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集 三河求生 上

章节字数:8215  更新时间:13-10-31 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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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六,刘君芳乘长途汽车到了三河市。春节放假,大部分单位没有上班。她在大街上转了一上午也没有找到工作。刘君芳感到饥饿难忍,就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儿红薯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吃起来。因为她天一亮就出来了,到中午已经饿得头昏眼花。她吃着红薯看见马路对面有一个洗车场,生意很红火。过年了,大家都喜欢把自己的车洗的干干净净,自然洗车场的生意很兴旺。

    刘君芳急忙走过去问老板:“老板!我来帮你们擦车行吗?”老板从上到下打量着刘君芳,觉得她骨瘦如柴年龄太小便摇了摇头说:“擦车是体力活儿,你干不了。”

    刘君芳说:“别看我瘦还是很有力气的,就让我试试吧!”

    老板又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丫头个子还比较高眉清目秀精神饱满就漫不经心地说:“每小时三元钱,有活干就来干,没有活干就走人。”

    刘君芳正发愁找不着工作,就不能挑剔了,马上高兴地说:“我同意帮你们擦车!”

    因为现在活儿多人手少,正需要人。老板扔给她一块抹布说:“快干吧!不能偷懒啊!”她接过抹布就投入了工作。擦车是重体力劳动,一会儿刘君芳就累得满头大汗。

    一个小伙子低声对她说:“小丫头,干活儿悠着点儿,你这样卖力气时间长了受不了。这里是按工作时间发工资,不是按你擦几个汽车发工资。老板看见哪个人没有干活儿就批评。”

    刘君芳擦了一把汗,喘息片刻小声说:“多谢大哥的提醒,我懂了!”

    刘君芳擦车干了三天,每天都发给20多元工资。但是不管住宿是个大问题。住不起旅馆,老在火车站候车室凑乎休息不好,时间长了受不了。

    擦车那个小伙子给她出了个主意。“你看看商场超市是不是招工,商场超市可以提供住宿。”于是,刘君芳到最热闹的街道仔细查询,寻找招工广告。招工的商店不少,但是,一看刘君芳的学生证就说:“不到18岁,我们可不敢招童工,违犯劳动法是要罚款的。”

    走啊走!她走到一个小街道上,看见一个小超市。进去问老板,老板很客气。看了学生证说:“你不到18周岁,谁也不敢招童工,还是回去上学吧!”

    刘君芳说:“家里实在有困难不能上学了,请老板帮个忙吧!”

    老板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刘君芳,看她长得身材苗条亭亭玉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释放着青春的光彩,就说:“如果你真想到这里上班,不能说你17岁。有人问你年龄,你就说19岁了。记住了吗?”

    刘君芳说:“记住了!”

    老板说:“丫头,我事先给你说明白。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每月400元。但是这三个月不发工资,每个月预支100元作生活费。干够三个月再给发其余的900元钱。试用期满合格后,每月600元。听明白了吗?”

    刘君芳最担心住宿问题,于是就问:“管吃管住吗?”

    老板说:“管住宿,还有三个女孩儿,和她们住一块儿。吃饭管中午一顿。早饭晚饭不管。”既然住宿问题解决了,刘君芳也没有多想别的问题,答应老板在这里上班。因为刘君芳是在穷苦的环境中成长的,再苦再累她也挺得住。

    刘君芳每天早上7点钟上班,忙到晚上9点钟才收工关门,没有节假日休息时间。一天到晚忙忙碌碌,转眼间一个半月过去了,刘君芳非常想家,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不知道家里有没有饭吃,二老身体如何。毕竟是个孩子,没有出过远门儿,一想到亲人就心酸落泪。刘君芳下班后到电话亭给靠山屯村委会打了一个电话,村长听出是刘君芳的电话就大声说:“你快回家一趟吧,你妈妈病了!”

    她心急如焚,马上找老板请假说:“我妈妈病了,我得请几天假回家看妈妈。”

    老板说:“不行!我的店里正忙不能请假!”

