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远方

正文  第十章

章节字数：1666  更新时间：14-04-25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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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卓然在新单位上班了，不再有车库可供吹萨克斯，电视台很安静，不容干扰。

    电视台的工作很清闲，没有每天必干的硬性指标，人也很多，有摄像的、写稿的、维修的、值班的，大家很和气，就是司机挺操蛋，李卓然到台里不久就跟他打了一架，彼此都没占到便宜。

    每日早八晚五的，李卓然感觉像是煎熬。

    妹妹胳膊被车床扭断了，正赶上爸妈去老家奔丧，姥姥住不惯葫芦岛，回老家后不久去世了，李卓然真正感觉到了祸不单行与无助。

    妈单位的司机帮了很大忙，找医院、正骨、买营养品，李卓然感谢着，但是心里却泛起了一丝隐忧，怎么他妈的又是司机？贝斯手哪儿去了？

    爸妈很快返回家，妹妹基本靠休养了，情绪很低落，爸心疼妹妹，说高低要把妹妹调出那个危险的岗位。

    李卓然懊恼了，妹妹受伤这么大的事，文英居然没朝面儿，早晚都是嫂子的人了，怎么这么没见识，孩子吗还是？不懂事，太不懂事了，李卓然带着冲动奔到文英家。

    后果很糟糕，李卓然分手了，一怒之下做的决定，李卓然不想再回头。

    一个燥热的下午，李卓然被宋文英约到火车站——那个他们经常去的地方见面，宋文英想的是什么李卓然去之前不想知道，他想好了，诀别。

    见面时候的燥热与决定分手的凄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宋文英脸上还残存着痛哭流涕后的泪痕，几天不见，她瘦了。

    “两年多了，我们不是好好的么？”“好么？”“我的心早就给你了，你是木头哇？”“是么？心在我这儿，身体没有”“你就为了这个？”“不全为”“我想把我们最好的留给我们结婚的那天不行么？”“……”“你妹妹好些了么？”“你不配问”“原来还是因为这个”“不全为”“我不懂事，你别这么不依不饶的，你以后教我还不行么？”“早他妈干啥去了”，李卓然用极尽刁难、刺耳的语言去刺激宋文英，“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宋文英哭的很伤心，李卓然知道，他现在只要把她揽在怀里，一切就跟没发生一摸一样，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狠着心等她哭完。

    宋文英哭了很久。

    “不哭啦！”宋文英长吁了一口气，“该结束的早晚都得结束，你到电视台那天我就觉得要出事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宋文英开始刁难，“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变！没变！”李卓然有些歇斯底里的喊着，“不说啦，谢谢你给了我两年多好日子，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分手就分手吧”宋文英伸出手，“和我握握手吧，当诀别”，李卓然的手迟疑着没伸出去，“我就那么讨你厌？连手都不稀得和我握了？”“……”“那好吧，祝你好运”“祝我们都好运”，看着宋文英远去的背影，李卓然憋了半天的眼泪流了出来，那个背影在泪水中一点点模糊，他们可以结婚的，可以很幸福的，李卓然哪李卓然，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这么草率，两年多，近一千个日日夜夜，就这样被自己葬送了，哭顶个屁用。

    李卓然在台灯下轻抚着自己右臂，那里鲜亮的烫着七个烟疤，那是和宋文英恋爱时闹矛盾自残留下的，当时宋文英脸贴在他的胳臂上哭了好久，拉钩上吊赌咒发誓从此再也不闹别扭了。烟疤还在，人却……

    一次去山海关玩儿，宋文英捯饬的出奇漂亮，和李卓然合了好多影，路遇游人，背后一个劲儿的夸这对儿真般配，当时李卓然装作没听见，心里那滋味儿，美，可现在……

    烟灰缸里已经再也装不下烟头了，地上一层烟灰，烟头遍地，一些烟头没被掐灭，一缕缕青烟腾空而起，与白烟混在一起，跳着妖道儿的舞姿，象在吞噬着、嗤笑着李卓然的愚钝，窝被浓烟笼罩着，刺鼻的烟味儿充斥着整个窝，李卓然还在抽着，烟盒一个接着一个地空了，整个窝一片狼藉。

    颓废的李卓然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回到窝里狂吐不止，烟味四溢的窝又增添了恶心的酒气，窝象猪窝，更象某个廉价小酒铺子里特有的味儿，满嘴污秽的李卓然把枕头、床单呕地哪儿哪儿都是，肠子肚子都快吐出来了，这样，他心情才会好点儿，才觉得没对不起宋文英，他在用这种极其卑劣的行径向宋文英赎罪，也在为自己救赎。

    哭了、抽了、醉了、吐了、睡了，李卓然觉得自己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