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盗小八

章节字数:5718  更新时间:12-11-06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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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的身手无敌是公认的事实,胆敢质疑挑战的诸如血尸、海猴子一类最终都逃不了掉脑袋的结局,对他来说,在火车站制造点不大不小的混乱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

    候车大厅有很多围栏、广告牌和长条的休息椅,闷油瓶动作轻盈地在这些障碍物之间穿梭,他并不跑直线,也不是单纯地拐“S”,而是很有技巧地绕圈子,让围追的人摸不着头脑,堵截的人也无从包抄。

    黑眼镜的后面一开始还跟了几个人,有警卫有帮忙的人,跑几圈下来几乎都体力不支地放弃了,到后面已经演变成二人的跑酷专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起先还义愤填膺地喊着“抓贼啊!”,看着看着变成鼓掌叫好了,黑瞎子若是追慢了一步,临近的大叔大婶还会给他打气加油……

    只有身为受害者的三叔急得直跺脚,精彩不精彩的跟他没关系,又不是拍电影,重要的是他的包呀,新书的更新还在里头呢,要是丢了他会被罗姓编辑拆吃入腹的!

    有戏不看那不是中国人的传统作风,更何况是那么精彩的表演,眼见看热闹的人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闷油瓶心知动静闹太大不好收场,于是暗地里给追在后面的黑眼镜打了个手势,而后装作体力不济故意放慢了速度,黑瞎子趁机加速追了上来。

    众人只见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后面的年轻人伸手几乎已经可以够到那包的肩带,不禁都屏息凝神,生怕一大声呼气就把那小偷吹跑了。终于,黑瞎子就势蹬了一下身旁的柱子加速飞扑而上,刚好抓住了被抢的包,那“小偷”一个没拿稳,就让黑眼镜抢了回去。

    只可惜包是追回来了,黑瞎子落地时身形一顿,就这几秒的功夫闷油瓶闪身窜到一面墙后面不见了踪影,众人直呼可惜。

    值班警卫带了几个人到墙后的通道去查看,黑眼镜拿着包回身走到三叔面前,不无“遗憾”地说:“他速度太快,没追上。”

    三叔看他的眼神有些怀疑,他是明眼人,隐约看出来黑眼镜是故意放那个人逃走的,不过既然包没丢,他也懒得深究。而且眼前的这人昨天还在街上见过,那时候也是他帮了自己一把,想到这,三叔立刻和颜悦色地笑说:“没事,谢谢谢谢,包回来就好,他身手那么好,看样子是惯偷,追不上就算了。”

    “惯偷?”黑瞎子闻言琢磨了一下,盗墓和盗窃本质上似乎也没差多少,只不过一个偷死人一个偷活人,那用这个词形容闷油瓶还是很贴切的,“嗯,”他点点头,“是偷了不少。”

    “哈哈。”三叔只当黑瞎子开玩笑呢,伸手拍拍他的肩拉近距离,“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没你帮忙我可得自挂东南枝了。”

    “小意思,不用客气。”黑瞎子半真半假地笑着回答,“您下次要是再被偷,我肯定还会帮忙的。”

    “呃……”三叔闻言咳嗽了一声,心说你是咒我还是怎么地,但人家一片好意,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道,“下次,哈哈,下次……下次你要是来杭州,就到昨天那店里找我,请你吃饭。对了,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黑眼镜张了张嘴刚想回答,就听广播中说他坐的那班车马上就要停止检票进站了,时间来不及,黑眼镜只说了一声:“抱歉我赶火车,有缘再会。”就朝二楼进站口飞奔而去,眨眼就找不到了。

    大伙目送他离开,边窃窃私语,一会赞美黑眼镜见义勇为,一会说他功夫好,还有人刚冒头说了一句“那小偷功夫也不差呀”就被众人打击说“是非不分、助纣为虐”……

    三叔抱着包发了会愣,才想起来检查检查有没有丢东西,同行的朋友凑上来问情况,三叔拍着胸口大呼口气说:“啥也没丢,都在。”

    “那就好,对了三叔,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很像黑眼镜啊?”

    “何止,”三叔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还觉得那个穿蓝色连帽衫的小偷很像闷油瓶呢!”

