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修改章节  第008章 事不过三

章节字数:3897  更新时间:13-05-04 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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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事不过三

    ‘嘭噔——’沉闷的一声,想必是不疼。第四次折下床的刘锡竹面黑若锅底,心说谁疼谁知道!撑着地勉强坐起,刘锡竹感觉身若千斤鼎,虚浮用不上力,一双眼睛哀怨的看着床上抱着狐狸呼呼大睡的宋景渊,眼下乌青一片,想必是肾虚了吧(此乃空虚公子作祟)。

    文雅的刘锡竹怒了!心中咆哮道:事不过三啊!世事不过三啊!怎么能折下来第四次!

    转头见东方现了鱼肚白,回首见卧榻一溜边儿。刘锡竹撑身站起,叹道:得嘞!起床!

    开门,冲进衣服里的凉气让他打了个激灵。早晚有些凉,刘锡竹踏着露打了桶凉水。

    舀了一壶烧上,转身又取了揩齿药和刷牙子,刘锡竹和广大临曲百姓就这样开启了新的一天。

    待到从堂内能听到访书巷子里人来人往的声音,刘锡竹才回到卧房,欲叫宋景渊起床。

    谁知,‘鸠占鹊巢’的宋景渊竟然还在仰天大睡,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刘锡竹想,他终于明了为什么书林坊只有下午开门了。

    摇头叹气背着手,刘锡竹就去了前堂开秋肆斋。

    卧房。

    雪雾似的双耳微微地抖了抖,狐狸不情不愿地眯开了一条眼缝儿,迫着自己警惕打量周围的环境。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戳在自己的肚皮上,狐狸警觉,睁开的左眼见一人仰面呼呼大睡,视线缓缓移到自己的腹下,那个人的手正攥成拳头隔得自己难受。

    鼻子耸动,狐狸闭上了眼,稍稍安心,周围没有同类的味道。腹下难受,狐狸耳朵又抖了抖,可就是打不起精神提不起力气。他知道,自己的精元已经被偷了。可他不解,他居然活了下来。

    试着运气,体内枯寒中却携着几丝温暖,狐狸嘴角一挑,心中冷哼一声:红狐狸,我不死,便是你亡!

    宋景渊醒来时已近午时,睁开惺忪睡眼,感觉手臂酸麻,一个温暖柔软却死沉的物什正压着他的手臂,寻着看去,但见狐狸肚子正‘毫不客气’的压在上面。宋景渊醒了醒神,未抽出已经麻痹了的手,顺势翻了半身,别扭地支着被压的手,眼睛在狐狸身上游移,目不转睛的打量。

    由上到下,线条流畅,绒绒的大尾巴团在自己面前,周身竟没一丝杂毛,宋景渊笑着想,还真像平安说的好漂亮的皮毛,这若被父亲见了,怕是眼睛得乐开了花。凑上前去,方要抚摸,心中又是一惊,呵……这狐狸竟是只极品的银狐!见它周身莹亮雪白,竟不知绒毛根部却是极少一截的黑色。

    宋景渊感慨,幸好自己不是猎户家的儿子,否则父亲无论如何也会杀了狐狸的。

    狐狸嘴旁的胡须被狐狸牵得颤了颤,宋景渊眼睛随之望去,狐狸竟挣扎着要睁开眼。宋景渊大喜,缓慢地抽出手,盯着狐狸的眼睛,等着再次见它湖一样的眼神。宋景渊欣喜,因为,他救活了狐狸。

    狐狸睁开眼时,一双发亮的眼睛撞进它的眼中。它下意识的想向后退,但精元被掏空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人类的味道和气息扑面迎来。

    那人眉眼带笑,清俊干净,有种木本的味道,只听他欣慰道:“小狐狸可算醒了。”说完还动手动脚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狐狸不悦,露出了下齿两颗尖尖的狐狸牙,哪只自己落难的狐狸不如猫,那人竟咧开了嘴哈哈笑了好几声,边笑还边蹂躏自己脑门儿!狐狸气愤,欲发出低沉的嗷叫声警告,不想出口却是病恹恹的喑哑之声。狐狸气恼,索性闭上了眼睛。

    宋景渊见狐狸不仅身体动不了,而且神态病弱,鼻头也是干干的不见光彩,眼中忧色闪过。摸了摸狐狸骨感的下巴,宋景渊翻身而起,左臂上的麻痹感仍旧未消,呲牙咧嘴的使劲甩了甩,不见效果,沉了片刻那种微疼的别扭感觉才渐渐消失。

