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章节字数:7424  更新时间:12-10-13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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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校门后,曹治奇和朱大竟还在送我们。

    这时曹治奇的手机响了,一听说是有外校的老师来参观本校,朱大竟劝他回去,可是曹治奇关掉手机,又拨了个号:“宋霆钧……对……你都知道了?……这事儿你去办,把他们招待好一点,顺便把庞开鉴也叫上。你马上到男女生院和食堂去看看,厕所没什么问题,中午的饮食要注意,弄得像样一点,我就不来了,这边我有事。”说完关掉了手机。

    “要不,咱们吃顿饭吧。”曹治奇提议。

    “对对对,吃顿饭,好好吃一顿。”朱大竟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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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举“市”闻名的名豪大酒店里,我们颇为痛快地大醉了一场。

    就像平时那样,我们互相道着“兄弟吃菜”、“兄弟喝酒”、“兄弟抽烟”之类的,喝得面红耳赤、摇摇晃晃之后,我们直言不讳地道着自己这么多年的酸甜苦辣,在饭桌上,互相慰藉着对方,其间豪言壮语连绵不断、反复强调,语调激昂,重音几乎字字俱在。

    在里面吃饭的人时不时望向这边。有几个熟识曹治奇的人曾过来拉拢他,要他喝几杯,他摆着手,又拍拍我的肩说:“今儿个我是来陪这位朋友喝的,要陪就得专一,不能一心二用。”那几个人就乖乖地走开了。尽管我已喝得一塌糊涂,但心里很清楚,“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我竟喝得热泪盈眶,只好借酒不断掩饰。

    我们终于在谁也扶不起谁的时候互相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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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真挚而又热烈地拥抱过后我和大哥到了一个旅馆,在旅馆的床上我吐得一床都是酒臭的饭菜,肠胃受不了控制,尚未消化的事物源源不断地自下而上喷出来。

    睡到下午4点多钟时,大哥已经起了床,我躺在臭床上不省人事,大哥拍拍我的脸,我还是没动静。到了最后我真的是被他猛击一巴掌才打醒了过来。

    我们迅速拿好东西,头晕乎乎沉甸甸地走出旅馆。

    “大哥,回去吧,兄弟这就算是跟你分家了。”我摇晃着身子说。

    大哥站在原地,静静地看我,眼光里流露出诸多怜悯——那是我不敢面对的眼光——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皮夹子,掏出十张100块给我:“这是1000块,你拿去,别还我。”

    “开什么玩笑!以为兄弟还不起还是怎么着?”

    大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兄弟啊,这社会可是变化多端啊,什么事儿都有个黑的地方,以后自己保重呐。”

    “大哥,当兄弟的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要我怎么感谢你?”

    “什么也不用说了,保重自个儿,就是感谢。”

    “不,大哥,我现在可以对天发誓!几年之后,我给你一栋房子,我一定要办到。”

    “但愿如此。不过还是要等你自个儿有了房子再说。你现在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对,自身难保,自身难保啊!我突然间想起那么一个人——越王勾践!”

    “兄弟,送你一句话:起跑之前先蹲下。”

    “但也别蹲得太低。”

    “好你个小子,本性不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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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房子挺烂的,而且是瓦房。”一个擦皮鞋的女人跟我说。

    “没关系。能住就行。有床吗?”

    “这些倒是有,不过里面不大干净,已经三年多没住人了。”

    “无所谓。水电能提供吗?”

    “当然。”

    “月租多少?”

    “你是城里人吧?怎么也来这种地方找房子?”

    “你开个价。”

    “那里面真的不怎么干净。我是老实人,老实人说老实话。”

    “就算帮我一个忙。”

    “还真不好收你钱。你随便给点吧,我们那儿还是土墙。”

    “没关系。那儿离城里有几里路?”

    “三里多。”

    “好,行了。你说个价。”

    “就一个月30吧。实在不敢收你的钱。”

    “好,就这样,你别跟我客气,我叫王九哥。”

    “看样子你今年有二十二三岁了吧?”

