一身中最为难得的,所以这份情义不得不让两人内心感到澎湃。

    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一切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无论他们怎么担心,最后的“公讨大会”还是来临了。在这段时间,沈寒烟也默默地感受到了身边人们对自己的关心。墨少白沉重的担心,西门夫人脸上的忧愁,红素寝食难安的焦虑,聂小星叽叽喳喳不断的向西蜀王爷的哀求,还有不断来往奔波查找典籍的西门楼主,所有所有的人都在为她犯下的错而奔波焦虑着,大家都在为她想办法,却没有一个人因此事而责备她,沈寒烟的内心感到从没有过的温馨。

    “公讨大会”的日子还是到了。按照京都的规矩,杀人者偿命仍是谁也无法逃脱的命运。台下的百姓们愤怒的盯着台上的沈寒烟看,还有不少门派的人也已经赶来,一遇到这种“公讨大会”,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般都不会缺席,就算是卧倒在病床的掌门人,也会因为听到公讨某人而异常兴奋的从病床上跳下来,因为这种张显正义的时候是需要他的,他们天天无不祈求天下大乱,因为太平了太久的江湖实在是该闹一闹了,否则他们身上的这把老骨头都会发霉的。

    沈寒烟的双手被缚在西门楼城外的高台上,正在平静地接受着台下愤怒群众的叱责,因为这件事她的确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她也无法逃避自己内心的愧疚,所以,心甘情愿的忏悔着。烈日的毒辣烤晒着她负伤的身体,逆着阳光,她眯起眼睛看向众生,如此一群爱恨分明轰轰嚷嚷的人们。台上有西门夫人、红素、聂小星、徐三……台下是一直站在她身边默默陪伴的墨少白。他轻轻的附在她的耳畔对他说:“等一下如果西门冷救不了你,徐三哥会暗中帮忙,到时我会带着你杀出重围带你离开!”私下劫狱的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能再连累别人啦,寒烟的罪就让他来替她背负吧!无论如何他都要带着她走,即便是她错了,台下所有的人恨她吵着要杀她,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要做这个背负千古罪名的男人,只为救自己心爱的女子。

    台上果然没有西门冷,沈寒烟不怪他,因为他已经为自己做了太多的事。突然台下的人群开始愤怒的叫喊起来,其中嵩山、唐门的人嘲笑着,叫嚷道:“这不是沙漠王吗?原来是杀人王呀!我们要替死去的人们报仇!杀了她!杀了她!”台下顿时人声鼎沸起来。

    沈寒烟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在风中,默默无言的孤寂飘舞着。墨少白焦急的看向台下杀气腾腾的人群,心中十分不安。只见人群中有一个女人大叫了起来,然后惊恐的向人群外退出,口中不断喃喃自语着,“杀人啦!杀人啦!”

    她狼狈的举动本来没有引起台上墨少白的注意,但当他无意看向女人惊恐失措的那张脸时,头顶似乎是被太阳晒得眩晕一样晃动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脸孔将他从台上拉回到十年前的那场记忆中去,她就是上官府内**的贴身丫鬟——听香!

    十年前,上官惨遭灭门,上下一十八口人全都已死,没想到听香既然没死?!他匆忙跳下台去,混到人群中寻找听香,听香匆忙的逃出人群,一脸慌张的样子。

    “听香!”他叫住了仓皇而逃的听香。

    听香停住脚步回头去看,“墨大侠,你是墨大侠?”她惊喜地叫着。

    “你还记得我?”他问。

    听香用力的点了点头,眼里浮现出当年少女般的神采。当年在上官府内她是唯一知道**与他暗通款曲的事,虽然现在的听香俨然已不是当年那个伶俐小巧的丫鬟,身上也遭遇了岁月的无情摧残,生活的辛劳已让她年少的青春绚烂枯萎,最后变成沧桑的颜色烙在她的额头上,但听香的身段和样貌大致还是没变的,只是身材略比从前微胖了一些。说话时的声音还保持着少女尖锐的腔调。

    “墨大侠,能再见到你太好啦!”听香的脸上仍旧是当年那令人感到轻快的笑容。

    这边台上的烈日越来越刺眼,聂小星焦急的来回四处张望着,心中犯着嘀咕……爹和西门冷不是去找救寒烟师父的东西嘛?可为什么还没回来?真是急死人啦!她焦急的搅绕着手中的一条小鞭子,那是她为了跟沈寒烟学鞭法而特制的。台下的人此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些武林中的人士已占着人多,发起了威风,大嚷着,“为什么还不杀了这个妖女?大家还在等什么?”虽是如此说着,但也没有一个人敢真正的跳到台上。可这样一煽动,那些纯朴的百姓却占着人多力量大的心态,纷纷抬出了用来烧她的火把,高高扬着!烈日阳光的火焰烤晒着一张张愤怒者的脸,那些手持火把像蛮牛似的大汉,坚定木衲的站在那儿不发一言,嘴角干裂而发白,但眼神依旧十分炯定。

