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池山双虎(二)

章节字数:4536  更新时间:12-07-01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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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越来越暗,高高的丘陵上狂风肆虐,风卷着黄沙不时地铺面而来,三人静静对恃着,谁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就此时的情况而言,彭天虎虽然已经失去了战马,但要对付面前这两位年轻少年似乎还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他手里还握着田牧尘那把削铁如泥的黑刀,而田牧尘和王静莹这边则似乎只有逃跑的份了。

    彭天虎哈哈怪笑道:“两个小毛孩子,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乖乖受死吧!”

    田牧尘瞪了他一眼冲身边的王静莹低语道:“这胖子轻功不好,一会只与他缠斗,千万不要让他近身,而且,遇到任何事情你都要冷静,明白吗?”王静莹虽说是自幼习武,但是遇到如此凶险之事还是今生头一回,今日几番蒙田牧尘拼死相救,对面前这位小哥哥已经是极端信任,听他这么说,马上点了点头,紧握的双手里面已经满是汗水。田牧尘见她应允点头笑了笑,上前几步拔出那柄插在黑马身上的宝剑,冲彭天虎道:“胖牛贼,别逞口舌英雄,我俩人战你一人,未必便败,有种便来试试,看小爷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呵呵……好,好!”彭天虎气急反笑:“让我看看你怎么打得我满地找牙!”左手撇了那柄坏斧,只拿着那柄黑刀冲了上来。

    田牧尘看王静莹一眼道:“兄弟,上!”,两人一左一右,同时迎了上来。

    那彭天虎虽然最想杀王静莹,但见到此时情况,也是先着重对付有兵器的田牧尘,心想:“先杀了这个碍手碍脚,蓬头垢面的小子再去对付那小白脸子也不迟。”于是,把手上黑刀当斧招使出,招招重手直取田牧尘要害。谁知道田牧尘对他来势汹汹的攻势竟是完全不做抵挡,长剑只是象征性攻击几下,他的脚步确是及其迅疾,成八卦形势,不断地围绕着彭天虎绕圈子。而王静莹则是不时地飞来几脚,踢的全是他要命的死穴。

    彭天虎直到此刻才看出这两个人虽然年少,武术造诣却绝对不可小窥。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看不出这两个小崽子竟有如此武艺,若再让他们再练上三、四年,任何一人,都是难以对付,怪不得我那儿子…”想到这里心中杀意更浓,招式一变,将那黑刀抡开来,大开大阖,攻中带守,守中夹攻。

    三人酣战片刻,田牧尘忽然大叫一声道:“罢,罢,罢!”将剑横于颈前,便要自刎。那彭天虎大奇,心道:“这小子失心疯了不成,这是哪门子招式?”虽然奇怪,但也怕是田牧尘卖的破绽,不敢贸然攻击,只是用黑刀守住门户要害,静静观瞧。一旁的王静莹却是大惊失色,尖叫一声,伸手便来夺田牧尘手中的剑。却只见田牧尘长剑突然反转,竟一剑刺向了王静莹。

    这突兀其来的一剑,不光王静莹大惊失色,就连那彭天虎也是满头雾水,惊住不动了。就在二人惊疑之际,只见田牧尘那柄长剑微挑,一剑挑开了王静莹的帽子。

    彭天虎暗笑道:“两个小孩故弄伎俩,想让我分神,找死!”正要上前攻击,眼光突然扫到王静莹,登时愣住了:

    秀发如水,面赛桃花,这那里还是被自己恨得那个咬牙切齿的“小白脸”?怎么…怎么会!

    突然冒出来的美女会让任何男人大吃一惊,哪怕是性命相搏的战场之上。估计田牧尘在见到王静莹由男孩突然变成俏生生的美丽女孩也会有如此惊诧的感觉,否则他不会把那关乎性命成败的一击,压在这个看似荒唐的计略上。

    风险和成功是成正比的,他成功了。

    随着几声轰隆隆的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原本铺地飞扬的风沙顿时被掩盖了下去。田牧尘从死者手上夺回黑刀,伸手割下了他的头颅,刚刚变得清新的空气中登时散发出一股血腥味。

    “你!……”王静莹吃惊地看着田牧尘。

    田牧尘望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道:“谁也不会想到,拥有千斤之力的彭天虎会被我们杀死,这颗头颅足以让那帮山贼军心大乱,而且还会心生畏惧。”

    “哦…”王静莹看着田牧尘,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只听得田牧尘道:“还愣着干什么,我们快去看九黎村的百姓们怎么样了?”