    “哎呀,你也这么想!”那朋友惊呼,“你说他们这是故意的还是……”

    “我哪里知道,”三叔气呼呼地摆摆手,“人家中彩票领奖还带着奥特曼的面具呢,美国的抢劫犯还穿着蜘蛛侠的衣服呢,谁规定咱中国的小偷就不可以COS张起灵了?!”

    ……

    胖子买了六张软卧的车票,刚好五张床睡人,一张留着放行李。位置在12车厢,刚好在餐车旁边,吃饭什么的方便。

    进了隔间把门关上,胖子就把有凶器的两个大包往下铺底下塞,解语花忙着安置其他的行李,吴邪边帮忙边望风,还好似乎并没有人追上来。

    “你刚刚说什么?”小花边打开他的行李包,边头也不回地问,“闷油瓶抢的那个人是个作家?”

    “是啊,叫南派三叔,”吴邪朝门外张望了一眼,“我还去过他的签售会,买了他的全套书。”

    “你是他的书迷?”小花看他一眼,顺手从包里扯出一件粉红色的衬衫,“我好像没有其他颜色的衣服,你拿一件你的出来。”

    “我不是,我二叔没准是,就是他让我买的。”吴邪拖出自己的包,边拉拉链边问,“你要我的衣服做什么?”

    “噢,那黑瞎子这次坑对人了,”小花笑道,“现在的作家,十个里面九个拖稿八个烂尾五个完结无期,尤其是畅销书作家。你说的那个什么三叔的,没准屁股后面跟着一堆想打他的读者。”

    吴邪耸耸肩,不大赞同摇头:“想打他的我倒没见着,想亲他的倒是有,而且有一个营。”说着,把找出来的黑色T恤递过去,小花却没接,“黑瞎子和小哥的装束太有特色了,等会换票的时候没准会被认出来,等他们上来了,你让小哥换上你那件,黑瞎子换我的。”

    吴邪一想也对,还是小花心细,于是点头答应:“好。”

    胖子折腾好行李就躺在下铺上直哼哼,一是真累了,二是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受那么大刺激惊吓,吴邪见他躺得七歪八扭的,就好心帮他把腿给搬上去让他睡舒服点。

    正忙活呢,就听见隔间的滑门被拉开,闷油瓶侧身钻了进来,反手又把门合上。

    运动了那么久闷油瓶只是微喘,连汗都没怎么流。吴邪扬手就势把衣服甩给他:“换衣服。”然后走过来在门口候了一阵,没有人追来,看来尾巴已经被甩掉了。闷油瓶站在他身侧脱掉连帽衫,然后换上吴邪的T恤。这T恤吴邪自己穿的时候像没毕业的大学生,闷油瓶一穿成有为青年了。吴邪上下打量了他两遍,郁闷地感叹闷油瓶丫的就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有味道。

    几分钟之后他们听到广播说快要停止检票了,可黑眼镜还没出现,小花的表情有些担心,他站起来说:“我出去看看。”刚把门拉开,他就见黑眼镜摆了个正好要敲门的手势堵在门口,对方愣了一下,笑说:“哟,心有灵犀。”花爷没那么多功夫跟他套近乎,伸手扯着黑眼镜的领子把人拉进来,随手扔过衬衫让他换上。

    “粉红色?”黑眼镜边解扣子边说,“没有别的选择?”

    “有。”解当家抱着胳膊,“不想穿可以光着。”

    “那张起灵的衣服是谁的?”

    “我的。”吴邪坐在左边的下铺,无奈地表示,“包已经收了,别想麻烦我再翻一遍。”

    黑瞎子脱了衣服,他上半身的身材其实也非常好,完整的胸肌腹肌,形状却不夸张,肌肉线条也很完美,与他一比,小花显得单薄了很多。他拿着解九爷的衬衫,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进行最后的挣扎:“那为什么不让小哥穿这个?”

    谁换谁的衣服是小花安排的,吴邪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现在听黑眼镜这么一问,也觉得奇怪:是呀,小花干嘛不让小哥穿他的粉色衬衫,偏偏选黑瞎子?难道……是因为他卖了他的手机?