    “各位!请莫着急,此次大会的主持者西门楼主还没到,请大家再耐心的等上一等!”西门夫人站出来说到。

    唐门和嵩山的人见西门楼主并不在其中,在看看守在沈寒烟身后的墨少白也不知去向,大难临头还不都是各自跑?现在场上只有几个女人坐镇,一想到形势对他们很是有力,心想乘机讨伐沈寒烟,一来,可以在世人的眼中留下威名,二来,也好一解当日沈寒烟夺令之辱。

    唐门的掌门哈哈一笑,第一个以“正义之士”的身份跳上了台,台下的百姓也是报以盲目崇拜的眼光看着这位代表他们说话的“正义化身”。唐门的弟子也知道趁机讨好的大声高呼,“唐门掌门力讨妖女!唐门掌门力讨妖女!”台下不知情的人也跟着高喊起来。

    站在一旁默默不语的武当派弟子,看着被发动起来的群众怒斥着,“跳梁小丑!”

    昆仑派的掌门见一旁很是沉得住气的武当掌门,悄声问道:“我们是不是也该上去啦?不能让威风都给了唐门那帮败类!”

    武当的掌门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略作淡定的斜眼看了看昆仑的掌门,讥讽的笑道:“你就这么着急吗?!”

    昆仑的掌门感到自己在弟子面前出了丑,内心愤愤起来。心想这牛鼻子老道士假装什么正经?平日里就数他心最急,可今天为什么不上去?难道其中有诈?他贼眉鼠眼的瞟了一眼被满脸白胡子盖住嘴角的武当掌门,心中暗暗冷道,他今天怎么这么成得住气?平时一喊到“正义”二字总是滔滔不绝!上次在“群英会”上还比我多说了六遍呢!今日怎的这么古怪?看他一脸神色自若的样子,难道看出什么了吗?想到这也不甘示弱的往台上努力看去,想要从中看出个端疑来,但仍不明其中道理。

    然而,武当掌门却摆出一幅高声莫测、不屑一顾的样子,看了看满脸焦急盲目的他。

    唐门掌门见大好机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此炫耀威风,更是兴奋得不知什么起来,似乎自己真的已经成为正义的化身,早把昨日在妓院干的龌龊勾当给忘得一干二净,只差没有失礼的在众人面前叫出“我觉得我充满了正义——义——义!”

    嵩山的掌门见他着实威风,只恨昨夜自己肚子不争气闹了一晚,跑了一十七次茅房,如今只有陪衬嚷嚷的份,不然也早已跳到台上去了。现在他只能捂着肚子强装是在丹田运气的高深模样,心想只要能撑到最后平分功劳的时候,人们也能记住妖女讨伐大会上有我们嵩山一派,和我这个看似高深莫测的掌门人也好!

    台上、台下这些小人势力的各种嘴脸,不由让束缚在木桩上的沈寒烟“嗤嗤”一笑。

    唐门掌门见她竟然在嘲笑自己,先前满脸的威风一扫而光,脸上那结了伤疤的鞭痕还在隐约作痛,他恶狠狠的向她走过去,暗暗的在她耳畔说道:“你放心,今天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说完,面向台下仰首期盼着的人群,高声叫道:“今天——我就要为天下的黎民百姓做一次主,取你这个妖女的性命!”因为唐门自开创以来一直被一些自称为大派的门派压制,还从未像今天这样威风过,他说话的语气也因为过分的高亢与激扬,而变得有些颤抖,好像在唱着说一般古怪。

    “唐门掌门请自重,西门楼城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说话造次!”西门夫人怒道。

    “西门夫人!”唐门掌门略带着嘲笑的叫着她,一脸不屑一顾的傲慢样子。现在你儿子西门冷不在,你以为我还会怕你们西门楼城的人吗?真是不自量力啊!