    二人施展轻功,很快便回到了九黎村的高地上,但见下面已经是哀鸿遍野,鲜血拌着雨水形成了一道道血河,近处一个手持钢刀的矮胖山贼正骑在马上来回冲突,斩杀百姓。田牧尘一声大喝,飞身跃到那山贼的马背上,一刀将其斩于马下,随即坐在那马上,手举彭天虎的人头高声叫道:“彭天虎已经被我斩首,人头在此!尔等还不快快下马就擒!”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登时停止了厮杀,纷纷惊讶地望着,眼中净是疑惑,谁也不会相信平日里臂有千斤力的彭天虎会被眼前这个邋遢少年所杀,莫非他有妖术不成?

    彭天彪瞪着血红的双眼盯着那头颅端详半饷,忽得大叫一声,纵马赶上来,便要与田牧尘决一死战,却怎奈心志已乱,气血上涌,还未奔到近前,眼前便一黑,栽下马来。田牧尘抓住时机,纵马赶上,手起刀落,一刀把他的头颅也取了下来。

    这一下子,山下阵势顿乱,本来占尽优势的“卧虎帮”众山贼,在不短的时间内,便接连死去了两位大王,“卧虎帮”的众山贼平日里把彭氏兄弟视为天神一般,今日见两位大王竟如此轻易被杀,早已经被吓得胆战心惊,哪里还有什么恋战之心,只是平日里彭氏兄弟虽作恶四方、鱼肉百姓,对自家弟兄却是向来不薄,谁也不愿意先带头逃跑而已。田牧尘看在眼里,心中明白,手中高举彭天彪的头颅,大声喝道:“作孽者已死,儿等还不快快弃械投降,更待何时!”说罢,右手扬起,便将那颗血淋淋人头丢到了众山贼面前。只吓得几十个近前的山贼,一声哄乱,登时逃开了去,见有人逃走,余下的山贼再无斗志,纷纷弃械逃跑,百十名山贼瞬间就跑了个精光。

    过了许久,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山贼跑了,我们打胜了!”,众人才从突如其来的惊变中醒来,一时间欢呼声响彻天际,良久不绝……

    虽是打了胜仗,但九黎村却也是付出了惨重地代价,男女老少死亡三十二人,伤五十余人。当天晚上大雨过后,村中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架起高高的木台,一把烈火将战死的村民全部焚烧了。在悲壮而苍凉的挽歌声中,田牧尘觉得这个血性的村庄似乎与其它地方有着很多不相同之处,但具体是有什么不同,却是说不清楚。

    晚饭时,众人大摆宴席,村中男女老少二百余人全部上了席,众人将田牧尘推向首座,田牧尘也当仁不让,美孜孜地喝着黄酒,边喝边冲着旁边的王静莹笑,心想:“华山派大英雄,现在我的地位总比你要高了吧。”。王静莹白了他一眼,暗骂了一句“野小子”,便不再看他。

    一旁的阚槐站起来,举起大碗的黄酒,神情激动地道:“两年了,我们九黎村过着胆战心惊、提心吊胆的日子,今日多亏两位英雄,手刃我们的大仇人,让我们从新能过上太平的日子,来,我们全村来敬一下两位恩人!”众人“呼啦”一声,全部站起。

    田牧尘和王静莹赶忙诚惶诚恐地站起来,田牧尘道:“众乡亲严重了,我们…我们…”想说几句客套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尴尬地憋得满脸通红。王静莹白了他一眼,道:“大伯客气了,我们本是江湖中人,虽是晚辈,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也是份内之事。今日我们共同庆祝铲平‘卧虎帮’一事,若提什么恩人,那就大大折煞我们了。来,我也不和大家客气,我们共同喝完这碗酒,就都坐下,吃吃喝喝,再行说笑。”说罢,一饮而尽。大伙见她一女孩家,不仅说话落落大方,酒量竟也是这么好,颇有男子气概,都心中敬佩,纷纷叫道:“好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华山英雄,干!”纷纷喝干了酒,坐下欢腾起来。宴会上气氛热烈非常,有的谈论田牧尘刀法如何了得,有的赞赏王静莹剑法如何出众,直把二人夸的晕头转向,几杯酒下肚,本来矜持的二人,也是云里雾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

    阚槐手捻着胡须向田牧尘问道:“恕老夫冒昧,敢问恩人是哪里人事,家师是哪位侠客?”

