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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 宣告+自私

章节字数：2467  更新时间：13-09-14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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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帮忙吗？”奥斯蒙如是问道。没有任何的不快，情绪已经回到强吻凯希之前的平静。仿佛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根本不存在一般，那道正在渗出血液的伤口，也似乎不足一提。

    他所谓的帮忙，凯希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看地上剩下的长刀一眼，目光反而在奥斯蒙的脸孔与他的伤口之间游弋。

    自己下的手，当然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那一剑的杀伤力。不会致命，出血量也不会太大，但是，他选择了最容易给人带去痛苦的部位下手。剑尖刺入之后，由于太过气恼奥斯蒙的作为，凯希甚至还着意将剑刃转动了一分，为的就是能让这该死的家伙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疼痛。

    只是沉默着看了几眼，凯希毫不留恋的转开身。手起刀落，恰好斩断了一名偷袭者的手臂。喷射状溅出的血液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凯希恍若不知。既然下手时都没有犹豫，之后当然也不会再有更多的表示。

    而方才望向奥斯蒙的眼神，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又似乎空洞的一无所有。

    看来，真是自作自受了，谁让他做什么不好，偏要将随手的武器也扔了。如今倒好，惹得凯希不快，明明是举手之劳，可也不愿帮他捡起来。奥斯蒙按了按伤口，抬起手掌看了之后便能肯定出血量确实不大，只是这撕心裂肺的锐疼，让他禁不住龇牙咧嘴。腹部是人体最为柔软的地方，凯希偏偏挑在这里下手，说他不是存心报复，谁会相信？

    这也是个教训，让他明白什么叫做三思而后行。不过奥斯蒙依旧不能保证，下一次自己的忍耐又能忍到什么时候？怕就怕，宁可拼着挨一刀的危机，想做的事还是不受理智控制。

    管不住的地方，大概永远都管不住。

    奥斯蒙明白，既然是凯希给的伤口，不让他疼足时间的话，无论想要采取什么办法，大概都是徒劳。索性也就不管了，跟在凯希之后，也跃下了马背。

    既然他喜欢这样的混战方式，那么他就来作陪好了。

    弯腰捡起长刀的时候，被扯动的伤口又让奥斯蒙倒抽了好几口冷气。

    至于凯希，无论那人想要做什么，他都是冷眼旁观的态度。既不阻止，也不帮忙。他只管对付着靠近自己的敌人，对于旁边的伤患，他也没有想过要出手相助。甚至因为某个不小心，会将他手中的敌人放一两个过去。

    奥斯蒙应付着自己的对手，从打斗本身来说，倒还没有感到什么压力。只是每次动作都难免会拉扯腰腹上的伤口，这一点让他无比难过。有好几次都想和凯希商量一下，以后能不能不要这样小气？可怎么都无法将这话说出来。

    说穿了，这都是他自己找来的不痛快。

    不过伤就是伤，伤势不致命，这也要在不会乱动安心休息的前提下才能成立。奥斯蒙加入战圈，这样的行为和自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断撕裂的口子，终于加大了出血量，而奥斯蒙也开始感到了几分头晕目眩。

    终于，奥斯蒙再也控制不住，魁伟的身躯向着身旁那人靠了过去。

    “你——”才说了一个字，剩余的部分就被吞了回去，变成一片无声无息。凯希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血色尽褪的苍白面颊，不知为何，喉咙被哽住一般的难受。没有傻到去问他到底怎么了，毕竟造成奥斯蒙如此状态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本人。

    “让我靠一会儿。”再怎么戏谑与不羁的语调，也不能掩盖奥斯蒙有气无力的现状。将下颌架在凯希的肩头，说起来，他们两人的身高差别并不大，只是因为凯希纤细的身形，从外观看上去，会让人产生误解。

    无论此时凯希怀揣着怎样的感情，忧也好，怒也罢，他都不能再将其表露出来。当奥斯蒙将全身的重量交付到他的身上时，凯希就意识到状况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奥斯蒙这样的帝国重臣，从来都活的十分骄傲，而如今的他，居然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立。

    凯希抿紧双唇，在应付敌人的同时，也尽量让自己的站姿维持原样，便于奥斯蒙的依靠。他们此刻的状态，在外人看来，一定亲昵的碍眼吧。

    使出的刀法愈渐狠辣，到了这个地步，哪怕再仁慈的人也无法再手下留情了。况且，仁慈这个词语，本身就不适合身为佣兵的凯希。

    当凯希再次以利落十足的姿势杀死一名敌人时，一直俯在他肩头的奥斯蒙蓦然开口，“你会不会失望，在这种时候，我居然没有提出让你先走。”看的出来，只是凯希一人的话，无论是突围出去还是杀如包围圈取了阿尔瓦的性命，两者都是易如反掌。

    “……”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凯希的应对不单单只是沉默，而是彻底的无动于衷。

    奥斯蒙不肯就此放弃，他铁了心非要问出什么，执着的有些可怕。“凯希你要知道，我早就已经下定决心，只要能够再次见到你，就绝对不会再放你离开——半步都不行！”

    蓦然的宣告，来的异常突兀。由此再一次证实了，在这位总督大人的观念里，什么场合不对，什么危机四伏，统统都无足轻重。他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一切的事物运转，都必须将他作为中心。

    再一次的逼迫，依旧只得到“沉默”的结果，奥斯蒙嗤笑一声，“怎么，这一次你不否认我们曾经见过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只要一提起曾经的过往，凯希就会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认错了人。

    “认没认错，都是你的事。”压低的声调中依旧能够听见咬牙切齿的成分，凯希头也不回。然而就算能够不看那个男人的面容，手上的动作还是无以避免的出现了几许混乱。迫近的敌人还是被他斩杀，只是长刀落在人-体上所留下的伤痕，似乎已经不是那般的整齐——对这一点，凯希极为不满。

    奥斯蒙依旧还是低低的笑着，再怎么不敏感的人，都能从他的笑声中听出别样的味道。不继续否认，那么他是否就可以当做凯希已经默认了？

    “现在，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会放你离开，更不会……离开你……”

    剩下的一句话，奥斯蒙未曾说出来，但他相信即便不说，凯希也能明白——若今时今日真的无法平安脱离险境，那么，硬是拉上凯希陪葬也不会放他离去。

    单单用“自私”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奥斯蒙的心境。谁都明白他的现状，以他的伤势来说，只会成为累赘。他的坚持，换一句话来说，就等于是要拉着凯希一起赴死。

    应该为之愤慨的，因为担心这边的状况，过来支援同伴的少年达尔玛，对奥斯蒙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怒目相视。这个人怎么这样，他居然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奇怪的却是凯希自身的反应，他的沉默，充满了异样。

    蓝色的眼眸介于平日的水蓝与痛下杀手的冰蓝之间，火光摇曳之下，向来善于审人度势的奥斯蒙，居然无法看明白凯希的眼神。他能确认的只有一点，那……应该不是愤怒。

    至少，与之前刺下那一剑时的情绪，凯希已平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