    “诛杀妖女难道不是天下人应该做的事吗?又何必分什么你我的呢!”难道功劳只能让你们西门家独揽吗?唐们掌门深知自己只有趁西门冷还没赶回来坐镇的几分钟,快刀斩乱麻先下手为强,否则功劳又要白白送给西门冷那个乳臭未干的后辈。西门冷平日仗着西门楼城的势力才会得到武林令的执掌权,今天若是他杀了沈寒烟这个沙漠第一魔王,武林令还不是他囊中之物!想到这他也不便再与西门夫人多做纠缠,抽出腰间的一只“双月轮”向沈寒烟的头上砍去。

    只见此刻台上明晃晃的飞出一只形似月芽的兵器,外部是锋利的刀口内部是带有倒钩的细小利刃,此种兵器最适合砍取人的头颅,因此江湖中人又叫它“鬼头轮”,乃是一种极其毒辣的兵器。

    飞轮离手,他的眼中已看到下一刻的定局,沈寒烟的人头必定砍落在地,台下的众人高呼——唐门万岁!嘴上已经迫不及待的露出狰狞的奸笑。

    突然远处有比他飞出去的“双月轮”更快的东西“嗖——”的一声飞了过来,竟然活生生的将他抛出去的“双月轮”结实的给打翻在地,突来的变故让场上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唐门掌门被眼前这突发的状况给愣了一跳。连忙仓猝狼狈的弯下腰去看地上掉落的“双月轮”,只见掉在地上的“双月轮”身上竟然刺眼的插着两枚银针,不是女子绣花时常用的针,而是两枚医诊时常用的三寸银针!

    一旁的西门夫人冷厉的道:“皇上下令我不得用神针救人,可没说不得用神针杀人!”一句话冷飕飕的飘到唐门掌门此刻惊慌失措的脸上,他不敢再直起弯下的腰,活像极了一只在烈日下被太阳烤晒着的虾子。他是万万没想到西门冷这个深居简出的老娘比他还要厉害!一双眼直勾勾的定着“双月轮”上没入半寸的两枚银针,能用小小的银针穿透纯铁打制的“双月轮”,功力要有多么淳厚可想而知?

    在台下的昆仑掌门终于看得分明,虽然他没有看出台上一直都仪态大方、坐立不动的西门夫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的针?这针又是怎样从“双月轮”身上穿过去的?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身旁的这位牛鼻子老道可以如此坐得住的缘故!原来台上有个比西门楼主还要厉害的老太婆在坐镇。他小声的对身边的牛鼻子老道飘过一句话,“老头,今天你可看对啦!不然现在在台上出丑的就是我们啦!”看着唐门掌门此刻的狼狈样,他心中着实暗自偷笑着。

    然后又问:“那老娘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厉害!”

    “哼哼——你难道不知道“洛阳夫人”的大名吗?”武当掌门略带自豪的用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嘴上的一把长胡子说道。仗着自己年长有几分优越感,又叹道:“唉——你们这些小辈,又怎会知道多少当年江湖事呢?要知道当年江湖中最叱咤有名的就是这个用医出神入化的“洛阳夫人”,也就是此刻台上的那位西门夫人啦。她要是报出她的名头来,那可绝对不会亚于西门家!不过西门夫人就是当年的“洛阳夫人”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所以说……当台上站着的是女人的时候,就更要小心!因为女人往往会比男人……更令人出奇不意!”

    昆仑掌门听完,深深的点点头很是赞同。怎知此刻武当掌门又故意清了嗓门道:“女人做事就是拖拖拉拉的!”这句话马上又给昆仑掌门脸上打去一记耳光,很让他下不了台。

    此时,武当掌门已如白鹤一般飞身纵了上去。宛如天神降临一般姿势优美的落在台上,然后抱手对西门夫人说:“西门夫人!这“公讨大会”到底要等到何时呀?是不是你儿子什么时候来,就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你儿子一辈子也不出来躲在西门楼城内做缩头乌龟,我们也要等上一辈子吗?老道年迈看来是要等不了啦!”说完只见他竟然将手中拂尘一甩,使出“一招白鹤晾翅”,翘起一只腿如坐在凳子上,稳稳当当的坐落在半空中。他是想一上来就给西门夫人一个下马威。

    此时,台下的弟子又换成武当弟子占了上风,正当他们要学唐门弟子那样高喊时,却被台上的掌门挥手拦住了,弟子们干要出口的话都得瞪大双眼、活生生得给吞下去。的武当掌门一幅行事低调的样子,但此刻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耍着威风!