    吴邪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只见小花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千金难买我高兴。”

    解九爷都这么说了,再纠缠不清的话未免有失大家风范,黑瞎子洒脱惯了,苦笑了一下就把衣服穿上。照理说,以他这样的身材穿什么都不会难看,但可能平时习惯了黑白,一下子跳跃那么大有些无法适应。小花的衬衣对他来说有些小,只好上面开着两颗扣子下面开一颗,两只袖子也卷到肘部,莫名地就多了一些风流倜傥又干练的意味,解九爷唇角勾着笑,似乎对此造型很满意。

    吴邪看着两个“粉红衬衫”站在门边剑拔弩张地对视,觉得有些诡异,就好像看到了两个小花一样,但黑瞎子的霸道气质是暖色调掩盖不住的,所以又微妙地觉得违和。

    闷油瓶坐在他旁边脸向窗外,对车厢里发生的事漠不关心,吴邪能闻到他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熟悉又亲切。

    检票的过程有惊无险,乘务员只是把眼光在各个人身上停留的时间分别延长了十几秒,后来经胖子分析,她并不是看出了什么问题,只是单纯觉得这几个男人长得不错而已。

    对此解释,吴邪表示质疑:“那为什么连你也被多看了一会?”

    “哦,这个嘛。”胖子打个哈欠,伸伸懒腰,才说,“惯性呗,一下子收不回去。”

    ……

    从杭州到昆明要三十来个小时,火车开始正常运行之后闷油瓶就爬上左边的上铺睡觉去了,吴邪和胖子都对此习以为常,倒是小花不大了解,他问吴邪:“小哥这一睡可以睡多久?”

    “除非必要——比如上厕所——他可以一直不下来直到到达目的地。”

    其他人显然没这等睡神的功力,胖子休息够了就拿出扑克牌招呼剩余的三个人玩升级,小花坐到吴邪旁边,想了一会才问:“升级怎么玩?”

    “你不会?”吴邪瞪眼睛,“这么平民的游戏……”

    “不会,我基本上只玩俄罗斯方块。”解语花平静地说,“我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学,扑克。”

    黑眼镜闻言偏过头来看他,他收起笑,表情深不可测。

    他知道的是,解语花年幼时就接掌解家,自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圈子摸爬滚打,直到把遗留的烂摊子摆平,再重建出老九门的往日的声威;他知道的是,解语花师从二月红学戏,从老北京的天桥到戏班子戏院,花爷出场那便是万人空巷;他知道的是,解语花少当家的威名,解语花青衣名旦的风光,不知道的是他年少的苦涩,他不愿提及的童年,以及他破碎斑驳的过往……

    “解当家。”黑眼镜从胖子手里拿过牌,四个花色各抽出一张放在桌上,“不会玩可以现学,规则很简单。我教你。”

    ……

    经常打牌的人都知道,新手一般运气都特别好,小花自然也不例外。他和黑眼睛打对家,破表的好运加上黑瞎子的实力,直接把胖子和吴邪杀的片甲不留,连内裤都差点输掉的胖子嗷嗷直叫,喊着肚子饿要吃东西就落荒而逃,吴邪追在后面骂他没义气。黑眼镜收了牌,摆了一个不知道什么阵法在教解九爷算命。

    餐车离得近,没几分钟胖子就抱着一堆盒饭回来了,最顶上还有两盘什锦水果。

    吴邪脱了鞋,踩着中铺的床够到上铺去叫闷油瓶起来吃东西,吴邪只喊了一声他就睁开了眼睛,估计根本没睡着,想想也是,他们在下面闹得那么凶,能睡着才怪,也亏得闷油瓶习惯了也不嫌他们吵,不然早被拧脖子了。

    但吴邪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他悄声说:“小哥,你下次要是觉得烦,招呼一下,我们就小点声。”

    闷油瓶侧躺着看了他一会,吴邪都以为他不会说话了,才听他道:“你们玩,不碍事。”

    吴邪趴在他床头研究了一下他的神色,确认了闷油瓶并不是在客气,才放心下来:“嗯,那下来吃饭吧。”

    见闷油瓶点了点头就坐起身来,吴邪就想先一步跳下,也就在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门口的方向有什么东西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吴邪一惊,差点就踩空了跌下去,幸好上面的闷油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才没摔个四脚朝天。

    借助闷油瓶的臂力重新稳住了身子,吴邪从中铺蹦下来,站稳了才抬头朝门口看去,正好对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一个个头只比火车下铺高十厘米的小不点正扶墙站在他们隔间的门口,张着小嘴,一脸崇拜地盯着“表演杂技”的吴邪。