    “看样子倒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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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个偏僻的地方,后山有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田土肥沃,乡气纵生,人们朴实并且纯真。我所在的地方是间小屋,约有20平方,的确有一间床,屋里有一堆煤炭,墙壁上大量的蜘蛛网横纵交织,屋里透着许久无人居住的腐臭味儿。我毕竟是生在农村的人,对这些早已习已为常,相对而言,我觉得这里很安静,一切愉快淋漓的沉思都将在这个小屋里得到出乎意料的结果。

    那个擦皮鞋的女人有个孩子,到外地打工去了,只有丈夫留在这里,他们非常友善,尽管两口子偶尔会有一两句斗嘴,但终因其水平有限而自觉封口。

    他们的屋子离我这小屋有五十米之远,这样,我的小屋就成了一个“特立独行”的小屋,它像一个小蒸笼,在这小蒸笼里我王九哥就像一个小馒头,慢慢地发涨,最后成为一个大馒头。想着这一些,我心中竟有些说不尽的快活。迅速地帮他们搬走煤炭,然后三下五除二地清理好一切,把窗户打开,铺上床,这个“家”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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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我迷迷糊糊想了很久,想到自己终于脱身而出,仿佛远离尘世,顿生聪颖。

    我想到了林林洁。

    她现在一定是在韩越锋那儿,两人正斗着嘴或是做着其它什么,当然没人知道他们做什么,也没必要知道他们做什么,总之我希望她保重。

    还有丁杉杉。她自从那一夜之后,回去一定被她母亲大加斥责,或者也像嘉嘉那样被大大检查一番,然后火冒三丈要找我算账,当然至于算不算得了账那还得以本事论,我当然无所畏惧,而且非但无所畏惧,反而理直气壮、气势凌人。

    对了,还有嘉嘉。她现在一定在问大哥关于我的情形,然后心中汹涌澎湃,急着想要见我,可惜他们都不知道我在哪儿。

    现在江云天一定到了厦门,正在拿着他哥借给他的钱自力更生或是大量奢侈浪费,这兄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知道,就像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别人不知道一样。

    吕战现在一定是到了广州了,他带着一大笔钱究竟要干什么呢?他这么一个人走了,家里只留下他母亲一个人,这下儿子也跑了,老公也早离了,一个女人在家孤孤单单过四十岁年龄的生活,哎,悲哉!

    肖吾一口头上说是回家种庄稼,我估计他种不了多久,顶多也就回去帮家里人煮煮饭、挑挑水,当然他父母一定急着跟他找媳妇,也不知道哪家倒霉的闺女会惨遭毒手。

    任炼这个冷冰冰的哥们儿此刻一定在专心攻读狗屁书,正在为着北大奋勇拼搏。这么爱GiGi的人暗恋丁杉杉,想着丁杉杉跟GiGi也的确有相似之处,我倒希望这是不错的一对。我甚至在想,他们会不会像革命主义爱情那样——相约在北大?真要这样,那丁杉杉还得挑灯夜战或是头悬梁锥刺股什么的,毕竟她现在的成绩还不是任炼的对手。

    跟龙野定的那桌台球我也想到了,不知道被我痛扁之后还能不能动杆子?

    对了,还有我的父母,这会儿他们还不知道我不念书了,不过大哥一定会通知他们的。我准备在这儿做出成就,然后衣锦还乡,用以表示我选择得当之无愧、正确果断。

    那么我该怎么衣锦还乡呢?这个问题该思考思考。

    农村里面最缺的就是钱,我想我得扛起这个责任,总有一天,我得大力帮他们,而且从目前看来,该帮、必帮不可的人有且仅有我一个。

    从水平而论,他们都是体力活,我很可能是非体力活,我容易些,我就该帮;从地方而论,我在城里,他们在农村,城里的一块钱跟农村的一块钱是不一样的,在城里,一块钱可以在农村当两块钱的价值,城里人看一块钱无所谓,可农村人就是把它看得很大很紧,在这儿我一个月如果两千,那么对他们来讲,就能有四五千块的价值,因此我该帮。

    我的哥哥以及哥哥的媳妇、姐姐以及姐姐的男人这一辈大都丧失斗志,没什么希望;跟嘉嘉一代的兄弟妹妹,大都太笨,没几个少年老成的,连我当年的那股傲气都没一个人有,原因就是受他们父母压抑得太不成样子,在学校太循规蹈矩,最后希望只好落在我的头上。

    糟了,我还想起了林林洁的班主任聂莘妮!