    做人还是要谦虚一点的嘛!他也知道就凭他这身标志性的打扮,台下的众人一看也就知道自己是武当的啦!又何必枉费唇舌大作宣扬呢?此刻,他不由得感激起开山祖师爷统一服装的英明之举。除了少林寺那些秃头和尚之外,就属他们武当的服装、打扮最有创意啦!同样是遁世之人,但自己门派却可以留着头发,保持良好形象,唉——做道士可比作和尚强多了!当然他拜师时也曾为上少林还是去武当犹豫过,最后得知武当山的道士们能留头发,一想到要在自己气度不凡的脸上剃去头发该有多失色?所以,当年他才义无反顾的投奔武当山!正是英明之举呀!正想得美美时,身旁突然又窜上来一个昆仑掌门,不知死活的高喊着,“今天我们就要有个了解!”与他一同抢着威风。

    昆仑掌门向他写着“可恨”二字的脸上作了个眼色,好像是在说牛鼻子老道咱们有福同享嘛!

    本来在一旁僵持许久的唐门掌门见有武当、昆仑的势力介入帮忙,又将坚硬的身子挺了起来,高昂起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本正经的说道:“没错,为正义而战,就算是你们西门楼城也抵挡不了!”刚才的一切丑态百出似乎都没发生过一样,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义正言辞起来。连后面上来的武当、昆仑二掌门都不由盯着他极其高昂的脸,佩服起此人脸皮之厚的程度来。

    “看来各位是不给面子啦?”西门夫人说完向台前走去,“那就别怪老生待客不周了!”

    “无论如何今天都该有个交代,如果西门楼城想要徇情枉法,纵容这个妖孽在中原作乱为害天下,贫道是第一不肯的!”一旁资历相对高深的武当掌门,义正词严的说着。

    昆仑掌门也毫不客气,洋洋洒洒的说道:“我们今天,就代表武林铲除这个妖女,还天下一个公道!”说完已与一旁的武当掌门使了个眼色,二人联手对付起西门夫人。一时间台上台下的人也都纷纷乱了套,相互打斗起来,局面相当混乱不堪。

    唐门掌们偷得空隙,悄悄走向一直被绑在刑柱上的沈寒烟,狰狞的露出笑脸,想要趁慌乱将她杀死。

    “江湖!哼——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江湖!如此不堪和可笑!都是一群惺惺作态的伪君子、假小人!”沈寒烟用双眼如狼一般森利的看着举刀向她的唐门掌门嘲笑道。

    本决心一刀砍下去的唐门掌门竟然被她此刻那双充满杀机的可怕眼神给吓住了,虽然她还被绳索束缚,但毕竟她是沙漠王身手不凡,一想到这,拿着“双月轮”的手也不由得颤抖起来。沈寒烟见他这样畏缩的鼠辈模样,更加看不起的耻笑着他,他看着台下手拿火把,观望着的民众还没发动起来,内心生出一计恨毒的阴招,跳下台去从一个汉子的手中夺过一只火把来,阴毒的冷面一笑,将火把高举投向沈寒烟脚下大声叫道:“烧死这个女魔头!烧死这个女魔头!”众人一听他的口号,也不由分说地将手中高握着的火把纷纷朝她身上抛去!

    “嘿嘿,沈寒烟你不是沙漠王吗?不是很了不起吗?我看你怎么逃生?有本事你就在在众人面前施展你的狂性,杀了这些无辜的百姓呀!倒时我看西门楼主怎么救你?天下人都会很恨你……很恨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十分得意地笑着,要慢慢的看她是怎么被这熊熊烈火活活烧死,也只有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住手!你们住手!”一旁的聂小星也急得大叫起来,这些人真是太没人性了!看着被唐门掌门挑拨起来的民众纷纷在沈寒烟的身上投来火把,只见此刻的她已被烈火灼伤多处,因为一直被困在刑柱上所以动弹不得,也无法躲避,再这样下去只怕真要被万火焚烧而死,聂小星急得跳了起来,连忙上前去帮她。

    这热辣辣的太阳、熊熊烈火,台上已是一片刀光剑影,台下厮打不断,此刻的人们已经散失了理性,被内心的杀欲所控制,都沸腾起来!狂叫着兴奋着!

    杀、杀、杀。

    “住——手!”就在这紧急关头,人群中突然赶来一队侍卫,他们身穿盔甲开出一条道路。为首战将正是西蜀王爷和风火赶来的西门冷,西门冷没有多停一刻已飞身纵向台上,用脚将沈寒烟身边的火把纷纷踢了出去。

    看着烧伤的她,愤怒的道:“住手——”

    他这一声令下,台上台下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顿时鸦雀无声的看着他。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西门冷怒气地看向台上与西门夫人打斗的武当、昆仑、唐门、嵩山等门派叱道。

    只听见台下的人们纷纷小声地交谈着,“是西蜀王爷的铁甲军!是西蜀王爷啊!”

