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章节字数:3814  更新时间:12-04-17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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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的满足,但是心里却不知为何的空旷。吉恩觉得他的大脑已经没有办法运转,只有不停地看着仪表盘上不断靠近300的数字不知该怎么办好,没由来的烦躁。

    他不知要去哪,只有不停的向前开,公路上飞速倒退的景物变成模糊不清线条,那种烦躁要溢出心头直到挡风玻璃前映出大片的湖面,吉恩才踩下刹车,他刚刚刹那有种想直接冲进湖面的冲动。

    被淹没就好了,他想。

    Fiesta的轮胎嵌进泥土里,湖岸边的芦苇半没了车身。

    吉恩茫然的环顾发现这里是万湖,明明距离修家只有短短25公里不到,但他却开了很久,从下午一直到太阳下山。

    他到底开过哪些地方,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吉恩推开车门翻到车顶上,还未干透的T恤被傍晚的风吹的有些凉意。还余有橙色光斑的湖面渐暗,直到所有的光线都消失,只有满目黑色的深渊,

    还是空白的脑海里忽然闪现了一些片段,修说他和景舒做了,他还看到穿着修的衬衫的景舒,然后他不停地擦着那些吻痕。。。。。。

    戛然而止,不敢想下去了,他做了什么?

    有种恐惧感席卷而来。

    他强。暴了景舒。。。。。。

    满身淤青的景舒,被他狠狠贯穿的景舒,被他压在身下的景舒,满是泪水的景舒,塞满了他的脑海。

    明明是他最小心翼翼保护的兔子,却被自己狠狠的不留任何余地的伤害。

    她好像被夏日雨夜后凌虐而残败的花瓣,伤痕累累。

    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他杀了景舒,他的兔子不会回来了。

    吉恩摸索着口袋,里面只有半包烟,不够他撑到天亮,远远不够,他蜷缩在车顶上,夜幕降临带起的雾气,湿冷朦胧包裹戕害着失意的心脏。

    吉恩以前只喜欢Davidoff的味道,尽管太过平淡的味道而和黑色的高贵烟盒落差太大。他认识迪诺之后开始不自觉和他一样的抽起万宝路,只因为迪诺喜欢万宝路黑绿呛的烧心的浓重薄荷味,他想起车里还有景舒某次留下的黑魔鬼,那种香甜腻人的巧克力味,有点像景舒。

    面前是万宝路黑绿和灰色黑魔鬼,他舍不得成为习惯的黑绿万宝路,却放不下占据了脑海的灰色黑魔鬼。

    日落后,苍茫的暮色渐渐地在西方消沉褪色,暗夜如死的化身将指尖点燃的烟雾一点点拖走,牢牢封存于寂静。

    景舒站在镜子前,只有面前的壁灯打开,身后的黑暗好似蛰伏的兽冷冷的注视着镜中的少女,淤青连成一片,好像渐变的油彩涂抹在白皙的皮肤上,这样大片的擦伤就算上药也办法好转,只能等待慢慢的愈合,结痂。

    有谁,能把她带走?

    吉恩于景舒就像是鸦片,她发现的太迟,已经吸食成瘾,牢牢的锁在骨髓里的渴求。

    唯一能做的只是站在亲手挖掘的坟墓前为自己哀悼。

    整整一周,她没有出门也没有人找过她,景舒想就这样腐烂在这个公寓里,压抑的喘不过气。

    别再这样下去了。

    景舒换了登机牌之后给修发着信息,她想要说谢谢,可是看着屏幕上两个简短的单词“回国,再见。”显示已发送。

    如果再接着发一次谢谢会不会很矫情,算了,她直接关机走向登机口。

    舷窗外是渐小的陆地,灰绿色夹在一起的色块,如果那个晚上没有帮吉恩打开那扇门,会不会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自己也不会这么乱七八糟吧,耳机里斯塔克的巴赫大六隔绝了机舱里的噪音,渐缓的处理音色是拨动灵魂的阿司匹林,源源不断的给予温暖的安抚。

    用两个月的时间来戒掉这个瘾,结束这一切,重新开始吧。

    那之后吉恩一反常态的没有拒绝任何一个通告的要求,他会准时的出现在录制现场,然后在录制结束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列夫和葛兰对于吉恩的反常一无所知,显然吉恩没有透露过这件事,一个只是他和景舒还有修之间的恩怨。

    如果可以,修愿意把这件事忘在脑后,旁观的看着吉恩内疚,自责,痛心,后悔。只可惜他卷入其中。

    对吉恩,没有抱歉,这是他放任一个扭曲的开始,就该独自品尝苦痛的结果。

    对景舒,是同情,他在景舒身上看到另一个自己。

    同样爱上了错的人,爱的遍体鳞伤,爱的看不到自己的一切。

    人生在世,谁没爱过一个渣

    后台的休息室里修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看到屏幕上的信息。他下意识的瞥了正在抽烟的吉恩一眼,看来景舒并没打算不告而别,至少给他留了信息。

    景舒没有告知吉恩,那么说明她并不想让吉恩知道,而且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也会不想面对吉恩。

    有些事,只有时间才可以沉淀下来,但,这种事,即使时间也没办法抚平怆伤。

    他才不是滥好人,修低下头顺手删掉了信息。

    在柏林上演悲痛的情景剧没有被景舒带回家,她要把过往遗忘,才可以有勇气在之后回到柏林,继续她的生活。

    自家老爸在帝都指导演出,这注定又是一个和那群家伙一起过的假期。

    “妹子,欢迎回到祖国的怀抱!”——你也刚回来没多久吧。

    “家乡人民怀念你。”——敢不敢再怂一点。

    “就差你一个了,小没良心的!”——别用北京腔,把舌头拉直说话。

    “所以,干杯吧。”——别用日语说干杯啊。

    “再腹诽试试看!”几个人默契十足的吼,所以说这种朋友就是只要你做一个动作或者是换一个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的家伙。

