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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出手+任务

章节字数：2991  更新时间：13-09-11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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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曼一惊，看出情势极端不利。凯希迟迟没有下杀手，是因为有所顾忌，但这不表示他就会一直顾忌下去。在这世上的佣兵，哪一个没有身负几条人命？杀人，对他们来说是最无需考虑的事。

    尽管没有收到预先商定的信号，不过诺曼再也等不下去了。手臂一挥，之前还在担任摆设的军队开始了调动。

    无声无息，压迫感却不断的流露出来。利落有效的调动方式，看上去绝不花俏，但是每一个动作都具有非比寻常的现实意义。在依旧闪耀的火海掩映下，荒原上的这支军队已经悄然化成了一座巨大的机器。

    杀人的战争机器。

    “看样子，我没有出场的机会了。”奥斯蒙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在他的预计中，即使最终会无以避免的演变到这一步，但是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三场比拼，这才仅仅进行了一场呀。三局两胜，不是应该在胜负已定的时候，对手才该恼羞成怒吗？

    大概是凯希的那一战赢得太漂亮。他战胜的不仅是墨狼的首领，同时也瓦解了所有对手的信心。

    某人的抱怨传来，凯希手下一抖，好悬差点就割断了阿尔瓦的颈动脉。他也不知这究竟算是怎么回事，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近，可自己就是能异常清晰的听到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好歹镇定了心神，凯希控制住力道，还是在墨狼的颈项上划了一刀。一直都在关注他的奥斯蒙，适时吹了一声口哨，不用怀疑，这就是他表示敬佩的方式。无论是力道，还是位置，都是凯希精心计算的结果，精准的如同当世最好的外科医生。

    鲜血汩汩的从伤口中冒了出来，伴随着让人颤抖的疼痛。终于得了自由的阿尔瓦，捂着脖子连连退了好几步。有了压制，伤口出血的状况好了许多，指缝间几乎看不到渗出的血迹。这就是凯希的目的，不让他死，却要令他痛苦。

    凯希淡淡迎视着阿尔瓦的愤恨。不论理由的话，从过程来看，他已然手下留情了，阿尔瓦这条小命应该能捡的回来。当然了，前提是他赶紧找给地方为自己疗伤。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混战，他已经失去了参与的机会。

    脚下轻轻一踏，凯希倒飞回了奥斯蒙的身边。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在实力对比悬殊的情况下，他们同行的三人，实在不宜再分散行动。

    “要出场的机会吗？”凯希微微侧着头颅，目光透过垂在脸侧的白金色长发，直直望进了奥斯蒙的眼中。两人之间，一人端坐马背，一人站在地上，高度的差距已是无以弥补。然而凯希的气息并没有因为这个原因就弱下分毫。

    短剑上的血珠一滴接着一滴的滚落而下，凯希满不在乎的提着它，剑尖指地。飞舞在眉梢之上的那一丝傲然，当场让奥斯蒙的心跳加快了不止一个节拍。

    “现在才是你出手的时候。”可以说是邀请，也可以说是命令。总之无论此时的凯希说了什么，奥斯蒙都无法拒绝。哪怕他让他赴汤蹈火，跨越层层荆棘。

    奥斯蒙浅浅一笑，完全是贵族风骨的昂扬姿态。略微折下腰身，向凯希伸出了手，“上来。”

    周遭的火把还在跳跃，逐渐所辖的包围圈，撕裂黑暗的火焰也将他的身影勾勒出来。仰望的凯希，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甚至不知道他正对自己笑着。然而这些都不影响凯希产生一个感觉，这道剪影，会成为他今生抹不去的记忆。

    没有犹豫，凯希也没有去想自己的坐骑其实就在旁边。他只是伸出手，挨上了他的手掌。

    两手，交握在一起。

    借助他的力量，凯希身形飞跃而起。当飞旋的长发归于平静，他已经安稳的落在马背之上。刹那之间，陡然拉近的距离，使原本隔离在他们中间的阻碍全然消失。既然都是男人，这一刻以同伴的身份并肩，本来就没有太多值得纠结的地方。

    如果一定要找出什么不满，一定就是那个男人的得寸进尺。他的手臂，以亲昵到自然的态度环绕过他的腰间。

    “能使用重武器吗？”奥斯蒙拽了拽缰绳，骏马扬起前蹄人立而起，长嘶了一声。重心改变，凯希没有防备，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滑去。奥斯蒙借势抱了个满怀，心满意足的笑了出来。