    西蜀王爷聂海天,骑着一匹白马从容的从人群中穿过,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霸气,已让一旁的小喽啰们纷纷自惭退后的开出一条道来。

    “你们都在干什么?是不是想反啦!”

    唐门掌门连忙讨好的上前回禀:“回王爷,我们是在替朝廷铲除沈寒烟这个江湖败类!”

    聂海天一字一句的说道:“江——湖——败——类!”但却是将目光火辣辣的看向一旁维躬在马下明显矮去半截的唐门掌门。

    但他仍旧不知耻地笑着说道:“是啊王爷!这沈寒烟可是大漠中有名的杀人魔王,现在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大开杀戒,为江湖铲除此等败类,正是人人得尔诛之!”

    此时,台上的武当掌门很是看不惯的轻身骂了一句,“马屁精!”

    唐门掌门正要再将拍马屁的功夫进行到底,连忙伸手想扶西蜀王爷下马,哪知这事并没他的份,只见从他身后走出一个身穿盔甲的勇猛士兵,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再由他威武的为王爷扶马。

    西蜀王爷聂海天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战场上的百万敌军都能为之不动,又何况这小小的慌乱局面。只见他从容不迫的大步跨上台,然后看着台下杀机冲冲的江湖人士和黎民百姓们道:“人人得尔诛之,难道就不是在杀人了吗?天子脚下王法何在?如此说来,台上台下之人也都是群杀人的人啦?”纯朴的百姓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正在做杀人的可怕事呢!都吓得将手中的火把、木棍、刀具连忙扔到一旁。

    纷纷在台下小声嘀咕起来,“是啊,是啊,王爷说得对!这样一来我们又和那台上的杀人魔女有什么分别?”

    “太可怕啦,刚才我们差点就糊里糊涂的犯了杀人罪,如此说来,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口口声声叫喊着要讨回公道?”有些人惊恐万分的说着,他们都很是敬畏的仰望着台上的西蜀王爷。

    “父王,西门大哥,你们终于赶到啦!”聂小星终于舒展眉头,开心的跳过来。

    王爷看到她为了救沈寒烟,身上也有少许的一处烧伤,一脸买碳翁的样子,就很生气地说道:“连堂堂郡主你们都敢放火烧,是不怕犯上大不敬之罪吗?”

    唐门掌门听到这直心虚,不由伸了伸舌头如灰头老鼠似的将身子缩到人群中去,再也站得不那么挺拔了。

    “真是太不像话了!”他说完,没有再多作耽搁就回头看了看一旁的西门冷说:“现在就让“公讨大会”主持者——西门楼主来做判决吧!”

    西门冷点点头,感谢王爷给足了自己面子,这一出场已将台上所有人的嚣张焰气给压了下来。

    “诸位——”他回过头看着遍体鳞伤的沈寒烟说道:“沈寒烟不能杀!”

    “什么?为什么?”台下众人纷纷不服的嚷嚷着。

    台上的门派掌门也大声叫道:“西门楼主你凭什么不杀沈寒烟?”

    “就凭武林令!”

    武当掌门摸摸胡子故作姿态的向他来回走去,然后笑道:“武林令!可笑,如果贫道没有记错的话,这武林令西门楼主早在几个月前就被沈寒烟夺去了不是吗?怎么到了现在,你还能如此厚颜不惭的拿这武林令说事?按道理来说,你今天已经没有资格说武林令了!我们各大门派如今还能给你几分薄面,乃是看在你是西门楼城主人的身份!我看西门楼主你就别自取欺辱啦!免得在天下人面前贻笑大方哪!哈哈哈!”武当掌门很是威风的直言不讳着,摸着胡子假装大度的微笑背后其实隐藏着内心按奈不住的滔天狂笑。西门冷啊西门冷,你小子想跟我斗还嫩着点!

    武当掌门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点头嚷嚷起来,只见各门派之间的弟子此刻的脸色很是一致,都是半带嘲笑半带讥讽的神态。有人还小声议论着,“连手中的令牌都没保住,现在还有什么脸谈武林令?!”虽说小声,但也恰到好处的让场上众人听得分明,此话一说众人更是按奈不住地嘲笑起来。

    唐门掌门也趁机跳上台来,站到他们“正义”的一边来,暗暗等待时机伺机报复。

    台上的西门冷面色不改,居然拿出腰间别着的折扇挥洒起来,抱手笑笑:“没错!看来武当掌门你还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老迈嘛!”