    刘君芳哭诉道:“妈妈生病急需用钱治病,我就请3天假。”

    老板说:“请一天假也不行!大家都请假我这个商店还如何开门营业?你还是安心上班吧!”

    刘君芳说:“妈妈病卧在床你叫我如何安心?请老板体谅我的难处准我几天假吧!”

    老板看了看刘君芳一眼说:“请一天假扣一个月的工资,你请3天假这三个月就白干了。”

    刘君芳气得满脸通红,哭着质问老板:“你怎么能这样?妈妈有病急等用钱,你把我的工资都扣光了叫我如何给妈妈治病?”

    老板拨打电话联系工作没有理睬她。

    和她一起上班的一个小女孩低声对刘君芳说:“别哭了,再哭也没有用。老板人面兽心,蛇蝎心肠,来这里上班的人大部分都拿不到工资。不到三个月就找茬儿撵走了。”

    刘君芳心中暗想:“不带钱回家如何给妈妈看病?一家人饥肠辘辘等着自己带钱回家买粮度日呐!在这里已经上班一个半月了,必须给老板要钱!”

    于是他又找到老板用哀求的口气说:“给我发点儿工资吧,发一个月的工资也可以。我妈妈病了,急等用钱。”

    老板停下手上的工作,仔细端详着刘君芳的脸。见她长眉凤目亭亭玉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闪烁着少女的光彩,突然心里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冲动。于是就说:“你没有看见我正忙着,晚上下班了再说吧!”

    刘君芳觉得有一点儿希望就高兴地说:“谢谢老板!下班了我找你。”

    到了晚上9点钟,商店关门了,那三个女孩儿都回宿舍了,办公室里就留下他们两个人。老板把办公室的东西收拾好就招呼刘君芳说:“小芳!你过来!我心里有一个小秘密现在就告诉你。”

    她心里生出一个疑团:“你有什么秘密,你的秘密为什么要告诉我?”她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不愿意靠近他。因为她需要钱,没有钱就不能给妈妈看病,还是向他面前走去。

    老板突然把她搂在怀里,急吼吼地说:“小芳,我想你,我想死你了!”说着就去亲吻她。刘君芳急忙用手挡住他的嘴脸骂道:“臭流氓!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无奈老板力气太大,搂得她透不过气来。老板淫笑了几声说:“小丫头,你跑不了了,我们来快活一阵子吧!”

    刘君芳心急如焚怒火中烧,用尽平生力气也没有推开老板。她急中生智一口咬住老板的脖颈,使劲撕扯他的肉。这老板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手,他知道咬断动脉血管就会丧命,马上撒手求饶。刘君芳见他松手就推开他逃走。刚逃到门口就被老板赶上。老板气急败坏一拳打在她的后脑勺上。刘君芳顿时头昏脑胀失去知觉软瘫在老板的怀里。老板把她放到沙发上,急忙找纱布处理伤口。发现没有咬断血管,恐惧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他心中窃喜:“臭丫头,你差一点儿害死我,我今天饶不了你!”他脱了上衣和长裤向她扑去。

    刘君芳被重拳打晕,在沙发上躺了片刻,头脑逐渐清醒。但是,她没有动,没有逃跑。因为她知道不把老板制住就无法逃跑。于是两眼微闭等待时机反机。正当老板弯腰扒她的衣服的时候,她用尽平生力气狠狠地踹向他的裤裆。严君芳经常干农活儿,腿上非常有劲儿。他被蹬出去很远,捂着下身在地上翻滚吼叫。刘君芳乘机逃出魔窟。她跑出去很远才回头观看色狼是不是追上来了。确定没有人追一颗紧张的心才平静下来。

    她无处可躲,无处可藏,无处安身,只能奔向火车站。她在车站候车室休息了一会儿,稳定了情绪,开始考虑下一步走向何处。从家里出来两个多月了,没有挣到钱,回到家里如何向爸爸妈妈交代,拿什么给妈妈看病?全家人饥肠辘辘翘首盼望自己,空着手回家有什么用?必须尽快挣钱!可是,如何挣钱呢?给老板打工一个半月没有挣到钱,还差一点儿被他糟蹋了。