    他就贴在自己耳边说话，字里行间夹杂着温热的气息。说不清是麻还是痒，总之，凯希觉得耳廓烫的吓人。担心脑子也会被烧成一团浆糊，于是转过头，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废、话。”

    奥斯蒙笑的愉悦，凯希就在他的怀中，虽然十分疑惑为何依旧闻不到曾经沉迷到令人难以把持的异香，但这种抱了满怀的温热，何尝不是另一种招人心动的月之香，水之柔？

    马背两侧挂着包袱，奥斯蒙从其中抽出一柄武器。乍看上去只是制式长刀，细看之后就会发现不同，无论是独特的弧线，还是着意加深的血槽，无一不透露出肃杀的气息。

    轻柔的将刀柄交付到凯希的手上，那样的动作，仿佛这并非一件取人性命的凶器。奥斯蒙低声叮嘱了一句，“小心，有点重。”这柄长刀曾经陪伴奥斯蒙走过大小无数的战争，挥动之时，能够轻易砍破敌人的盔甲。其重量，可以想见。

    凯希没有多言，单手接了长刀，手腕翻转之间便已绽放出一朵耀目的刀花。奥斯蒙看的一怔，当即就开始为自己的多此一举而苦笑。他总是会不小心忘记，其实这人是佣兵集团中的翘楚。他的力量，绝非外表看上去的那般纤弱。

    然而，有些情景，即使真正见到了，要接受也不是那般容易。

    奥斯蒙不得不怀疑，他那细约的手腕，究竟如何挥动这杀人的利器。

    摇了摇头，暂时抛开了与现实不合的想法。双腿一夹马腹，陡然张开四蹄开始奔驰的骏马，激起了奥斯蒙心中不同的另一番豪情。

    “杀了他们！”几乎是同一时刻，诺曼也发出吼声。嘶哑的声线中，全是慌乱的气急败坏。

    正在突围的三人，并没有将诺曼的命令放在心上。不，说是突围也不完全正确。两匹奔腾的骏马，以及马背上的骑士，仿佛并没有将圈外当成自身的目的。穿梭在火光中的身影，左突右击，每到一处，就势必掀起一轮腥风血雨。

    “他们要下杀手了，好可怕哦。”奥斯蒙凑在凯希的耳边，多么难得机会，让他可以离他如此之近——最让奥斯蒙满意的一点，则是凯希的无可奈何。马背上的空间就这么大，就算想躲，也没有躲藏的地方。

    好不容易才捞到的机会，奥斯蒙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哪怕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话，原本奥斯蒙享受的就只是说话本身。

    只是奥斯蒙没有注意到，萦绕在他话语周围近乎……撒娇的氛围。也幸好旁边没有总督府的人，不然的话只怕被这层不可思议的转变吓的活生生摔下马背。

    照旧无言相对的凯希，只是翻转长刀，以灵动到不可思议的动作穿梭在人群的缝隙之间，如同正在收割秋麦的镰刀。真正当场丧命的人，少之又少，这并非凯希的仁慈，只不过不愿过多的浪费体力罢了。

    无论敌人来自墨狼，还是来自沙奎，死伤过多都会成为未来的麻烦。所以凯希只是采取与之前对付阿尔瓦时一样的对策，夺取他们的行动力。

    当奥斯蒙又一次跨越界线之时，凯希手中的长刀正好刺入一个敌人的肩头。毫无疑问，接下来凯希的动作百分之百都是出自故意，当他抽刀的一刻，敌人身上飞溅而出的鲜血统统喷到了奥斯蒙的身上。他一身有着华丽刺绣的武士服，当场就成了再也辨不清原色的褐红。

    难看到能够令人当初呕吐出来的颜色。

    奥斯蒙心中一凛，他陡然有个感觉，仿佛凯希那一刀是泄愤一般。他甚至怀疑，假如他们眼前不是并肩战斗的同伴，说不定凯希这一刀就生生的砍在他的身上了。

    从这一刻开始，奥斯蒙领悟了一个道理——凯希，绝不是依靠武力就能征服的人。尤其是当杀气四溢的一刻，更是充满了暴力的因子。一个弄不好，就弄不清是谁征服谁了。

    “我们要采用最快的速度突围吗？”不仅话题恢复了正常，就连奥斯蒙的身姿也变回了正常的状态，暂时不敢再得寸进尺。

    觉察到他的转变，凯希也终于肯再次开口，“我接到的任务是让银穗草取胜。你觉得若是我们离开，墨狼会承认我们的胜利吗？”

    预先不是没有想到他的答案，可是奥斯蒙还是抑制不住苦笑。到底，还是被这人彻底拖下水了。“如你所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