    田牧尘少年心性,这几日奔波劳碌、应敌对战本已经渐渐淡忘父亲死去的事情,被他一问起,登增悲伤,道:“小子乃西安府田家庄人氏,家师…便是家父…他名叫田仲坤,也是一位响铛铛的英雄好汉。”

    “什么?你…你是说…‘陕西飞龙’—田仲坤田大侠。”阚槐闻言,神色登时激动了起来。

    “正是家父。”田牧尘奇道:“怎么,阚伯伯你认识我爹?”

    “岂止是认识。”阚槐呵呵笑道:“我与你爹可是老交情喽,二十多年前,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西北五虎之一的钻山虎在附近山上结营扎寨,到处奸淫掳掠、祸害百姓,比‘卧虎帮’可是厉害多了。你父亲闻知此事,便连夜赶到这里,与那钻山虎在山上大战了一通,却因寡不敌众,险些死在这秦岭山上,后来受伤逃到了九黎村,当时就是住在老朽家里。我见他伤势不轻,又怕那帮土匪追过来,就把他藏在附近不远处的一个极为隐密的山洞里,每天晚上,便带上吃的,烧上几壶浊酒去送与你父亲,你父为人也是颇为豪爽,没有什么侠客架子,每次非要我陪他喝上几碗,于是我俩人便在这山洞里谈天说地,聊个痛快,真是好不自在。”阚槐说到兴处,喜上眉梢,大喝了一口酒接着道:“时间一长了,我们便成了朋友。后来你父亲伤一好,便离开了。我本来以为他不会再回来,谁知道几日后,他竟带了另外几位好汉来,趁夜便端了那钻山虎的山寨,只搞得那钻山虎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着实为我们出了口恶气啊!”老汉忆起往事,心情忽得澎湃起来,本来浑浊的双眼竟也变得闪亮:“记得那天九黎村的情况和现在差不多,你父亲和我们喝到尽兴之时,便忽得跳将出来,站在前面不远处…呵呵…”阚槐站起身来,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块空地道:“舞起刀来喽…呵呵…说实话,老夫看不懂什么招式,但那刀法可真是漂亮,呵呵……”

    阚槐忆起往事,异常高兴,看着田牧尘细细端详道:“恩…像,真有点你爹当年的味道,贤侄,你爹他现在还好吗?老哥哥我真的很想他啊。”

    “他…”说起父亲田牧尘再也忍耐不住,滚滚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颤声道:“他已经过世了。”

    阚槐大惊,忙扶住田牧尘的肩膀道:“怎么…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田牧尘当下便把从林中救人至枫雪山庄被人冤屈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直把众人听得气愤异常,阚槐咬牙切齿得道:“都道绿林尽是英雄仗义之士,真没想到会有这种败类人渣,难道这世间就没有讲理伸冤之处了吗!”

    田牧尘道:“我此行便是去冀北聚义庄找我姑父‘冀北神枪’来为我田家报仇雪恨的。”

    阚槐神情激愤地道:“闲侄,你们父子两次救我们九黎村的族人,我阚槐虽不懂武艺,但只要闲侄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说罢站起身来,将碗中酒水高高举起道:“我阚槐向天发誓,田家的仇人便是我阚槐的仇人,我一定要助他报仇血恨!”说罢一口喝干,将那碗“哐啷!”一声摔碎在地,道:“如违此誓,便如此碗!”

    在场九黎村众人也都是血性中人,本来就对田牧尘感恩至及,听到恩公家有如此冤屈,更是义愤填膺,今见族长如此,也纷纷举起酒干了道:“愿听从田少侠差遣,如有不从,天诛地灭!”说罢,数十个空碗摔碎在地上。一旁的王静莹也举碗对田牧尘道:“牧尘,有什么事情只管说话,只要我活着的一天,定要帮你田家洗清这不白之冤!”说罢,一饮而尽。

    “好!”田牧尘见众人如此仗义,心中感激万分,举酒向天道:“爹!你可看到了,有这么多人为我田家仗义相助,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大仇得报,还我田家清白!”说罢,豪气顿生,将碗中酒水一洒向地,转头对阚槐道:“阚伯伯,以前我爹曾在此处舞刀,今日让我这个不肖子替我爹再给您舞一次看。”

    夜间晚风徐徐,四处燃烧的篝火随风而动。田牧尘猛喝两碗酒,借着微微地醉意,在篝火中央缓缓舞动起来,只见其身型矫捷、快慢相间,刀法刚烈而轻灵,时如惊鸿掠眼,时如静水泛舟,时如疾风烈火,时如大海沉沙,真是有说不尽地轻盈变换,直把在座众人看得叫好连连。田牧尘一套刀法舞将下来,阚槐激动地喊道:“好刀法!虎父无犬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众人一哄而上,将田牧尘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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