    在候车室呆了一夜,漫漫长夜坐卧不安好不容易才盼到天明。刘君芳心乱如麻,思绪万千。她想哭想喊想大声吼叫,有谁能拯救她的苦难,有谁能帮她渡过难关?三河市道路千万条,却没有自己能走的路,三河市房屋千万间,却没有自己栖身之地,三河市人有几百万,人人都有自己的家,可是他却无家可归。她饥肠辘辘无精打采徘徊在大街上,看到很多人在路边的小吃店吃早餐。闻到油条豆浆的香味儿,她感到更加饥渴难忍。摸摸自己的口袋,仅有的一点儿钱还想留着给妈妈看病。最后还是决定再忍一忍。

    9点钟以后大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忽然发现热闹的人群里,跪着一个穿校服乞讨的学生。这个学生大约十五、六岁,好像是个中学生。他跪在自己的书包上,前面一张纸上写着自己求助的原因,身旁放着一个塑料盆,盆里放着一些零钱。

    刘君芳心头一震:“人到无路可走的时候,最后一条求生的道路就是做乞讨。如今爸爸伤残,妈妈有病,弟弟妹妹上学急等用钱,全家断粮,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为了爸妈,为了全家人的生存,我就豁出去了!”

    刘君芳到商店里买了一张纸,借来笔墨,写上了求助的原因。她拿着纸到最繁华的街道上。她心事重重犹豫不决,就信步溜达,不知不觉走到火车站广场。车站广场上等车的人很多,进进出出的旅客熙熙攘攘非常热闹。刘君芳看看周围的人们想跪下来,可是自己的腿一直发抖,心里七上八下总是跪不下去。她想:“我也是个人,为什么别人都能自由自在地生活,我就得向他们下跪?”她在车站广场溜达了半个小时,也下不了决心。爸爸腿残,妈妈有病,弟弟妹妹饥饿难忍的景象反复在自己脑海中出现。严君芳终于明白,她没有选择的权力,她必须放弃自尊,为一家人的生存拼一把。刘君芳咬紧牙关横下一条心开始了第一次乞讨。

    当她跪下来的一霎那,心中的苦痛犹如万箭穿心,眼泪滴滴答答洒在那张纸上湿了一大片。为了生活,为了钱,一个活泼可爱的刚强自信小女孩儿,一株含苞待放的花蕾,竟然抛开做人的自尊,跪在大庭广众之下乞讨。谁能为自己的父母,自己家人的生存,忍受这样的这样的屈辱?她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个小时没有感到膝盖的疼痛,因为心中的苦痛远远超过肉体的疼痛。心灵上的伤害,是最恶毒的伤害。刘君芳跪在地上头低垂着,快要触到那张白纸了。不知是伤心,还是羞于见人,她低着头不敢看人,看见塑料盆里丢进去钱,就双手作揖致谢。令人遗憾的是观看的人很多,掏钱的人很少。盆里的钱大都是一角、五角、一元的零钱,没有五元、十元的钞票。最令人可气的是有人骂她是骗子,是不劳而获。她只好默默地忍受。

    跪了一上午,刘君芳头晕眼花难以支撑。她两手撑着地想站起来,试了几次都不行。她索性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把塑料盆儿里的钱数了数,32元6角。不管钱多钱少,她已经迈出了乞讨生涯的第一步,为一家人脱离苦难开始拼搏了。她坐在地上休息了几分钟,就站起来了。摇摇晃晃像个拐子。她头昏脑胀精神恍惚觉得不吃点儿东西很难坚持下去了。

    严君芳到候车室吃了一个烧饼,喝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休息里一会儿。她卷起裤腿查看,膝盖上红肿出血染红了里面的秋裤。用手揉了揉像针扎刀割一样疼痛难忍。由于刚跪下来时,心情痛苦掩盖了肉体上的痛苦,没有感到膝盖疼痛。现在膝盖已经破了,还能跪下来吗?

