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397 更新时间：13-12-11 19:57
回到空返谷，黍离为鸣垣换药施针。鸣垣从未想过从他口中道出的名字，居然真的是自己，不由发问：“万俟鸣垣已经身死，先生亦无主可忠，为何还等在这里？随易千羽前往南伏一展抱负，岂不快哉？”
黍离淡然笑着：“我心无大志，即便能助阙氏夺得天下，我也不会出手。然而命定之主，既是命中钦定，我必会竭尽全力。何况公子说错了一件事。”有意顿了顿，对鸣垣勾起唇角，“我的命定之主，并没有死。”
若非黍离目盲，只怕鸣垣此刻的讶异已全然映入他眼中。鸣垣隐隐怀疑，黍离是否看穿他的身份，试探问他：“那个鸣垣不是已被长绝楼主池月给杀了么？一箭穿心，如何不死？”
“哦？公子怎会知晓得如此清楚？”黍离端了换下的纱布起身，举步之间，话音悠悠然，“莫非公子亲眼所见？莫非公子是东阴国君的人？”
“先生多虑了，我一介小民，怎会是东阴国君的人？”鸣垣以笑声掩饰，难道这个黍离可探听人心？于是乎，赶紧转移话题：“方才在暗处听你们对话，易千羽似乎说那个长绝楼主下落不明，不知是何因由？他助其国君铲除心腹大患，他的国君不应予以封赏么？岂会容他失去音信？”
“看来公子很关心这位楼主。”黍离转过身，继而笑道，“我只听闻个中因由扑朔迷离，一是遭国君胁迫，二是为一己之私。也有人说那楼主对鸣垣有情，亲手杀了心爱之人，之后孤身下了凌云峰便是疯疯癫癫，回了淮州不久，便不知所踪。现在遍及四国的长绝门人都在寻他，似乎一月过去，仍无下落。”
“疯疯癫癫……”鸣垣默念这四个字，手不由自主抚上心口伤痕，冷笑着默声道，“哼，也不知是真是假？连个尸首也不给他留，谈什么情意？”
黍离装作没听见，自顾自说道：“不过纵然是死，鸣垣也算是幸运。依我看，那个池月是仁至义尽了。如果鸣垣的尸身落入东阴之手，以两国之间的恩怨，他们会对尸首做什么？没人能猜到。”
鸣垣有意道：“先生似乎在帮那个楼主说话，也许鸣垣根本不在乎死后那些。”见黍离轻笑不语，又道，“先生神机妙算，不如算一算那个楼主现在何处。”
黍离的拒绝毫不迟疑：“我不会帮任何无关之人卜算。公子说我为池月说话，为何不说自己在乎他的下落？”
鸣垣干笑两声：“在下身无所长，一旦离了空返谷，只怕又会过上颠沛潦倒的日子。所以就斗胆请先生算上一卦，在下也可卖卖消息，下半生亦可过上安生日子。”
黍离倒了水递给鸣垣：“说的也是，长绝楼主的下落价值何止万金。不过，我不会帮你。以公子的武艺，何愁过不了日子？”
鸣垣不动声色：“呵呵，在下说笑而已。但是在下好奇，那个楼主是死是活？”
“他活着。”黍离的回答不仅肯定，而且毫不犹豫。
“看来先生的确知道他在何处。”鸣垣得意笑着。
黍离点头道：“我的确知道，可惜，我不想告诉你。除非，我的命定之主就在眼前，且是由他命令我道出一切。”
鸣垣不舍放过近在咫尺的答案，隐约暗示：“如果……我就是你的命定之主，你就会告诉我？”
黍离微笑道：“很遗憾，你不是。真正的鸣垣，不会为了一个人的下落而轻易暴露身份。”
“我是。”鸣垣坦然道：“我还就是为了那个人下落而暴露身份。那又如何？现下的我一无所有，也没什么可以失去，借着身份探听个仇家，是我的自由。而你，即便被毁去双目、被人危及性命，也要等我这个命定之主。难道你连这点消息也吝啬？虽然，先生高估了我，但，我的确是万俟鸣垣。”
“万俟鸣垣，你终于承认了！能如此坦荡承认自己的身份，而无惧招来杀身之祸。这样的人，自然是我黍离的命定之主。”黍离向鸣垣俯身跪下，“属下黍离，参见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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