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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 麻烦+乐趣

章节字数：3214  更新时间：13-10-02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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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在你反败为胜之前，你的对手准备先下手为强，将你赶尽杀绝。”看上去依旧还是十分平静的官道，凯希蓦然开口，也不知是发现了什么。

    奥斯蒙微微一笑，凯希，果然是他看中的人，真是非同一般呐。就在出声的同时，他也才刚刚觉察出异样的气氛。如此远的距离，完全超出了听力能及的范围，奥斯蒙自认闯过无数生死攸关的战场，对于死亡有一种异样的敏感。而凯希依靠的是什么来警戒逼近的危机？奥斯蒙只能对此加以猜测，难道是他独有的敏锐？

    凯希不像是上过战场的人，这并不是说他的能力不够或者身手不好，而是在他的身上，闻不到铁血的气味。然而，在日常的环境下却要锻炼出如此敏锐的感官，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凯希天生就具有常人难及的敏锐度。

    对于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奥斯蒙不得不表示出十二分的敬佩。当然了，如果凯希在和他说话时，不是带有几丝“幸灾乐祸”的话，奥斯蒙的佩服程度一定还会高出一个层次。

    如今，或多或少有了几分哭笑不得。不，说是哭笑不得也不全对，更加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带了几分无奈的笑意。但是，表面上是拿凯希没有办法，奥斯蒙的内心却是怎么也挡不住涌上来的欢喜。至少，这样的凯希比起冷淡的他，要可爱多了。

    可惜的是，奥斯蒙来不及好好欣赏，麻烦，就已经彻底找上门来了。

    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奥斯蒙弯腰，从包裹中抽出他惯用的长刀。锋芒反射着阳光，一点寒芒，直刺人眼，足以让敌人心惊胆寒。

    看的出来，奥斯蒙似乎很喜欢这一类的长形武器，极大的杀伤面积以及无人匹敌的恐怖力量。这应该就是这个男人的本性吧，无论平常他怎样用贵族的优雅外表来伪装自己，都改不了骨子里的本性。比起混迹于灯红酒绿的场所，这个男人很显然更加适合充满铁血味道的杀伐之地。

    不过，比起之前的荒原一战，奥斯蒙的策略有所不同。至少，他没有再将备用的长刀交到凯希的手中。曾经，这位来自银穗草的佣兵，所向披靡的杀戮场面实在是给奥斯蒙留下来极为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想忘都忘不了。

    倒不能说是害怕，至少，奥斯蒙本人并没有这样的资格。在他经历过的战争中随随便便找出一场，他亲手攫取的人命就远远比那夜凯希杀死的人数多得多，就更不用说那些因为他的命令而死亡的敌方或己方的士兵。

    之所以会抵触，真实的理由甚至带有几分不确定，模糊的，并不清晰。就像是心头忽然泛起了一层不安，还没有弄清不安的理由究竟是什么，这种负面的情绪就如同水面的涟漪，漫过了整颗心脏。

    既然奥斯蒙没有交给他任何武器，凯希也完全没有要去讨要的意思，以他的职业来说，这一类的东西当然是随身携带。几乎可以用曼妙来形容的动作，皙白修长的手掌，充满韵律的节奏，自小腿之上拂过之后，那柄短剑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这一次离的够近，奥斯蒙终于看清了，原来凯希的武器就藏在短靴之中。非常适合而又独特的位置，便于隐匿，同时又能以最快的速度出剑。

    将武器准备好之后，接下来需要进行的，应该就是战术的商讨。从奥斯蒙的角度来说，当然巴不得有这样一个过程。而且，不仅仅只是战术，还有许多的内容，诸如人生之类，他都十分迫切的希望与凯希好好商讨一番。

    只不过，凯希完全没有同样的想法。他只需要竭力斩杀敌人，以及，保证这位行省总督还能够平安无事的活下来——没办法，谁让这就是他此行的任务呢？

    两人的想法虽然各有出入，但作为同一阵营的战友，他们迎战前的准备算是已经完成了。目光平和的凝视着官路的前方，堪称从容的表情之中找不出半丝与紧张沾边的情绪。

    仿佛，接下来等着他们并不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伏击，而只是行路的一部分罢了。

    一条黑线，就在道路的尽头出现，并且逐渐变的粗壮。直到足够近了，才看出来，那是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翻腾的马蹄激起滚滚烟尘，几乎遮天蔽日。当骑兵队伍快要与他们的对手接触之前，紧凑的队伍迅速散开，如同张开的花朵。只是，目前还不知道，究竟会有多少鲜血来为这朵花儿染色。