    刘君芳想到了伤腿久治不愈的爸爸,有病的妈妈,饥肠辘辘的弟弟妹妹,依然忍受剧痛,打起精神跪到广场上乞讨。

    刘君芳刚刚跪下,一个浓妆艳抹,穿着华丽,妖里妖气的中年女人走到他的面前托起她的下巴阴阳怪气地说:“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刘君芳把头抬起来,看了看这个中年妇女又低下了头。

    中年妇女说:“小丫头,你长得还不错,眉清目秀亭亭玉立招人喜欢,干嘛受这个罪?到我们旅馆上班吧!”

    刘君芳听说“上班”这两个字就抬起头来问:“上班干什么?”

    中年妇女说:“当小姐最赚钱了,每个月3000元,每天发给你100元。接客多了另有奖励。……”

    刘君芳听到这一番话,怒火在心中燃烧,真想打她两个耳光。可是,又一想,自己是个乞丐,还是忍了吧。她对中年妇女摇了摇头,又把头低下。

    中年妇女恨恨地说:“不要脸的臭丫头,饭都吃不上了,还装什么正经?”

    刘君芳抬起头来咬紧牙关怒目相视大有和她拼命的劲头儿。这中年女人顿时惶恐不安反复打量着刘君芳。临走朝刘君芳吐了一口吐沫,吐沫星子喷到刘君芳的脸上。刘君芳猛地抬起头来想和她拼命。可是,转念一想:“我是个乞丐,我还有脸吗?还有自尊吗?”眼泪夺眶而出,头触在冰冷的地上久久没有抬起来。

    严一虎,1945年出生于丰阳县西关。父母都是丰阳县第一中学的教师。严一虎XX大学毕业,在天意电力自动化技术开发有限公司三河市分公司任总经理。

    1997年4月17日,小车司机高强把严一虎送到三河火车站,便驱车返回公司。严一虎手提文件包走向候车室时看见一个穿校服的学生跪在车站广场上乞讨。这跪着的学生面前有一张白纸,白纸的四个角用砖头压着。这种学生求助的情景严一虎经常看到,都是扔几块零钱就走了。怜悯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严一虎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走近这位学生,严一虎一边掏钱包,一边看那一张纸。他被纸上钢劲潇洒矫健飘逸的毛笔字吸引住了。严一虎的父亲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书法家。他自幼跟随爸爸学写毛笔字,自我欣赏自娱自乐,对毛笔书法颇有兴趣。

    严一虎又认真看了一会儿纸上的字说:“小伙子!这些字是你写的吗?”

    她点点头算是确认。

    严一虎自言自语地说:“小小年纪,练出这种功夫实在不容易。”说着又开始翻钱包找零钱。无奈一点儿零钱没有,连十元、二十元、五十元的票子也没有。望着她乞求的眼光,不放点儿钱觉得太不好意思了。严一虎只好抽出一张百元钞票放进塑料盆里。

    她看了一眼那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顿时惊喜万分,抬起头来深情地向他深施一礼,大声说:“谢谢叔叔相助!”

    严一虎听出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为之一惊。他又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柳叶长眉丹凤大眼,脸上露出女孩子特有的天真稚气。他对姑娘一笑,招了招手转身急急忙忙进站上车去了。

    刘君芳看着严一虎消失的背影,心中感激之情悠然而生,没有见过这么大方的好人。如果每天都能遇到这样的好人,我跪一天也值得。想到这里,心中涌现出几分喜悦。

    正当刘君芳喜悦之时,迎面走过来两个剃光头的小伙子。两个小伙子扔掉手里的烟卷儿,嬉皮笑脸地说:“小妹妹,长得好靓啊!不要在这里受罪了,跟哥哥去玩儿一会儿吧!哥哥保证你做一回快活神仙。”一个人拉她的手,一个人摸她的脸。

    刘君芳从地上翻身爬起来,大声喊道:“臭流氓!我和你们拼了!”她发疯似的和暴徒厮打,围观的旅客越聚越多。

    有一个身高体胖的老人分开人群把两个暴徒拦住,大声说:“住手!欺负一个小女孩儿,算什么本事?”