    她今晚还有一顿饭菜等着我去吃,并且还将谈一些属于“上层建筑”方面的话题。

    我迅速起了身,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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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城里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六点钟。

    我忘记了路上遇到过别的什么人,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我撞到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有些面熟,我最后喊出了她的名字:“欧阳若萱。”

    “林林洁的男朋友?”她惊奇地叫着,叫了之后笑容突然凝固,“林林洁怎么有那么多男朋友?”

    我明白她的意思:“你说的是韩越锋,对吧?什么时候来过?”

    “这几天韩越锋一直都开着车来送林林洁,然后又开着车来接林林洁,我们觉得韩越锋才被开除几天,人都变了,变得特别爱摆阔,穿着一身黑衣开着一辆黑色轿车在学校门口和操场边转来转去,显自己好有钱似的。”她翻了个白眼,突然问我,“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我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她觉得自己多嘴,直说:“对不起对不起,不该问你这个,不该问你这个”。

    “我现在跟你打听一件事,你认识林林洁原来的男朋友龙野吧?”

    她一听“龙野”两字,马上伸出舌头,表示厌恶:“那个人好恶心哦,身上那么多肌肉,脸上还青春痘一大把一大把地挤,脏兮兮的。不过这几天没见他来骚扰林林洁。我疑惑他怎么会把林林洁让给你?”

    “让?恋爱是让不来的。还是全看林林洁怎么想吧。”

    我让她转告林林洁我已经退学,现在在一个村里租着房子住。

    她不敢相信我退学,连问几声:“真的吗?真的吗?”我被逼无奈,只好说:“地球人都知道啊,敢情你打火星来?”

    之后我便去找聂莘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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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女儿,人长得挺漂亮,特恭敬,一看就是那种老师一心教出来的人。

    她乖乖地看了我几眼,怀疑地问:“你就是王九哥吗?”

    我说“废话”,问她妈在不在,她“蹬蹬蹬”跑进屋里,拿出一张纸条,纸条清晰地写着:

    王九哥:

    今天碰到朱大竟,说你竟然退学了,十分惊讶,也很为你惋惜。我听朱大竟讲你是个守信用的人,但听说你和你亲戚一路回去了,很可惜我们不能好好聊一聊。这几天我都不在学校,将去北京学习几天。如果你来了,我女儿会把这封信交给你的。

    关于林林洁,前几天,我们全班都到市二院去看了她,她那天很高兴。我还跟她单独聊过你,她的确对你很有好感。我在别的学生面前或许还要避开谈论学生恋爱,但在你面前,我不能那样做。你让我想起我和我丈夫在大学的那段时光,那时我们都和年轻,在北京,冬天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他爱雪,常带着我在雪中漫步好几里,有时夜里也会拉我去看雪。我们一起抓雪扔向对方,一起嘻嘻哈哈地笑,最后大家都累了,就坐下来互相依靠着,或者到茶楼去听戏,回想起来,这样的感觉在今天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

    关于你的未来,这是我最担忧的。你以后的人生是个未知数,但是你要明白,人就是为这个未知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倘若什么都知道了,那未尝不是一件机械而呆板的事。人们正因为不断探索,才没有白活这一世。生命本来就无意义,而很多人嘴巴上是这么说,无聊的时候心里面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更多的时候人们把自己看得太重。生命是无意义,这是最后的结果。但我们还有过程。这就像几何里的证明题,结果已经知道,但要我们证明。一个人为了别人,会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有意义。

    人的未知就是人的无知。有人会嘲笑你的无知,那是他认为他比你更了解世界,那么,我希望你多跟别人学学;有人会利用你的无知,那是他认为你目前还对他设计的陷阱无力揭穿,那么,我希望你能看清社会险恶。世界上没有圆满,人类都应该永远向更高者学习,向更底者传授,向优异者敬礼,向丑恶者反抗。

    世间万物都是一个螺旋式的上升的过程,但现在多数人过的是原地转圈的日子,所以人类鲜为长进,痛苦也必颇多。这是一个恶性膨胀。怎样从原地转圈变为合理的螺旋式上升呢?你必须从你身上找个截点,也就是破开你自己,然后把那个截点向高处旋起,而你现在只是有心了,有心,是有了,一如垮掉的一代里挣扎着的人们,一如愤青们的决想,但如果你们不找一个截点改善你们自己,你们也会成为原地打转的一群,所谓的激情也就将成为一个发泄的工具,这是人生法则。你才十八岁,应该明白并努力理解接受这个道理。