    面前不请自来的家伙自说自话的往景舒手里塞酒瓶,认识七年时间,彼此都不能缺少。

    尽管分散在了各地,但关系没有渐远,哪怕很久没有联系,但见面之后也不会生疏,依然亲密无间。

    在美国和生物制药死磕的冷笑话癖宁默,在帝都的叶苑有着一张萝莉脸但绝对是御姐心,日本苦攻广告的健气正太胡安,飞去柏林的景舒,和留守几人大本营的俞徵泽。

    一群错乱的疯子,用孽缘来概括他们的关系是最合适不过,他们陪景舒走过最混乱无助的时光,一起颓废,一起逃课,一起疯乱,一起飙车,一起大哭,一起傻笑。好到就和家人一样,在彼此的生命里,缺一不可。

    宁默和景舒最亲密,从初中起就是同学,又是邻居,两人总会黏在一起。宁默曾经很矫情的问过景舒“景舒,你相信男女之间有纯粹的友谊吗?”

    当时的景舒用一种你很白目的眼神鄙视了宁默,她当然相信,无关风月,只是无条件的相爱,和家人一样的相爱“如果不相信,那我们之间算什么?”

    理所当然。

    “我觉得我们是在彼此还没有明显清晰对男女关系有认知的时候,关系逐渐的好起来并且持续延接到现在,因为已经太过熟悉也就不再在意那些所谓的暧昧之类名词。”

    顿了顿景舒认真的回答了宁默,之后被宁默一个熊抱“妹子,我真是爱死你了。”上一秒还是认真的蹁跹少年宁默在下一秒破了功,原形毕露。

    景舒迷迷糊糊梦到了几年前的事情,久远的只在梦中出现了的事情。她睁开眼看到家里熟悉的琴弦吊顶,迟缓的大脑才开始运作,她已经回国了。

    刚打算继续睡,耳畔响起煞风景的闹钟声,用这种恶趣味的广播体操伴奏当闹钟的只有宁默这种人能做的出来。

    昨晚几人喝醉惯例的留宿在了景舒家,这种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宁默,你给老娘关上那破闹钟!”睡在景舒身边的叶苑抽起手边的抱枕砸向地板上的一团物体。

    “Cooldown,babe!”那团物体抱怨大清早就被施以暴力,接过抱枕直接捂在头上。

    “去你的技能冷去!你个死游戏宅!别拽英语,快关掉!”叶苑又砸了一个枕头下去。

    “。。。。。。你砸到我了。”不小心误伤到胡安。

    景舒翻了个身习惯性的往叶苑怀里靠,顺便抱住她的腰含糊的说:“阿苑,别吵。”虽然景舒床气很大,但是面对他们,她更愿意用一种撒娇的方式。

    蹭开的睡衣领露出还未完全消褪的暗色伤痕,从锁骨蔓延到肩骨,叶苑所有睡意忽然跑的无影无踪,她想要推醒景舒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连他们都没有说的事情,一定是景舒自己也不想提起的。

    很不对劲,她的小景舒有些变了,在细微末节的地方。

    等到早饭时已经快到中午“对了妹子,昨晚喝醉忘了说,我们打算去西藏,你回来正好一起!”

    “所以说如果我不回来你们就准备自己去了吗?”景舒手中拿着牛奶面无表情的趴叽踩上宁默的脚,忽略了宁默“好痛混蛋!”的痛呼,目不斜视的回到客厅。

    餐桌边的俞徵泽晃着景舒临走前给他保管的车钥匙,他是不折不扣的改装车发烧友,这样的车不该放在车库里积灰,真是太暴殄天物了“你的小芒该跑跑了,不然会放坏的。”

    俞徵泽口中的小芒是景舒18岁成人礼的礼物,是那个女人送给景舒的,也许是想要弥补心中对景舒的愧疚,在景舒随口提出想要这款车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就直接下了订单,这算什么呢?用钱打发自己的女儿吗?

    这辆橙色的牧马人Rubicon,用官方的配置应该是芒果橙珠光漆涂装的双门Rubicon。虽然和线条硬朗的外观相比,小芒这个爱称有些过于可爱,不过这几个人还是用强大的心灵接受了这个爱的昵称。

    “要去多久?”景舒没有意见,她需要一些东西来占据她的大脑,让她开始忘记那些事情。

    不停的行走,不同的画面和新的记忆恰好可以填满那些灰暗的阴影。

    她只想到这一点,也没去考虑从南京开车到西藏,3839公里,差不多已经横跨整个中国的路程,多么大胆疯狂。

    “来回一个半月,下周就走。”叶苑把荷包蛋放在景舒面前“你这两天可以去买些必需品,冲锋衣什么的。”

    “一起吗?”

    “我有,不过我会陪你一起去。”叶苑拍拍景舒的发顶,景舒这次回来,好像变得很黏人,她才不相信是因为一年没见所以十分想念他们这种白痴理由,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会这么想才见鬼了。

    她是几个人当中最小的没错,但也是最没良心最没心没肺的,就连决定去德国都是临走前三天才告诉他们,让人措手不及。甚至因为这件事,宁默生气的两个月没有和景舒联系。

    “不过这样的话,我这一个月不能练琴,我不想回去一开始的试演奏就死。”景舒想到新学期之后作为考核上一学期自拟课题的试演奏。

    “我也一个月不能画画,我还有作业。”胡安也想到这一点,插了一句。

    “能不说这么扫兴的话题吗?你们可以把琴和画具带着,反正是自己开车足够堆下你们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宁默无语的看着几人认真为难的样子,为什么他们的对话总是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不过,又能聚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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