    ……

    刚刚只有胖子出门买吃的,小家伙估计就是跟着他过来的。原来是小孩子不是妖魔鬼怪,吴邪大松口气,赶忙把鞋子穿好。其他几个人也发现了门口的小鬼,除了胖子还埋头吃饭,小花和黑瞎子都一脸好奇地扭头盯着他看。

    小不点看样子还不到1岁,站得歪歪扭扭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说话。他穿着格子的小衬衫和牛仔的背带裤,长相很可爱,眼睛大大的,炯炯有神,脸颊上两个小酒窝,看上去甜甜的。

    见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小家伙也不怕生,他一会瞄瞄吴邪,一会看看胖子买回来的盒饭,着实好好挣扎了一会,才噔噔噔地朝吴邪奔过来,噗通就撞进他怀里,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mamua(妈妈)!”

    胖子立刻一口饭就喷出来,米粒飞溅地到处都是,他被呛狠了使劲咳嗽,但还是不忘抬头意味深长地瞄一眼吴邪的腹部……

    小花找出一包纸递给胖子,才拍拍吴邪的肩,比了个大拇指,笑说:“吴邪,好样的。”

    吴邪已经愣在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坐在对面的黑瞎子笑得更贼,他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望着吴邪,然后似笑非笑地抬头瞟了一眼正准备下来的闷油瓶。

    “不是,”吴邪无奈,只好把怀里的小不点拎出来,捏着他的小脸说,“小朋友,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妈妈。”

    小鬼压根不理,他扭着身子挣开吴邪的手又往他怀里钻,然后聪明地换了一个称呼:“paba(爸爸)!”

    这次黑眼镜已经不再压抑他的笑了,而胖子早就非常不仗义地滚翻在地,就连小花也落井下石地说:“又当爸又当妈,吴邪你够辛苦的。”

    “我靠!”吴邪急得吹胡子瞪眼睛,心里直喊冤,天知道他还是处男之身每天早上童子尿一柱擎天呢,莫名其妙跑出来一小鬼就毁他一世清白,他还拿什么脸面对吴家列祖列宗。

    知道那三个看好戏的肯定是不会帮忙了,吴邪瞪了他们几眼,然后奋力把小东西拉扯出来塞给胖子,没好气地说:“你带来的麻烦你自己处理。”

    胖子缓了两口气,好不容易把笑抽的面部表情调整到和颜悦色的状态,才“温柔”地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鬼伸手扒拉着桌上的水果盘,含糊不清地说:“盗~小~八~”

    ……

    帮小鬼把盘子拿近一点,胖子抬头问:“百家姓里有dao这个姓氏么?”

    “有。”小花点点头,“道理的道,算一个。不过现在取名不要求一定随父姓了,任意一个字都可以做姓氏。”

    “而且他说的应该是乳名或者小名,”吴邪补充道,“小八,一听就不像正经名字。”

    胖子听了颇以为然,他拿了一块苹果逗小鬼:“盗小八,你爸爸妈妈呢?”

    小不点不懂事,闻言“唰”地就扭头看吴邪,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眨巴眨巴。吴邪被他看得没脾气,也拿块香瓜片喂他吃,小东西探过来啊呜一口把香瓜叼走,笑眯眯地含着。

    就小家伙一倾身的瞬间,有一块什么东西从他的领口掉了出来,黑眼镜坐得近,就伸手拿起来细看。那是一块玉不玉石头不石头的东西,灰白色,月牙形状,两个指头粗细,打磨地很光滑,看上去像什么东西的牙齿,又像钥匙。

    “这是什么?”

    “小孩子身上戴的东西,一般都是辟邪用,”吴邪解释说,“断奶之后免疫力下降很容易生病,而且如果新生儿生辰八字太轻就容易鬼上身,所以一般老人会建议带一个玉饰防身。”

    “这不是玉质的。”黑瞎子凑近了研究一阵,诧异地“咦”了一声,“这是骨头做的。”

    骨质品本身就不大吉利,众人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不过也的确有少数民族把骨头,尤其是人骨作为圣物的,他们一时也不好下定论。

    吴邪琢磨了一阵没结果,就想问问闷油瓶的意见,抬头一看却发现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床上了。他站起来环顾一圈,纳闷地问:“小哥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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