    一个暴徒举起拳头朝老头脸上砸过来。老头并不躲闪,伸手抓住暴徒的手腕反关节一拧,暴徒疼痛难忍跌倒在地上频频求饶。另一个暴徒抬起右脚踢向老人的后腰。老人闪身躲过用另一只手趁势接住暴徒的脚腕子向上一提,暴徒摔了一个大屁堆儿。

    两个暴徒见老头身上有些功夫,不敢恋战就分开人群逃走了。

    刘君芳向老人深施一礼说:“谢谢爷爷相救!”

    老人说:“小姑娘!车站太乱,很危险,快走吧!”

    刘君芳收拾好东西,到车站候车室休息。这里有凳子坐,有免费的水喝,也比较安全。刘君芳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清点了一下讨来的零钱共计153元五角。卷起裤子摸摸自己的膝盖,红肿疼痛,斑斑点点有一些血迹不断地涌出来。身体上的伤痛她可以忍,心理上的创伤难以忍受。她心中暗想:“我也是个人,为什么要受别人的凌辱。一个人没有廉耻,没有自尊还叫人吗?回家,不能在这里乞讨了。她收拾好书包,站起来就要走的一霎那,又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病卧在床,无钱医治。一家人缺粮断炊,连出门讨饭的能力也没有了。我不带钱回家,如何摆脱我们一家人的困境呢?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回家,我要乞讨,我必须带着钱回家。再难再痛苦我也要坚持。这时,已经是下午七点钟了。刘君芳买了两个烧饼,填补了饥肠辘辘的空肚,头枕书包睡在候车室的长椅上。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车站广场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起来。刘君芳心里暗想:“为了爸爸、妈妈、弟弟、妹妹,我一定要坚持下去。她像一个出征的战士走向广场,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她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

    她低着头,不看广场上人来人往的旅客,只看找眼前的塑料盆儿。哪怕有人往塑料盆里放进一分钱,她也点头致谢。两个小时过去了,塑料盆里只有几元钱,刘君芳心里有些烦躁。突然迎面走来互相搂抱的一男一女。男人把一元硬币投入朔料盆里对女人说:“这小丫头眉清目秀,长得挺精神的,带回去给我们当丫鬟吧!”

    女人马上横眉立目,忿忿地说:“你是不是想把这个小丫头拉到你被窝里睡觉?”

    男人说:“你看她脏兮兮的,一个月没有洗脸,三年没有洗澡,臭味儿呛死人,我才不要她陪我睡觉呐。”

    女人说:“小丫头!快到歌厅当小姐吧,那里挣钱最快!”

    男人说:“晚上陪人睡觉,白天到这里讨钱,两不误多好啊!”

    女人说:“也许是得了性病不能干了,才来车站当乞丐。”

    男人说:“我不信。小丫头!你真有性病吗?”

    女人说:“不信你扒掉她的裤子看看!”

    ……

    刘君芳听到这些污言秽语气得满面通红浑身发抖,用愤怒地眼光盯着这一对狗男女,真想把他们撕碎了。那个女人见刘君芳愤怒的表情有点儿惧怕,拉着男人溜了。

    刘君芳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到正南,跪了几个小时累得筋疲力尽,饥渴难忍,眼冒金花。她慢慢地站起来,活动一下四肢,收拾好东西去候车室找水喝。收拾一下塑料盆里的钱,这一个上午只讨来23元钱。刘君芳心里回顾着那一对狗男女的污言秽语,心里非常难过。一个人没有钱就没有人格没有自尊吗?如果我有钱,我会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吗?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她又一次下定决心,坚持跪下去。

    中午时间,车站广场上人比较少。一个四十多岁的又矮又胖的男人走到刘君芳的面前,低声对她说:“小姑娘,好可怜啊!有什么困难对我说,我能帮助你。”

    刘君芳用手指指地上的白纸,没有答话,示意叫他看看纸上写的文字。胖男人没有看那些文字,继续说“小姑娘!我是一个慈悲善良的好人,我可以出一笔钱帮助你完成学业。请你接受我的帮助!”