    武当掌门听得这后生小子这般敬老的回敬,心中很是愤怒!本来正得意洋洋的脸上也并未如修得正果般的平静,反而也如常人一样怒态百出,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西门冷。

    只见西门冷又说道:“刚才各位也都听到武当掌门的话啦,也不用我在多做一番提醒,看来各位都还记得此事,那就太好了!”场上的人见他话锋一转,也都紧张起来,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昆仑掌门暗暗对武当掌门道:“我看他是被沈寒烟这个妖女给迷惑住了,到时看他如何在中众目睽睽之下包庇这个妖女的,等他失道寡助之后就算是西蜀王爷也帮不了他,我们就等着瞧这出好戏吧!”说到这,他内心中那股所谓正义的杀人冲动又澎湃起来。

    “诸位,现在武林令的确还在沈寒烟的身上!”他看像一旁的沈寒烟又说:“我想对诸位说的是——”他故意拖慢了语调让人们都极为专注的竖起耳朵、垫起脚来听。然后才慢条斯理的高声说道:“武林令不仅是我们江湖中人公认的至尊令,同样也是朝廷中为防止武林动乱而承认的有效令牌,握有武林令的人不仅可以拥有江湖中的生杀大权,还受朝廷的——生死赦免!”

    “什么?什么?”听到这的人们都被震惊住了。

    西门冷再度解释道:“也就是说,朝廷对拥有武林令的人将给予生死的赦免!武林令其实也是江湖中的一块——“免死金牌”!”

    “什么?什么?”这下“公讨大会”上一片混乱,场上人声躁动起来!

    “怎么会这样?”嵩山掌门第一个高声叫道。

    武当掌门也不落后的问道:“西门楼主,武林令具有免死的功能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西门冷笑笑谦和的道:“因为你不是武林令执掌人当人会不知道啦!武当掌门,天下的事不是样样你都知道的!”后面的一句话几近于讥讽。

    武当掌门差点就被当场气晕。

    西门冷此刻已回身去为身后的沈寒烟松绑。

    此刻唐门掌门高声叫道:“且慢!请问西门楼主可有凭证?”

    西门冷笑道:“你要凭证?”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轴用黄缎子包裹着的卷册典籍抛给他,“这是我西门家三代执掌武林令所传下来的“武林令典籍”,上面不但记载了武林令成立公认的时间、地点,还有获武林令者所享有的十三条权利,其中一条就明明确确地记录具有朝廷中的赦免生死权,得此令者维护武林秩序,朝廷赦免生死!不仅如此,上面还有皇帝的御玺为凭!”

    众掌门人纷纷云集上去观看,见上面果然如他所说无半字虚假。这时台下众门派弟子都佩服起西门楼主来,毕竟他们除了武林令有免死的记载不知道外,还是记得上面有条“江湖中门派需听武林令执掌人号令,不得以下犯上。”所以,都不敢造次起来。

    此时,西蜀王爷也力挺西门冷向台下的众人解释,道:“西门楼主所说不假,朝廷中为了安抚你们这些江湖中的门派,也为的是天下太平,所以由武林中能者来掌管武林,凭此令者便有资格以你们武林中的方式,比武论英雄成为下一代武林盟主!让你们自己维护自己的江湖、保天下太平。此令不仅得到武林公认,同时也得到官家的肯定!”

    唐门掌门突然又问道:“不过王爷我有所不解,你口口声声所说的乃是前朝事,玉玺好像也是前朝的,现在都已改朝换代了,请问王爷是不是有造反之嫌?”

    “哼,我聂海天一生最恨成天惹事生非、胡乱造谣的人!早就防着你这些小人啦,我刚才就为此事同西门楼主一起进京面圣,所以才会迟迟来到!这是皇上新下的手谕,上面不但有玉玺为凭,还继续承认了武林令在江湖中的地位,所以说,武林令在朝廷中的免死条例继续有效,朝廷中的官府衙门都不能违抗!因此,沈寒烟并不受朝廷的刑狱。”说完还将圣旨昭告了一番,以便让临场上的所有门派信服。

    宣告完诏书后,他又严厉的道:“吾皇天威,就是不想让你们这些武林中唯恐天下不乱的不安分子,继续有祸害之心,朝廷一直以来都在想方设法的避免与你们武林人士冲突,为了天下的苍生社稷着想才会这么做。现在深寒烟的身上有武林令,我们官家是管不了她的事,正所谓武林的事有武林自己解决,现在就交给你们武林啦!”

    西蜀王爷说完很是淡定的站在一旁,众人都不该再有微言,场上一片肃然寂静。

    西门冷向沈寒烟示意,她点点头,忍住遍体的伤痛,颤抖的伸出手,从怀中掏出武林令高高举起,它在阳光下是何等的耀眼风光!实在是个会招来妒忌的东西!