    上面我讲的点点哲学是我对你们这一类有理想的特殊的年轻人的期望,祝自醒,并鹏程万里。

    聂莘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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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十分舒坦,就是在寂静无声的小屋子里抱着从一个地摊哥们儿那儿超廉价买下的书一本本地读,那些张扬个性风采、注重特立独行的人物事迹的篇章全被剪下,当今社会里普遍关注的热点焦点也一个不留,全部剪成册,编辑成一个资料袋。现在年轻人的动态和情绪,淋漓痛快的批判文字,走出中国到异国留学和移民的异国生活等等,一切真实而富有珍藏价值的资料全部归纳在里面。

    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来是一个如此厉害的工作狂,一天可以工作十八个钟头,每每发现一则真实而详尽的资料时,仿佛人又多出一个活细胞。

    我总是爱坐在一个地方,给自己拟定一个题目,然后胡思乱想,想通了就皆大欢喜,想不通就把已想通的路线记录下来,等知识面更宽之后再打开重新开辟路程。这其实就是真正的中庸之道,当你走入一个极端再也前进不了的时候,不如退后一步,把面扩宽,然后再前进,直至另一个极端,然后再后退,再扩宽,再前进,再极端……等于说,任何事物的前进都是由无数的极端构成的,这是我得出的结论。人们所谓的中庸其实是一种折中,是一种老奸巨滑,而我理解的中庸却是任何事情都往极端发展,等发展到了极点,然后退后一步,等打宽后继续极端,极端有理。

    而且我还好奇地想,两点之间最快的速度所走的必定是直线,这是练武术时的概念,把这个概念放进生活,那么人生的规划最节约时间的肯定应该是直进,而不是弯曲前进,否则就浪费了时间。任何的直言不讳和直冲猛zhuang都将是最迅速的方式。人可以不那么循规蹈矩,人完全可以按照自己预定的一条路横冲直撞,如果表现出来的是率真和耿直,那么他起码在人生原则上胜过了大多数圆滑的人,因为圆滑的人无论从言辞还是从动作都是绕着对方、绕着外界走,而直言不讳者是把自己的潜能作为基础,把自己的潜力作为第一看点,因此他发出来的东西与圆滑者的东西有个最大的不同:锐利而真实。锐利代表速度,代表省时;真实代表接近本质,代表对自己负责。真实的东西才是最有力量的,胜过一切的故意设计和精雕细刻以及世俗媚态,它有光芒,有穿透力,有非同寻常的生命力,而且是不断循环地疯狂滋长的生命力,它势不可挡。而圆滑,就像肥皂泡,在强烈阳光照射下只有死路一条,一个接一个地爆。它的生命是如此浪费且懦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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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是个晴朗的日子,记不清究竟是哪一天,没有一片云,阳光洒下来使云朵全都消融在里面,风微微吹过后山的竹林,林中叶子沙沙作响。

    我走出屋子,准备去看看林林洁。

    很巧的是那天正是月底,在广场一角烤红苕的地方,我碰到了伤口全愈、壮壮实实的龙野。他看起来棱角分明,气势凌人。

    我们先是望着一惊,我以为他会对我咬牙切齿并继而大打出手,但事实是他竟然对我慷慨一笑并随之热烈击掌。我有点糊里糊涂了。

    经过了这些天,六个兄弟已经分散,斗志乐队也无力重振,林林洁现在韩越锋处,丁杉杉与我并无联系,我已退出大哥家,退出学校,等于说我几乎失去了我原有的一切:伙伴、演出、女友、家庭、学校……

    当一个人真正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才明白创造该有多重要,也会发现经历中敌友的亲切。

    205

    我们在一张石头桌子上坐下,要了两瓶可乐。

    “那妞儿最近跟你怎么样?”他轻松地问。

    “怎么着?在学校你没看见她?”

