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玩

正文--卷一  5.国界

章节字数：1585  更新时间：14-03-17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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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大力拍醒他，他以为是追兵来了，下意识就抓紧了身边人的胳膊，眼睛睁得圆鼓鼓的环顾四周。李玩被他逗笑了，调侃他：“我说你怎么一睡着就跟死猪似的，怎么叫都不醒，一醒过来就这个反应？抓我抓得这么紧，哎哎，早就知道你对我居心不良！”

    莫格惊魂未定，没去理他的调侃，狠狠往自己脸上拍了几把，发现并没有人追来，稍微松了口气。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山里的夜晚不像在大城市，在这种几乎没有人烟的地方，一到晚上根本没有一点亮光，除了天上的月亮和星星。

    “怎么回事？”莫格透过暗淡的月光依稀辨别出李玩所在的位置，问。李玩跳下板车，说：“就快到地方了，接下来的路必须步行。快下来。”

    莫格跳下车，还是非常不解，“前面的路车过不去么？非得黑灯瞎火地赶路？”

    李玩转过来看他一眼，摇头：“亲爱的小少爷，你这是在逃命呢，不是在观光，难道这荒郊野岭的我还得搞辆布加迪威龙让你大摇大摆风风光光地在没有出境许可的情况下偷渡到别人的国家？”

    莫格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说话也就表示他明白现在的处境了。

    李玩没再管他，上前去跟那老汉说什么，两个人都压低了声音，十分隐秘的样子，莫格竖直了耳朵也听不出什么内容来。山里的寒气逼得他挺冷的。

    之后他们跟老汉道了谢，告了别，就要在此分道扬镳了，李玩对老汉说：“老人家，晚上寒气重，还是找个避风的地方歇息一晚，明儿个天亮了再回去也不迟。”

    老汉摇摇头，说了几句莫格听不很明白的土话，意思大概是放心不下家里的牲口之类的。李玩劝不动他，只好作罢，想他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还很硬朗，又没什么病，应该能安全地回去。

    两人目送着老汉离去，良久，李玩才开了口，声音里已经没了那股子不正经。“等会儿那段路会很难走，你要紧紧跟在我身后，脚不要随便踩到别的地方去，就算是骨折了也得给我把嘴巴闭紧了，出了声儿就等于这两天全白干了，一旦你干了什么好事暴露了踪迹，我会在第一时间撇下你不管，反正也没几个人抓得住我。可你就不一样了，小少爷，请问您记住了吗？”

    莫格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李玩表示非常的不信任，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不说话。莫格只好以自己的名誉发誓：“我真的真的记住了，一旦我坏了事儿，你掉头往回跑就是，我绝无半句怨言！”

    李玩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学会利用名誉，而且用得这般自然毫无违和感，终于满意了点，拍着他的肩膀道：“孺子可教也！跟我来！”

    那是一条极为凶险的山路，严格来说那并不能算是一条路，而是一道可能由于地质运动而天然形成的山石过道，悬在半山腰上，仅能容纳下一只脚的宽度，有些地方的石头已经破碎剥落，形成一个大概半米多宽的缺口，一个不小心踩空了，掉下去连尸首都找不到。因此他们必须用极慢的速度小步移动，就像日本女人踩着笨重的木屐那样。

    所谓的巴山蜀道恐怕也就这个难度了。

    莫格好几次差点踩空，尽管有李玩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小声提醒他哪些地方要小心，但他这种平时走惯了康庄大道，随时有保镖保护的小少爷仍表示压力很大。还好山腰表层长满了结实的草木，他紧紧抓着这些植物的根茎才没有掉下去。

    死亡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全部注意力，身后走过的地方传来碎石簌簌滚落的声音，他感到每走一步都可能是在迈向死亡。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格在高度的紧张和恐惧下已是累得满头大汗，手脚忍不住发抖，他咬着牙问李玩：“国界都是这个样子的么？怎么这样难走。”

    李玩一边探出脚去查看前面的石块是否有松动，一边喘着气回答，“国界在人烟稀少荒凉的地方一般不会设置哨兵，不过那些地方我们过不去，地质灾害太严重，也容易迷路。我们现在走的这条道可以绕过哨兵警戒最严的地段，另外你应该庆幸守在这里的只是武警边防部队，而不是传说中的解放军边防部队。”

    莫格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跟着李玩，按照他说的去做之外，他别无选择。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很没用，在这种情形里显得一无是处，他都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资格让李玩如此大费周章地带着他这个吊车尾。