    台下一阵哗然。

    她的身体因刚才被火烧已有些站立不稳的趔趄,她看向台下众多陌生人的目光,然后缓缓道:“我欠你们的,刚才已经还给你们了!”她不想躲避,也不曾躲避,该还的已经还了。

    现在该讨要别人欠她的啦!

    “你、你想要干什么?”唐门掌门被她怒视冲冲的目光吓得退后!

    “正义?刚才你不是要主持正义的吗?现在我问你,你杀的人就不比我多吗?且不说我是因为血障的侵蚀而误杀了人,就算他们真的是我杀的,恐怕加起来也没你们唐门杀的人多吧!你们唐门的人,为达到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无所不用其极。我问你,你们唐门为什么要制毒药?难道是用来救人的吗?你身上的那一种毒药是不能轻而一举就取走台下这些手无寸铁百姓的性命?”唐门掌门见她当众指责自己一人,突然感到不安的向后退去。

    “为什么要逃避?”沈寒烟怒震严词的冷冷盯着他看。

    场上的门派没一人敢言语,担心稍有不慎自己就被卷进去,都有些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哼——今天才让我看清楚什么叫做武林!还不都是你们这些江湖骗子的一场虚假表演,上台下台骗过多少无知的人?你们用正义来伪装自己,你们扪心自问,就没有杀过人?就没有杀错人的时候?江湖、在江湖中的人又有哪个是不杀人的?所谓的江湖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的地方吗?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什么情谊、正义都是虚假的谎言,你们都是些自顾自己的伪君子!”

    “沈寒烟,你不要太嚣张啦!”武当掌门第一个听不下去了,并不是因为要帮唐门掌门,而是因为刚才沈寒烟口中所说种种中多多少少能找到自己的影子,所以很害怕她将这些血淋淋的东西搬到台上来说。

    “怎么武当掌门?难道你怕了吗?”沈寒烟似乎早已看出他的顾忌来,越是这样她越不放过,“当年,你为了门风之耻,竟然将于大徒弟私通的女子赶出武当山,不仅如此,你还逼她服下堕胎药,以至于药性过猛在中途发作——命散黄泉!为保名誉而做出这么没有人性的事,难道不是虚伪是什么?”

    她说完,所有人都惊讶住了。但其中的一些武当弟子中知情者也不少,因为是武林中的丑闻,加上师父威严也没人敢公开讨论过。

    “什么?什么?竟有此事?”第一个对此事有所反应的竟然是昆仑掌门,他此刻很是得意的顾作夸张的叫着。其实,每个门派都有每个门派中不为外人知道的禁忌事情,这些潜在的隐晦谁都了解,只不过是看看谁的伤疤这么不幸会被人挖开罢了!

    昆仑掌门又假装吃惊的问站在武当掌门身后的武当大弟子,道:“贯通,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呀!”

    那被唤作贯通的大弟子面色惨白,颤抖着的脸上竟然流下了眼泪,人非草木谁能无情?一想到自己的孩儿胎死腹中,内心竟是万分苦痛,他虽没有回答,但人们从他无法自制的表情仍可看出端疑来。

    昆仑掌门仍旧不肯放过这个羞辱武当派的好机,会又假作同情地说道:“可惜呀贯通,你师父下个月还想要立你为武当山的继承人呢!”说出来,很带讥讽之意。

    武当掌门涨青的脸就要喷开一样,恶狠狠的看着一旁喋喋不休的昆仑掌门,昆仑掌门装出一副没看到的样子若无其事的回过头去,心中却在暗暗的盘算着,武当掌门这个老家伙一脸紫气东升的样子,看来离升天没有多少日子啦!我终于可以好好出出这口平日里的恶气,谁让他平日总让我在弟子们面前出丑?

    此刻的武当弟子大都垂下头去,很没脸面见人,多希望自己不是武当派的。

    看着昆仑掌门幸灾乐祸的样子,沈寒烟只感到一阵厌恶。

    “还有昆仑掌门,你也不用惺惺作态,当年你为了争夺掌门人之位,不是也陷害了自己的师兄?”

    昆仑掌门本来哈哈大笑的脸突然顿住了,一脸恐慌僵硬的用手指着她问:“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这个妖女!”此刻的沈寒烟在他面前就像是个无所不知的可怕妖女,他真怕她还会说出什么。

    “以后的事……还要我在说下去吗?”她转过头来冷眼看他。

    他此刻一张恐慌无比的脸已接近扭曲,慌恐的高声叫道:“请不要在说下去了,我知道错啦!请你放过我吧!”他说完几近疯狂的,如丧家之犬一样带着昆仑的人慌忙离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只有沈寒烟知道,因为他不仅卑鄙的陷害了自己的师兄,而且还强暴了师兄的妻子。这件事一说出来,身为掌门的他必定会名誉扫地,这一生也就完了!如此不光彩的过去面前,他当然要逃之夭夭了。

    西门冷也不解,台上的沈寒烟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个门各派的丑事?只听得她又看向嵩山的掌门道:“还有你们嵩山派!”