    下了床发现桌上水壶里是满满的温水,宋景渊举杯痛饮三大杯,才解了口中干燥之感。腹中酸痛,才记起昨晚并未进食。找来了大碗,宋景渊倒了大半碗温水,回到榻上,摸醒了假寐的狐狸,喂它喝水。狐狸是渴急了,喝的鼻头鼻梁都水渍,宋景渊笑着用手去揩。

    喝完了水,自然是解决天下大计——吃饭问题。

    宋景渊有商有量的问:“小狐狸,你吃什么?王婆做的肉包怎么样?诶!别闭眼啊,闭上眼我哪知道你爱吃什么?”不堪宋景渊三番四次地‘侮辱’,狐狸眉间的两撮短短绒毛委屈的扭着,睁开眼,竟似闪有泪光。

    宋景渊心疼地揉了揉狐狸引以为傲的耳朵,开口说道:“哎!可怜的小狐狸。不用感谢我。佛都说了,救狐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从哪里听的盗版……

    想了想,宋景渊道:“要不咱们吃三鲜居的三鲜灌汤包吧,保证你吃了这次想下次,味美多汁!”然后肚子响应般的咕噜叫了一声。

    宋景渊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那咱们就吃三鲜灌汤包吧。”

    狐狸不屑地哼哼两声,下巴藏到绒绒的尾巴上,闭上了眼睛。

    下床,推开门鸟语花香,杨絮若雪翩飞,宋景渊笑着对太阳眯了眼,心情无端转晴。

    信步般踏进前堂,见秋肆斋正大门敞开,宋景渊心中突然一突,转眼见活生生的刘锡竹正手里攥着书,脑袋磕在案桌上一动不动,心中暗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叫醒了刘锡竹,宋景渊急切道:“你怎能开秋肆斋,这几日秋肆斋不可再开了!快去将门关上!”

    刘锡竹满脸迷惑,转头想自己也没得罪官差啊,关什么秋肆斋?!

    “为何?”

    “……”不能说我曾咒你将死吧?不能说怕被抓个现行吧?

    “睡傻了吧。快去洗脸漱口,早些回去吧,不然,你母亲差人来找就不好了。”刘锡竹贴心提示。

    宋景渊心中暗苦,想把这辈子要说的菩萨保佑都说了,不知佛让不让他抱抱大腿。

    正兀自哀思,门外一人走进,行了个礼,道:“刘公子,我家大夫人找小少爷回去了。”

    你看,催命符来了。佛祖果然不收伪信徒。

    宋景渊暗道吾命休矣,吾命休矣。

    回过身,那家丁亦朝他行了个礼,恭敬道:“小少爷快快回府吧。大夫人备了菜等您呢。”

    宋景渊祈愿,愿娘亲还未听风雨,不知详情。

    回了身,心想不可将狐狸带回府中,在锡竹这里反倒安全,宋景渊放不下心嘱咐道:“锡竹,狐狸现先托付于你,你要好好照顾。”又道:“它想吃三鲜居的三鲜灌汤包,记得买回来。还有,它身体尚未复原,饮水吃食还望你照顾才是。”说完抱手深深一躬,“景渊先行谢过。”

    刘锡竹凌乱了,这是秋肆斋托孤吧?!这个昨晚还不客气‘鸠占鹊巢’的宋小少爷现在居然装模作样的‘先行谢过了’!这叫什么事儿!

    走到门口,宋景渊又停下一步,回眸万分不舍道:“记得是三鲜居的三鲜灌汤包。银钱记我账上便可。”

    刘锡竹哭笑不得,这是谁想吃三鲜灌汤包啊?!

    遂笑骂道:“快些走吧,扰我清静。”

    宋景渊行远,三步一回头。刘锡竹负手摇头。

    宋府。

    丫鬟云儿来接宋景渊,宋景渊见云儿若见救命稻草,忙问:“娘亲现下如何?”