    “嗨,还说呢!吃了你那几拳的亏啊!我没去学校,请的假。本来是想找你算账的,算了,这账不算了,你可要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啊。”

    “你要真来找茬儿,我也只有奉陪了。”

    “好!有种!算是没看错你!不过我说的人情可不是指这个哦。林林洁……”

    “哦!你他妈还当这是顺水人情啊?哎,可惜啊,你这红娘怕是不能给我当啰!知道韩越锋吗?”

    “我连谢霆锋是谁都不知道,哪有闲功夫管什么韩越锋啊?”

    “好大的架子。这人吧,我以前的兄弟,现在的情敌,以前是他们班的,后来揍了谢一水,被开除了。以前把林林洁送来送去的,不知这几天咋样儿。去过林林洁原来住的新风旅馆吗?”

    “早没人影了。那里面跟她住的那女孩儿先还在,后来过了几天就不见人了。”

    “那女的干嘛的?”

    “跳的,专门跑酒店里面的主儿,人家甩她个五六十块,她站在人家面前,唏哩哗啦脱它个精光光,挑逗男人啊,开房间啊,反正就那么回事儿,跟老板五五分成,哎,又一苦命的女孩儿。听说是又去搞什么色qing电话了。”

    “这事儿国家可管得严啊!前几天看一报纸,说一个十四岁的男孩打那电话打得精神都出问题了,还进医院了,他妈哭得跟什么似的,说想见见这位小姐。其实那叫什么小姐啊?有一个四十八岁的小学教师就是那儿的声讯小姐。反正简单,就是说点儿男女性方面的,声音要细,语气要妖,回答要迂回,努力引诱,大片大片的黄色讯息,反正假得厉害,我当是什么事儿呢,都把小孩的智商当什么了?这些小孩也够可怜的,好奇呗,挺混蛋,跟没喝过稀饭似的,中国性教育落后,又要被国家隔离了解,回想咱们那会儿,五六岁什么事儿不知道啊?这是脱了裤子放屁。要说呢,这什么事儿到了国家标准那儿,准没一个符合要求,你说什么叫性,什么叫黄色,什么叫艺术,这是国家标准能够说得清楚的吗?我看还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国家呢,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太阳东边不出西边出,你要禁你就禁吧,反正我这人对肉市场的没感情的事儿不敢兴趣,看了点儿黄色也是没什么感觉的,要说这色qing声讯我更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酒吧的事儿吧,见得也多,去不得就甭去,像什么同性恋酒吧之类的,你砍死我我也不去,我一去,准会砍死人。”

    龙野喝掉一瓶,觉得不过瘾,继续要了两瓶,分瓶给我;“林林洁以前只在那地方唱过歌,出场费一首有五块十块二十块甚至五十块一百块不等,那里的人特尊重她,当然,人跟人呆一块儿呆长了,我他妈就觉得这小妮子腻了,我这么说你别动气,我说的是实话,大概人跟人就有那么一点时间玩激情,反正过把瘾就死,就那意思,一开始那会儿我对她也有你现在对她这味道,不过后来觉得这丫的看惯了,没兴趣了。”

    “难怪林林洁喜欢你。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韩……韩什么来着?”

    “韩越锋。”

    “哪路的?”龙野蔑视地问。

    “他老子是包工地的,市里面有不少熟人。当然要摆平他那个靶靶根本不成问题,但是实在没必要,犯不着。我也劝你算了。”

    龙野定声说道:“算了?我龙野有这么好算的吗?难不成你看着林林洁这么着无动于衷?王九哥,我姓龙的跟你说实话,我现在对林林洁那是的的确确没兴趣,这你是放一百个心,我要还在乎这个,我今儿不就拉着大帮兄弟来揍你了吗?”

    我点点头。

    “我跟林林洁,过去是情人,现在是朋友,什么是男人?要理智战胜情感,这一点都做不到,那算什么男人?你这人呢,冤家,想揍你吧,又发觉我他妈是有眼无珠,尽做缺德事儿,明明看见挺好的一对儿,又要拉开一个,留下一个,拿来做寨主夫人,你说我能那样吗?”

    “说的是。”

    “王九哥,就这么着吧,这事儿就算是我姓龙的对你的承诺,也算是对自己过去冲林林洁做的那些缺德事儿的一种反悔。等结果吧,兄弟。”

    “事儿别闹得太大。”

    “成,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分寸了。咱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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