    嵩山掌门强挺着腰杆问她:“我们嵩山向来都管教森严,没有什么丑事!”

    她冷冷一笑,“是吗,掌门自身到没什么可说的,但你的内人却是个无恶不做的女人,你敢在天下人面前说出尊夫人的姓名来吗?”

    嵩山掌门万万没想道他自认为天知地知的这个秘密她都会知道?额头上已不断的冒着细汗,用几近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台下的人纷纷叫嚷着,“说呀!说呀!”

    真是一群好看是非的世俗小人,此刻,他们刚才那些报仇的心情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江湖中门派内的丑事的刺激感与好奇。

    唐门、武当的人已受了屈辱,自然也要让在场的所有门派都像他们一样才好。于是更加丑态百出的叫嚷着。

    “怎么,你不敢说了吗?你不是所谓的正义之师吗?为什么会害怕对人说出自己娘子真正的姓名来呢?难道你是怕天下人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毒娘子”吗?”

    “什么?毒娘子?当年不是被我们围剿时给杀死了吗?”武当掌门第一个感到震惊。

    “你当然会感到震惊,因为至今为止,你们打着正义之名的幌子围攻铲除的又何止我一人?我想你们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了吧!以多欺少总、想铲除身边的异己,无非是因为他们的行事与你们不同罢了!“毒娘子”固然杀了不少人,但却是明杀,而你们这些所谓正派间自我的暗中残杀不知有多少?依我之见“毒娘子”杀人可比你们更为光明磊落一些!”

    “阿弥陀佛!那么请问施主,老衲又有什么丑事呢?”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一身布衣的僧侣,因为他头上戴着硕大的竹叶帽,所以一直没有被人认出他的身份。

    他轻轻地将戴在头上的帽子取下,一脸谦和看着沈寒烟。

    此人光头上有六个香疤,看上去平和的脸上有六、七十岁的样子,留着雪白的胡须,但却十分清秀。

    他行礼道:“老衲法号“痴嗔”!”

    “你就是少林寺戒律院的律僧“痴嗔”大法师?”她问。

    “阿弥陀佛,姑娘竟然认得老衲?”

    “大师是个正直清修的大法师,师父没有说过关于你的事!”她说。

    “师父没说不代表没有!其实老衲自身也曾作过很多错事,也是个残缺不堪的俗人!人属无过?看来姑娘的师父真得是很处心积虑呀!”

    “这些话本是师父叫我夺到武林令后在武林盟主争霸上说的!现在我不想做什么武林盟主了,说了也无妨!”她十分坦率的说。

    “姑娘的师父让姑娘在武林盟主争霸会上说出来,这样一定对姑娘有利,前来争夺武林令的人自然会不战而败!到时候姑娘便可独揽武林盟主之位!姑娘本是个善良的人,何必要搅进这场看似可笑的闹剧中呢?武当掌门固有虚荣之心,昆仑掌门固有残忍的暴戾,嵩山掌门固有贪痴之念,唐门掌门做事也固然卑鄙,但是不是因为这样就可以毫无愧疚的去虚荣、去暴戾、贪痴嗔、逞卑鄙。如此人一旦没了愧疚之心就会变得疯魔,见别人杀人自己就去杀人,这样人心如魔、麻木不仁,没有愧疚岂不和魔鬼一样可怕?我们可以放错,但不可以没有愧疚!”

    “大师这么说,是在说寒烟做错了?难道江湖不是这样吗?不是丑恶的吗?不是你争我夺,你死我亡?我们这些亡命之徒,不是要在刀光剑影之下成王败寇的吗?如果连他们这些虚伪的人都没有错,那么我又有什么错呢?”

    “阿弥陀佛,施主的罪的确是被朝廷免了,但是施主内心真得就没有罪孽感吗?如果没有?施主刚才为何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烧呢?我认为施主是在赎罪,施主内心中是有自觉的,我不希望施主你被人利用!”

    沈寒烟一阵沉默。

    唐门掌门见状,连忙高声喊道:“没错!你这个杀人魔女,明明是自己杀了人,还敢在这儿口出狂言!”

    “你给我闭嘴!”沈寒烟冷眼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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