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758 更新时间:13-07-02 09:36
从我们在**相遇,是否就注定了悲哀的结局?
金黄的落叶簌簌零落,在风中摇晃翻卷着落在带着潮意的褐色土地上,一地秋色。
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们都还只是孩子。
你安静地坐在青石阶上,漆黑的眸子被长长的睫毛覆盖。看不清你的神色,仿佛你和我之间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无法走进,却生生感受到了落寂。
我略微吃惊地张开嘴,站在一旁,忽然又笑了。也不知找了什么魔,略带灼热的手心覆盖上你额前的碎发。
即便有着单薄的身躯,你的倔强却让我第一次懂得了收敛。你黑色的双眸熠熠发亮,额角冒出细细的汗珠,仿佛想都没有想地咬住我的手背,那股狠劲让我短促地叫了一声,猛地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上。
秋色正浓,黄土遮掩了那些我们默念着流泪的曾经,地上浮动着散乱的飞沙,轻轻在空中飘散。
我有些无赖地用手背拭着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哇哇的哭声惊天动地。
你似乎没有想到这个脏兮兮的鬼丫头有这么多花样,一时愣在那,咬了唇站了起来,目光如秋水般冷清。仿佛,不知所措,又迷茫。
正在谈笑,下棋的大人们过来了。我被唠叨着领回家,却不时回头看你。看那个安静得像是被遗忘的男孩。
我又去了那棵**。连续几天也不见你的身影。
秋日的阳光和煦地洒在青色石阶上,映出一道道斑驳的水坑。我奇迹般地没有去和他们疯,只是在**坐了一个下午。连小姨知道也夸我有女孩子样了。
听说,你因为那件事被锁在小屋子里几天。
我想象着漆黑冰凉的小黑屋,几丝不知名的絮乱烦躁的思绪缠绕着我,我张了张嘴,一整个下午都不知所措,不安,以及从未有过的内疚,让我有些难过,不服输的性子却让我只是紧闭着嘴,远远看到你又安静地坐在那青石阶上,想靠近你,却又开不了口。
“没事的。”你突然道。
我愣了下,看你平静的脸颊。
你不再说话,紧紧抿着唇,目光又投落在远处。许久闷声道。“不是第一次了。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的心脏微微一颤。只是垂下了头,紧握着拳,又徒然松开。
那时候,你还离得我太遥远。
那些悲伤,都是我不曾经历过的。
听大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你是孤儿院领来的小男孩。冷汗从额间冒出,我有些发愣,又有些心疼。仿佛略微明白了那个男孩的执拗与冷漠。
十二岁是个连狗都嫌弃的年纪。我们这群孩子似乎有着无尽的精力,阳光下一张张小脸被映的红彤彤的。我们轻易地开怀大笑,轻易地许下承诺,在阳光下奔跑,留下一串串稚嫩的欢笑。有的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寻不回来。
我不经意间看到总是独自一人的你。
“和我们一起玩吧。”我脱口而出。
你垂了眼帘,目光落在一旁的草丛中,沉声道“不用。”
你清秀的面颊蒙上一层阴影,迷茫的让我看不清前尘。
你一出生就很虚弱,还不记事的时候,被亲生父母丢在街上,再后来,被一对年迈的好心夫妇收养。只是夫妇比较年老,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照顾关心一个并非自己骨肉的男孩。即使从他人的细碎传言中了解到了几分,可听你说的时候仍旧感到一股无力的,触目惊心的悲痛。
懵懵懂懂的年纪,似若影若现薄暮下带着的秋雨。我不能做再多的事情,却喜欢凝视着你,默默关注着你,脸颊烧红似的不敢言语。
你对音乐有着难以言喻的灵感与天赋。
我第一次看到你眼眸里折射出渴望的光芒。你趴在音乐教室的窗上,那样单薄的身躯却意外有着柔韧坚定的信念。
拮据的老夫妇不可能拿出多余的钱来送你学琴,其实,你一直也都明白。
小姨家不大,各种家用堆积在一起,却杂乱中很温馨。我支撑着小小的身躯,脚下踩着几个杂物箱,努力够到那个红色的罐子。
有些掉漆的小扑满,我垂下眼帘,傻傻地笑了。用生锈的工具箱中的锤子一砸,清脆的声音响起,亮晶晶的硬币堆了一地。小心翼翼把省下的零花钱装进很少用的小零钱包里,却被你撞了个满怀。
“北北?”你略带疑惑地看着我手里隐现的桃红色。
“恩……那个。”我心虚地躲闪着你的目光。
你却忽然眼眸一深,低低地开口“这些零花钱买不了大提琴的。”
被戳破心思的某人一怔,抬起眼看你的脸颊,你笑了,很灿烂很温暖的微笑。第一次见到你对我笑,却让我失了神。
后来的后来,我记不清了,只知道那个总是很冷漠的女教师惊叹于你对音乐的敏锐,然后,你拥有了第一把也是唯一一把大提琴。
流畅优美的琴身,有力而沉稳的音色,黝黑结实的马尾琴弓,红木材质的大提琴在微暗的灯光下泛出光滑的色泽。
自此,放学后的**,浑厚深沉的低音时断时续地传来,渐渐不可思议地流畅起来,那样执着的少年,那样冷漠而脆弱的你,让我记住了一生。
至,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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