    “很聪明的策略。”奥斯蒙给出了这样的评价。以他的标准来说，这简直是相当难得。因此，也更加证明了对手的正确性——

    骑兵的集团式冲锋，只对一定数量的敌人有用。比如说对手是一支数量可观的步兵，借助这样的冲锋力，一定能够在其中撕裂一道口子。但是，对手换成了区区两个人，骑兵队伍这一边若还是挤成一团，不仅无法发挥兵种的优势，反而还会互相成为阻碍。

    凯希带着几分冷淡的接口，“聪明的敌人，就是我们的麻烦。”

    “麻烦——”奥斯蒙抬手手中的长刀，“在很多时候等于——”雪白的刀刃划出一个圆满的扇面，“乐趣！”刀锋与某物撞击，发出一阵叮叮的声响，甚至可以用悦耳来形容。一片细密的物事落地，尽是数枚羽箭。

    这个人居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挡下一轮弓箭齐射，来自四面八方的羽箭齐射。而且，他只用了一招！

    骑兵队伍中出现了一片恐慌，众人面面相觑之间，从彼此的脸上看到的皆是不可置信。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没人能够轻易接受这个现实。方才的一阵箭雨，可是经过他们无数次的演练才成就的杀招。充分考虑了敌人的应对、躲避、逃亡等一切因素，绝对可以建功。

    而他们这一队骑兵，有一个十分可怕的名字，猎杀队！

    堂堂猎杀队的杀手锏，在初次交锋的一刻，就被挡了下来。而奥斯蒙的那一招，甚至毫无花巧，急速，以及毫无破绽。

    不过，猎杀队毕竟是猎杀队。帝国的财务大臣花费重金请来的杀手，当然不仅仅只是摆设。杀招被破，不代表就没有后续，既然以杀人为生，当然无法避免会遇到真正的高手。一旦遇到这样的状况，也会有相应的策略。当最初的震惊之后，他们立刻展开新一轮的进攻。

    凯希随之也被卷了进来，在与敌人对攻的间隙中，抽空望了奥斯蒙一眼。那或许是改观，或许是敬佩，或许是折服，总之，比起之前的全然冷淡，已有了极大的不同。

    “凯希，不要因为太感动而分心哦。”奥斯蒙带着几分顽劣的开着玩笑。对方因为蓦然之间与他四目相对，面容上浮起一抹红晕，全是尴尬的颜色。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凯希的动作之间就不自觉的添加了几丝暴力的因素，当然，作为对手的骑兵就倒了大霉。箭雨这一杀招被破解引起的恐慌心理还没完全消退，新一轮的类似情绪就叠加起来。心情越来越低落，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只是，人数对比上的悬殊，还无法在短时间内得到弥补。而这种差距，也渐渐朝着麻烦的方向演变。

    “你情况如何？”抓住敌人攻击的空隙，凯希贴近奥斯蒙耳边，压低声音问道。不是他多心，奥斯蒙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如果这个男人在全盛状态，以他们两人联手，应该早已将眼前的敌人尽数解决。

    亲身体验了敌人的难缠，奥斯蒙也就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如果换一个环境，他一定会纠缠不休的非要逼凯希说出类似关心的话来。“看样子，我们没有留手的余地了。”

    没有余地，换言之，就是会选择最决绝的解决方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以奥斯蒙的分析能力当然看的出来，这一队骑兵只是拿钱办事的杀手，绝非康拉德的私兵。话说回来也是，残杀帝国行省总督这样的罪名，即使是帝国财务大臣也担不起。从民间请高手来承担截杀任务，是康拉德最好的选择。

    所谓的爱屋及乌，大概勉强可以形容奥斯蒙的心情。因为他家的凯希是佣兵，对于类似的职业，他实在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如果有选择余地的话，奥斯蒙还是希望能够放对方一条生路。甚至，奥斯蒙都没有想过要从对方的口中逼迫出什么情报。既然是受雇而来的杀手，他们也只是针对目标而已，至于理由，他们没有了解的必要。

    只是，奥斯蒙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是清楚。还来不及痊愈的伤势，拖着这样的身体又不得不踏上了长途跋涉，其中有几分硬撑的意思，奥斯蒙自知是瞒不住凯希了。

    “明白了。”凯希点头，目光平静堪称古井不波，仿佛他们此刻正在讨论的根本不是近百条人命。

    既然不能留手，那就杀个痛快吧。

    与怜悯与否无关，这只是凯希的观点。不仅是他，只要是佣兵一类职业的人员，都会有类似的想法。既然靠以命搏命的方式赚钱，当然就要有所觉悟。佣兵是这样，杀手，当然更该是这样。

    手随心动。想法的转变，就意味着招式变得凌厉。与杀手对战，下杀招比留一手要容易的多。奥斯蒙再怎么爱屋及乌，也有一定的界限，总不至于真的将自己一条命搭在这条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