    云儿凝眉,叹道:“小少爷昨夜去做了什么?今儿个晌午萧姨娘对夫人冷嘲热讽的。”

    宋景渊凄然。这是他不想看到的。母亲不仅要对自己劳心伤神,还要去听萧姨娘的絮语。但是——他摇了摇头,没有但是,已经如此了。

    厅里,宋母桌前几碟小菜,都是宋景渊平时所喜。宋景渊见娘亲神态和蔼,心中越是愧疚难堪。

    “儿子回来了。”小心翼翼。

    “回来便好。先去将衣物换了,再回来吃些东西吧。”

    母亲神态虽然和蔼,但是眼中疲惫难掩。宋景渊看着心疼,说道:“娘亲保重身体,莫要为儿子操劳了。”说完转身回房换衣物去了。身后,母亲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回到厅里时,母亲正在盛汤,见小儿子回来,招呼着过去喝几口暖暖胃。

    宋景渊昨晚今早都没进食,此时喝上几口汤心中顿时洋洋暖意。母亲给他夹菜,摘鱼,就像他小时候那样。

    “娘亲怎么不吃?”

    母亲嗔怨,“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早就吃过了。”

    宋景渊借花献佛,夹了一筷子母亲方给摘的鱼,讨好地凑到母亲唇边,“那再吃口鱼。”

    母亲轻笑,吃了儿子孝敬的鱼。

    一顿饭还算和乐,但宋景渊心中汲汲,所以食不知味。

    撂下筷子,一杯清茶。母亲才缓缓道:“不知刘公子现下可好?”

    听母亲问出口,宋景渊心里反而如蒙大赦。不敢看母亲的脸,宋景渊道:“锡竹安好。”

    母亲含笑,“明儿不必羞赧,我的儿子我知道。”小儿子虽偶有不听话,但是一颗孝心却是难寻的。

    宋景渊听母亲口中倒有些自豪的口气,甚为不解,坐在椅上直等母亲问话。

    “你昨日去了箐玉坊?”宋母问的随意,丝毫没有先前扬言断儿子腿的凌厉。

    宋景渊老实道:“是,儿子骗了娘亲,儿子知错了。”

    宋母和蔼的笑笑,说道:“儿大不中留。但你未及弱冠,去那等风尘之地,总是不好的。”

    宋景渊脸红,辩解道:“娘亲,箐玉坊并无风尘之气,是个清雅之地。”

    “清雅之地怎有那般不知礼数的女主子。”

    宋景渊心想,怕是母亲已知玉娘扣押自己之事了。暗叹一口气,说道:“是明儿孟浪了。”

    宋母脸上终于见了几分愠色,问道:“明儿可知坊间都传了些什么?”

    宋景渊抬头,满目疑惑,只听宋母气道:“现今贤人居说书的先生不说当今武相的江湖事,也不谈先帝如何风光,竟说起了我小儿子昨夜闹箐玉坊的‘壮举’。明儿可与武相比肩,可喜可贺啊。”

    宋景渊不知竟已闹到如此,心想母亲怕是要伤心好久了。

    母亲喟叹道:“现在,临曲怕是不少人都听过我儿心智未全了。”

    一句话,宋景渊郁闷至死。

    母亲见儿子颜色不好,素手抚了抚儿子的脸庞,忧心道:“对娘亲来说,这事羞了宋家颜面事小,但是辱你名声却是事大。”

    母亲笑叹道:“真怕哪家的好小姐听了此事,拒进我宋家的门呢。”

    宋景渊脸快挂不住了。

    只听母亲又道:“娘亲知你性子,过往也没强求过你。”

    宋景渊心觉事情不妙。

    “不过事已至此,娘亲不求明儿别的,只想明儿去太学求学。如此,明儿若能考个进士最好,不能,我儿这心智不全的谣言也会去了。”

    宋景渊不愿,“娘亲,明儿无心求学,只想安居一隅看些小书便罢。而且,儿子的书林坊闲置下也不好不是?”

    宋母摇头,“明儿莫要再说了,去太学是为你着想,你那书林坊本就时开时闭,娘亲也未见有何影响。”

    宋景渊心中难违,脸上万般不愿也不好推辞了。

    本以为就此算完了,却不想母亲又开口问道:“那株还丹草用在了何处?”

    宋景渊哑口无言。

    母亲摇头,“明儿那点儿心思不若用在求学上。那只狐狸若是喜欢,养了也罢,但是不可玩物丧志。否则娘亲定要人剥了它的皮。”

    宋景渊心惊,深觉母亲慧眼。但心中不住想慧眼为何不去识那英雄,而用来评断他这无志小民。

    悲乎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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