    刘君芳为之一惊,抬头看了一下胖男人说:“谢谢叔叔!”

    胖男人高兴地说:“快起来跟我走啊!”

    刘君芳问:“到哪里去?”

    胖男人说:“到我家里拿钱啊!”

    刘君芳头脑里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便委婉地说:“谢谢!我哪里也不去,我在这里讨个小钱儿,有一口饭吃就行了。”

    胖男人又凑近刘君芳小声说:“到我家里一次给你一万元,快跟我走吧!”

    刘君芳说:“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胖男人沉下脸来,把眼一瞪说:“不识抬举抬举的小妮子,你就跪死在这里吧!”说罢愤愤地离开了。

    出站口儿涌出一大批旅客,走来十多个人围观刘君芳。塑料盆里的钱不断增加。有人低头看白纸上写的字,有的人在叹息刘君芳的遭遇,也有人指指点点冷嘲热讽。“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在这里丢人现眼,洋相百出。”“不劳而获,就地发财,太无耻了!”“乞丐脸皮赛城墙,跪下有奶便是娘,还不如当小姐卖身去。”……

    刘君芳听到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心里翻江倒海,痛苦万分。世上360行里,有哪一个行当是跪下求人的。毫无疑问,乞丐是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可是,如今我有什么办法来拯救我的父母弟妹,如何度过难关呢?我只能把自己豁出去,用自己的自尊,自己的廉耻,自己的灵魂,自己的生命解救我们这个家。想到这里,她坚强地跪在广场上,默默地忍受精神上和肉体上的痛苦,一直到夜幕降临。

    刘君芳躺在候车室的长椅上,很难入睡。白天跪在广场上的一幕一幕景象,在大脑中翻滚,强烈地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劳累、饥饿、疲倦、疼痛从来没有征服这个少女。这两天的乞丐生活使她遭受了从未有的痛苦。漫长的不眠之夜过去了,刘君芳从椅子上爬起来,感到头昏目眩,难以支撑。她又坐下来,静静地休息了一会儿,摸摸自己的头,觉得没有发烧。她意识到可能是低血糖反应。她吃了两个烧饼,又喝了一些水,半个小时以后,感到头脑清楚了。她想:“回家吧!再不回去,自己就支持不住了。万一病在这里没有人管就危险了。我死了并不可怕,我的父母弟妹怎么活啊!”她站起来在候车室里溜达了一会儿,感觉还能走路。把东西收拾好,走出候车室,准备到长途汽车站乘车回家。

    她的膝盖受伤疼痛难忍,走路摇摆不定东倒西歪。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病卧在床饥肠辘辘的父母。自己的妈妈正月初五就去邻近的村子讨饭。由于大家都在过春节,讨来很多饺子包子白面馒头。妈妈怕我们难受,就撒谎说是从舅舅家拿来的。我在这里乞讨,就免得妈妈去受罪。想到这里,她又走回来,下决心再跪一个上午,下午回家。膝盖的伤越来越严重,一跪下就疼痛难忍。他心里一次一次地命令自己,不怕疼痛,不怕羞辱,一定要再坚持一个上午。遗憾的是围观的人多,投钱的人少。污言秽语像寒风一样阵阵袭来,讥讽谩骂劈头盖脸接踵而来,似乎他们和乞丐结下了几辈子的冤仇似的乘人之危伺机报复。

    中午12点左右,车站广场上人流稀少,刘君芳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突然两个戴墨镜的男人急匆匆大步向刘君芳跑来。一个高个子男人冲到刘君芳面前突然一个打耳光把她打翻在地,鲜血马上从鼻子里冒出来。高个子男人大声吼叫:“死丫头!别给我丢脸了,快跟我回家!”同时,两个人架起刘君芳离开车站广场,向车站北面飞奔。

    刘君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懵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暴徒挟着她已经跑到车站广场边沿。她拼命挣扎呼救:“救命啊!暴徒抢人了!”暴徒立刻用毛巾塞住她的嘴,不让她叫喊呼救。她用两条腿拼命踢打暴徒,两个暴徒又把她打晕过去,抬着她向车站北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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